第二章 一剑封喉

风曜气血翻涌,眼前的二人自己很熟悉。

正是风家旁支的兄弟,平日里经常欺负自己,很是刻薄,没想到冰儿出事,竟然会是他们所为!

“我妹妹才刚刚七岁,你们竟然也敢动手!风吉,风祥,你们给我纳命来!”

风曜双目血红,已经怒不可遏。

“等等,等等!”

风吉是兄弟中的哥哥,胆子天生小一些,看风曜已经这幅模样,被吓得连连后退。

“我们只是带你妹妹来这玩玩,可没想过别的,你可别血口喷人。”

“大哥,你怕他干什么,他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货色,现在顶多也就是练气三层的修为,我一个人就能把他干趴下!让他嚣张!”

风祥是个胆大妄为的主儿,往前跨一步,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短刃,示威一般的朝着风曜晃了晃说道。

“死废物,你有胆子就过来啊!捅了你又能怎么样,老子就算是把你妹妹玩了又怎么样!你妹妹和你那贱娘一个样,都是狐狸精,祸国殃民的货色!”

风家家规明令规定,家中不满十六的弟子不得私配武器,孩子之间不得见兵刃。

平时练武,也就是拿些木棍铁镐充数而已,

风祥掏出家伙,信心的以为风曜会害怕退缩,然后自己再好好地羞辱一番。

可没想到,风曜全然不惧,怒极反笑,伸手从身旁的灌木丛中折下一根树枝。

“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打我妹妹的主意,更不该出言辱我母亲!”

“今天,我就要你们的命!”

风曜声音极冷,扬起树枝,单手将冰儿护在身后。

如今这幅身体孱弱至极,外伤更是严重,就连修为也不过练气三层。

依靠这些想要发挥出上一世的巅峰实力实在很难,顶多也就万分之一而已。

但哪怕是万分之一,那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万分之一!

树枝轻舞,在风曜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他的体内迸发出无穷的杀意与剑意,领域不断扩大,仿佛此刻他就是王者。

如果换做稍有眼光的高手在此,见到如此一幕,被风曜的气势所威压,也不敢轻易出手。

可风吉兄弟二人只是半大点的少年,自身也是酒囊饭袋,怎会有如此眼力见。

风祥率先带头,挥舞着匕首冲过来。

风吉也是恶向胆边生,见风曜不肯服软也是紧跟而上。

“死!”

风曜脚下生风,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兄弟二人之间掠过。

待到身影定型,手中的树枝应声折断,枝尖滴下一滴鲜血。

而风吉兄弟二人站在原地丝毫未动,一息过后,脖颈处出现一条血痕,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风祥看着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哥哥,紧紧地用手捂住喉咙,鲜血开始像泉水一样不断地往外涌出,怎么也止不住。

他盯着风曜的背影支支吾吾,想要说些什么,却硬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估计到死,风祥也不明白,明明只有练气三层修为的人,是怎么凭借着一根树枝杀了自己的。

几秒过后,风祥一头栽倒,跟着风吉而去,气绝身亡。

“啊!”

冰儿大叫一声,赶忙钻进风曜的怀中,紧闭双眼,不敢再看。

风曜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丢下手中断了树枝,脸上不断流出虚汗,抱着冰儿轻声的安慰着。

正在这时。

之间树丛中有窜出一人,来者见到风吉兄弟二人的尸体大为震惊。

风曜仔细一看,这人自己也认识,是三年前风家从殇阳关请过来的医师,这人平日里对自己一家不差,其它人都是趾高气扬,唯有他和蔼和善。

那人走上前,探了探二人的鼻息,脸上露出惊愕,扭头问道:“这...这是你干的?!”

风曜拉着冰儿的手,淡然的点了点头:“是,柳医师,他们是我杀的!”

......

风家正堂。

一个面容粗犷的男子望着手中断裂的树枝,脸色十分难看。

“你确定这就是凶器?!”

柳医师小心翼翼的回道:“真的,真的是树枝!”

问话的人是如今风家的代家主风平,也是风太莫的弟弟,风家的二爷。

风平扶着额头,头疼不已:“真是见了鬼了,这种事还是头一遭啊!”

一截树枝,在高手的手中自然是杀人利器,那再寻常不过。

可是现如今,竟然有人说风家的废物少爷靠着这树枝斩杀两人,说给谁听谁都不信啊。

而且哪怕有武器,按照常理来说。

练气三层修为的风曜怎么会是练气五层修为的风吉兄弟的对手呢!

现如今,兄弟二人的父母正在大堂外鬼哭狼嚎的请求主持公道。

虽然他们这一脉是旁支,但是夫妻二人也在风家做事多年,不给个说法实在是难以服众。

想起风曜被关在柴房里的时候,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风平就感觉事情不太好解决。

那两个小子把冰儿带入林中,的确是图谋不轨。

按照族规,家中弟子若有谋害亲人意图,当斩!

正常来说,依照风曜在风家的长房子孙的身份,那兄弟二人杀也就杀了,无伤大雅。

可偏偏风曜父母的婚事,风家老爷子没点头,风曜,风冰儿生下来后,更是没有写入族谱。

按理说又不算是风家子孙。

这事哪怕是风太莫亲临,怕是也不好处理。

更何况兄弟二人虽然是旁系,但是他们的母亲却是凛冬城里秦家的掌上明珠。

秦家家主前个月刚刚迈入玉衡境,很是自得,在城中也是蛮横无理,甚至还到处挑事,狂妄至极。

如今亲外孙身死,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风平叹口气,心想这风曜一家三口真是祸害,大哥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忍耐点。

如今局势所迫,他想着要不然心一横,直接把风曜解决掉。

这样一来可以给秦家一个说法,二来也可以进一步巩固自己下一任家主的位置。

柳医师走后,风平开始在心中策划着。

“求您了,让我进去看一眼,就一眼!”

后院柴房门口,楚怀玉对着老妇人跪下。

老妇人也是满脸为难,摇摇头:“大少奶奶,您别为难我了,二爷吩咐过,这期间不准任何人进去,别为难我了啊。”

楚怀玉见状,还要乞求,背后却是突然传来杀猪般的哀嚎声。

“儿子啊,你们死的好惨啊!”

“我必须要那小杂种偿命!”

远远走来一对夫妻,正是风吉兄弟的父母。

男的是风明,旁系出身,经过多年摸爬滚打,也是走到了风家管事的位置,后来更是娶了秦家的女儿,生了两个儿子后,身份也是水涨船高。

原本日子一天比一天有盼头,谁知道今天人在家中坐,灾从天上来。

平日里最宠溺的两个儿子,竟然身死。

而且传话的人还说是死在风曜的手中。

风明再也按捺不住,急匆匆的拉着老婆就找上门来。

秦家的女儿一见楚怀玉,就像泼妇一般冲上去撕扯。

楚怀玉闪身躲开。

风明也是发疯一般,飞起一脚正中她的心口。

风明虽然修为不高,但也是一位武者。

楚怀玉一个弱女子怎能与之相提并论。

她身子一侧,抬手就挡,那一脚踢中手背。

巨大的冲力让楚怀玉连连后退好几步,再一看,手上已经泛起一大块乌青。

“住手!”

风明还要动手,却听见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

“我倒要看看是谁......”

风明凶神恶煞的转过身,一见到来人模样,顿时噤若寒蝉,连忙整理衣服行礼。

“徐管家,您怎么来了?”

院外走来一个面目普通的中年男子,他神情冷漠,一袭黑衣。

来人是风家的管家,也是风家老爷子的亲信,虽然不是风姓,但是却深得老爷子的器重。

楚怀玉忍着手上的剧痛,朝着徐管家微微颔首,她深知眼前的人在风家的地位,自己风家大少奶奶的身份早已经名存实亡,现如今也只得如此照做。

徐管家面色冷峻,对于几人谁也没搭理,冷冷的哼了一声。

“风家已设刑堂,谁是谁非,自有定夺,若是再敢私斗,一定严惩不贷!”

说完,他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就走。

风明咬咬牙,满心的愤怒,可碍于家规,终究还是忍了下去。

等到徐管家离开,他扭头狠狠地说道。

“楚怀玉,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那小杂种给我两个儿子陪葬!”

风明带着妻子,朝风家大堂走去。

楚怀玉心中惶恐不安,眼泪唰唰的流下。

见状,身旁的老妇人安慰道:“大少奶奶先别担心,二爷会主持公道的。”

楚怀玉满心的凄哀:“只求二哥能砍在太莫的面上,替我们主持公道了。”

她知道,现在这幅情形,想要再见一眼儿女难于上青天,只能在门口轻喊两声离去。

想来自己在风家也没有个依靠,替儿子求情,楚怀玉不禁在心里责备自己。

大堂内,风平对着风家列祖列宗下跪上香宣告。

风家家规严谨,若是准备对族内弟子动用刑法,一定要开坛,对先祖禀告。

想到接下来的场面可能决定儿子的生死,楚怀玉的不由得再一次抽紧。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风平刚刚准备完毕,风明就在大堂上叫嚣。

“残杀兄弟,猪狗不如!今天要是不让风曜那小杂种给我儿子陪葬,告慰在天之灵,这让风家的家法还如何令人信服!”

风家家规,无故杀兄弟者,乃是血亲逆伦大罪。

若犯此罪,天理难容!

风平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声音夹带几丝无奈:“好了,此时如何定夺,我自然知晓如何处理!来人,将风曜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