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感动

辉二捡起**的钥匙，悄悄自房内探出头，此时拓也已上了二楼，辉一则进入离大门最远的储藏室。确认门口完全没人后，辉二静悄悄走出，顺利解锁，离开前再轻轻带上门。

不知是否因为找辉二而使听觉变得敏锐，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即使辉二每个动作几乎不出半点声音，但他甫将门带上，辉一和拓也不约而同冲向大门会合。

“拓也，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辉一边环顾四周边问。

“嗯。是很轻微的关门声，说不定辉二他出来了！”拓也猜测着，跑进辉二房间，房内当然没人，然他却愣住了。“咦……？”

“怎么了？拓也？”追进房间的辉一着急问道。

“钥匙，我丢在**的钥匙不见了！”

“什么？莫非辉二他──”辉一扭头跑出房，想追出去，但却无法打开大门。“奇、奇怪？”

“辉一，发生什么事？”拓也走出房间，而辉一指指大门。“门打不开？”他尝试拉了拉锁链，门纹风不动。“天啊！辉二他把我们锁在这里了啦！”

“这下我们怎么出去？辉二……”

“辉一，你让开，看我的！”拓也退后了几步，全力冲刺想把门撞开。

但“碰”的一声巨响后，拓也狠狠撞上门板，门还是没有动静。

“拓也，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啊？好痛……”

辉二站在小屋外头，退后几步，里头的砰砰捶门声接连不断。

“辉一、拓也，对不起，请你们先暂时忍耐一阵子……”辉二将大门的钥匙扔到地面，迈步走进森林。

“好吧，既然如此……只好用斧头了！”拓也旋身往储藏室走去。

“快点，拓也！现在时间很急……”辉一焦急地对储藏室喊道。

前三天的滂沱雨势所影响，此时森林中的土地上，留下许多大大小小的水坑。整座森林被大雨清洗后变得更美了，但辉二根本无心欣赏，他一步也不停留地往目的地──悲恋之湖前进。

不便行走的泥泞地面，外加身躯的疲累，使得辉二的前进速率降低不少，待他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被眼前光景吓到了──这几天大雨造成湖水高涨，已淹没了大半湖畔，那些水仙花无一株幸存，根部皆泡在涨起的湖水内，奄奄一息。

“不……小泉！”辉二连鞋子也不脱，直接涉水到水仙花丛那儿。

内心直觉准确地告诉他，小泉在哪朵花内，他努力忽视花瓣的惨状，颤抖着将其拨开，果然发现心念不已的精灵，但她脸色苍白、双眼半开半阖地蜷曲在花中。

他轻柔地捧起不知是死是活的小泉，泪水心疼地流了下来。“小泉……小泉！”

“这个声音……辉二？”小泉的眼皮颤动一下，缓缓睁开，空洞的目光对上眼前伤心的辉二。

“小泉……”

“辉二，你为什么……又来这儿呢？你应该知道……我是妖精……”

“我知道，这我都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来？我之前，对你所做的一切……全是骗你的……我只是要吸取你的阳气，取走你的性命……”

“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我──小泉，虽然你是妖精，但……但，你是我遇过的女生当中，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所、所以……”

“辉二你……”闻言，小泉眼中盈满感动的泪水。“其实我也……辉二，你也是我勾引的男生中，第一个……我对他动了真情的人……”

“小泉……”辉二听了，眼泪掉得更凶。

能得知小泉真心自然是好事，但此时此刻，宛若诀别的对话──

小泉喘了几口气，挤出苦笑。“只可惜，我是妖精……而你是人类，人类和妖精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辉二将掌心贴近胸前，不愿面对地摇摇头。“我不在乎……小泉，我真的不在乎种族！”

“就算你真的不在乎，也来不及了……我的生命，即将结束……”小泉的声音变得愈来愈虚弱……

“不！小泉，别死，你别死……”辉二不舍地将双手靠近脸颊，两道泪顿时滑落，滴入他的掌心，沾湿了小泉的双翼。

小泉试着想触碰辉二的脸给予安慰，然抬起一半即无力地垂下。“辉二，你别哭……虽然我是坏妖精──”

“你不是妖精……小泉，我自始至终，都没把你当成邪恶的妖精！”

小泉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辉二，你真特别。我先前遇上的男生，在他们知道传说后……皆怕得不敢再来找我，只有你……”

“小泉，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虽是不可能的异族之恋，自己终究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为什么直到最后关头，他才明了自己的心意呢？

“谢谢你……辉二，不过，我恐怕没那个福气……”

“小泉──”

“辉二，请你继续捧着我好吗……？既然都得死，我想安详地在你手心里死去……”

“不！我不要你死……我不准你死，不可以！”

“辉二你真傻……生死本来就是命啊，而我之前吸取这么多人的性命……这是，我的报应……早该来的……”

“不是，不是报应……小泉，相信我，你不会死的！”辉二不断摇头，不想面对即将成真的事实。

“辉二，你也看到了……我伪装成花的精灵来骗你，而现在这朵水仙……”她侧过脸庞，瞄了一眼那朵花。“已经没救了……我们是命运共同体，它生我就生，它死我就死……”

“……”辉二咬紧下唇，已经悲痛地说不出话来。

上天，当真要这样对待一对相爱的恋人吗？多么残酷。

“啊……差不多了……我的时间，到了……”小泉的眼睛缓缓阖上，她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透明。

“不，不要──”辉二摇晃着双手，想唤醒小泉。

小泉微微张开眼，眷恋地再看过辉二，眼皮又变得沉重。“再见了，辉二……”

“小泉……小泉──眼睛别闭上，不要闭上！别走，我不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