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同心同体容五念

2月25日，一个有些阴沉的星期六。

程弈和苏梦瑶约好中午见面，上午他来到虞渊资本的办公室，并将东方筠叫了过来，开始讲述他的地堡构想。

东方筠还没办法独立作图，但她可以先画草图，再请专业的制图师协助修改。而且程弈提出的要求或者说建议也没有特别严苛的要求，只是一种思路。

程弈结合他自己的生存经验，逐一讲述关于各种资源循环利用，人群的生活环境、居住条件，安防隔离以及智能控制的设想。

很多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纯粹是把能想到的通通说出来。

东方筠兢兢业业地记录、整理，讲述不清的地方就和程弈仔细讨论，一些两人都摸不通的设计便记录下来，以便找专业的人请教。

短短一上午讲述不清所有的想法，那就留到下一次再谈。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洛薇也来了。她说她在给公司架设数据库，准备搞一个更容易调查情报的网络模型。

程弈不懂这些，就由她去了。至于洛薇提交的总价两千多万的服务器账单，程弈也没说什么就给批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刘珂过来给程弈送车钥匙。

她给程弈配了一辆比较低调的商务乘用车，灰色，没有繁杂功能，就是通常的代步工具，花了不到四百万。

中午，程弈开着公司的新车到约定的地点接苏梦瑶。今天她穿了一条紧身的牛仔裤，上身是立领毛衣加短款外套。头发束成青春洋溢的马尾辫，还用上了亮晶晶的浅色眼影，凸显那双明亮动人的大眼睛。

苏梦瑶上了程弈的车，程弈半开玩笑地问道：“今天来的是苏梦瑶还是苏冰瑶啊？”

苏梦瑶愣了一下，随即羞怯地一笑。

“你都知道了，是吗？”她说。

“嗯？知道什么？”程弈问。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发动车子，向预定好的创意中餐厅而去。

“苏梦瑶和苏冰瑶其实都是我啊，前天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冰瑶更适合那个场合，我不想让气氛太尴尬。”苏梦瑶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

看得出来，她现在是爱害羞的苏梦瑶。

“没什么，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当时我确实相信了冰瑶的话，还以为你们是姐妹亲戚呢。”

“如果让冰瑶听到你的话，她大概会很开心吧。”

咦？这对话有点不对劲啊。你都说了两个都是你，怎么还是一副好像在谈论另一个人的语气？

“咱俩这样说话，冰瑶听不到吗？”程弈配合着追问道。

“当然听不到了，我是梦瑶啊。”苏梦瑶有点着急了。可越是着急她越解释不清楚。

“等等，你把我说糊涂了。你是梦瑶，冰瑶也是你，可你们却相互不知道对方？”程弈越说越感觉苏梦瑶的情况和自己好相似，就好像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似的。

“我，我不知道这样说能不能让你接受。我害怕说出来，你会把我当成怪人。”苏梦瑶为难地说。

“放心吧，不会的。你就是你，无论怎样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程弈其实想说，我想了解你，想了解最真实的你，想了解最全面的你。不过话到嘴边，觉得太肉麻，没讲出来。

苏梦瑶还是很为难，半晌过后，方才下定决心。

这时两人已经到了餐厅。程弈刚刚把车停好，就听到苏梦瑶郑重其事地说：“其实我是多重人格，人格之间可以自行分享或不分享记忆。通常情况下，我们都会保持记忆一致，不过偶尔也会想做点不被其他人知道的事。时间长了，就各有各的小秘密了。那天在赤环下和你一同经历危险的是冰瑶，我就不知道那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冰瑶自己知道。”

程弈惊讶地合不拢嘴。

多重人格，他还只在书上或者电影里听说过这个词，没想到现实里还能真的遇到。而且他确实见识了性格迥异，行为举止差别很大的苏梦瑶和苏冰瑶，由不得他不相信这个事实。

“程，程，程，程弈。”一个名字被苏梦瑶磕磕巴巴了半天才说出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奇怪啊？会不会也要因此远离我？”

程弈摇头，神色激动地说：“不，不是奇怪。我对你更加好奇了。非但不想远离你，反而更想了解你。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你愿意慢慢告诉我吗？”

悬着的心落了地，苏梦瑶终于露出动人的笑容。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想要了解我呢。程弈你真是个好人。”

“来，我们上去吧。边吃边聊。”

两人下了车，进餐厅上楼的时候，程弈试探性地拉住苏梦瑶的小手。女孩没有迎合，也没有拒绝，任由他抓着。

用餐的谈话更加令程弈兴趣斐然。

苏梦瑶的多重人格并不是简单的双重人格，目前光是有明确意识区分的就有五个人格。似乎还有新人格正在孕育。

除了行为举止优雅但时常害羞地说不出话的大小姐人格苏梦瑶与活泼开朗个性率直但神经大条经常做错事的青春少女人格苏冰瑶，她还有一个学习能力很强擅长思考和处理复杂事务但不善社交的职场丽人人格苏紫瑶，一个心思跳脱古灵精怪但自我意识过剩的任性少女人格苏曦瑶，以及一个成熟稳重擅长家务心思细腻但个性阴郁的居家女性人格苏珈瑶。

苏梦瑶逐一换出不同的人格，用各不相同的语气口吻向程弈做了五次自我介绍。

尽管程弈意识到，其实在工厂见面那天他就已经见过五个不同的人格了，但此情此景还是让他惊讶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后续的时间里，与程弈闲聊的大多都是苏冰瑶。

她说苏梦瑶不擅长与人长时间交流，她更喜欢一个人独处。苏紫瑶属于个性比较自我，与人谈话喜欢有事说事，不爱闲聊。苏珈瑶是与任何人交往都有莫名的抵触情绪。而苏曦瑶则觉得程弈是个无聊的男人。

最是直言不讳的苏冰瑶倒是与程弈相处得格外融洽，而相处融洽之后的苏冰瑶便开始不小心地表现出自己笨手笨脚的一面。

说她笨手笨脚其实不太准确，准确来说是她的注意力太容易集中。比如在和程弈热情的交谈时，就会注意不到手边的酒杯或者拿不稳餐具。

而苏冰瑶最可爱的一面是她很愿意与程弈分享关于自己以及其他四个人格的琐事。她说苏紫瑶其实有同性恋倾向，闺蜜月晓芹其实只是苏曦瑶一个人的闺蜜而已，等等诸如此类。

如果是苏梦瑶，她是绝对不会坦诚这些事的。

梦、冰、紫、珈、曦，她们既是一个人，也是五个人。她们有着各不相同的思想，却受限于身体只能共享相同的时间。

顺带一提，前天晚上发短信对程弈说谢谢的其实是苏紫瑶。对于程弈要聘请她出任公司总经理一事，另外四个人格并没有多开心。苏曦瑶还嫌弃他是要占用自己本就不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