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背黑锅
蒋梓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听到周灵沅和城隍在聊天。
“你不会给他打出个好歹吧。”
“不会，他经得住。”
“可他还没醒，这都昏过去几个小时了。”
“没关系，这对修炼人不算什么。”
城隍絮絮叨叨，衬托得周灵沅格外冷静。
“对了，你来干什么？”周灵沅发现城隍从进来就在东拉西扯，不说正事，没有了往日的雷厉风行。
“那个，奖金按照三倍发放。”城隍唯唯诺诺的回答。
“你说什么？”周灵沅真的惊讶了，怎么可能这么痛快，她都已经做好啥也没有的心里准备了，竟然告诉她三倍照发。
肯定没什么好事。
“你说实话，究竟怎么回事”周灵沅追问。
蒋梓安在一旁站着，城隍心虚的表情看的很清楚。
甲方在乙方面前做出这种模样，绝对是有大问题，还是大问题。
果然，城隍扭扭捏捏的开始说话。
“这个……方明达和孙学文的死亡，能不能记到你们两个的名下？”
周灵沅想都没想，一口回绝，“绝对不可能。”
“别说的这么死嘛。”
“我还不知道你们，绝对是有什么大事要找人背黑锅。”
“不是，不是，是的确有难处，不是让你们背黑锅。”城隍连忙别介。
“那你说说什么事。”
“这个是内部保密的，我不能告诉你。”
“切。”周灵沅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我告诉你，绝对是你们内部有人被周远庵**了，违反原则，给了他逃跑的机会。”
城隍听了周灵沅的话，一脸紧张。
“现在为了保这个傻子和领导他的人，就要把这件事抹平，但现在抓不住周远庵，救得把他干的事情抹平，找人背着，从记录上让他消失。”
随着周灵沅的话，城隍越来越紧张。
“看你这脸色，我救知道自己猜对了，告诉你，你们甲方这么干不是一回两回了，我再上当，我就是傻子。”
周灵沅转头走了几步，又转过头，用手点着城隍说道：
“回去告诉他们，不用算计我，逼急了我就往上报，把你们干的这点破事儿都捅出去。”
说完，周灵沅甩手走了，剩下城隍愁眉苦脸的站在原地。
蒋梓安同情的看着城隍，忍不住提醒他。
“你们就不能意外身亡嘛？”
“意外？怎么会有意外呢？都是安排好的。”
蒋梓安觉得城隍实在是不知道变通，“意外无处不在，天地万物何其多，难道事事处处都在因果之中。”
“什么意思？”
“人没问题，可以写物的问题。”
“啊！？”
“可以在报告上写，产品质量问题造成的损坏嘛。”
“质量问题？”
“仔细想想，他们身边有什么，就写什么，写玻璃因为白天照射过热，夜晚温差大，炸了，写椅子因为焊接不牢，轮子掉落砸向玻璃……”
“这行吗？”城隍很怀疑。
“行不行，也比你在这里找人背黑锅强啊。”
城隍叹了口气，的确是写什么都比他在这里求人强。
见城隍情绪稳定下来，蒋梓安凑上去问，“这个……陈志远。”
“谁！？”城隍没有反应过来。
蒋梓安洗了口气，尽量用温柔的口气说道：“PPT上第四个人。”
“啊……”城隍恍然大悟，“最近实在太忙，脑子有点混乱。”
“那他……”
“照常处理，照常处理，最好赶在周远庵之前处理掉。”
“行。”蒋梓安点头同意，然后又问道：“周远庵呢？”
“他另案处理，别人负责了。”
“那就太好了。”蒋梓安对周远庵的能力还是了解的，他可不想再被炸一回。
说完话，城隍就要走，周灵沅突然探出头。
“你那个报告要更新内容啦。”
城隍一抖，“又怎么啦？”
“陈志远死啦！”
蒋梓安和城隍同时愣住了，这……怎么回事？
他们刚刚只是谈了谈以后的工作啊，这工作怎么就自己完成了。
蒋梓安松了口气。
城隍叹了口气，他感觉眼前一黑，这可怎么得了，这工作报告怎么写。
三个人坐在客厅里，开始分析情况。
“你不会是又开了新外包找人帮你们干活吧？”周灵沅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城隍。
城隍委屈极了，“我们也是有原则的。”
“嗯，有，不多。”
“我们就算用人，也不会用周远庵这种罪行累累的嘛。”城隍压低声音，“我们什么水平，你也知道，控制不住他呀，谁敢用。”
这个回答，周灵沅是认同的，的确是这样，周远庵的法力太邪性，这帮人不一定敢沾边。
“那周远庵回来的目标，刚好和你们下派的任务重合，你觉得可信嘛？”
面对周灵沅的质疑，城隍不得不承认，质疑的很有道理。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尴尬的四处张望，刚好看到安静坐在一旁的蒋梓安。
“哎，小蒋，你说说有什么看法。”
蒋梓安心想，我坐的这么安静，还躲不过去嘛？
既然被点名，他也没和城隍熟悉到可以顶回去的地步，只好硬着头皮发言。
“其实……，我觉得……”
周灵沅忍不住了，“快说。”
“也许，周远庵这次对付他们几个，和我们没有关系。”
“什么意思？”
“干妈，你还记得目击路政心车祸的那位大爷嘛？”
“啊。”周灵沅恍然大悟，“他身上就被周远庵施法。”
“对嘛，那证明十五年前，周远庵就已经参与到这件事里了。”
听了蒋梓安的话，城隍明显的松了口气。
周灵沅还是有点不明白，“十五年前，周远庵已经是顶级富豪了，怎么会认识他们四个。”
“也许应该说，他们四个，怎么会认识周远庵。”
“对呀，那不是一个意思嘛？”
“不是啊。”
蒋梓安到楼上拿了笔记本电脑，连上投影，城隍给的ppt就出现再白墙上。
“根据城隍给的资料，他们四个是在酒桌上认识的，还有当时的照片。”
蒋梓安把图片放大，只见郭南，方明达，孙学文，陈志远四个人分散的坐在圆桌旁，看起来就是四个陌生人。
“从照片上看，他们四个明显不熟悉，而且在酒桌上彼此的距离很远。”
“说明什么？”
“他们四个不是一个研究领域，也没有共同的朋友，也没有共同的师长，完全是不同领域的陌生人……”
“你到底要说什么？”周灵沅不耐烦的问道。
“怎么会安排在一桌？这不符合基本的宴请礼仪。”蒋梓安解释。
听完周灵沅和城隍齐齐点头，一桌人总是要有点关系，大家才能讲话不至于冷场。
“然后，这张照片放大看看，虽然像素不高，但也能看到熟人。”
蒋梓安放大照片，在左下角看到大半张脸。
周灵沅觉得这张脸看起来莫名的熟悉，“这是谁呀？”
“周曦。”蒋梓安直接报上名字。
周灵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张青春洋溢的脸是自己那怨妇小姑。
“真的是她。”周灵沅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查过，当年有新闻，周氏千金试水进入制药医疗器械。”
“周家没有相关的产业。”
周灵沅记得很清楚，周家虽然有私人医院，但只要和医疗器械类似行业，没有参与。
“的确是这样，周曦举办了一场请遍相关行业大佬级人物的研讨会，邀请的与会嘉宾里，就有他们四个人。”
“他们四个人在这里认识，进而合谋散布病毒，造成上百万人的死亡？”城隍终于跟上了蒋梓安的节奏。
“所以，他们的相识，很可能就是周远庵的手笔，他们今天的死亡，也是周远庵的手笔。”
“散布病毒也是……周远庵的手笔？”
“这不好说，感觉和他也脱不了关系。”
城隍看着蒋梓安和周灵沅讨论情况，心里越来越慌。
现在这事情看起来不是简简单单能解决的了。
这周远庵到底什么来路，上边又遮遮掩掩……
周灵沅看着城隍变幻莫测的表情，带着坏笑凑过来。
“发现没有，你可能就是那个背黑锅的。”
一句话击溃了城隍的心理防线。
城隍跌坐在沙发上，把头埋在两手之间。
蒋梓安疑惑的看着城隍，不知道他情绪为什么这么激动。
“他这是……”
“我是外包，你是外包员工，项目砍了就接新项目，或者跳槽，或者休息，他……，正式员工。”
“开除就是N+1？”蒋梓安补充。
“哪有那么好，他要是被开除了这些年就白干了，一切从头再来。”
“清零到什么程度？”
“城隍，由人变神，他要重新投胎，重进轮回。”
作为一个人类，蒋梓安理解不了城隍的难过。
周灵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理解情况的严重性。
“你生逢盛世，从小到大衣食无忧，生活太平，最大的磨难也就是父母昏迷不醒，但你姨妈姨父，你师父对你都很照顾。”
蒋梓安点点头，严格来说，他的确没有吃过什么苦。
“他……”周灵沅指着城隍，“生逢乱世，自幼父母双亡，靠乞讨长大，遇到兵祸，围城数月，城里已经易子而食，他为了报答城里百姓的施舍……”
蒋梓安隐约记得，自己在什么书里听过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