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蜀山之变(一)

第五章 蜀山之变(一)

几人经过半天的赶路,终于在傍晚回到了蜀山。

杨不过刚回到蜀山,便收到鬼斧传信,赶往剑池。

刚入铸剑场,鬼斧便带他走到铸剑台,杨不过就发现一向清澈无比的剑池之水如今暗暗发黑。

传说中这个剑池是上古女娲补天之时,熔铸补天灵石的熔岩中漏出来的灵石之水,滴落到蜀山之上,成了一眼源源不断的灵泉。

易远年轻之时路过此地,发现此泉,在泉水之旁铸成太清剑这一神兵。中年后来此建立蜀山派,并把太清剑沉之池底,作为护山大阵,为蜀山派立派之根本。

在蜀山派三千多年的历史上,剑池之水发暗的异象,总共不超过十次。每一次都是蜀山派遭遇危难的预兆。如第一次就在祖师爷易远以元神封印魔王之时,又如第十八代代掌门雷网陨落于魔界冷宗手上,险些导致蜀山派失守的事件......

“两天前,我正在锻造剑尖,一道紫气从剑尖冒起,钻进水柱之中,变成一抹黑色,直奔掌门堂而去。”鬼斧看见杨不过,皱着眉头说道:“而长剑也因此冰火失衡,我现在只能封住八级寒铁的寒气,将长剑降格为极品玄兵。他日你把那抹紫气找回,融入长剑之中,便可重回神兵之列。”

“师傅他怎么了?”杨不过听到这里,紧张地问道。庞中天教养他十年,犹如生父,所以他连长剑是否可以成为神兵都不介意,先问师父的情况。

鬼斧听到这里,微微摇摇头,说:

“六天前,掌门师兄正在练功,被紫色妖气入侵,受了重伤。如今后山的四位长老都在为掌门师兄疗伤。蜀山派大小事务都是由张翼师兄打理。”

杨不过听到这里,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张翼是蜀山派二代修士中修为仅次于庞中天的高手。可是心性比较狡诈,一直与师傅庞中天不和。这次师傅练功受伤,张翼代理掌门处理事务,杨不过暗暗下决心,不能让张翼趁机谋权。

杨不过轻轻地推开房门,回到这久违一个月的房间。这个房间杨不过从拜入蜀山门下起,就在这里住下,这一住就是九年多的时间。九年前自己在荆州关门谷被师傅救回蜀山,十岁以前的记忆全部失去了。

杨不过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母是谁,杨不过这个名字,是师傅帮他取的,以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当时他身上只有一块刻着古篆的木牌。

杨不过从怀中取出木牌,这个木牌两寸见宽,三寸长,大约一指厚。木牌的正面非常朴素,没有任何花纹修饰,正中刻着“七剑”两个古篆。

翻过背面,一道剑痕横穿木牌。

这是杨不过从小就带在身上的木牌,这块木牌看似普通,却绝不平凡。杨不过试过各种办法都无法伤它分毫,就连天权长老的极品玄兵炼罗剑,也没有办法在这一块木牌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但是木牌本身却有一道剑痕,那到底是怎样级别的玄兵才能做到?

答案只有一个:神兵!

杨不过手中注入灵力,只见木牌慢慢浮出四个字:七星剑谱。

杨不过意念一动,那四个字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更小的文字:

天下之大,最耀眼的莫过于太阳,在太阳之后,便是星辰月亮。月亮之光芒虽远盖星辰,但星辰满天所聚合起来的力量远不是月亮能比。天有北斗七星,便取其七星变化之妙,成此七星剑谱,一旦练成,引天上星辰之力为己用,挥使出来万军莫敌。

我于一天木之中窥得此谱,为之大惊大喜。然此剑谱精妙无比,远非我辈所能驾驭,我穷己一生,亦不能窥其全貌。但也足以横扫玄修界,纵横数十年而无一敌手。吾将即日飞升仙境,遂将此剑谱笔录,望有缘人得之,习之,驾驭之,以慰吾生平之遗憾。

灵剑上人书

杨不过慢慢收回灵力,那段文字就消失了,它重新变为一块普通却又不普通的木牌。

杨不过是在三个月前突破到灵力四层以后,无意中注入灵力看到木牌里面的字。这一块木牌除了坚不可摧之外,还记载着一部威力强大的攻击玄技。他现在仅仅能修炼第一层的招式,而仅仅凭借前两招,他就击败了修为比他高出一层的冷无邪。

而在他之前,师父庞中天也曾经试过注入灵力,却毫无所得。这一块木牌到底代表着什么?杨不过不知道,不过他知道这一块木牌与自己的身世紧紧联系在一起。

当杨不过还在钻研木牌的来历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入他的耳朵。

杨不过循着笛声,来到望月崖前。一名黄色道袍的年轻道士,手持横笛,向着满月吹奏。笛声悠长悲凉,似乎隐含着莫大的悲情。

笛声时而低鸣,时而高亢,颤动着杨不过的心灵

一曲奏罢,罗满转身,眼眶微红却强作轻松地说道:“不才献丑,杨兄见笑了。”

杨不过看着罗满微红的眼眶,摇头苦笑道:“罗兄的笛声婉转悠长,催人泪下,杨不过佩服不已。”

罗满闻言,低头叹息一声:“唉…杨兄我们两人也算是出生入死过的朋友了,我就不瞒你说吧。”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

“我家本来是苏州的一户富裕人家,父亲从商,五年前我父亲在陕北偶然获得一颗夜明珠。不知为何消息被透露,一个满身邪气的黑袍人从天而降,不但夺走夜明珠,而且还将我们罗家除了我以外,包括护院武师和丫鬟管家在内一共八十三条人命,全部残忍地杀害,就连我那年仅十四岁的妹妹也不放过!”

说道这里,罗满咬牙切齿,双目圆睁显然对那个黑袍人非常痛恨。

“这支笛声名为‘玉笛生悲曲’,是那位将我从黑袍人手中救出的高人传授给我的,可以减轻内心的伤痛。我在那位高人身边呆了三天之后,便投入了茅山宗门下,拜茅山道士为师。”

罗满说完自己的往事后,长吁一口气,抬头看着满月,手中抚摸着横笛。

蜀山望月崖,百年松树之下,白袍青年靠坐在树干上,遥望着天空中明亮的月亮。不远处的崖边,一黄衣道士背手而立,右手上紧握着一直长笛,同样是抬头遥望明月。

两人静静地在崖边,看着满天的星辰与皓月争辉,脑中的愁绪渐渐淡漠。

次日,代理掌门张翼下山办事,蜀山的事情交由诸葛墨打理。

张翼背着一个包袱,急奔半天,来到杭州城下。他在城门口稍稍一顿,随即往右边掠去,其身形之快,令人不可思议。

在张翼的身影消失之后半晌,城门口出现了两名全身黑袍的男子,跟在张翼身后往右边追去。

那两名黑袍人走后,张翼又在城门口出现了。他望着那两个黑袍人的方向,冷哼了一声往左边掠去。

“哈哈哈...不愧是火狐,那两个小兔被引到虎口去了。”张翼消失之后,一个员外模样的男子出现在城楼上。

杭州西城门右方,一条小道直通前方,两边的柳树郁郁葱葱,阳光穿过柳荫,斑斑点点地洒在路上。两名黑袍人跟着张翼的足迹,急速地向前奔去。

他们是从蜀中开始就接到命令,要跟踪张翼的。张翼作为一名修为到了灵力七层上段的高手,两名修为不过灵力四层的低级魔人,怎么可能能从蜀中跟到杭州呢?这一切都不过是张翼故意引他们两人来此地,可怜这两个魔人还懵然不觉。

两个黑袍人在路上急速奔走着,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从路边传来,两人马上停住了脚步。循着笛声望去,一个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的老翁,坐在湖边吹奏笛子,旁边插着一根钓竿。阳光灿烂的日子,竟然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这名老翁实在奇怪。

两人不自觉地被笛声吸引住了,慢慢的走向老翁。又过片刻,两人渐渐觉得心神大乱,丹田之气似乎提不上来了,身上的灵力也似乎被慢慢抽走一样。

两人对望一眼就知道是笛声的缘故,不由得大怒,魔性顿起,但他们知道自己有任务在身,不宜与其他人发生冲突。强忍着怒气,其中一人冷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用笛声来攻击我们?”

老翁依然背对着两人,笛声也不停止,只是不知为何还能轻叹道:“两位误入魔道,幸好陷得不深,如若从今放下屠刀,或许还能重回正道,造福世人。”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吼一声,拔出腰刀冲向老翁。老翁依然回头,似乎对身后的一切都不知道。

不过一瞬间,两名黑袍人的腰刀离老翁的背后只有一尺的距离。两名黑袍人眼看就要得手,脸上不禁露出一分笑意。

可就在这时,两人脸上的笑意就僵硬了,他们的腰刀就在老翁背后一尺的地方,再也不能寸进。在他们的左胸前,都有一个小小的伤口,只不过这个伤口实在太小了,小到肉眼几乎看不见。

“砰、砰!”两声,两具尸体轰然倒地。伴随着这两声闷响,还有“咚”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是鱼钩落水。鱼钩上占了鲜血,立即引来鱼群的争食。

望着争食的鱼群,老翁轻抚胡子,悠然道:“本来已经给了机会你们逃跑,可惜始终是魔性不改。”

而此时,笛声似乎才刚刚停止。

杭州西城门外左方,有一座百余丈的小山,张翼窜入山林之中,不时的左转右拐,不多时,穿越了一片竹林之后,他来到一处空旷所在。

空地中间,一间木屋静静的立在那里,一点也不显得突兀,似乎它本来就是这座山的组成部分一样。

这时,有一个中年道士从木屋里走了出来,身形一闪消失在竹林之中。他没有看到张翼,张翼却看见他。

他是中原第二门派太极宫的第二高手——空心道长,其修为仅次于太极宫的掌门张三丰。

张翼走到木屋前,轻轻推开虚掩的竹门。

“你终究是来了,入座吧。”一把苍老的声音响起。

张翼看了一眼主位的老叟,似乎对他认出自己并不感到意外。他解下包袱,在客位坐下。

“我们十几年不见了,你来所为何事?”老叟问道。

张翼解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块玉玺,递给老叟。

老叟接过玉玺一看,脸色大变,望着张翼,一字一句地问:“你确定要这么做?”

张翼没有丝毫迟疑:“现在是我最好的机会!”

老叟把软泥还给张翼,摇头道:“你去杭州西城三巷找老四吧,一切都看你因缘了。”

张翼听完,把包袱折好,就要转身离去。老叟在他出门之际,说了一句话:“这辈子你是没有机会坐到那个位置了,不过你可以决定下一个是谁。好好利用,不要再陷入错误的漩涡。”

张翼听到后,顿了一下,还是推开木门,下山去了。

木门还在摇晃,坐在木屋里的老叟自言自语道:“我能看到的就这么多了,这世道变得越来越快,我也越来越看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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