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朕没老年痴呆

丞相王昔豁然道,声声诚挚,仿佛他便是那一片丹心的忠臣。

“不过,朕怎么听说那李容死得挺惨的,尸骨无存啊!”

林墨出声道。

这一家子都是狠人。

一个一不顺心便要将人处死,当爹的更绝,竟是想要灭人满门的节奏。

“回陛下,确实如此,可是李容冲撞人在先,谁知那马儿竟发了癫,这才生生的将人踩死了。”

“这可不关我们王家什么事啊。”

“所以该追究的总不能因为这犯错的人没了,便不了了之。”

王昔据理力争。

林墨这时候一招手将沈公公叫到了面前。

“去把爱妃请来。”

他也算是想明白,自己在这个时候何必强出头。

干脆把王沫儿推到台前。

毕竟有句话说的好,欲先夺之,必先予之。

过不多时,一身盛装的王沫儿,进入到大殿之上。

“臣妾见过陛下。”

林墨一脸笑意,强忍恶心伸手拉住她拥入怀中。

“今天你不是给我提起来你家的事情,但是你父亲感觉不满意,我想听听你什么主意?”

王沫儿听到这话以后嫣然一笑。

“陛下乃是一国之君,既然想要处置李家,那还不好说?”

“李容仗着自己父亲是朝中司马,就无所顾忌,无视皇威,就定那个欺君罔上。”

她说到这里依然还有一些意犹未尽。

林墨却是趁机查口说道。

“好,就这么办,沈公公,传朕口谕,李家之子李容,无视皇威、以下犯上,李容已然夭亡,可法不容情,勒令李家自今日起,禁闭三月,除去小厮、杂役,一概不得外出。”

他可不会等着王沫儿把话说完。

毕竟这女人心思歹毒,谁知道会说出来什么更夸张的话来。

然后他伸手一指下面的众臣。

“别有事没事的,老是给朕惹麻烦,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不好吗?今日李家就是榜样,以后要是有人再敢做出此等事情,那就等着被杀头吧。”

“请皇上息怒!”

刷刷刷,底下跪倒了一大片。

众人心下叹息:红颜祸水,西秦将覆啊!

可谁也不愿以死进谏,没看到皇上怎么说吗?

触之即死。

他们自是不怕死,却也不想白白枉死。

“谢皇上。”

王昔俯身拜道。

可惜了,没能一举将李邈的官帽摘掉。

不过,来日方长。

“众爱卿,可还有别的要事启奏?”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这时一个颀长的身影猛然出列,举着笏板道。

“回禀陛下,岐山匪人作乱,致使山路上商路不通,周边百姓也人心惶惶,据说已有数十名百姓被掳上岐山。”

“臣恳请陛下速速派兵,以平匪患!”

林墨高坐在上,将一切都看得分明,包括王相暗暗瞪向这名大将军费勇。

这进言的正是西秦第一将军,费勇。

一介白身,硬生生靠杀博得了如今的地位。

活脱脱的励志人物,便是现在民间话本上,以他为蓝本的书,仍被受百姓追捧。

“费将军请起。”

林墨一双利眼扫视着下方的众人,这便是被丞相一手把控的朝廷。

匪患竟不比王家子弟求公道的事重要。

一言堂,真是要不得。

“众爱卿,可有人选,选一选这出城剿匪之人?”

林墨闭了闭眼,问道。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仍无一人请缨。

“禀陛下!”

乍一听这声音,林墨猛然望去,又看见让他堵心的人——他的好丞相王昔。

“陛下,小儿王莽,自小便拉弓射箭、熟读兵法,区区匪患,定会为陛下一举剿清,还岐山百姓一片清明。”

王昔一字一顿道,心中暗自咬牙。

这个费勇,刚一回来便想着强出头。

没半点眼色,不过区区一个莽夫。

这次剿匪可是建功立业的绝佳机会,可遇不可求。

他一定要为王莽将此机会争到手。

不然,他那舅舅踢死李容的事就白策划了。

只要这李容一死,其父李邈绝无法忍受独苗死亡的苦楚,定会一蹶不振。

届时,有剿匪功劳在身的王昔,便能顺理成章的接下大司马的位置。

到那时候,整个京城的大半兵马皆落入我王氏之手。

我王氏便可真真正正的一手遮天,便是皇上,也得礼让三分。

“王莽?”

林墨点点头,依稀有两分印象。

“便是那位夺得武试榜眼的王莽?”

“是,那正是微臣之子。”

“小儿王莽自前些年起便十分盼望为陛下尽一份力,可无奈时机不至,这才一直到现在仍是空有功名却无实职啊!”

王昔说着,还微微哽咽了一下。

林墨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这事他可是从原身的记忆中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这王莽依惯例是要被授予二等侍卫,在宫中任职的。

可王莽自恃身份尊贵、又不肯受苦,便想了一个馊主意。

从那时起,这王莽便视香兰殿中一位女妓为红颜知己,终日放浪形骸、与酒乐为伴。

见其沉迷酒色、不堪大用,原身便收回成命。

王莽便成了数年来唯一一个空有榜眼之名,而无官职的例外。

这在当时可是一桩众人口口相传、经久不衰的笑谈。

“王爱卿,朕怎么记得王莽与那位女子,甚是恩爱,如同朕与爱妃一般。”

“如此拆散他们,怕是不妥。”

王昔身形一僵,说道:“不过是小儿家的玩闹,当不得真的。”

“爱卿,儿孙自有儿孙福,由着他们去吧。”

说罢,林墨示意旁边的太监退朝。

“退朝~”

林墨大步走出金銮殿,径直去了一旁的御书房。

刚一坐下,林墨还来不及喝水,便打发着门口的小太监去暗中寻人了。

不过一会,一个身形打晃、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一入御书房,便直接拜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爱卿请起。”

跪着的人却没动静,只高呼道。

“陛下,微臣的儿子死得冤啊!”

“而且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冲撞皇戚的动作来。”

“臣用自己的项上人头保证,臣及臣的家眷对皇上都是一片衷心,绝无半点不臣之心!”

没错,这下面跪着的正是那名被马儿踏成肉泥的人之父,京城大司马李邈。

李家既与王家结下如此大仇,想来不是王氏党羽,是个可用的。

且李家禁闭三月,正好方便秘密调查一些事了。

“李爱卿莫怕,朕此次秘密召你来并不是为了问罪,而是另有要事相托。”

林墨俯身将人扶起。

两人刚一坐定,便听得外面又出现一道沉着有力的脚步声。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费勇行礼。

“不必多礼,此次请二位来,是有要事相拖。”

“李爱卿,实不相瞒,如今国库空虚、入不敷出,以至于朕承诺与爱妃的宫宇迟迟未成,朕这心呐,抓心挠肝一般,深觉得对不住爱妃。”

“朕也想着增收赋税。”

“但前几年刚经历过一次大旱,百姓手中都没几个子儿,朕又如何要得来?”

“是以,想请李爱卿暗中着手调查大臣们的财政状况,若有发现监守自盗、窃取国家税银的,这银子一律充公,人嘛李爱卿看着办。”

说完,林墨摆摆手,一副只关心银子,不管人的样子。

“是,臣绝不辱使命!”

李邈喜忧参半,心下明了皇上还是信任他的。

可如此痴迷美色,这显然是亡国之兆啊。

林墨点点头道:“至于你儿子李容之事,你若是给朕弄来大批的银子,建好爱妃的宫殿,那便不予追究了。”

这话林墨自己都说得心虚。

儿子被踏死了,给人一句不予追究,倒显得是施舍了多大的恩惠一般。

“臣,叩谢皇恩!”

这一下,李邈扣得真心实意。

起码李家的其他人是抱住了。

“至于费将军,赶紧将那群匪人拿下,不然若是惊到了朕的爱妃可怎么办?”

林墨望着费勇道。

当时便是费勇顶着得罪王氏的风险,上前奏明岐山之事,加之王氏不忿的眼神,令林墨顷刻之间便知道此人可用。

“臣遵旨。”费勇领旨谢恩。

待两人都下去了,林墨舒了一口气,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

这可都是贡茶,果真香气悠远、入口回甘...

下一刻,林墨将茶杯放下。

“沈公公,来,给朕沏一杯白开水。”

沈公公躬身上前,不紧不慢的拿出早就备好的温水。

“陛下,小心烫。”

林墨一饮而尽,心中舒畅。

喝什么茶?还是白开水更为解渴。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吵闹声,林墨骤起眉问道。

“何事?”

“陛下,是柳贵妃。”李公公回道。

哦?是美人蛇口中的贱人。

林墨霎时起了兴致,想上前一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能让这心狠手辣的美人蛇,恨得咬牙切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