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灭门
张小玄在李夫人屋内随手翻看，见书案上一个小小的书签，看材质好像是木质的，上面已经染上了一团团的墨痕。
张小玄捻着书签，书签木质有些干脆，好像稍微用力就能折断。
将书签收在了怀中，两人来到屋外，李泽问道：“小玄哥，我阿娘是不是好了？”
张小玄面色沉重说道：
“并不是。你阿娘的病，我还没找到方法，只是暂时用仙术将坏血和邪气逼出，治标不治本。到底是因为何事，可能我需要在你这儿住上几天，才能知道。”
李泽点头，吩咐下人收拾了一间客房，张小玄就安住了下来。
围着屋子前后乱转，不断地发现各种不明之物。
张小玄指着一间空屋子问道：“这是谁的房间？”
李泽说道：“这是我大哥生前居住的房间。”
张小玄走了进去，漫无目的地随便看着。掀开床铺，床榻上压着一枚枯叶，叶子已经干枯得一碰就碎。张小玄皱眉问道：“这是？”
李泽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这是大哥生前就有的，还是后来的。大哥死后下人们收拾过房间，不过那个下人也死了。”
又来到下人的房间，在房间中发现了一个纸折的蝴，蝴蝶翅膀被撕了下来扔在一边，也是轻轻一动，就碎成了纸屑。
另外几个房间中，发现腐朽的铜钱、半截蜡烛、断了的筷子等，无一例外都是一碰就碎，而且蕴含着一丝微弱的阴气。
张小玄拿着琉璃鬼珠和木质书签，一边反复端详着，一边问李泽：“你大哥是怎么死的？”
李泽难过地说：“我大哥是浑身生了黄斑，也不是道是什么传染病，没过一两天就死了，死状极其凄惨恐怖。”
张小玄若有所思，树叶、黄斑病？
“那么那个下人呢？又是什么死因？”
“那个下人是登高拿东西，失足跌落折断了手脚脖颈，当场就死了。”
蝴蝶翅膀、折断手脚脖颈？
张小玄现在已经肯定，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邪术作为媒介之物。
拿起琉璃鬼珠，张小玄问道：“你平日可否有什么异常？”
李泽点点头说道：“我平日里有时候会手脚冰冷僵硬，连走路说话都觉得困难。不过也不知为什么，这几日就没有了这种状况。”
张小玄站起身说道：“我教你的法决，你要时常练习。这几日不要让陌生人进府。我回道观一趟，马上就回来。”
匆匆回到道观，先去去了朱砂黄纸，又想了想，到三清道祖尊像前，取了一把香火揣在怀中。
匆匆赶回到侯府，一进门就来愣住了。
张小玄紧张地问李泽：“刚才有人来了么？”
李泽疑惑地说道：“没有啊？怎么了？”
张小玄手掌一晃，掌心显出一个灵力化成的水镜，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李泽往水镜中一看，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水镜中的李泽，两眼泛红，额头发青，竟然有些像恶鬼模样。
张小玄说道：“这是你的神魂，就在刚才你又着了道了。”
李泽仔细回想一遍也没什么异状，就带着张小玄来到自己的卧房。张小玄从门框上取下了一个泥捏的小老鼠，说道：“这是哪里来的？”
李泽已经被吓的魂不守舍，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传唤了管家和仆人，都说道不知道。张小玄以灵识探视，这些仆人也都是普通人。这就有些奇怪了。
画了几个定宅驱邪的符咒，又用道祖的香火，将众人的房屋里四个脚都洒了一点，一连数日平静地过去了。
张小玄在侯府住了数日，每日夜晚都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却又找不到源头。
以道法来驱邪，也是治标不治本。现在侯府宅院平静，张小玄知道这都是表象，随时都有灾祸发生。
果不其然，第二天又是一桩命案，一个仆人无缘无故地跳井了。
尸身被捞了出来，浑身水淋淋地躺在地上。
事关侯府的命案，京兆尹按例过来询问记录。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宁楚风。
宁楚风带了仵作前来查验尸身，检查完对张小玄说道：
“自杀不假，只是却缺少挣扎的痕迹，面色又带着诡异的笑容，这不是单纯的自杀案件。”
张小玄点点头，对宁楚风说道：“我知道，你将这件事禀报给京兆府，不要惊动旁人。”
张小玄将案情详细解释了一遍，宁楚风头疼地敲着脑袋说道：“这个案例，已经不止一次了。”
“案宗记载，十五年前，礼部侍郎卫大人满门无缘无故地全部身亡，连逃离出去的仆人都全死了；
五年前，陈将军一家死于非命，死状凄惨，连仵作都呕吐不止辞职不做了。
还有，前年的孔尚书府案、去年的郑校尉府案。这些案例都是秘而不宣，只有我们知道。”
张小玄惊道：“这么多灭门案？一直都查不出来么？”
宁楚风：“没有线索。不是下毒、不是鬼魅，只确定是妖法。”
张小玄看了看旁边满脸苍白发呆的李泽，叹了口气说：“这件事看来，还是得从“妖法”这两个字上想办法。”
守在侯府又呆了几天，张小玄自己也觉察到不对劲了。感到浑身无力沉沉欲睡，猛然警觉到自己也着了道了。
在屋内翻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来到门前的大树旁边才有所发现，一只蝉蜕被一根针钉在了树干上。
张小玄只觉得怒气上涌，指着蝉蜕骂道：“你要玩是吧？可以，那就玩玩看。”
取下蝉蜕，放在两个手掌之间悬浮。
上手上为阳、下手为阴，阴阳反向转动，如一个太极磨盘一样，将中间的蝉蜕研磨了起来。
两个手掌发出“咔咔”的声音，上白下黑两道灵盘转动，黑白两气在两掌之间汇集。
蝉蜕在黑白两道灵力的作用下像活过来一般，触角颤动，颤巍巍像要飞起来一样，灵识中传来阵阵哀鸣。
张小玄怒喝一声：“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