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杀得难舍难分

这下子乱套了，秦军许久不见楚兵逃出来，这才意识到中计了。

楚军的计谋是这样的：范增早料到王离会趁夜色偷袭，毕竟趁着夜色搞偷袭，是秦军一脉相承的传统，所以干脆就假装打仗太累营地无哨兵值守。于是那帮立功心切的秦兵立马冲进大营。等秦兵冲进大营，楚军立刻便放火。这下子秦军彻底蒙了，浓烟再加黑夜，难以分清敌我。而楚军中大部分士兵早就在范增命令下学了些秦地口音，于是秦军彻底晕头转向了。等到王离意识到中计以后，大部分楚军已经靠假装秦军口音大摇大摆地走出包围圈了。此时秦军乱作一团，直到天色明了，才分清敌我。这时候秦军才意识到，自相残杀了不知道多少自己人。

真正的楚军此时已经马不停蹄地开赴了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早就探明的秦军的运粮通道。这个地方在巨鹿东南角，此地名为章水，入口处也有秦兵把守，人数约三万人，带兵的是苏角。苏角看守粮道日子久了，一直都没出啥事，再加上刚刚得到军报说楚军正在跟王离、涉间大军决战，因此以为不会有他什么事儿，跟往常一样打着瞌睡。那些守卫粮道的士兵因为长期没上战场，都有些懈怠。所以说刀不磨不成器，军队不经常打仗，不经历过生死决战，那是绝对提升不了战斗力的，而且会变得懒散，这一点无论秦军还是楚军都一样。

项羽没想到战事这么顺利，他们发起进攻，几乎没遇到抵抗，这里的秦军跟王离的秦军战斗力差别大到不像是一个妈生的。苏角只听见有人来报：“大人，大事不好了，敌军来偷袭粮道了。”不过好在苏角还是有经验的，他一看楚军逼近，立刻下令放箭，并且要求对准楚军主将也就是项羽的马射，因为项羽身上穿的金甲防御力那是相当高，而马却没有。

如果不出意外，射中项羽的马后，项羽一定会坠地，此时围殴项羽，项羽估计就得交待在这儿。苏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了，他遇到的是项羽，一个从小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战神。危急时刻，项羽的第六感起了作用，或者说，长期的征战导致项羽对于危险的预判远高于常人。当然了，要是没有强烈的对危险的预判，估计项羽早就死在战场上了，毕竟他是作为先锋成长起来的，一直以来都是被针对的对象。

项羽冥冥之中觉察到有人要射杀自己，想到自己有铠甲不怕，但是还是有种危机感。这时候他的坐骑居然哆嗦了一下，项羽立刻明白了。于是让苏角大吃一惊的操作出现了，几乎是在箭射过来的同时，项羽居然飞身下马，用方天画戟撑地，一连飞身踹倒数人，而他的马则是跳出了包围圈，于是那些箭全部射偏了。苏角不信项羽可以逆天，他亲自拉弓对准项羽的脸，心想：你这么牛，还长这么帅，我就不信你的脸是铁打的，能挡得了我的箭。

然而项羽的神仙操作再次上演，直接用方天画戟以神速把箭全部打散，同时向着目瞪口呆的苏角杀了过来。苏角再射，结果却是被项羽杀到了眼前。作为近战之王的项羽直接将苏角劈成两半，同时大吼道：“不怕死尽管来！”

那帮平素懒散惯的秦军哪见过这么狠的角色，只想逃命。楚军趁机狂杀，秦军副将詹援见情况不妙，立马下令撤退，然后自己就飞快地逃跑，逃跑的姿势和熟练度充分说明他是个老逃兵了。毕竟在战场上第一要务是活着，只要活着，迟早升官，死了就啥也没有了。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战斗，秦兵已经知道自己不是楚军的对手。

正所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而且头儿都带头跑了，所以秦兵立马就逃往运送粮草的地下通道去了，准备当缩头乌龟。可是，以为逃进地下粮道就万事大吉那是不可能的，范增出手，怎么可能没有后招？也不想想楚军为啥不追。原因很简单，楚军在忙着把章水水坝挖开，瞬间大量的洪水涌入粮道中，那些秦兵跑得再快也快不过从上游往下游倾泻的水。可是这帮秦兵就是想挑战自然规律，还一个劲儿地跑，最终要么被水淹死，要么被奔涌而至的水流冲撞到石壁上，死状相当惨烈。

由此，项羽的两战均获得了胜利，联军也来支援了，使得项羽的兵力进一步壮大。章邯很快得知秦军两战皆败，恨不得把王离杀了，但是考虑到王离跟随自己多年，因此把罪责都归到死去的苏角头上，反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另外，章邯却也不怕，毕竟秦军兵多。王离跟联军摆开阵势，打算打一场正面战，项羽骑着高头大马，气宇轩昂地吼道：“你们的大将军章邯哪去了，难不成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你是哪路货色？”

王离回应道：“我们大将军自有他的谋略，收拾你们这帮反贼，根本用不着大将军出马！”

这时候英布挑着苏角的人头出来了，大喝道：“你们的大将军怕是早就临阵脱逃了！你们这帮秦狗，看见没有，这是你们守粮大将的人头，你们的粮道已被切断，你们要么饿死，要么快投降！”

毫无疑问，这自然又是范增的妙计，两军交战，先攻其军心，军心不稳，人再多也没用。秦军看到苏角那颗惨兮兮的人头，瞬间斗志减了大半。王离这下子彻底恼了，他当然知道那是苏角的人头，但是为安定人心，他仍然大喊道：“不要听他胡扯，我认识王离，绝不是这个样子，大家给我杀，所有人冲，违令者斩！”

战斗瞬间爆发，一场即将载入人类史册的战争。秦军总人数几乎是起义军的五倍，但是此时连战连胜的起义军联军却是丝毫不畏惧，所有将领无一例外身先士卒，而且个个武艺高强，而秦军的将领则擅长打仗的策略，不断地击鼓进行指挥。秦军仗着人多，不断试图在战场上形成包围圈，而楚军个人武力比较强，不断集中力量攻破包围圈，包围与反包围不停反转，双方死伤人员多得都堆成了山。

项羽、英布、蒲奢的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鲜血，一些将领的兵器都砍得卷刃了。经过一段时间正面搏杀，战争终于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此时双方杀得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