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3-33 光明节（2）
因此，当杜卡姆亲吻完大主教的双脚，并与他亲切地交流完下来之后，马上就有一大圈子爵、伯爵甚至是侯爵等向着杜卡姆凑了过来。
他们热切地问候着杜卡姆的身体状况，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如同自己身体健康一般开怀地大笑着。
他们寻找着不痒不痛的话题，试图和这位教会的新宠搞好关系。
“举杯，敬我们的未来！”
杜卡姆从人群之中抽出身来，举起一个银质的小酒杯，对着面前一大堆贵族们说道。
“举杯！”
众人在欢呼声中将杯中的琼浆玉露一饮而尽。
欢快的音乐飘扬了起来，一排排“圣女”们飘**着摇曳的舞姿，用她们高超的舞技为在场的达官贵人们展示着光明神的宽敞的胸怀。
一盘盘珍馐被放在陶瓷盘子里端了上来，肉与菜的香气充斥着教堂的大厅。
这里已经不再是神圣而禁忌的圣地，这里已经变成了欢快而愉悦的海洋。
人们肆意开怀地畅所欲言，欣赏着圣女们的舞姿与美味的食物。
在打发走十几批试图前来攀谈的贵族和高官之后，杜卡姆终于找到机会抽身开来。
他又一次来到了大主教哈达姆的身边。
“喔，多么愉悦的夜晚啊！”
大主教哈达姆举着酒杯，对着凑到他身边的杜卡姆说道。
“是啊，多么美好的夜晚，我实在不忍心打破这个美好的夜晚。”
杜卡姆凑到大主教哈达姆身边，没有拿着酒杯，只是手中拿着一小块糕点，说完便一口将其吞下了。
大主教哈达姆听出了杜卡姆的话外有话。
“什么事情，坏了你的雅兴啊？”
“我的尊上，我实在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和您提起这件事，可是……”
虽然杜卡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大主教哈达姆早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
“但说无妨，今天是至高无上的伟大神眷顾的日子，荣耀归于主上，神会宽恕你的。”
“荣耀归于主上，多谢您的宽容。”
杜卡姆又向着大主教哈达姆凑近了一点。
“您还记得，我和您说过，我那个发小吗？”
“噢，是关于他的事情？”
“是啊。哎，说来令人惋惜。我和我的那个发小情同手足，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可是后来，我前来国都求学，便不在我的家乡绿茵镇了，也同时远离了他。”
杜卡姆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大主教哈达姆也乐得配合他。
“哎！”杜卡姆深深叹了一口气。
“可惜后来，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堕入了魔道之中。”
“我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了大义灭亲，将他举报给了审判庭。”
杜卡姆一脸自责，但又透露着对自己曾经决定的坚毅。
当然，知晓背后一切事情真相的大主教哈达姆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你做的很对，这是对光明神的虔诚。神会宽恕你的。”
“真，真的吗？”
杜卡姆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演技。
戏剧学院的那些学院派们估计都没他会演。
“当然了，孩子。”
对于主教来说，世人都是他的“孩子”，他要用教义去感化他们，使得他们对光明神的信仰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好吧，但其实今天我来找您，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说吧。”大主教哈达姆也不想再兜圈子了。
只是碍于大主教的身份，他必须要做出这个样子。
“之前他在行刑的过程中，因为意外而逃脱了。”
“不过现在，我已经掌握了他的行踪的线索。”
杜卡姆的表情猛然变得阴险低沉了起来，连大主教哈达姆都受到了一点冲击。
不过，大主教哈达姆很快也露出了意义不明的微笑。
他们光明教会看中杜卡姆的正是他的这份阴险的凶狠劲。
“噢？说来听听？”
“我的尊上，我有十足的把握，卡斯特已经潜逃到了王国唯一的飞地。”
“普，利，林，斯，岛。”
杜卡姆一字一句地说道。
“真的？那个地方，可不好管噢。”
大主教哈达姆笑呵呵地说道，看起来温暖而慈祥。
“是的，不过，这只是因为当地的行政力量还不知道卡斯特是个极端恐怖的异端。”
杜卡姆转阴沉为笑容，可那笑容却完全是一副吃人的模样，完全没有一点温度。
“那，有什么教会可以为你做的吗，孩子？”
大主教哈达姆浅啜了一点金色酒杯中的酒，眼中精光流淌。
“我的尊上，我只需要您动一动您高贵的手指，写一封信交给当地的总督。”
“那位总督若是信仰虔诚的话，我想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的。”
大主教哈达姆点了点头。
“当然，孩子。仁慈的神会同意的。来，举杯！”
“多谢您的宽容与慷慨，愿神眷顾您！举杯！”
杜卡姆和大主教哈达姆两人开怀畅饮，放声大笑。
周遭的一切，都慢慢淹没在了嘈杂的人群交流声中。
夜色已深，杜卡姆告别了大主教哈达姆，独自走出了大教堂。
门口的卫兵立刻向他敬礼，换做以前，杜卡姆应该会感到诚惶诚恐。
但现在的他已经学会熟视无睹了。
“好心的先生，求求您，给一点点钱吧。”
一个衣着破烂、脸上脏兮兮的小女孩在路边轻轻拉住了杜卡姆的衣角。
杜卡姆用余光瞥了那个小女孩一眼，结果小女孩直接被他的目光吓到，颤抖着躲开了。
杜卡姆看到小女孩的反应，身子一怔。
杜卡姆的身影逐渐远去，小女孩盯着刚刚被丢在地上还留有杜卡姆体温的几枚银币，呆呆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卡斯特啊卡斯特。”
杜卡姆轻轻念着卡斯特的名字。
“我也不想这样，弄得你死我活的，可是——”
杜卡姆停下脚步，抬头看天。
“可是这个操蛋的世界，你不爬到高处，你就永远只能被他们玩弄！”
“他们说，为了得到权力，必须要失去自己最最珍视的东西，为了不被他们玩弄，我只能牺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