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崩溃的斯诺

沐浴在夕阳中的特伦斯小镇弥漫着一种沉寂的氛围。旧式的街道上虽有行人在行走,但他们无不是步履匆匆并且神色紧张的。

偶尔甚至能看到一些沿路的居民将生活的必需品装在自己家的皮卡上,准备逃离这个城镇。

斯诺的衣服都快要被血浸透了,他的神色带着些许的疲惫,手中的断裂银剑更是一副经历了久战的样子。

理查森

他的叔叔,被永远的留在了那个古堡中!

回想着在古堡中经历的事情,斯诺就好像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离奇的梦一样,他无比期望那真的是自己梦中发生的场景!但是让人遗憾的是,这并不是梦,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唔——”脖子上两个深深的洞口泛着酥麻!

那是吸血鬼的杰作!虽然斯诺反应很快在对方的利齿咬住自己的脖子的时候就用银剑砍断了对方的头颅,但伤口仍旧造成了!

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伤口虽然在大动脉附近,但似乎并没有进入动脉之中,不然现在的斯诺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是死在吸血鬼口中,而是死于流血过多!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斯诺总是觉得耳边有呢喃声在吵闹!可每当他仔细听的时候,那呢喃声又变成了一种微弱的蜂鸣!

“希望……我不会被烧死……”斯诺已经尽可能的远离大道了,但前方就是特伦斯小镇了,自己祖母的家就在小镇当中!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绕开小镇里的人们,以免他们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身上的血还可以解释,但他真的没有办法解释自己脖子上的伤口!那明显的牙印,在加上电话中祖母描述的发生在这个小镇的不好的事情……斯诺真的毫不怀疑自己会像是中世纪的女巫一样,被小镇的人民给绑到十字架上烧死!

带着担忧的心情,他在一条隐蔽的小路进入了小镇当中。

祖母的屋子并不在城镇中心,这也就意味着他不需要深入人口更多的镇子中心,这是好消息!

但坏消息是,祖母房子的位子在城镇的另一边!也就意味着他需要绕一个大圈!

脑海里关于这个城镇的记忆已经很零星了,最近一次回来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而现在城镇的发展日新月异,他已经看到太多原本小镇里没有的建筑了!

但唯独没有教堂!

“该死的资本!他们在亵渎信仰!他们在亵渎上帝!”斯诺咒骂着,他本是个无信仰者,但经此一役之后,他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还是信点儿什么的好,毕竟这个世界越来越变态了。

连吸血鬼都出来了,万一真的有上帝在看着他们呢?

这谁都说不准!

脑海里一边疯狂的问候着资本家,一边步履飞快的穿过一条条狭窄又肮脏的巷子。

不少的房子似乎是因为久未住人而被废弃掉了,这些建筑都成功的给斯诺一个舒适的隐藏点。

在光顾了两家无人但庭院里晾着换洗衣物的房子之后,斯诺成功的顺到了一身新衣服!

换上衣服,将脸上手上明显的血渍弄干净了之后,斯诺终于敢出现在小镇人的视线当中了,但即便是这样,他仍旧没有过多的逗留。高领的外衣虽然竖起来能够遮住脖子上的伤口,但总归不是个办法,他得赶紧回家,然后给自己脖子上的这道伤口做一下清创!

鬼知道吸血鬼牙齿上有没有什么恶心的病菌!

对了,顺带还得查一下被吸血鬼咬了会不会变成吸血鬼这个问题……

这是重要的,也是斯诺一路惴惴不安的重要原因。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会在下一刻变成一个吸血鬼!

“这样的话……”他紧了紧手里被衣服紧紧包裹住的短剑,心中暗暗的下定决心,如果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吸血鬼,他绝对要在自己伤害到家人之前,用这把剑将自己解决掉!

他在心里对自己发誓

也对上帝发誓!

前进的路似乎比斯诺原本设想的要轻松的多,至少脑子里原本想的无数种甩掉不知名的亲戚和自己嘘寒问暖的方法都没有被用上。

这是好事!

笃笃笃~

手指瞧在门上,漆成深棕色的大门虽然有些年头了,但质量仍旧相当结实。没有发生虫蛀之类的事情。

“谁啊?”屋里传来苍老的声音,是记忆中的声音,不过时间仍旧在祖母的身上留下了痕迹,她的声音带着清晰可闻的颤抖。

“我,祖母是我。”

手杖杵在地上发出嗙嗙的声音,终于,门被打开了。

祖母已经是满头白发了,浑浊的双眼努力的睁大,想要看清斯诺的模样。整个身体尽管有着手杖的支撑,但仍旧在颤抖着。

一股暮气扑面而来。

“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个人?”祖母神色似乎紧张,眉头皱起又舒缓,然后又重新皱起。

“你叔叔也是个不靠谱的,让你一个人来,多危险……”

祖母嘟囔着,但依旧热情的将斯诺迎进屋里。

斯诺则一言不发的跟着,直到进了屋,坐在了沙发上,祖母把一杯牛奶放在了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像是被触动了某根神经一样,崩溃了。

乳白色的牛奶就好像理查森手中的圣水一样,在最后关头抛洒在空中,如同雨点一般的将那蜂拥而至的吸血鬼全都浸没。

斯诺捂着脸,他越是不想回忆,那记忆就越发的清晰。

理查森推着他,一个人堵在大门,让他快跑的样子,清晰可见。

“怎么了孩子?”

斯诺的突然爆发让祖母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一杯牛奶而已。

“我,叔……”斯诺想要倾诉,但话到了嘴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眼前的祖母年岁已经很大了,自己有些话是可以跟她说的,但有些不能。

至少她不应该在这个年纪感到哀伤。

仅有的理智克制着自己,斯诺抹了把脸,紧了紧衣服的拉链,确保自己的外衣仍旧能够遮住脖子上的伤口。

他勉为其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没事的祖母,就是来的时候碰到了个小偷,身上的东西都被偷了。祖母我能用一下您的电脑吗?”

他问。

“当然,还在老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