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皇帝
承合宫的宫殿很是朴素，皇宫的熟悉的金砖宝顶已是不复存在，朱红宝色的房梁木柱显示着帝王最后的威严。
太子早在门前就下了轿子，静步走到宫门前，瞧见了闭目养神的老太监。
这老太监的身份可不简单，不仅是皇帝贴身侍卫，还是宫廷十二监的总管事。尽管是太子，也不敢随意造次。
“魏管事，父皇可在休息？”太子抱拳向魏管事轻声询问道。魏管事听其声音，便知道是太子来访，但是却不理睬太子的询问，眼睛睁开，看了一眼太子，便转身去往屋内。
太子见到如此无理，脸上也没有流漏出不快，仿佛早以司空见惯。事实也是如此，魏管事作为皇宫为数不多的管事，除了皇帝圣旨，谁的脸色都不在意。
“陛下，太子来访。”魏管事低着头向老皇帝轻声禀告。
屋内桌椅稍显陈旧，宽阔的房间内，一尊金色古佛端坐于莲台之上，古佛的眼神很是温和，仿佛让室温高了几度。老皇帝也端坐于蒲团之下，黄色的身影看似是端坐，其实不然，老皇帝的盘坐于金色古佛的对面，只不过头是向右歪的。
听见魏管事的声音，老皇帝的头激灵的立了起来。打了个哈欠，“老魏啊，你可吓死朕了。你说什么这。”
魏管事见状，还是老样子。只是重复了一遍，“陛下，太子来访。”
“让他进来吧，对了老魏，去把太行的山茶给朕弄来提提神。”老皇帝，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回到道。
“奴才遵旨。”说完魏管事弯腰退了出去。
回到门外，走到太子身前，说了句：“陛下刚醒，请你进去。”便往太子身后走去。太子听到老太监的回复。道了声谢谢。疾步就往房屋内走去。
老太监走到宫内偏殿，着手捻起已经打开好的茶饼碎叶，往桌上的紫砂茶壶一弹，那几片茶饼碎叶便精准的落到壶中，右手双指从房间远处的翡翠玉缸引出一汪清泉导入壶中。左手摊开手掌往茶壶方向推出，一股炙热的内力喷洒而出，山茶香气满溢于房间。老太监深吸了一口空气，脸上满是享受，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
“拜见父皇。”太子看着背对而坐的老皇帝开口说道。
“太子不忙国事，来此意欲何为。”老皇帝头也不回随口说道。“儿臣不敢贸然打扰父皇，但是儿臣确实有要事要和父皇商议。”太子恭敬地说道。
“朕不是说过吗，任何事情都有你决定。你是个国家的太子，朕死后，你将来就是是国家的皇帝。朕不会插手任何事务了，你回去吧。”老皇帝向后摆了摆手。
“父皇，此事非同一般，这事我定要和父王商议，才不会有暨越之嫌。“太子自顾地走向老皇帝身旁的蒲团，盘腿坐下，看向自己的父皇。
老皇帝没睁开双眼，但似乎感觉到了太子的行动。微微嗤笑道：“先喝茶吧。”
老皇帝说完不知道是碰巧还是两人心有灵犀，老太监便推开房门自顾走向老皇帝前面，双手端着的盘子，就直上直下的放到老皇帝前面的地上，分别给太子和老皇帝各倒满了一杯茶。
“陛下，请。”“太子，请。”说完两位分别接过茶杯。老太监便退到门外。
“不错啊，老魏，你这技艺可是一天一个样子。”老皇帝向外面的老太监喊道。
“可能今天睡得不好，手中火候差了些，陛下凑活着喝吧。”
“哈哈，你这老东西。”
“太子啊，说吧，来找朕所谓何事。”
太子品了一口，说道：“父皇真是好雅兴。这极品的山茶就算是太行王府也不多见吧。”
“吾儿识货。”老皇帝轻轻地拍了太子肩膀笑着说。
太子放下茶杯，起身双手抱拳说道：“父皇，今天儿臣前来，是想向父皇求一件东西。”
“欧？父皇这里只有一些山茶了，其他的东西给你了。刚才尝了一口茶，就想管父皇要了吗。”
“父皇莫要开玩笑了，这区区山茶儿臣确实不感兴趣。今天向父皇前来讨要的东西乃是权利。削藩的权利。”
听到此处，老皇帝双眼一咪，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说道：“太子这是嫌弃父皇占着位子，不早点殡天吗？”
听着老皇帝的话语，尽管是温和的金色古佛，也抬不起这房屋的温度。太子气色镇定，丝毫不慌
但是却双腿下跪，说道：“儿臣断然没有这个念头，父皇龙体安然无恙，便是儿臣最大的心愿。儿臣之所以提出这个想法，确实是万般无奈之举。请父皇听一听我的苦衷。”
“欧？太子你还有难言之隐，我看你这是狼子野心，朕若是不把这位子交给你，是不是今天咱们爷俩这......。”话没说完。老皇帝手中茶杯往地上狠狠甩去。
“父皇言重了，儿臣绝对没有包取中囊之私嫌。况且父皇把朝政交给儿臣打理已有多年，我相信我的能力和忠心在父皇心中已有了定论，所以对于我来说，我并不担心，父皇会对我做不利的事情。今天儿臣前来和父皇谈论削藩之事，乃至这藩王已经是威胁我大盛繁荣昌盛的最大阻力。请父皇明鉴。”说完太子的头往地上重重的磕了下去。
老皇帝起身见状，转向太子之处，走了过去。慢慢蹲下身来，轻轻地拍了拍太子，说道：“勤儿，这几年所做所为，朕心里有数，勤儿这几年对盛国心意，朕的心里真的是感到无比的骄傲。勤儿所推行的国土政策，咱盛国的百姓，哪一个不对皇室感恩戴德。你做了什么，朕心里明镜儿似的，按道理来说，这位子早就应该传位于你。”
“我知道你要针对谁，要做什么，可是你想过没有，若是这事情这么好办，怎么会自先祖开国以来直至七代，这太行仍然姓张。”太子抬头看着自己的父王，开口反驳道：“历代先祖不能做的事，我做，历代先祖干不成的事，我干。”
老皇帝扶起太子，让太子坐到蒲团之上。开口说道：“勤儿，有些事本应该到你继位后在说，但是看到你先这个样子，是时候和你交代一下了。”
太子听到此处，顿时明白，开口说：“请父皇教诲。”老皇帝看向金色古佛的眼睛娓娓道来。
“其实，先祖之所以能成就伟业全部源自于异姓王的先祖，张不焕。张家先祖和咱大盛先祖其实是同门师兄弟，师从鬼谷。”
太子眼中充满惊骇，“鬼谷？不是早就断代了吗，传闻鬼谷一派一代只收三个绝顶天资的孩子，但是貌似在百年前被域外之人断了传承。”
“没错，当年那域外之人，觊觎我中原传承暗中扶持起前朝一脉，夺取中原宝物，那域外之人已一己之力屠戮江湖各宗各派的绝顶高手。传说那域外高手已达九品大宗师，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而且扶持官方。没办法，当年真的没办法，九品大宗师的压迫令人寒战。
当年鬼谷门主为确保鬼谷能够正常传承下去，交代自己后事于三名弟子，将本来一人一脉的传承同时授予三人，当年只有下一代门主才能同时传承，可是事态紧急，不得不从权。然后当代鬼谷，便和域外之人斗了几天几夜，奈何鬼谷门主年事已高，况且那域外之人，不讲武德，偷袭成功，无奈饮恨而终。”
“鬼谷三人，一人传承武脉，一人传承文脉，一人窥探奇门星宫。想必听到此处你应该明白了，咱们夏家便是传承文脉，而张家便是武脉的继承人。虽然当代鬼谷门主同时传了三脉，但是先祖悟性不如其他两人，到最后也没获得其武脉和星脉的精髓。至于别人，学了多少，先祖不知道。咱们文脉第一，这也是为什么咱们夏家能够面对前朝军队决胜于千里之外，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难道张家传承的是武脉？”老皇帝点了点头，接着说：“没有张之焕突破地上仙人，咱们夏家先祖，早就成为亡魂了。张不焕突破地上仙人之境，力压西域九品大菩萨，把大菩萨赶到了现在的蜀川边境，然后镇压杀之。经此一战，西域那帮神佛和菩萨们知道中原出现个地上仙人。便隐匿于荒芜沙漠之中。”
“域外之人是西域菩萨？”太子问道。“没错，据后来查证，百年前西域佛门出了个绝世天才，应该是当世西域最能冲击金莲大佛的弟子，奈何这名弟子心气奇高，不修佛门禅定，非要来中原试试，结果被镇压，若是有机会冲击金莲大佛的境界。可能张之焕也未必能完胜于他。”
“所以张家传承到现在到底出现了几个地上仙人。”太子问道。
“你当地上仙人是大白菜啊，种几颗菜，收上几颗。普天之下，步入九品已非易事。宗师之境更是凤毛麟角，地上仙人，呵，自张之焕后，那怕是张家历代子孙后辈，都遥不可及。”
“那为何是咱夏家夺得天下，而不是张家呢？”太子不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