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子的想法

盛京城,皇宫大殿。

大殿内部,云顶黄粱用金龙点缀,朱红色的巨柱镶嵌云顶,这巨柱表面上浮雕,也是别具匠心。十爪金龙盘柱而卧,象征着王权的尊严。

此时的皇宫大殿,文武官五品以上及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都在此觐见。

“众位爱卿,今日有何事情禀报。”太子看向台下众人,目光扫视着各处,但是却无人应答。太子望向众人,心中也不是滋味。

“众位爱卿,如若无事上奏,便退朝吧,时候不早了,大家辛苦了!”太子转身欲走,大殿内的文武百官刚想随之退去。太子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向众臣,说道:“符爱卿留下,孤有事要问你。”

太子说完看向众臣退去,只剩下礼部符尚书一人,符尚书向太子作揖致礼,太子先是原地回礼,接着便走到了礼部尚书面前,“符爱卿,不必紧张,孤只是想问问,重阳之事,操办的如何,孤想问问进展。”

符尚书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心想,“可别再出什么糟心事情交给我了。”

但是面色有些难看,说道:“这次重阳宴会,微臣已做好了策划,其实准备今日下朝,便想送往御书房交给太子亲自过目。”

“不用这么麻烦,孤相信爱卿的能力。”太子笑着说。“父皇全权交付于我,我虽然不想出什么乱子,但是毕竟是藩王入朝,此乃大事,爱卿多费些心力。”太子接着说道。

符尚书拜向世子,说道:“微臣定不负陛下圣旨,但是有些事情还烦请太子费心。”

太子眉头一皱,说道:“何事?”

“禀告殿下,蜀王、湘王皆以边防事务推脱,在下没有好的办法,只能禀告殿下了。”符尚书无奈地说。

“蜀王王叔不来,想必正好中了父王的下怀,他们俩的恩怨,蜀王王叔也根本不会给父王这个面子。湘王竟然不来,可真是出乎了我这个大哥的意料。”太子的嘴角向下撇了撇。

太子转念一想便感到不对,问道:“太行王和其他藩王都来吗?”

符尚书也是微微一愣,不过也听懂了太子的弦外之音,便回答道:“太行王和其他藩王都给了明确的回信,他们一定会在重阳前到达。

太子听到了准确的回答,心里暗自不爽,心想:“我倒是没料到我这异姓王叔,竟然也答应了下来。本来还想......”

这时符尚书看到太子思索的模样,一时不敢贸然打扰,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太子稍微思索了一会,便回过神来,对着符尚书说:“符尚书,孤还有点事,您也去忙吧!”

符尚书赶紧弯腰作揖,“恭送殿下。”

太子从大殿走到御书房,路过御花园。此时的御花园已不再百花争艳,正值落叶之际,太子的心中也是**漾了几分涟漪。

看到掉落的残花,又看到绚丽金黄的**。口中念念有词:“果然,世间的万物,没有一样是永恒的,世界上的万物都是公平的,都会有适合自己的季节,适合自己的地点,适合自己做的事情。

转头看向从大殿跟着自己出来的的小太监:“你觉得孤说的有道理吗?”

小太监腼腆的苦笑说道:“殿下,您说的话,奴才听不懂,奴才没读过书,只知道伺候人,您就别难为小的了。”

听到小太监的回答,太子也是摇了摇头,“你下去吧,去把王总管请到御书房。”小太监听到殿下的吩咐,连忙回答道:“小的这就去请。”

御书房

王总管听到小太监的禀报,便来到御书房,刚想对着太子行礼。太子看到王总管前来,赶忙起身说:“王总管,不必多礼。”

王总管并不理会太子殿下的话,还是对着殿下行了礼数,接着说道:“宫中礼数,奴才理应遵守。”太子听到王总管所说,便笑着说道:“有总管,是孤的福气,是陛下的福气,是大盛的福气。”王总管不苟言笑,正色的回到道:“太子谬赞,招奴才何事?”

太子见到王总管一脸正色,自己便也不在嬉笑,让总管坐下,脸上挤起了一丝无奈说:“父皇交给我一桩事情,想必总管也有一丝音信,就是那个重阳宴会。”

总管面部表情,听着太子所说,太子见王总管没有接话的意思,于是接着开口说:“父皇做这件事的意思,我也明白,就是太久没看到亲人了,父皇身体你是知道吧,父皇疾病缠身,想要一家聚聚。但是有的藩王却因为边防军务无法脱身,孤心里明白父皇,孤不想让父皇扫了兴致。

说到此处,王总管终于开口打扰太子:“太子殿下,请说正事。”太子哀情洋溢的话语,直接被王总管浇灭了,太子殿下也是尴尬,但是终究要有人打破沉默,尴尬的的太子直接开口道:“孤手里只有北方三省的厂卫,南方四省的厂卫父皇并没有给我直接的指挥权利。所以我想恳请王总管,用湘江行省的厂卫,调查一下,南疆的意图。”

王总管思索了一下,看向太子,问道:“太子所言,奴才懂了,就算是厂卫查出什么了和没查出什么其实都不重要,湘王之事,需要陛下决断,太子今日所说之事,奴才一定要完整禀告陛下。太子殿下,您越界了。”

“王总管这是要和孤划清界限啊!”太子意味深长的说。

“奴才是厂卫总管,只听陛下一人调遣,皇城厂卫乃是陛下私军,没有陛下的纸面书信,奴才不会做任何事情。”王总管也是丝毫不给太子面子,一脸傲然。

“王总管,有些事情,要学会变通,南疆百里之远,重阳临近日子,总管您先吩咐下去,我这就去父皇寝宫讨要圣旨,夺分夺秒,快一点是一点,对吧!”太子开始落下了脸面,和王总管亲近着说。

“那就请殿下圣旨在手,再来吩咐奴才。”王总管油盐不进。

“你要明白,孤是储君,有些事情你就不能掩护一下?”太子的语气已然不善。但还是耐心的重复着自己的意向。

王总管沉默不语,连搭理都不想搭理太子殿下。只好看向一边,低着头的王总管,面色谁也不知。

太子眯了眯眼,看向王总管,说道:“看来王总管,已然是不和孤一起愉快的玩耍了?”王总管并不理会,直接回答道:“奴才还有要事,变不叨扰殿下了,奴才告退。”

太子心中怒气决堤,失手打碎了茶杯,心中暗想,“不把孤放在眼里,早晚孤让你下不来台。”茶杯碎裂的声音,惊动了在外面候着的小太监。但是御书房内,乃是重地,不经召唤,小太监也不敢贸然进去。

太子冲着外面的小太监大声的喊,来人去承合宫。“孤这就向父王去拿圣旨。”

承合宫

太子走到面前,便感受到了不对劲,有点安静的可拍,从院子外面望去,竟然看不见打瞌睡的老太监,可疑的是,院门前,有个小太监,在此等候。太子摸不到头脑。

“殿下。”院门前的小太监向太子殿下问了声好。

“孤能进去吗?”太子明白,有些事情不能明面说出来,只好旁敲侧击,“太子殿下,魏管事吩咐奴才,这几天不能让任何人进出承合宫,硬闯者魏公公让奴才记下来,听候陛下发落。”小太监跪在地上,头低着回答这太子的问话。

“也就是说,父皇和魏管事都不在承合宫吗?”太子狐疑的问道。“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小太监如实的回答道。

“那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太子继续问道。“魏管事让奴才这么干的。我也只是听从命令行事。”小太监接着回答道。

“这几天都没看到父皇和魏管事对吧!”太子问道。小太监想了一会儿,“确实没看到过陛下和魏管事出来。但是一日三餐还是由奴才们送进去。”太子也就不理解了,不理解自己的父皇,掩耳盗铃,意欲何为?

太子虽然有所疑心,但是也不能不有所担忧,甚至不敢在这承合宫硬闯,太子担心自己父皇的身体,但是又无可奈何,自己的权力到此就结束了,厂卫之事已经让太子心力交瘁,太子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打算就此离去。

太子心中搞不明白自己父皇重病的身体,还能做些什么。但是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太子回到了御书房,盘算着自己近几日的行为,于是乎,太子招来自己的贴身太监,“吩咐下去,只几天盯着承合宫的一举一动。我要知道魏管事和父皇到底做了那些事情。”

“太子殿下,这么做是不是不合适啊,皇宫的厂卫可都是盯着呢!”太子的贴身小太监顺势提醒了一下太子。“王总管显然和咱们不是一条心的,这皇宫之中,可无人逃过厂卫的监视啊!太子这么做的话,要是到陛下御前参殿下一笔,岂不是得不偿失。”贴身小太监苦口婆心的的劝着太子殿下。

“难道这皇宫之中,就没有孤能用的人吗?都是厂卫的耳目吗?”太子气急败坏的说道。

“太子殿下,不得不防啊,如今陛下重病,太子您可不能犯错误啊!”太子听到此处,也是内心动摇,确实如此,如今多少人盼着自己犯错,自己确实有些草率了。

“那你说孤现在最该干的事什么呢?”太子眼神凌厉,看着旁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扑通的一声,直接跪下,“太子是时候培养一些自己的势力了。太子久居深宫,勤恳为陛下管理着国家大事。但是太子殿下您却没有一丝可用之人,只有那几个文官吗?世子你想想,朝堂上的那几个所谓的文官大臣,那个不是墙头草,真让他们拿钱或者拿人,哪一个不是往后面退。”

“那你的意思孤应该从哪里获得可用之人呢!”太子歪了歪头,似乎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说的有些道理。

“奴才觉得殿下只有两条路可走。”小太监抬头望向太子。“说来听听。”太子坐在御书房的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看向小太监。

“这第一条路,便是两海行省的文官。”

“怎么说。”太子被勾起了兴趣。

“两海行省,一直都是赋税的重地,此两地也是人才辈出,朝廷六部三分之二的人,都是两海行省之人。正是因为两地富庶,所以先皇并没有派出一些有本事的藩王,殿下既然要削藩,何不借他们之手,一方面是完成政治理想,一方面是拉拢人才和钱财。两海行省被陛下打压之利害想必殿下明白,两海行省的大臣对陛下不满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了。不用奴才多说。如若两海行省大臣归心,殿下这皇位可是完成一半。”小太监一正言辞,慷慨激昂。

“那另一半呢?太子听着小太监的分析,不由得脱口而出。

“所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这天就是陛下。陛下手中高手众多,不可一概而谈,单论陛下身边的老太监,传闻便能以一人之力抵挡三千重甲,其次,皇城厂卫乃是权利的集结点,检查百官职责,更是为文官的动作打上了保险,殿下还是要听陛下的话,直到拿下整个皇城厂卫,这样殿下才会有了眼睛和耳朵。”

太子心中闷气不打一处来,开口骂道:“这用你说,孤要是十拿九稳的,坐上那个位子,我还在这担心个什么劲。”

“非也,非也。太子殿下,整个盛京城,您没有对手,长公主是女子,继承大统根本不可能,三皇子沉迷国子监,舞文弄墨之道,不堪大用。故不用考虑,太子的考虑无非就是各路藩王,这要殿下安心坐等继承大统。风平浪静,利刃出鞘不急一时。只要殿下,在陛下心中分量不变。就好。”

听到此处的太子也是暗自点头,但是心中已然有了些许的盘算。开口问道:“你是来自两海行省的哪个省。”

“太子殿下果然慧眼如炬,奴才没净身之前,是跟随户部尚书来到的京城。”“那你是怎么混到这一步的。”太子眼神一裬,问道。

“奴才,不小心触犯了娴贵妃的痛处,哎,当年要不是陛下念我还年幼,可能就直接没命了。”

“所以你被父皇安插在我的身边,一直到现在吗?”太子眼神不善。

“太子殿下,不能叫安插,只是当年您身边正好缺人,陛下就提了一嘴,这事就成了。”小太监委屈的说。

“算了,这么多年,你的才学不错,我不想追究你的过去了,但你要记住,以后你是孤身边的人。”太子走到跟前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