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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江南迷迷糊糊地趴在书桌上睡了一晚上,一睁开眼天就亮了,他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到快到中午了,他是一个自律性很强的人,一般不会睡懒觉,但是昨天晚上那么一惊一乍的,确实令他想起了很多不快的往事,包括继母和亲生父母以及王梦萱的事情。肖江南也非常的苦恼,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调查这个阿秀的事情。从国际刑警给的情报来看,几乎所有的机构对这个阿秀都没有掌握什么有效信息。

一切从零开始的排查最为困难。肖江南决定先去星港艺术馆以及周围转一转,看看会不会遇到什么可疑的人。肖江南把自己的形象打扮成很像一个普通老百姓的样子,希望能够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放低防备。

他提前打电话跟刘三笑说过,让警方在市里不要明目张胆的活动,以免打草惊蛇。刘三笑采纳了肖江南的建议,他决定让刑警队的工作人员埋伏在星港艺术馆周围的隐蔽地方暗中观察。

肖江南坐着地铁到达了星港艺术馆所在的位置。为了省钱,他在路边的快餐店随便买了一个烧饼,啃了起来。星港艺术馆所在的位置是刘湾区最繁华的步行街地段,也是整个星港房价最高的地方。肖江南今天就穿了一件亚麻色的短袖衬衣,配了一条蓝色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虽然肖江南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他这身打扮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帅气的大学生一般。他一边啃着烧饼,一边在星港艺术馆周围散着步。看起来他很悠闲,但是他的眼神却在不断的浏览着四周,他在寻找有没有可疑的人员。

转了大约一个小时时间,已经到达了下午2:00,却依然没有找到一个可疑的人。肖江南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计划了,如果找不到阿秀,东西又被偷了,自己又该怎么交代呢。

这天的天气十分的炎热,肖江南找了星港艺术馆正门对面的一家咖啡店坐了下来,他找服务员点了一杯冰咖啡。然后在桌子上拿出他的笔记本电脑继续查看着阿秀的相关信息。国际刑警提供的材料显示这个阿秀的作案时间非常的长,他第1起作案是在13年前,也就是说这个阿秀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怎么都应该是一个中年大妈了。

星港艺术馆对面的区域是刘湾著名的步行街,这里有很多外国风格的西式建筑。还能吹到海风,站起来眺望一下就能够看到不远处的海湾。轮船的汽笛声悠悠回响,海鸥的鸣叫声一阵一阵的传来。唯一破坏风景的就是这奇怪的天气。刚才出门的时候天空还是一片晴朗,可是出地铁后,刚把烧饼吃完天就开始阴了起来。星港的天气总是这么变化多端,尤其是在夏季。很快的,乌云就笼罩了整个星港市的天空,看样子要下大雨了。肖江南一边查看着情报,一边用聊天软件跟刘三笑交流着讯息。刘三笑在短信里面说道:星港艺术馆的开幕仪式会定在下午6:00举行,依兰博物馆送过来的珍宝会在下午4:00的时候到达艺术馆,届时要与红星安保公司完成交接。肖江南在信息里回答道: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在艺术馆的附近,等到4:00我一定会回去。正当肖江南捣鼓着手机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开始了电闪雷鸣,许多在步行街看风景的游客们。都陆陆续续跑进了旁边的商铺里躲雨。没过多一会儿这间咖啡馆里就涌进了一大堆人。很快的,整个咖啡馆就已经被坐满了,只剩下肖春兰这个两人位还空了一个椅子。这时一个打扮得很漂亮的年轻女孩走到了肖江南的面前,问道:“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坐吗?”肖江南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个女孩拉开座位,轻轻地坐在了肖江南的对面,这时肖江南抬起头来,才看到了这个女孩的长相。她留着披肩的栗色长发,嘴唇涂得非常的红艳,皮肤很白嫩。鼻子也很翘。她带着一副夸张的黑色墨镜遮住了眼睛,让肖江南看不清她的真实容貌,但是即使不看眼睛,肖江南也能够感受到这个女孩长得非常的漂亮,比自己身边接触的那些女性都有气质。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魅力,即使只是穿了一件很朴素的白色T恤加蓝色牛仔裤,也无法掩盖住。

女孩找服务员点了一杯和肖江南一样味道的冰咖啡。几分钟之后,服务员就把冰咖啡送了过来,女孩慢慢地喝着咖啡。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肖江南继续在笔记本电脑上工作,而对面的女子也在拿着一个小本子悄悄念着什么东西,像是在背书一样。

星港的雨总是忽然的来,又忽然的去。下了大约半小时之后雨就停了。每年的夏季这里经常下这样的阵雨。忽来忽停。所以这些星港人其实都知道这天气的,特殊情况,一看到雨突然停了,大家立刻收起东西,冲出了咖啡馆。他们要趁着下一场阵雨来临前,赶紧去到自己的目的地。

咖啡馆里没过多久就只剩下了服务员和肖江南这一桌的两个人还依然坐在这里。女孩儿看到周围没有了人,就摘下了自己的墨镜。她轻轻地唱起了歌。肖江南虽然在看着屏幕里的东西,但是耳朵也能够听到她的声音。女孩的声音非常的甜美。她低声唱着哀伤的曲调:“六月的海岸没有风,我的眼中藏着泪,你在海的那边,能否听到我哼唱的歌谣。六月的夜晚没有你,我的心里空****,你在山的那边,能否看见我苦涩的笑。”

静静听着女孩唱完了歌,肖江南头也不抬地轻声问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啊?我好像没听过。”

女孩嘿嘿一笑,用婉转的音色说道:“你当然没听过这首歌啊,因为这首歌还没有发布过,我昨天晚上才刚刚完成它。”

“嗯,你是一个音乐人吗?”

“算是吧,瞎写了几首”

“你可真有才华,这么年纪轻轻就能够创作出自己的作品。”

肖江南抬起头来由衷地赞叹道。

这时它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肖江南划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消息,发现是刘三笑发给他的。刘三笑说:“老兄,坐在你对面的人可是唐艺,你小子运气太好了,你抓住机会多跟她聊一聊,最好留下她的联系方式,以后多跟她接触,这可是打入敌人内部最好的方式啊。”

肖江南回消息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坐在我对面的人是谁,我都不知道她是谁。”

“你看窗外。”

肖江南向右转过脑袋,看见了窗子外面不远处停着一辆小汽车。车里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坐在驾驶座上,是个脸上有刀疤的黑脸壮汉,距离再远肖江南一看也知道就是刘三笑。而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是一个漂亮的小女警----张思思。不同的是刘三笑一脸坏笑地朝这边望过来,而张思思则是一脸愤怒的表情。肖江南不敢看太久,以免被唐艺发现有人在监视这里,连忙给他们回了信息:“你们是来查阿秀的,不是来侦查我的,赶快到别的地方去。”

刘三笑回了一个玩味的表情。

看着刘三笑和张思思的车开走了,肖江南放心地抬起头来打量着眼前这位女孩儿。说实话,小江南以前并没有见过唐艺的长相。他只是在新闻里听说过这个女明星的一些传闻,但是自己并没有认真地去研究过她。而且自己对娱乐新闻更是不感兴趣。

女孩羞涩地问道:“你盯着我看什么呀?”

肖江南问道:“你是不是那个大明星唐艺?”

女孩点了点头说:“我是唐艺,但我不是什么大明星,你看你就不认识我,可见我并不是很出名。”

肖江南的嘿嘿笑道:“因为我已经老了,跟你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同龄的这些年轻人们可是很喜欢你的。”

“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就老了?我看你也就20多岁嘛。”

肖江南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你要失望了。唉,对了,刚才那首歌你给它起了什么名字?”

唐艺盯着天花板思索了半天,说:“我还没想好,你有什么想法吗?”

肖江南不加思索地说道:“叫《永远的你》怎样。”

唐艺微微一笑说:“好呀,那就叫永远的你吧。”

她把自己的歌词本收进小背包里,轻轻地转身站起来,朝门口走了出去。临走前。她淡淡的说了声:“晚上见肖侦探,期待你的表现。”

肖江南的情绪有些**漾,但却疑惑为什么唐艺知道他的名字,难道唐氏集团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一直在幕后控制着自己的生活吗?但是看着这个小女孩,像一个完全投身于艺术的女性,并不像什么坏人。外界传闻的黑社会犯罪集团的小公主,这形象和她好像完全搭不上边儿啊。

摇了摇头,肖江南也站起来朝星港艺术馆的方向走了过去,他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到下午4点了,该到依兰博物馆交接展品的时间了。他必须赶过去确认这些藏品安然无恙。

肖江南一路小跑地进了星港艺术馆。门口的安保人员非常负责地核对了他的,身份证,之后才放他进去。当他走进大厅的时候发现黄参事和黄队长都在这里等着他了。而依兰国那边也直接用一辆小货车把那些珍贵的文物都拉进了艺术馆的大厅里。

红星安保公司和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一起打开了小货车上的箱子。对里面的文物进行了登记。一系列的登记程序完毕之后,艺术馆的工作人员就把这些文物按照所应该放置的位置放进了一个个玻璃展箱内。而那件最珍贵的依兰国国王的权杖,是由红星安保公司的黄队长和星港艺术馆的刘馆长一起亲手放进了穹顶之下最大的那个钢化玻璃展览箱内。放置完毕后,黄队长亲自拿钥匙锁起了这个展览箱。黄队长吩咐道:“为了安全起见,现在是中午4:30,从4:30~6:00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内,艺术馆的大厅里我们不会留下一个人,所有人都必须在这一个半小时之内离开大厅。然后我们会把前后两扇门全部锁死,派人在门口看着,其他人员负责在艺术馆周围警戒,一只苍蝇都不准飞进来,因为侠盗阿秀善于伪装成别人的面目,所以我们不可以在艺术馆里留任何人,请大家理解。”

黄参事对黄队长点了点头,黄队长继续说道:“直到6:00,宾客们都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在宾客面前打开艺术馆的大门,让大家一起来见证这些珍贵的文物。”

说罢,黄队长和艺术馆刘馆长两人一起拿着红色的帷布盖住了存放国王权杖的展览箱。然后协同大家一起走出了艺术馆的大厅。在大家的见证之下锁起了大门。随后,黄队长、黄参事、肖江南一起进了大厅侧面的休息间,这个休息间是一间会议室,能坐下不少人。黄参事说:“咱们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儿吧,还有一个来小时的时间,估计过不了多久杨市长就要到了,到时候我们也把他接到这儿来。”

肖江南说:“你们在这先坐着吧,我还是去外面到处转一转。”

黄参事点了点头。

肖江南慢悠悠地沿着艺术馆的过道转了起来,艺术馆除了中间的这个大厅之外,周围还有一圈环形的过道,在环形过道的外侧,还有小型的办公室、会议室、以及一些小的展厅。走着走着,就到了昨天走过的那个通道的出口,这个通道连接着艺术馆和汉唐国际酒店。按照主办方安排的流程,今天晚上会在艺术馆这里举行一个开幕仪式,这个开幕仪式的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然后7:00的时候,大家就要通过这个通道走到汉唐国际酒店去参加晚宴,晚宴的时候可能还会有一些表演。

正当肖江南沉思的时候,从过道的另一边,也就是汉唐酒店那边走过来的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孩,那个女孩子穿着平底鞋和一身蓝色的西装。即使是过膝的西装裙,也盖不住她的大长腿。这个女孩儿看起来非常的威严有气势。走起路来就像带着风一样。她一脸不高兴地朝着肖江南走了过来,问候到:“肖侦探,你好。”

肖江南看到张思思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有些疑惑。但是没有深究,毕竟现在是在执行任务,他问道:“丝丝,你和老刘在外面侦查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事情没有”

章思思摇了摇头。

“那老刘人跑哪去了呢?”

章思思说:“刘队长在外围负责组织协调工作,这次来进行安保的除了主办方聘请的红星安保公司之外,还有我们星港警察局刑警支队和特警支队。”

“哇,特警也来了,看样子市长大人这次真的是很在意呢。”

看到章思思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肖阳南感到更加疑惑了,他好奇地问道:“思思,是不是谁惹你了?”

章思思撇了撇嘴,想冲他发火,但是又忍了忍,摇头说道:“没事儿。”

听到章思思说没事,肖江南就真的以为没事儿,拽着张思思的胳膊就朝刚才的那间会议室走了回去,边走还边说:“走,咱们到会议室去,估计杨市长和主办方的人员就快来了。”

章思思用力地甩开了小江南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前方走了过去,肖江南只能跟着她的后面一路小跑,回到了刚才大家一起休息的会议室。回到会议室的时候他发现杨市长和唐艺都已经到达了。唐艺见到肖江南回来了,冲他微笑了一下,然后和站在他前面的章思思警官握了握手。说道:“您就是刘队长派过来协助我们工作的章警官吧,你真是年轻有为啊。”

章思思马上放下了脸上的怨气,和唐艺握了手,说道:“唐小姐你也很漂亮啊。而且您的声音和我们在歌声里听到的一样动听。”唐艺呵呵笑了笑,说:“麻烦刘馆长帮我招待一下各位,我先去后面化妆了,因为待会儿在晚宴的时候我会有节目表演。”

然后她就朝着艺术馆里面的房间走去了。

章思思走过去分别和黄参事以及杨市长打了招呼。杨市长一脸僵尸样的表情,问道:“肖侦探、肖顾问,这个阿秀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肖江南摇了摇头说道:“一无所获呀,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杨市长有些不高兴了,冷漠地说道:“肖侦探,你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当成你自己的事情来做,这可是你这个小事务所开业以来的第1个案子呢,如果你把它做砸了,你觉得你在星港还能够生存下去吗?我默许你、郝局长默许你在这里开办侦探事务所,就是因为觉得你是个人才,如果事实证明你不是个人才的话,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容许一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机构继续在这座城市存在吧。”

这话难免激起了肖江心里的火气,这个杨四海还真是一个十足的政客,简直比郝仁局长还会翻脸不认人。

他忍住心中的怒气说道:“杨市长,这件事情我一定尽力而为。”

杨四海喝了口茶说道:“你知道尽力就好,但是我是一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人,你记得要拿出令我满意的结果来。”

肖江南点了点头,坐到角落的沙发上去了。刘馆长带着杨市长和黄参事出去参观别的展厅了。在会议室角度的沙发上,这个落魄的侦探心中翻着苦水。其实肖江南心中也很明白,他们会聘请自己,或者说是会允许自己在星港开一个侦探事务所,都是因为觉得自己在办前面那几个案子中体现出了很大的利用价值,如果自己哪一天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随时就可以把自己一脚踩扁。这时,刚才怒气冲冲的章思思却很平静地坐到了肖江南的身边,他趴在肖江南的耳边轻轻说道:“刘队长怀疑杨市长他们委托你其实别有用心,他们其实早就掌握了阿秀到达星港的情报,只是一直没有转交给你,阿秀出手从来没失败过,杨市长和黄参事委托你恐怕是为了让你替他们顶锅,他们就不指望你能抓住阿秀,如果文物被偷了,他们会立刻让宣传部门把矛头对向你。”

肖江南轻声问道:“这些都是刘三笑那个大佬粗说的?”

章思思点了点头:“刘队长非常关心你,他之前确实没拿到关于阿秀的核心情报,那些都在情报部门的手中,你要相信他。”

“老刘是我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了,我肯定无条件的相信他,哎,这个杨同志未免也太不地道了,自己要出丑,还要拉上我去顶锅,说到底还是不信任我的能力,不过这也难怪,我也没什么政治资本。”

章思思轻声细语地说道:“杨市长他们不相信你,但是我相信你。”

肖江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可是第一次听到章思思这个暴力的女警察用这么温柔的语气来对自己说话。印象中这个章思思可不是这样的。肖江南不禁有些诧异。但是此时当他看章思思的面容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女人的脸上面无表情,既没有了以前亲密接触时的那种羞涩感,又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愤怒。章思思就这样一直安静地坐在肖江南的身旁,一言不发,却用危难时刻的陪伴,向肖江南诉说了无数的话语。

肖江南昨天晚上被那个搞监视的人弄的实在没睡好,靠在沙发上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不知不觉之间这个情商为负数的男人已经睡了好长的时间。忽然张思思一巴掌拍在了旁边这个男人的腿上,把他拍醒了。肖江南睡醒后看见杨市长和黄参事已经回到了会议室,正在看着表核对时间。章思思看见小江南醒来了对他说道:“肖侦探,时间快到了,赶紧起来收拾下自己,我们要陪杨市长去参会了。”

肖江南看看时间发现已经5:50了,按照约定的时间,宾客们马上就该到了。领导们要去外面迎接宾客,肖江南也站起来,跟着张思思一起向门外走去了。杨市长走在最前面,到达了星港艺术馆的大门口。这时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来参加开幕仪式的人。两位礼宾人员拿着一条红色的丝带在大门口站着。杨市长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点,于是接过旁边人递来的一把剪刀,用力了剪断了这条丝带,然后用爽朗的声音说道:“星港艺术馆正式开幕啦,欢迎大家前来观礼,祝愿大家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正当杨市长说着这段官话的时候。忽然间街边的路灯全部都灭了,紧接着街道两旁的高楼大厦全部都熄灭了灯光。如果此时在高空俯视,能够看见整个刘湾区的灯光正在一片一片的消失着,直到最后这几十条街道全部归于黑暗。杨市长看见忽然停电了,问道旁边的黄参事:“老黄怎么回事儿?”

黄参事急忙打出了一个电话。然后将内容转述给了杨市长:“杨市长,是4号核电站那边出了问题。”

杨市长大惊失色地说:“什么,核电站出了问题。”

黄参事立刻拉了他的袖子,指的是下面站的那么多的宾客说道:“杨市长你声音小一点,现在还在排查原因呢,别让别人听到,否则会引起骚乱。”

杨市长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说道:“确实,你说的很对,严格保密消息的同时赶紧联系他们抢修啊。”

于是黄参事又开始一个一个的给职能部门打电话。大约一分钟后,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电话里说核电机组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只是电脑的操作系统出现了故障而已,很快就能够修好。果然这通电话刚刚挂掉,没过10秒钟,刘湾的灯光就又开始恢复了起来。渐渐的,星港艺术馆和旁边的汉唐国际酒店也被点亮了。这场小插曲,全程不过一分来钟的时间,却把杨四海市长吓了个半死,虽然底下的宾客们也仅仅只是以为停了一下电而已,但他们却不知道背后还发生了核电站这回事。

杨市长拍拍胸脯对黄参事说道:“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如果核电站真的出了事儿,我那个市长的位置别说保住了,估计我们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成核辐射之下的冤魂了。”

调整了一下表情,杨市长继续走回话筒边,对着底下的宾客说道:“刚才的停电只是一个小插曲,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请大家跟随我们的刘馆长一起进入星港艺术馆的大厅进行参观,届时我们将为大家揭晓伊兰国的国宝。这个是国宝可是第1次在华夏国展出。”

在刘馆长和杨市长的带领下,这几百号人跟着走进了星港艺术馆的大门。红星安保公司的黄队长看到大家已经来了,就拿出钥匙打开了艺术馆的大门,将大家引了进去。

这个时候星港艺术馆的大厅内是没有人的。空空****,甚至艺术馆的大厅里连灯光都没有。

黄队长按照流程打开了电闸,整个艺术馆的穹顶立刻五彩斑斓了起来。用特殊的屏幕布置的穹顶此时放映出来的是星港市刘湾区美丽的夜景。突然,一束灯光照向了大厅中央的那个玻璃展览箱。刘馆长和杨市长亲自上前去。握住了红色帷布的边缘。一位司仪在旁边说道:“这个围布下盖着的就是依兰国的珍宝,我们有请星港艺术馆的刘馆长和杨四海市长一起为大家揭晓。”

几百名宾客像好奇的鸭子一样围观着,他们在四周探头探脑地看着这边的情况。杨市长和刘馆长一起轻轻地揭开了红色帷布。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巨大的玻璃展览箱内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原本躺在里面的那把金色的权杖竟然消失了。杨市长和刘馆长很是尴尬地望着里面。杨四海甚至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但是肖江南在旁边却很理智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亲眼见过那把权杖。足足有一根大黄瓜那么长。如果它确实还在的话,不可能凭借肉眼都找不到。

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员,黄队长立刻跑上前去查看箱子的情况,肖江南紧随其后。黄队长指了指,透明的钢化玻璃箱子的背后,说道:“你们看,这里有一个圆形的开口,应该是激光切割器切出来的,有一个拳头那么大,我估计是阿秀潜入进来偷走了它。”

刘馆长在旁边焦急地说道:“怎么可能呢,刚才你们不是把所有人都清理了吗?自从这个权杖进来之后,这个屋子中就没再有过人了,阿秀是怎么进来的呢?噢,我明白了,黄队长钥匙可是一直在你的手中,一定是你监守自盗。”

黄队长委屈地说道:“怎么可能是我监守自盗呢?我自从走出了这间大厅之后,就一直跟你们待在一起啊。”

这时旁边围观的宾客们都已经发现了依兰国的国宝被偷走的事。顿时,大厅内开始了喧闹。这些宾客们有的在嘲笑,有的在讽刺,有的在若有所思。杨四海市长感觉被这群人围在中间,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被人指指点点。所谓的政绩工程一开幕就成了一个笑话。似乎是为了发泄怒火,他指着肖江兰说道:“姓肖的,我们花高价请你来查阿秀,你到现在也没有找出阿秀的一根头发,还让他在你眼皮子底下把东西偷走了,你该怎么交代?还有你们这个红星安保公司,你们不是全世界最专业的安保公司吗?看似都是吹出来的吧。”

肖江南黑着脸说道:“东西被人偷走了,但是这个艺术馆的大厅其实就是一个密室,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偷窃者现在还在这个大厅里,因为外围警戒的星港警察们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出入的。所以我请杨市长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赶紧想办法把权杖追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杨四海此时表现得出了一个政客的冷静。他对刘馆长说道:“赶快让安保人员封闭整个艺术馆。”

然后又对黄参事说:“快联系刘三笑和郝仁,让他们警察局的人在周围继续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让一只苍蝇飞出星港艺术馆,只要权杖还在这个艺术馆内,哪怕是一个人一个人的搜身,我们也要把它找出来。”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谁都明白,一个人一个人的搜身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今天来参加宴会的宾客。至少有五六百人,而且这五六百人都是星港的达官显贵。他们不一定害怕杨四海的权威。对这些人进行搜身,未免也是一种侮辱,所以杨四海顶多只是说一说而已。他其实也非常畏惧这些人中的一些实权派人氏。这些人只需要给他做一做文章,他下一届的连任一样搞不成。

很快的,在杨市长的组织之下。星港艺术馆的两个大门又一次被封闭了起来,甚至连星港艺术馆方圆500米的位置都被星港警察封锁了起来。

外围的人员都还好说,警察可以上去进行盘查,但是馆内的这几百个人。该怎么从他们身上查出谁是阿秀呢?或许阿秀根本就不藏在这些人之中。

杨市长站在喇叭前试探性地问道:“现在依兰国的国宝,那把国王的权杖被盗贼给偷走了,但是我们怀疑这个盗贼就在这间大厅内,所以想邀请大家进行一下搜查。”

杨四海的小算盘立刻被人一把打翻,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指着杨四海的鼻子骂道:“姓杨的,别以为你当个市长就了不起,下一任你就完蛋了,我是不会让你搜我老婆和女儿的身,他们清清白白的怎么能被你们这些人当众侮辱,你们有搜查令吗?按照华夏国的法律,必须掌握了线索之后,警察局才能够开具搜查令,有了搜查令才能够搜查吧。”却

确实,杨四海是理亏的一方,他脸黑着说道:“这全凭自愿,自愿接受搜查的人就配合即将赶来的警察们进行搜查,不愿意的话那就请暂时在这里休息,等我们调查清楚这件事情,会请大家去汉唐国际酒店享用晚宴,届时再给大家赔礼道歉。”

黄参事在旁边给肖建南解释道:“那个站出来的中年男人是杨市长的政敌,他将参选下一届的市长选举,没想到他也来了这个地方,真是扫兴啊。”

大约5分钟后,刘三笑就带着刑警队的一杆人马到达了艺术馆的大厅内。他向杨四海市长汇报道:“杨市长,星港警局的郝仁局长在外面带领特警队进行警戒,不会让一个人走出这栋楼,而我会带着刑警队的同事们在馆内进行搜查。”

杨四海市长对他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快行动吧,时间不等人,现在已经6:10了,不能拖得太久,否则我怕稳不住这些人。”

肖江南和刑警队的战友们立刻行动了起来。

一部分愿意接受搜身检查的宾客被分成了男女两批,进入不同的房间接受检查,而另外一部分不愿意接受检查的人则是留在了大厅里。这群人大概有三十多个人,刘三笑告诉肖江南他们都是星港的达官显贵,以及家属。

“我觉得阿秀很可能乔装打扮了,藏在这些人之中。”刘三笑说道。

“不一定,不如这样,他们不接受搜身也行,去搬一台安检门过来检查下他们身上有没有大型金属物体。”肖江南建议道。

“有道理啊。”刘三笑让陈博和余成去艺术馆仓库里搬安检门了。

刘三笑在大厅里耐心等待着,很快安检门就搬拖了过来,杨市长和黄参事好说歹说之下,这些官家的老爷小姐们才同意以这种方式接受一次安检。

看着这几十号人一个一个的通过安检门,肖江南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他知道这一切肯定都是徒劳无用功的。真正的犯罪人怎么会留下证据在自己身上呢?

果然,结果正如肖江南所预料的一样,这些人身上也没有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刘三笑急的捶胸顿足,而肖江南却在不紧不慢的观察着大厅里留下的蛛丝马迹。

他回到了那个展览箱边,用手摸了摸那个圆形的开口,切得非常平滑,肯定是手持的切割机切出来的,这台机器也是犯罪人需要藏匿的物品,加上权杖,两个这么大的东西会跑去哪里呢?毕竟这个大厅非常的空旷,没有任何死角。

刘三笑和警队的同事们搜遍了整个大厅,依然一无所获,他灰头土脸的向杨市长述职道:“杨市长,没有找到,我想犯罪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这里,应该也能出去。”

杨四海听后愤怒的呵斥道:“无能,你们都是一群无能的家伙,政府养你们有什么用,几百号人看不住一个黄瓜大小的东西。”

刘三笑被训斥地低下了头。

肖江南继续研究玻璃展览箱。他围着箱子观察了一圈都没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这时,忽然一道闪电划破了星港市的夜空,从穹顶中间的圆形天井上,钻进一道白色的光芒。紧跟着外面就下起了大暴雨。雨水顺着圆形的天井落到了艺术馆的大厅里。

大厅里的中央是一个小水池,里面有排水系统。远远望去,从天井里倾泄而下的雨水,就像是瀑布一样。此时,肖江南才明白了艺术馆的穹顶这样设计的真正原理。确实这副景色看起来非常的漂亮。

看着外面下起了暴雨,宾客们就更加蠢蠢欲动了起来。其中有个胖女人冲着警察喊道:“警察同志,外面开始下雨了,你们这搜查还有完没完了。”

陈博唯唯诺诺地说道:“别……别着急,下雨了酒店里有共享雨伞。”

共享雨伞?肖江南这时才发觉有几个人是带着雨伞来的。其中还有两个穿着休闲装、戴着墨镜的男性各拿了一把大黑伞,这些人可能是因为下午的那边阵雨,而产生了警惕。

杨四海市长这时急不可耐地跑了过来问道:“肖江南、刘三笑,你们俩还有完没完?能不能找到?一千多平米地方,你们就找不出一个这么大的东西?”

杨四海因为跑得太快,把脚下的实木地板踩得咯吱咯吱的直响。肖江南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连忙退回刚才放置权杖的那个展览箱的旁边。趴在地上,用手敲了敲地板。

“砰砰砰”他接连的敲了几块木地板,最终,停在了展览箱后方的一块地板上。

他喊道:“老刘,快来。”

刘三笑听到肖江南叫他,马不停蹄地跑了过去。

“老刘,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块地板掀开?”

“怎么掀开?”

“你想想办法”

刘三笑拿出了警用匕首,沿着木地板的缝隙滑动,最终在一处接缝的位置停了下来。他用力一撬动匕首,地板就被掀开了一个角,肖江南在旁边用力掰开了这块地板。

底下的东西让刘三笑惊呼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一群人立刻围观了过来。

刘三笑伸手进去掏出了里面的一个透明塑料袋,塑料袋里放着一个金光灿灿的手杖。大概有三十公分长,整个用黄金打造而成。顶部镶嵌着一枚鸭蛋大小的钻石。在艺术馆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刘三笑又伸手进去掏了掏,拿出一个手持切割机。

杨市长大笑道:“原来是虚惊一场啊,找回来就好,找回来就好,大家可以去旁边的汉唐酒店享用晚宴了。”

正当杨四海开心地想把这件丑死赶快盖过去的时候,肖江南忽然站出来阻止了大家接下来的行动。

“这里的人都还不可以离开,我们还没抓到凶手。”

“别耽误我们的时间了,唐小姐在那边等我们很久了,你觉得你是谁,你真的能抓到阿秀吗?”这时,和杨四海竞选的那个中年人又跑出来指指点点了。

肖江南不以为意地望着刘三笑,刘三笑心领神会,说道:“没有警方的同意,谁都不许走。”

“刘三笑,我可是议员,我有法律赋予的羁押豁免权,你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也能管到我的事?”

刘三笑心一横,说道:“抱歉,议员先生,你的确有豁免权,但是那这样强行阻碍警察抓捕犯罪嫌疑人,我们也非常怀疑你和这次的犯罪活动有什么关联。”

“你、你、你,放肆。”

这位议员大人被刘三笑的话气得脸都绿了。杨四海在旁边看见刘三笑和他起了冲突,心里暗自窃喜,连忙添油加醋地说道:“刘队长说的对,犯罪嫌疑人有极大的概率藏在这个大厅内,我们现在离开,就是放纵犯罪,就是政府的渎职。”

肖江南说:“样市长说的没错,这个艺术馆其实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从放置好文物之后,一直到现在,只有人进入,没有人出去,因此有很大的可能性那位阿秀就伪装成了我们之中的某一个人。”

“肖侦探,会是谁呢,你有没有头绪?”红星安保公司的黄队长站出来问道。他其实心里是非常着急的,因为虽然东西找回来了,但是根据他们的服务合同,安保公司还是需要承担一部分违约责任的。

肖江南其实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也很疑惑。犯罪人是怎么进来的呢?看样子这里唯一的入口当时就是穹顶上的天井了,可这个天井到地面有十多米高,没人会那么啥的跳下来吧。

用的升降绳索吗?

肖江南对刘三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刘三笑带着陈博、余成和章丝丝,随着肖江南一起从艺术馆的安全通道上了房顶。

安全通道在房顶有个开口,外面有一排金属梯子,是为了发生火灾时,让游客们逃生用的。这个金属梯子直接可以通到圆形房顶的顶部。刘三笑吩咐道:“余成和陈博,你们爬上去看看屋顶上有没有使用钩索的痕迹。”

刘三笑看着这两个不争气的男下属,正想发脾气,旁边的章丝丝说:“队长我来吧。”

刘三笑没好气地说:“四个男人站在这,怎么能偏偏让一个女人去干这种危险的事情,你俩不行,我来!”

说完,刘三笑撸起警服的袖子就要去爬梯子了。

肖江南拉住了刘三笑,抢先一步爬上了这个窄小的梯子。

“老刘,我虽然不像你们在警局练过,但是我也是个男人不好,怎么能眼看着残疾人上高爬低。”

刘三笑听到残疾人三个字还是有些恼怒的,但是他很快就领会了肖江南的善意,也没有发作,反而在嘴角露出了微笑。

肖江南小心翼翼地爬着艺术馆穹顶外的小梯子。这个梯子是金属材质的,非常的窄,只能容许一人通过。外面的这时还下着暴雨,肖江南离开安全通道的那一刻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他的眼镜上全是雨水,有点看不清前面的情况了。

肖江南停下来摘下了自己眼镜。

章思思看见肖江南的样子,心里很是担心。要是在晴空万里、蓝天白云的时候,爬这个梯子确实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但是此时正值晚上,而且暴雨瓢泼,肖江南瘦弱的身体这时就像是一片小小树叶,随时会被风吹走。

咬紧牙关,肖江南坚持着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他想起了自己当年初任检察官的时候,经历的那些困难,从千军万马的高考中脱颖而出,又用了吃奶的力气考上了研究生,毕业后卧薪尝胆通过了司法考试,没日没夜的看书做题备战检察官选拔考试......他这一路走来,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两次高考、两次研究生考试、五次司法考试,没有一件事情是轻松完成的,他一直在屡屡失败,直到被潜藏在星港的黑恶势力打入人生的谷底。但是,肖江南从来没有认过输,他天生是个与世无争的人,但是他不能容许自己做一只等待命运宰杀的羔羊!

肖江南顶着星港夏季的暴风雨爬到了艺术馆的房顶上,他在这个半圆形的穹顶上找到了那个天井。从上面还能看到里面人声鼎沸,下面的宾客们还在对这起事件议论纷纷。肖江南拿出摄像机沿着天井的一周进行了拍摄,完成后缓缓沿着原路又爬了回去。

钻到安全通道里之后,章思思递给了肖江南了一条毛巾。肖江南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急忙把警用摄像机递给了陈博,陈博和余成在刘三笑的吩咐下,去用电脑检查录像资料了。

技术部门给刑警队做了专门的人工智能软件,可以检测视频里的特殊痕迹。

“升降索必须在一个位置固定,而这个圆形穹顶的表面这么光滑,看样子也不太可能固定绳索,这个推测经过这次检验基本上是可以排除的。”刘三笑说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个天井密闭的大厅中是唯一的入口,难不成犯罪嫌疑人是背着降落伞跳下去的吗?”

“跳下去?丝丝你说降落伞。”

“恩,我是警官学院特警专业毕业的,我们上学的时候要练习跳伞,但是这个十几米高的距离,降落伞是不可能打开的。而且那么巨大的伞包也没地方藏。”

肖江南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说道:“你们觉得用雨伞可能完成这个降落的动作吗?”

“雨伞?这不可能的,雨伞的伞骨支撑不了那么大的力量,除非这把雨伞是特制的。”

“特制的?我知道了,走,我们回去抓凶手。”

肖江南火急火燎地跑回了艺术馆的大厅,几位警察一脸迷惑地跟着他一起跑了回去。

杨四海和黄参事正在大厅里和大家说着官话。

肖江南快速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两个拿着大黑伞的人。可是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影。正当他火急火燎的时候,忽然看见了议员的幕僚中有两个拿着大黑伞的保镖,都挺着大肚子站在议员的身后。他走过去非常礼貌地对议员说道:“议员先生,我现在要替刘队长出去办个事,想借您保镖的雨伞一用,不知道可否方便呢?”

议员对肖江南的请求很是奇怪,他早就把肖江南当成杨四海的人了,所以没想到他会突然跑过来跟自己套近乎。他点了点头。

肖江南伸手抓住了一位保镖手上的伞,这个保镖有些不情愿,死死抓住就是不放手。议员看到场面有些诡异,狠狠地瞪了那个保镖一眼。“一把伞而已,你怎么当个宝贝一样?”

保镖无奈之下只能放开了手,但是肖江南还是看到了他脸颊上流淌的汗水。

肖江南趁机一把抢过了伞,转身跑去递给了余成。

他在陈博的耳边说了一阵悄悄话。余成立刻拿着伞出去了。

十分钟后,余成回来了。这时外面的暴雨已经停了。

肖江南指着议员的两个保镖说道:“麻烦刘队长控制住这两个人,我有证据证明是这两个人潜入艺术馆行窃。”

那个议员听到肖江南竟然让警察抓捕自己的两个保镖,立即火冒三丈。他愤怒地对刘三笑吼道:“你敢动他们一下试试看,他们可是我的人,肖江南,你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杨四海市长听到这边的吵闹声,走了过来。他问道:“怎么回事啊,议员的保镖怎么成窃贼了?”

“雨伞、他们两个人的雨伞。”

“雨伞?雨伞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杨四海不解地问道。

肖江南对议员不卑不亢地说:“议员先生,请您回忆一下,这两位是不是一直都陪同在你身边?”

议员虽然有些恼火,但是面对肖江南的提问,他也不得不回答,否则,即使肖江南的判断失误,自己也会被怀疑有所包庇。他冷漠地说:“没有,他们两个是先来踩点的,最近我的政敌雇用了几个社会闲散人员整天骚扰我的生活,我让他两过来看看议员这边是否安全。”

议员一便说,还一边朝杨四海那边瞄着,仿佛意思是杨思海找了一群人来恶心他。

肖江南继续问道:“那你们是什么时候会合的?”

“我是跟大家一起进来的,我进来了之后才找到他们的。”

“那就是说在您进艺术馆之前,您都没看到他俩的踪迹?”

“的确,但是他们跟了我两个月了,人品可靠。”

“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您见到他俩后,他们手上是不是一直各拿着一把大黑伞。”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今天星港一直在断断续续下雨,全城的人都知道把?”

“不,当然有问题,你们两个不想解释一下那把伞的问题吗?”

两个戴墨镜的保镖低着头一言不发,把肖江南当成了空气。肖江南有多年的审讯经验,他知道嫌疑人一言不发的时候,说明他们的内心正在波涛汹涌的思索着。

肖江南说:“你们两个快认了吧,你俩谁是啊秀?阿秀不都是自己单独行动吗,怎么还带了个助手。”

其中一个保镖狡辩道:“你凭什么说是我俩,在六点之前,这里可是间密室,我们俩怎么可能进得来?”

肖江南哈哈一笑,说道:“当然是乘坐降落伞进来的呀。”

杨四海、黄参事,包括议员都一脸疑惑地看着肖江南,仿佛把肖江南当成了白痴。这才十八米的高度,降落伞怎么可能打得开?

肖江南指了指穹顶上的那个天井。这时,一位身穿防弹衣的特警从天井跳了下来,下面的人群看见天上跳下来一个人,连忙惊呼了起来。忽然他们看见那个特警手上拿着一把雨伞,这把雨伞是撑开的,而且没有因为阻力而变形损坏,它支撑着这名特警缓缓地降落在了艺术馆的地面上。落地时,特警虽然有伞,但是冲击力仍然不小,他做了一个战术翻滚动作才卸掉了作用在身上的力量。

肖江南走过去扶起了特警,接过他手上的雨伞,给在场的人们展示了起来。

他敲了敲雨伞的伞骨说道:“这把伞是钛合金骨架的伞,伞骨和伞布也是经过特殊缝合的,18米距离,足以减缓一个人下坠的力道。”

肖江南对着两名保镖说道:“你们还不承认吗,到底你们谁是大盗阿秀?”

之前没说过话的那名保镖质问道:“你说我们是拿伞提前跳下来偷东西的,可是我们大家是晚上六点一起从大门走进来的,刚打开门的时候屋里有人吗?你们难道把这事都忘了?”

杨四海还记得大门的钥匙是红星安保公司的黄队长在保管,他问道:“黄队长,你刚进来的时候,这里面有人吗?”

黄队长摇了摇头:“当时里面是没有人的,我记得很清楚。”

两个嫌疑人看到黄队长主动为他们做不在场证明,心里暗自窃喜。

“不对,屋里是有人的,只是我们没注意到。”

“什么,怎么可能,我当时就走在第一排进来的,这个大厅这么空旷,有没有人我怎么可能没注意到?还有,你们这里不是有监控吗,就不能排个人去看看监控?”议员不高兴地问道。

肖江南耐心的解释道:“因为全市停电,所以艺术馆的监控中断了1分多钟的时间,而且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当时的大厅没有打开灯光,里面比较昏暗,虽然肉眼眼科看见所有的范围,但是视线并不好。”

“没有就是没有,我还不信那么大两个活人,我们几百号人都看不见。”

“我们几百号人都看不见是正常的,因为他们使用了东瀛国的忍术。”

“什么,忍术?那有什么用。”

肖江南嘿嘿一笑,对刘三笑说:“刘队长,麻烦你派人上去搜这两个保镖的身,他们是和议员待在一起的,刚才就没有接受搜身检查。”

刘三笑挥了挥手,陈博、余成和张思思上去对两个人展开了搜身。这两个人非常的不情愿地看着议员,可是议员此时也很好奇肖江南说的忍术是什么东西。

很快的,陈博和余成从这两人的西装内各搜出了一件奇怪的披风。肖江南接过了一件披风,发现这个披风折叠后体积很小,他抖了抖翻了个面。众人一阵的惊呼声传来。

这件披风竟然和艺术馆的木地板是一个颜色的,只见肖江南把这件披风放在了地面上,从远处看起来竟然是严丝合缝的。

肖江南躺到地面上,钻进了这个披风里,从近处还能看见是一个地上的大鼓包,可是从远处看,因为视觉误差,竟然发觉是和地板一模一样的。

从两个嫌疑人身上搜到了确凿的证据,刘三笑和警员们立刻上去把两个人保镖拷了起来。议员站在旁边也没有做太多的阻拦。他甚至非常愤怒地对这两个保镖说道:“好啊,你们两个人之前来我这里谋职,原来就是为了等待今天,你们真不是东西!”

杨四海一脸笑意地望着肖江南说道:“肖侦探,你是怎么猜到这个伎俩的?”

没有理事议员的愤怒,肖江南赶紧对两个嫌疑人询问道:“你们谁是啊秀,我听说啊秀擅长易容术,阿秀虽然是个女人,但是乔装打扮成男人也不会太难吧?”

刘三笑说:“跟他们废话什么,上去扯一扯他们的脸不就知道了。”

刘三笑说完就上去开始暴力的撕扯两人的脸皮和头发,可是费了半天劲,连头发都扯下来一大作,也没发现什么易容道具。

“警官,我们认真,我们坦白,你别扯我头发了,我上月刚花大价钱植发了,你这一弄,我头发又没了。”一个嫌疑人委屈地说道。

“坦白就快点交代,你们俩怎么回事,不是阿秀要来偷东西吗?”刘三笑扯着一个嫌疑人的耳朵说道。

“我坦白我坦白,你快放手把,其实,其实我俩是河州一个盗窃团伙的成员,两个月前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电话里是一个女人,她告诉了我们今天会在星港展览依兰国的无价之宝,让我俩按照她的计划来把这个东西偷走。我俩就听从了她的安排,拿着她寄过来的降落伞和隐身布混进了议员先生的保镖队伍,然后趁着今天她安排好的时间从穹顶跳进来偷权杖,我们按照她的计划,在停电的时候准时进入艺术馆,用切割机切开了展览箱的钢化玻璃,把权杖塞进了地板里,准备等你们都离开了再找一天回来取走权杖,谁知道你们这么厉害,把那女人安排的计划都给识破了。”

“她在什么地方收货?或者说,她让你们在事后把权杖拿到什么地方交给她?”肖江南问道。

“为什么要给她?她说了这个权杖归我俩自由销赃。”

“那钱呢,你们怎么分钱,总有给她付款的渠道吧?”

“付款也不用,因为她说我俩是新人,想提协我俩一把,所以这次收入全归我们两个。”

“什么!你确定她是这么说的?”

“没错啊。”

肖江南焦急地拍了下手,说道:“糟了糟了,大事不好了。”

刘三笑在一旁问道:“怎么大事不好,不是东西都找到了,嫌疑人也抓到了吗?”

“我指的是阿秀,可能只有这两个蠢贼才会相信阿秀跟她们提供义务帮助,弄瘫痪一座核电站,阿秀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们觉得阿秀可能就是为了给这两个蠢贼献爱心吗?”

刘三笑这时仿佛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这一切都在阿秀的安排之下?”

这时,杨四海接了个电话,大吼了一声:“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李将军的军刀怎么了!”

肖江南和刘三笑对视了一眼,连忙跑到了杨四海身边问道:“杨市长,怎么回事?”

杨四海郁闷地说:“星港行政中心大厅里的那个李将军雕像你们还记得吗?”

肖江南点了点头。

“雕像手上的那把军刀是真品,但是它被偷了。”

刘三笑焦急地问道:“怎么可能,市政府那么高级别的安保措施,什么时候被偷的?”

“那边的保安说就是刚才市里停电的时候,行政中心的办公楼也停电了,电力恢复后,大家就发现军刀不见了。而且为了加强艺术馆的安保,市政府的安保力量大多数都来了这边”

肖江南皱着眉头说:“是阿秀,她用的是一招声东击西,真是好生厉害啊,这就是大盗的真实实力吗。”

“可是,偷这把军刀有什么用,阿秀放着国宝权杖不拿,跑去偷军刀。”黄参事不解地问道。

杨四海苦恼地说:“可能是因为华夏国的宝藏把,虽然那只是一个传说,但是谁又能说准阿秀没有其他的情报呢。”

刘三笑受不了这边的沮丧氛围,先行出发去市政府那边调查情况了。

黄参事问道:“肖侦探,你不如跟我们一起回政府大楼那边看看吧,说不定能抓住阿秀把军刀找回了。”

肖江南不置可否地苦笑着。

“算了吧,阿秀已经得手了,我看没必要再折腾肖侦探了,反正权杖保住了就好,那把军刀毕竟只是一把普通文物,我们已经尽力保住了权杖,相信上面也不会再怪罪我们了。”

肖江南点了点头。

在此次交手之前,对于阿秀的实力肖江南也只是道听途说。经过这次的交锋,他深刻地感受到了阿秀的厉害之处。仿佛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内一样。看样子真正的大盗,是不需要逞拳脚功夫的,攻城之计还是在于攻心。阿秀提前在网上释放她要偷权杖的烟雾弹,弄得星港政界人心惶惶,其实这一切只不过是她实行另一个计划的障眼法,就连自己肖江南也被骗了。如今再赶去市政府,这么长的时间足够阿秀逍遥法外了,一切的努力都成立徒劳。

经过了这件事,杨市长和宾客们都没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兴致了。他们也匆匆离开了现场。

而汉唐国际酒店那边提前预定好晚宴和表演,也全部都被临时取消了。

肖江南在开办事务所之后接的第一庄生意就以失败告终,虽然按照合同约定他拿到了全部的钱,也保住了依兰国王的权杖,但是事实上,他还是被阿秀狠狠戏弄了一把。甚至连阿秀的样子都没见过。肖江南很沮丧地站在星港艺术馆的大厅里。他凝视着那副巨幅油画《龙的传说》。

在黄队长的示意下,艺术馆的工作人员没有打扰肖江南,而是悄悄退出了大厅。黄队长发自心底里是感激肖江南的,无论阿秀偷走了什么,只要星港艺术馆的文物不出事,黄队长和红星安保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不知不觉间,肖江南已经睡到了早上五点多,这时太阳才刚刚从星港的地平面上升了起来。一缕阳光透过天井照进了艺术馆的大厅,照射在了肖江南的脸上。肖江南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这时,从肖江南的身前传来了一阵高跟鞋走路的声音。白色的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踢踏、踢踏”的好听韵律。肖江南戴上了扔在一旁的眼镜,才看清楚来人的样貌。

她穿着白色的纱裙,裙子刚刚没过膝盖,露出了白嫩的小腿,一双漂亮的小脚丫踩在高跟鞋里,一步一步地向着肖江南走了过来。

“六月的海岸没有风,我的眼中藏着泪,你在海的那边,能否听到我哼唱的歌谣。六月的夜晚没有你,我的心里空****,你在山的那边,能否看见我苦涩的笑。六月的清晨下了雨,我的身边没有你......”

熟悉的清脆音色,熟悉的歌谣,是哪首永远的你,而唱歌的人又是不是歌里描述的那位痴情女子?

是唐艺,她也一夜没睡,精心准备的开幕仪式和晚宴,被盗贼们给搅和了,她的心情无比的沉重。

“我觉得艺术是想通的,无论哪个国家的人,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男女老少,在好的作品面前,他们都会收获心灵的慰藉。”

“早啊,唐小姐。”肖江南站起身来和唐艺打了招呼。

“我儿时就随母亲学习音乐,每次去福利院表演唱歌弹琴的时候,我都能收获小朋友们甜美的微笑,那个时候我就许下了一个心愿,我要把高雅的艺术奉献给全世界所有的人民,无论贫穷富贵、男女老少,我希望他们都能在艺术的世界里获得慰藉。因此,我筹资兴办了这座公益性的艺术馆,并将它捐赠给星港全体市民。”

听到唐艺的描述,肖江南心中一阵暖意,他感慨道:“唐小姐,你真是一个纯粹而又高尚的人,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会有这样的想法。”

唐艺摇了摇头,说:“我只不过是因为父亲的庇佑,才能够比同龄的人多了许多资源,其实我很明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笨女孩罢了。”

唐艺苦笑道:“你不懂。”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艺术馆大厅。肖江南能够感受到,她心中的那份忧愁,甚至不亚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