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歧路有终 一
“嘎！”
“嘎！！”
愤怒的咆哮声立刻响起，巨大化的黑主根身躯一颤，迅速将黑色根须抽出，它的身躯缓缓后退，化作密林，将身后的三人包裹至其中。
借着黑色根须的缝隙，路源向外看去，灵角牛所在位置的浓雾徐徐散去，一头身躯半真半假的狰狞巨兽出现在黑主根面前，它依旧保持着牛的形态，双眸闪烁着灰白色的灵性光泽，喘着粗气，淋漓的鲜血自腹部滴落。
灵角牛低吼一声，牛角指向黑主根，悍然发起了攻击，它不愧于堕种的称号，周遭封闭的空间都因为它那浓郁的灵性开始了颤动。
黑主根却恍若未闻，像之前一样抽出黑色根须，向着灵角牛狠狠抽去。
嘭！
刺耳的碰撞声响起，黑色根须那锋锐的顶部竟和牛角的坚硬程度不相上下，黑主根屹立在原地纹丝不动，而灵角牛则身形暴退，身上的灵性略有减弱。
显然，在正面碰撞时，灵角牛并非强化后黑主根的对手。
灵角牛发出不甘的吼声，再度冲撞，但依旧无法撼动黑色根须。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见大势已去，二爷洋洋得意，“以后这小家伙就归我了，我会让它成为雾林市的半神！”
路源刚要点头，随即眉头一皱，道：
“不对啊，娑森不是雾林市土生土长的亚神吗？这黑主根成了雾林市的主人，娑森回来住哪？”
二爷一愣：“谁告诉你娑森是雾林市土生土长的神？”
此言一出，连李星柏也愣住了，尽管位阶不高，但他也是正儿八经的娑森信仰者。
“那......娑森到底是？”
二爷以看神经病般的眼神扫了两人一眼，低笑道：“你们连娑森到底是谁都不清楚，就直挺挺冲进了娑森居所？”
说罢，二爷的双眸陡然亮起璀璨的星光，那星光不同于路源的浩瀚和迷离，而是散发着浓重的死亡、绝望气息，光是那飘出的灵性意味，就足以让人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若是普通人，为此丧失生的欲望也有可能。
李星柏后退半步，眼神狐疑，他感受到了体内疯仙灵性的奔涌，但却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而路源则是瞳孔猛缩，脑中开始闪过无数讯息。
好熟悉的窒息感......冰冷、残暴、浩瀚无垠的宇宙......深空之中......
......或许是裂啸...没错！
那就是裂啸的意味，甚至还会和群星之伫立中的数十位邪神相关，那种邪异的灵性，路源印象深刻，但是娑森......
想到这里，路源望着二爷那诡谲的双眸，喉咙的结构略微改变，他紧接着出声，一道奇异的歌声顿时响起。
二爷的双眸立刻恢复，他震惊地注视着路源，眼中还有按捺不住的惊喜。
“裂啸......是裂啸！对吗路源？”
“你唱的歌，是独属于裂啸的......复苏先驱......”
二爷喃喃自语，两行热泪竟是从眼角流下。
路源闭上嘴巴，眼神困惑地看了二爷一眼，又看向李星柏，试图从他那边得到些类似的表情。
但李星柏的脸色凝重，警惕地盯着路源。
“路馆长......你和邪星有染？”
“邪星？”路源低声咀嚼这两个字，他试图做出什么解释，但却做不到。
因为裂啸，审判之星，崩坏先驱，复苏之引导，灾难歌者......
是毫无疑问的邪恶之神。
至于娑森......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娑森的真实身份。”路源沉声问道。
二爷微笑不语，路源正想要进一步逼问，一只冰冷的铁器贴在了他的后脖颈处。
“别动，路馆长。”
那是李星柏的声音，路源深知这家伙的狠辣，因此僵直着身体，急声道：
“李星柏，你要干什么！？”
“肖娜和我说过，如果你出现了不该出现的问题，比如沾染邪星，又比如建立信仰，我就可以用这件武器对准你。”李星柏的声音虚弱且坚定异常，他手举着一把短柄手枪状武器，头部装着一支针管，里面是绿色的**。
“所以，现在，路馆长，请以最虔诚的姿态，向疯仙九伏华诉说崇拜，建立信仰。”
路源眼眸睁大，声音颤抖：“你是指......让我现在信仰疯仙？”
“是。”李星柏的声音毫无波澜。
“你也可以拒绝，不过......”
“这管试剂，可以让你变成疯仙的灵仆。”
拜神？
灵仆？
开什么玩笑！我是渎神藏品馆的馆长！我要灭掉这世上不应该存在的畸形崇拜！
我怎么可能......？
路源的双眸陡然赤红，他以求助的眼神注视着二爷，但后者却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
仿佛在观赏着两只猴子打架。
“5...4...”
背后传来了李星柏冰冷的倒数声，事已至此，他似乎并不在意带回去的路源是否拥有自己的灵智，这或许也是疯仙给他的任务之一。
至于二爷......那更是不值得信任的人。
路源叹了口气，他望着黑主根囚牢之外，浑身伤痕累累却依旧不屈冲锋的灵角牛。
他的嘴唇微动，双手食指相触。
“......1，路馆长，说出你的选择——”
下一秒，随着第二道秘文的诵读，完全听从路源吩咐的黑主根**起了黑色根须，将一个完整的通道露了出来，而外面恰好是悍然冲锋而来的灵角牛，面对着路源，以及毫无防备的另外两人。
二爷面露惊骇，他以极快的速度做了个手势，身侧的黑主根中伸出无数黏稠纤细的根须，将其拽住，拉扯至身后，险之又险地躲开了灵角牛的冲锋。
而路源对此早有防备，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撬棍，双手将其牢牢紧握，做出格挡的姿势。
铛！
一道远比之前根须与牛角碰撞大得多的声音传出，音浪向周围散射而去，激起一人高的烟雾，路源面色苍白，双臂颤抖，但他足够幸运，吮魂撬棍触发了它的能力：绝对格挡。
第二道秘文紧接着诵读而出，黑色根须再次将灵角牛缠绕。
路源松了口气，艰难地转过头，不出所料，李星柏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刚才那一击被撬棍持有者路源挡下，但站在他背后的李星柏可没那么好运，不用说他现在已是普通人，就算依旧是双奉者，在灵角牛的一击下，也是非死即残。
李星柏的口鼻淌出鲜血，他的双眼已无法睁开，四肢不间断地**着，但他依旧紧握着那把枪状武器，里面绿色的**微微**漾，浮起几个气泡。
“哼......一路走到这里的伙伴，终究还是会倒戈吗？”
二爷冷笑一声，看着路源和李星柏的闹剧。
他慢步从黑色根须的包裹中走出，却刚好看到路源将李星柏手中的枪状武器取出，直接扎在灵角牛身上。
灵角牛赤红的双眼瞬间被浓郁的灵性充满，紧接着，一道灰白长袍的瘦削虚影缓缓浮现，祂屹立在灵角牛宽厚的脊背上，浓郁至极的灵性在祂的周身吞吐。
在真实窥探的作用下，路源甚至能看到一个个黑色的漩涡，那代表着神级的灵性，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奔涌。
见到那道虚影，二爷脸色大变，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恐惧。
“疯仙！疯仙！”
那的确是疯仙九伏华的虚影，但这里是另一位神明的居所，因此那只不过是疯仙的一道投影，甚至都不包含祂的意志，但即便如此，当疯仙那淡漠的眼神向众人投射而来的时候，路源和二爷还是感觉到一阵阵的心悸。
“这里是娑森的居所！你怎么敢......把三神之一召唤来！？”
“别急，这不过只是一道虚影。”路源尽量保持着冷静。
二爷声音带着哭腔，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你这一知半解的混蛋小子......娑森是众神搜寻的目标！光是简单的讯息，或许不至于将其他神明引来，但你若是引动了如此浓郁的娑森灵性......”
“恐怕，疯仙会在短时间内迅速来到这里。”
“那又怎样？”
二爷深吸一口气，“到时候，你、我、娑森、还有那个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小子，都会被疯仙碾成灰尘。”
“随便吧。”路源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徒留二爷惶恐不安地盯着疯仙的虚影，而路源则取出日记本。
我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研究一下日记本，如果没感知错的话，第二阶段基础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
事态紧急，不如现在我就先行领取奖励，总好过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路源果断地翻开日记本：
第二阶段基础任务：
序幕：触及三缕神性（已完成）（注：三缕神性主人分别为：疯仙-九伏华、梦境之龙-苏渊、雾林亚神-娑森）
第一幕：感知疯仙（已完成）
第二幕：尝试沟通梦境之龙（已完成）
第三幕：直面娑森（已完成）
第四幕：迎来50位观众（已完成）
尾声：发掘娑森之秘（已完成）
领取奖励（第二阶段基础任务）
路源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触“领取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