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憨婶的离世

我们将绿芽菜有的做成了腌菜,有的煮熟之后晒干做成了干菜,这样可以保存得更久一些。

此外我们猎杀了许多黄羊,野牛,斑鹿,青鱼……将它们的肉都制成了肉干,憨婶她们几个女人已经完全掌握了肉干的制作技术。而我们几个男人将剥下的兽皮鞣制成了柔软的皮子,如今在我的言传身教之下,总统,张飞和李逵已经学会了鞣皮的技术。鞣制好的皮子,在谈琴的带领下,她们几个女人采了许多芦花,将它们缝制成了厚实的芦花被。此外,谈琴教这些女人们熬盐、酿酒、织网等技术,而我则教他们几个男人们如何制做陷阱,如何在猎物经常路过的小道上下套,以及如何冶炼铁器。我们如今早已经不再使用石斧等工具,清一色换成了铁矛和铁制砍刀,就连我们平时使用的用巨甲兽的背壳做成的那一口大锅也光荣地“退休”,换成了一口坚固耐用,传导率又好的大铁锅。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早已经进入了铁器时代,从社会生产力来说,也算是跨时代的一个飞跃。

时节已经进入了深秋,这里的气候越来越冷,枝头的叶片已经所剩无几,荒原上百草枯黄,动物们纷纷南迁,天空中的雁群和鹤群排成了长阵,在一片唳叫声中纷纷往南飞去。

失去了这些动物们的活动,偌大的的荒原和山野显得荒凉肃寂。

不久之后,冬风乍起,温度越降越低,好在山洞里冬暖夏凉,再加上我们每天都会燃着火堆,以及夜里有暖和的芦花被御寒,所以不至于那么寒冷。我们当时沿着山壁挖下的那些窑洞,如今做了鹿群和驴头狼冬夜里的窝,白天我们将它们放到鹿圈中来,晚上再将它们赶回到窑洞的窝中。我们在里面垫上了厚厚的干草,还为鹿窝安上了一扇小门,以防它们夜里受冻。三头驴头狼则自由随意,想进窝就进窝,想在山谷里溜达就溜达,毕竟看家护院是它们的职责。

此时的世界萧瑟一片,树叶已经全部落光,林中的地面上厚厚的落叶,荒原上枯草遍地,所有的山头都光秃秃的,透着一片萧杀之气。

该走的动物都走了,只留下了耐寒不怕冷的野猪,斑鹿等物种,以及河中的鱼。我们便以捕获它们为生。通过铁蛋的翻译,从憨婶的口中我们才得知,这是她自出生起遇到的第一个冬天。

如果不是我们向他们解释这些自然现象,他们这一群原始的人类还以为这是世界末日的来临。

这一天夜里,竟然下起了雪,第二天我们走出山洞,放眼望去,天地之间一片银装素裹,地上,树上,山头,全部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雪,好一个粉装玉砌的世界。而且看眼前的情形,雪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依然在纷纷扬扬地下着。

我们站在山洞口,望着这个洁白的世界,心中多了无限感慨。憨婶和总统他们所有人从来还没有见过雪,他们小心翼翼地捏起一片雪花,然后却发现它突然消失不见,而自己的指间却多了一汪水渍。他们用舌尖舔着雪,然后一个个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样的一个雪天,我们放下了所有手头的事情,穿着厚厚的冬衣在山谷里玩起了打雪仗,这于我们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酣畅。就连素来只知闷头干活的憨婶也主动加入到了其中。我们本来以为这是极其快乐的一天,却没想到最后演变成了一个悲情。

我们正玩得不亦乐乎,憨婶手中的一个雪球嗖地便飞到了总统夫人的脸上,望着总统夫人的狼狈样,憨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但她笑着笑着身子却突然一硬,整个身体便往后倒了下去,接着躺在雪地里昏迷了过去。

等到我们将憨婶抱到山洞里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憨婶躺在她的地铺上,我们所有的人都难过地围在她的周围,包括屁虫在内的三个孩子。憨婶过去最疼爱这三个孩子,可以说他们三个的成长都离不开憨婶的悉心照顾。憨婶艰难地抬起胳膊,摸了摸他们的脸。然后目光从我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将头转向了下洞的方向。憨婶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终于可以去陪憨叔了,原来在她的心中,没有一天不在思念着憨叔。这一刻我望着憨婶花白的头发,突然悲从中来。这是一个任劳任怨,不求索取只知道付出的女性,她虽然只是一个原始人类,却具备了一个伟大母亲的高贵品格,在她日复一日的操劳之下,我们才能每次打猎归来有可口的饭吃,在衣服破了的时候有人能够缝补。憨婶虽然平常少有笑容,但却用她默默的付出和母亲般的温柔温暖了我们每一个人。

憨婶用她微弱的力气望着我和谈琴,谈琴此时已经泪流满面,日常的交互之中,谈琴已和憨婶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我俩主动蹲了下来,一左一右握着憨婶的手。憨婶望一望我,又望一望谈琴,用最后的力气将我和谈琴的手放在了一起,然后自己脑袋一歪,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此时山洞外面北风呼啸,雪花飞舞,我们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将憨婶安葬到了下洞之中,她终于可以永久地陪着憨叔了。

后来这一场大雪是什么时候停的,我们已不记得,我们只知道埋葬完了憨婶之后,我们在山洞之中消沉了好多天才从悲伤的情绪之中缓解过来。先是憨叔,接着又是憨婶,他们二人的离去是我们莫大的损失。但我们的故事终将继续下去,两个牙牙学语的宝宝便是对憨叔和憨婶最好的告慰。我和谈琴再也没有提回到未来的事情,更多的原因,主要还是担心没有了我们,他们这一群原始人可能连这个冬天都扛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