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便宜了哪家的臭小子

下课时分,白子牧又朝着黄逗逗的脑后瞅了一眼,整个人的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他的眼光没错,黄逗逗戴上果然很漂亮。

“逗逗,”沈静整个人都很慌,小手揪着黄逗逗的衣服,“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我好紧张。”

黄逗逗可以理解沈静的心理,所有人都一样,只要对一件事付出努力,就格外地看重结果,这会儿她劝沈静放松:“你肯定会有很大的进步。”

“真的吗?”沈静抬起脑袋,眼睛里还是有些不确定。

黄逗逗笑了一下:“当然。”

白子牧托着脑袋,看似在朝着窗外望去,实则所有的视线都被黄逗逗晃动的头发吸引。

寒气已经从四处渗了进来,即使穿着厚重的衣服,冷风还是无孔不入。

黄逗逗已经全副武装,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到了小区的楼道口,所有的冷风被阻隔在外面,一股难言的温暖涌上全身。

“快期末考试了。”想起黄逗逗安慰沈静的样子,白子牧也开口索要黄逗逗的安慰,“我也有点紧张。”

黄逗逗望了一眼白子牧,将口罩一扯,露出整张脸:“你肯定能取得一个很好的成绩。”

这句话没有任何安慰的作用,白子牧以前释放天性放飞自我,没在学习上用心才会成为吊车尾,但是脑袋瓜子却聪明,刚开始没什么基础学起来比较吃力,后来几乎是一点就通,再加上确实付出了时间和精力,从平时的测试来看,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肯定会令人惊艳。

白子牧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努力了那么久,总算有点拿得出手的优点:“都说女生的第六感比较准。”他顿了一下,笑起来,“这次就来测测你的第六感。”

三楼已经到了,黄逗逗脱掉手套,接过书包。

像往常一样,白子牧朝着黄逗逗摆摆手:“明天见。”

“晚安。”黄逗逗回道,望着白子牧离开的背影。

声控灯在白子牧离开之后暗了下去,黄逗逗才收回视线。

伴随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期末考试如约而至。

考场里一片安静,监考老师在过道里走动,教室里全是沙沙的落笔声。

白子牧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试卷上,对于他来说,这场考试无疑有着重大的意义。

所有的试题都在考反复背过的知识点,白子牧做起来一点儿也不吃力,心里再次升起对黄逗逗的佩服。

真正的学霸不仅有自己可以考高分的能力,还能帮助学渣走上逆袭的道路。

考试一科科有序地进行着,在距离理综考试还剩半个小时的时候,白子牧就放下了试卷,也许男生对于理综有天生的优势,他学起来格外轻松。

“同学,向前传一下。”身后的同学趁着老师转身,将一块橡皮递给白子牧。

白子牧心情很好,当下就接了过去。

还没等他向前传,窗外就出现一声怒斥:“别动!”

恰逢学校的教导主任视察,见多识广的教导主任直接看透橡皮里的秘密,拉开窗户,朝着白子牧伸出手:“橡皮。”

身后的男生已经紧张起来,可白子牧却丝毫不觉,他从小就坦坦****,即使什么都不会也从不屑于作弊,更何况现在都高三了,怎么还会有人作弊自欺欺人?

阳光下,教导主任的镜片反着光,无声中就显现出一股莫名的威严。

教导主任将橡皮从橡皮套里抽出,看见藏在里面的字条,教导主任冷哼一声:“名字?”

白子牧皱了一下眉头,朝身后望了一眼,就看见那个男生低垂的脑袋,他当下就有些头疼,敢情还真是作弊!

“名字?”教导主任又重复一遍,眼神凌厉地望着白子牧。

白子牧有些自认倒霉:“白子牧。”反正橡皮是从他这里被抓住,按照以往的经验,他即使有两张嘴也说不清了,并没有将事情始末解释清楚的欲望。

教导主任深深地望了一眼白子牧:“是递给谁的?”

白子牧知道作弊的环节卡在了他这里,反正他已经成了替死鬼,也没必要供出多余的人,毕竟大过年的,谁也不想碰到这样的事。

“还没来得及传。”白子牧心不跳脸不红,朝着教导主任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看着白子牧的样子也知道他要死扛到底,教导主任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白子牧:“这科按照零分处理,签上自己的名字。”

考试后,作弊的男生找到白子牧,拼命地道歉:“对不起,连累你了。”

“没事。”白子牧是选择自己承担的,这会儿更不会为难同学,只是还是提醒着,“不过作弊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做了。”

望了白子牧一眼,男生终是点点头:“好。”

从考场里出来,白子牧的情绪也低落了,这场考试他准备了好久,实在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个乌龙。

他对成绩向来不在乎,可是这次不一样,白子牧视线低垂了半分,虽然被当做作弊处理,但是答题卡发下来他自己给自己评分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成绩单上没有自己努力的痕迹而已。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白子牧放下试卷,四周全是兴奋的庆祝声,他深呼一口气。

高中时代最后一个寒假终于要来了。

校门口,黄逗逗在人群中搜寻着白子牧的影子,在看见白子牧的时候双手就伸向空中晃着,唯恐白子牧看不见自己。

看着黄逗逗可爱的模样,白子牧抿住已经要放肆翘起的嘴角,他怎么可能看不见黄逗逗,从所有的身影中找出黄逗逗已经是他的本能。

“给。”黄逗逗将书包递给白子牧,完全不存在任何不好意思。

白子牧接过书包,走到黄逗逗的身侧:“走喽,我们回家了。”

临近年关,白父终于想起白子牧这个儿子,放假当天就开着车要接白子牧回家。

白子牧哀叹一声,此刻他是多么希望白父忘记他这个儿子的存在,比起回家打扰父母的二人世界,他还是喜欢这里,离黄逗逗近的地方。

知子莫若父,白父看懂白子牧潜在的不舍情绪,以为白子牧是舍不得苏木卿,好言安慰道:“过几天我们还会来你姑姑家。”

白子牧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也没反驳自己的情绪由来,反正假期不足一个月,他自个儿忍忍也能凑合。

“我回家了。”白子牧给黄逗逗发着信息,他平时不喜欢这样联系黄逗逗,一般有事他都直接登门拜访,可这段时间他却要习惯这种交流方式。

黄逗逗的信息很快回了过来:“好。”

“生日礼物等我回来再送给你。”白子牧早就开始准备礼物,跟着苏木卿学手工,折了满满一个许愿瓶的星星,他总觉得黄逗逗和星星的特征特别像。

“好。”黄逗逗发着信息望了一眼书桌,桌上摆放了一幅未完成的水彩画,水彩画上是一个少年在篮球场奔跑的样子,她又盯着看了一会儿,这还是她第一次画人物。

眼看着对话到了结束的时候,白子牧立刻开始找话题:“寒假我还是会好好学习,等开学了肯定让你刮目相看。”

黄逗逗点了两下头:“加油。”

看着自家的儿子望着屏幕傻乐,白父心里涌上一阵不安,眼睛朝着屏幕瞅了一眼,奈何根本看不清具体的内容,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直接就问了出来:“你干什么呢?”

“没。”白子牧警惕地将手机捂在胸口,盯着白父做出一副防贼的样子。

看见白子牧这个样子,白父冷哼一声,果然两人见不到面的时候关系最好。

白子牧已经起了警觉之心,和黄逗逗匆匆说了再见,就闭着眼假寐。

黄逗逗生日是年底,那天晚上下了一夜的大雪,清早的时候大雪把整个世界装点得如梦如幻。

打开窗户看了一眼,黄逗逗心里全是欣喜,她很想去外面转一圈,可无奈自己特别怕冷。

刷了会儿微博,黄逗逗望着微博上正在讨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也走到窗边,选了一个很美的角度拍了一张照片。

黄逗逗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斟酌着措辞,删删减减之后,只剩下几个字:“想堆雪人,怕冷。”

而白子牧在家里正给黄逗逗编辑生日祝福的短信,听见自己的微博响了一声,立刻朝着电脑冲了过去,他的微博只关注了林深鹿。

看见林深鹿更新的微博,白子牧眼睛一亮,他好像找到比短信更好的方式了,立刻在下面回复道:“等下。”

黄逗逗翻看着评论,大多都是祝她新年快乐,突然她的手指一顿,视线停在海蓝鲸的微博上,她对这个微博昵称很是熟悉,每次海蓝鲸都会转她的微博,和她互动,在她的粉丝互动榜上占据着第一名的高位。

这是什么意思?黄逗逗斟酌着“等下”这两个字,手指一点进入海蓝鲸的微博。

海蓝鲸的微博比她想象中还要干净,除了转发她的微博,连条抽奖的微博都没有,黄逗逗轻蹙起眉头,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这是她的小号,毕竟昵称起得都是一个风格。

尽管内心有好奇,但是黄逗逗却没有过分在乎,在别人没打扰到她的情况下,她是不会主动探究的。

“阿嚏。”白子牧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再次紧了紧自己的衣服,他这朵温室的花朵果然适应不了外面的温度。

不过辛苦还是有所回报的,白子牧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成型的雪人,拿出手机咔嚓一声彻底定格住了眼前的画面。

因为都是白色的,雪人和其他的雪已经混为一体,白子牧觉得还差了些什么,就朝着客厅走去。

白子牧在冰箱里没找到想要找的,对着卧室呼叫白母:“妈,有胡萝卜吗?”

“没有。”声音从卧室里传来,白母带着些许疑惑,“你要吃吗?不然我出去给你买。”

“没有就算了。”白子牧跑进自己的卧室,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还有一个乒乓球。

兵乓球充当鼻子,从衣服上扯下来的扣子当作眼睛,实在没找到嘴巴的代替物,白子牧心思一动,敲开白母卧室的门。

“怎么了?”白母正躺在**追剧,望着白子牧点了视频暂停。

白子牧挠着后脑勺,还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借点你的口红。”

白母也仅仅只是惊讶了一下,相比于白父的严厉,她更喜欢给白子牧一定的空间和自由,随手指了一下梳妆柜:“你去随便拿一支吧。”

“好。”白子牧朝着梳妆柜走去,随便拿了一支,就去打扮他的雪人了。

出卧室门的时候,白子牧和白父撞了一下,他没心思和白父寒暄,叫了一声爸就跑了出去。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白父看着白子牧手里四四方方的东西,因为只露出一点,他没认出这是他刚买给白母的口红。

白子牧早就溜了:“没什么。”

白父还是有些不放心,询问着白母:“这孩子又想干什么?”

对待白父,白母显然就没那么有耐心,眼睛盯着屏幕,随口回道:“没什么。”

慈母多败儿。白父在心里吐槽了一声,眼睛就开始在卧室四处搜寻,根据多年警察的经验,他首先将视线放在了梳妆柜上。

搜罗一圈,白父就发现了不对劲:“我昨天送你的口红呢?”

“就在梳妆柜上。”白母眼睛都没抬,心不在焉地回应道,“你找它干什么?”

“没,就看看。”白父随口道,眼睛在梳妆台上来回搜寻。

几圈下来也没找到想找的东西,白父皱着眉头,又巡视一遍。

突然想起白子牧方才手中的东西,白父心中警铃大作,发挥想象力,他很快脑补出一起白子牧偷拿口红的恶性事件,抬脚就朝着门外走去。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这个败家子!

在白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子牧已经给雪人画上了嘴唇的形状,望着雪人苍白的脸蛋,还用口红补了点腮红。

这下精神了许多。白子牧满意地点点头,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定妆照。

还差点什么。白子牧眼睛一亮,蹲在地上,以指代笔,想在雪地上写上“黄逗逗生日快乐”。

可只写了“黄逗逗”这三个字,就听见白父一声怒吼:“白子牧!”

白子牧幸好控制住了手,扭头望着白父:“怎么了?”

白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望着白子牧和雪人的样子,他微怔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那个整日里闯祸不断的儿子会有这样的童心。

“你堆的?”白父的火气全部消失,朝着白子牧走了一步。

“当然是我。”白子牧望着刚写上的三个大字,极力地遮挡着白父的视线,当下就开始怼白父,“不然还能是你?”

白父意外地没有扭头就走,朝着雪人靠近了几步,轻易地看见了那三个大字:“黄逗逗?你的‘逗’是写错了吧?”

白子牧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写的明明是个姑娘的名字:“爸,有空去医院看看眼睛。”

“豆豆!”白父也不跟白子牧一般计较,朝着屋子里大喊一声。

不一会儿,一只金毛从屋子里出来,朝着父子两人跑来。

“看给你堆的雪人。”白父朝着雪人一指,望着活蹦乱跳的金毛,“坐在那里,我给你拍张照。”

看着一人一狗侵占自己的劳动成果,白子牧在一旁挣扎了一会儿,最后朝着屋里走去,反正也解释不清楚,只能眼不见心为净了。

把雪人的定妆照美颜了一下,白子牧就发了一条微博,特意提及了林深鹿。

不一会儿就得到回应,白子牧望着屏幕上客气的“谢谢你”三个字,顿时觉得被冻得通红的手也不冷了。

开学的时候,学校组织了表彰大会。

“逗逗,你还是第一名吧?”沈静搂着黄逗逗的胳膊,兴奋道,“我也考得特别好,比上次进步了三十多名。”

黄逗逗眼睛眯了一下:“真厉害!”然后将视线放在白子牧的身上,“你呢?”

白子牧的分数和以前差不多,只不过这次他理综被当成零分处理了,可看着黄逗逗的笑容,他也点点头:“还不错。”

黄逗逗这下安下心来,顺着拥挤的人群朝着大礼堂走去。

在颁奖台上,黄逗逗站在首位,稍稍抬起脑袋,望了下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深吸一口气,原来她逃避了那么长时间的事情,其实没想象中那么令人恐惧。

趁着这个时间,教导主任想起期末考试那件作弊事件,板起了那张脸:“这些同学是学校的光荣,而有些同学不但成绩不行,竟然还使用作弊这种低级的手段。”

奖台下的白子牧心里一慌,他实在没想到过了个年,教导主任还记得那茬,他紧张地抿住嘴巴,只期待教导主任贵人多忘事,能够把他的名字忘记。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白子牧还是不想让黄逗逗知道,更不想以这种方式被黄逗逗知道。

可上天显然没听见白子牧的祈祷,教导主任眼睛往奖台下扫视一圈,最后准确无误地说出了白子牧的名字:“高三的白子牧同学期末考试作弊,单科成绩被作为零分处理,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三秒之后,奖台下的所有学生都微张起嘴巴,教导主任蹙起眉头,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反应。

学生们所有的视线都投在黄逗逗的身影上。

教导主任也无疑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到黄逗逗微微低下头,紧接着脸直接僵了下来。

学生的视线在黄逗逗和教导主任之间打转,恨不得跑上颁奖台看看黄逗逗的反应。

教导主任顿时就慌了,望着眼泪扑簌簌掉下来的黄逗逗,往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全是慌张,他还从来没看见过黄逗逗这副表情。

“白子牧没有作弊。”黄逗逗的眼泪还在不断地落下,但是声音确是异常得响亮,她忘记了所有恐惧,直视着教导主任,声音已经接近破音,“我可以作证。”

教导主任从来没见过黄逗逗这个样子,手足无措地顺着黄逗逗的话,唯恐刺激了黄逗逗:“他没作弊,没作弊。”

黄逗逗的眼泪还没停下。

“你,你不要哭。”教导主任的语气软了下来,温声细语地同黄逗逗商量着。

黄逗逗深吸一口气,声音的音调又高了一个度:“道歉。”

“好。”教导主任也不打算调查真相了,看着黄逗逗几近崩溃的情绪,事实已经不重要了。

大礼堂的上空出现声音,是来自教导主任的道歉:“白子牧同学,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所有同学都微怔着,还没有完全接受这场突如其来的反转。

而此刻被所有目光凝视的白子牧的目光里却只有黄逗逗那抹娇小的身影,生平第一次,他体会到了被人保护着的感觉。

望着走在前面的黄逗逗,白子牧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表彰大会结束之后,黄逗逗就是这样沉默着,白子牧自知理亏,也不敢贸然开口,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快把学校转了个遍。

“小不点。”白子牧终于忍不住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决定勇敢一点儿,如果黄逗逗生气他就哄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听见白子牧的声音,黄逗逗停了下来,等待着白子牧开口。

刚刚还快要上来的勇气一下子消失,望着黄逗逗严肃的眼神,白子牧心里全是后悔,那句话他可以地收回来吗?

他后悔了!

看着白子牧没有说话的意思,黄逗逗才开口:“你不要在乎,他们都不了解你,才会这样误会你。”

在黄逗逗的世界中,被人误解是件很难受的事,她知道这件事时已经这么难受了,更何况为了这件事付出这么多努力的白子牧。

白子牧一愣,和黄逗逗的思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明白黄逗逗在安慰他。

他,看起来很需要安慰吗?

黄逗逗完全不知道白子牧的心思,看着白子牧沉默,又开口:“你还有很多机会,你的好肯定会被更多人看见。”

“那都不重要。”白子牧眼睛清亮,望向黄逗逗的眼睛里全是认真,他嘴角翘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

他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黄逗逗,被人误会的那一刻最担心的也是会让黄逗逗失望。

白子牧望着黄逗逗,想起方才黄逗逗站在奖台上替他澄清的那一刻,在那么多人面前她一定很紧张吧,他明明都看见她的身体已经轻颤,可她还是克服了所有的恐惧,为他站了出来。

人潮拥挤,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人而已。

高考已经进入了一百天的倒计时,白子牧和沈静的成绩都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可两人还是拼命地努力着,毕竟他们努力想要靠近的都是那么优秀的人,一般的努力肯定追不上他们的步伐。

而黄逗逗则可以申请最称职的陪读,除了在学校给两人补习之外,周末的时间也争分夺秒地指点他们的学习,就连每天晚上回家的时间都充分利用上了。

“今天的单词你背给我听听。”

白子牧望着黄逗逗,脸上全是喜忧参半的神情,开心的是黄逗逗对他的事如此上心,忧虑的自然是他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竟然还要学习。

思虑良久,白子牧决定反抗,不满的小情绪全都挂在脸上:“这么好的时光就不要浪费在学习上了。”

浪费?黄逗逗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脚步顿住,微仰着头,呈斜四十五度地瞪着白子牧,抿着嘴巴等着白子牧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白子牧完全理解不到黄逗逗的深意,看着黄逗逗难得可爱的模样,嘿嘿一笑,“你这是在卖萌吗?”

微微仰着头,瞪大眼睛,外加嘟起嘴巴,这在白子牧的眼中,完全就是卖萌的标配。

还在情绪中的黄逗逗只感觉到了一阵窒息,直接抬起脚步朝前走。

矮有什么坏处,明明是生气地瞪人,却硬生生地被误会成卖萌,这样的委屈黄逗逗简直无力倾诉。

白子牧快步跟上黄逗逗,还不断地给黄逗逗火上浇油:“还挺可爱的。”

深吸气—黄逗逗平息着自己,忍住怼白子牧的冲动。

不怪白子牧,怪她第一次生气,没经验才会被人误会。

厕所,永远是八卦的产地。

“上次黄逗逗在颁奖典礼上大放异彩,我就很好奇,黄逗逗和白子牧什么关系?”

“是同桌,其他的就不清楚了,你知道,黄逗逗一向不怎么喜欢说话。”

“还是老样子吗?”

“你也知道自闭可是种病,哪有一时半会儿好得了的。”

……

王明梁和李朗所有的神经紧绷了起来,白子牧的嘴绷成一条线,只觉得这两男生的嘴巴真碎。

两男生洗好手,笑嘻嘻地转身,就看见了他们方才讨论的当事人,直接傻掉了。

要说恶意,他们本和黄逗逗没有交集,说这些话也仅仅只是没话找话,更不知道这些话会给人带去怎样的伤害。

“说够了吗?”白子牧攥紧拳头,用所有的意志压抑着怒火。

那两个男生没怎么接话,白子牧在学校虽然没有什么暴力行为,但是黄墨白和胡数显然没这么好说话,如果白子牧把这件事告诉那两人,他们毫不怀疑黄墨白和胡数肯定会为此重返校园。

男生的沉默让他的情绪压下去半分,在这个关键时刻,白子牧并不想节外生枝,冷冷地望了两男生一眼,朝前两步,走进两人的中间,语调清冷:“以后别让我听见这样的话。”

危机已经解除,王明梁轻舒一口气,对着两个男生,也没什么好表情:“背后说女生的坏话可真没礼貌。”

两个男生悻悻地离开了。

水从指缝里流过,白子牧想起黄逗逗的性格,抿着嘴巴:“你们觉得他们说得对吗?”

“当然不对。”王明梁立刻表明立场,虽然黄逗逗和他说过的话不足十句,但是这点倒是毋庸置疑,“黄逗逗只是性格内向,才不是什么自闭。”

李朗也搭上白子牧的肩膀,帮腔道:“就是,像你这么爱说话的人没被憋死,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白子牧的表情才慢慢放松下来,他见过黄逗逗的画,画里的美景有着这个世界所有的美好,那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自闭?

白子牧关掉水龙头,点点头同意两人的话:“也是,她只是不想和你们说话。”

“什么叫你们?”这句话让王明梁不高兴了,“我和黄逗逗也是很友好的关系,我们上次还一起完成了黑板报。”

李朗也反驳道:“就是,黄逗逗也和我说过话。”

白子牧笑而不语,高高抬着脑袋,从两人中间路过,满脸写着“黄逗逗同桌”的骄傲。

王明梁和李朗相视一眼,他们竟然还安慰白子牧,明明他们才需要安慰。

微博上,随着黄逗逗拥有越来越多的粉丝,只要她一发微博,就会有无数人过来吹捧。

“这段时间的壁纸有了。”

“鹿鹿是美术生吗?这天赋真的是上天赏饭。”

……

白子牧翻看着一条条的评论,心里别提多骄傲了,立刻转发了微博。

因为在微博上很活跃,白子牧带着“海蓝鲸”的昵称以“林深鹿”的铁粉出道,慢慢也被人关注起来。

“小鲸果然是铁杆粉丝。”

“海蓝鲸的微博都是大型夸鹿鹿的现场。”

“还特意给鹿鹿起了一个昵称,真是用心良苦。”

“不过只可惜大家都是网友,我们家鹿鹿这么好,也不知道会便宜哪家的臭小子?”

……

一条条的评论翻看下去,白子牧越看越开心,他们只不过是网友,只有他在现实生活中认识黄逗逗,想想就忍不住想要炫耀。

可并不是所有的声音都是正面的,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刺耳的声音。

白子牧望着批评黄逗逗的评论,恨不得隔着网络和那人讲道理,他接受不同的声音,但是不能原谅有些人将所有的戾气无情地发泄给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微博可不是法外之地。

白子牧点开私聊的对话框,开始讲道理时刻。

“你好,你在林深鹿微博下面的留言可以删掉吗?”

“凭什么?”

白子牧翻了个白眼,看样子还挺理直气壮,他手指敲敲打打:“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私聊给我,毕竟你可能对水彩画有一定的误解,这样贸然的评论,恐怕会让人笑话。”

“你是在质疑我的水平吗?”

是的。白子牧点点头,但是他知道这样会适得其反,只得用平和的语气:“那你评价一下这幅画的阴影,这幅画的配色,以及这幅画所表达的意境。”

在水彩画方面,白子牧也没什么独到的见解,可他肯定屏幕另一端的那人也是水彩画的白痴,一个专业人士肯定不会用“难看”评价作品,这不和他那句苍白无力的“好看”在一个水平吗?

白子牧胡扯出的专业性问题果然唬住了那人,对话框许久没有动过。

“你可能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失了风度。”白子牧简直就和淘宝客服一样温柔,这会儿搭起一个大大的台阶,“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理解,在微博上发泄怒火,可以,但没必要。”

对方也是一个理智的人,很快地道歉:“我方才是有些心情不好,看着推送的微博就随手点评了一句。”

“我理解。”白子牧表示理解,“但是一句无心之言可能会伤害到另一个人。”

“好的。”那人也不是蛮不讲理,回复道,“我马上删掉。”

白子牧如释重负:“辛苦你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发泄的情绪,你可以发给我,就当是出气筒了。”

“可以冒昧地问一句吗?”

白子牧回道:“可以。”

“你是林深鹿的小号吗?”

看见这条回复,白子牧晃了晃脑袋,黄逗逗才不会这么幼稚:“不是。”

“那一定是很欣赏她的人,你是个有素质的粉丝。”要知道他以前只要写负面评论,总会有人找上他的微博进行谩骂,他也就找到了发泄的场所,长期以往竟然已经有些习惯了。

这句话白子牧非常受用,马上同意:“对,我是她的死忠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