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 他优秀自持,怎么会和她物以类聚呢?

第二天安安跑了几家手机店,试图修好那只解体的手机,那只手机和苏维扬的是同款,当年她生日的时候他送的。

苏维扬把手机装在一个大盒子里,还放了一张自己的照片,笑着对她说:“喏,买一送一。”

当时的她有恃无恐,切了一声,只觉得苏维扬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可如今所有手机店的师傅都告诉她:“这机子的零件早就不生产了,修不了了。”

安安很愤怒:“师傅你技术行不行啊!”

师傅也很愤怒:“我蓝翔毕业的!”

连技术人才都修不好,安安彻底心死。

安安捧着那一堆零件,在手机店门口的烈日下站了好久,最终一咬牙,把零件丢入旁边的垃圾箱里。

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苏维扬心有他属,她就绝对不会再纠缠,何况他把照片都放上微博了,委婉地告诉她,他现在过得很好,他的幸福也与她无关了。

安安吸了吸鼻子,最后看了那个垃圾箱一眼,转过身,垂头丧气地去和周晓媛他们会合。

失恋了,手机坏了,她心情很悲痛,但痔疮膏还是要还的。

安安到达集合地点的时候,那已经站了一堆人,浩浩****,跟小学生全班出游一样,更不幸的是,她看到了白子原站在人群中朝她抛了个媚眼。

周晓媛飞快地朝她走来,对着她挑眉弄眼。

安安一脑袋汗地看着她面容扭曲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劝她:“你脸抽筋是病啊,得治。”

周晓媛恼羞成怒,一巴掌挥过来,差点没把她从摩托车上扇下去。

“多少年的朋友了,还不能懂我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一定会帮你制造机会抱得美男归的,你放心哈。”

安安欲哭无泪,她很想告诉周晓媛,无论多少年朋友,就算是她亲妈,也无法从她扭曲的表情里读出这么深奥的意思。

她们打打闹闹,站在不远处的男男女女都朝这边看来。陆尧希只看了她一眼,立刻调转了目光,竟是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

她已经从周晓媛那听说了自己醉酒调戏良家妇男的混账事,虽然这混账事还莫名其妙地牺牲了自己的初吻,但她还是很没有勇气面对陆尧希。

欺负人家一个小保姆,这算什么事啊。

偏偏周晓媛还把她拉过去:“来来来,我们四个人一辆车。”

周晓媛理所当然是坐在副驾驶座的,那么后面的位置,就只有她和陆尧希了。

安安很忐忑,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醉酒之后对陆尧希做了什么比强吻更出格的混账事,她都敢这种单枪匹马上门救人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她尴尬地干笑着,跟陆尧希“HI”了一声。

陆尧希只是瞟了她一眼,立刻又扭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一副你谁啊我跟你不熟的别扭样子。

安安心里更不安了,陆尧希的脸色好沉重啊,而且努力地缩在窗边,和她拉开了一大段距离。他这么抗拒她,看来她的确是对他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安安在心里对着自己咆哮:让你看总裁文,让你看偶像剧。没事反串什么男主!没事学什么强吻和壁咚!她要拿自己这颗汉子心如何是好啊。

偏偏周晓媛却还感受不到这个诡异气氛,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回过头来,一脸八卦地采访陆尧希:“哎,反正现在没人,你们那天晚上究竟做了些什么?你们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安安沉默地揉了揉太阳穴,她的闺蜜是猪吗?

她弱弱地瞟了陆尧希一眼,发现他的脸色更沉重了。气氛好尴尬,安安表示她好想跳车啊。

在她用眼神将周晓媛千刀万剐之后,还是选择了扮鸵鸟,毕竟她包里还躺着一盒不属于她的痔疮膏,使命必达,是她做人的原则。

从市区去河边需要一个小时,安安缩在后座,努力忽视空气中凝重的气氛,可惜睡又睡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盯着前面两个后脑勺。

一路上周晓媛都在讲笑话,安安沉默着,陆尧希沉默着,然后周晓媛和游知书哈哈哈地笑成一团,安安用眼神鄙视她千万遍,重色轻友!

终于到了河边,安安飞快地跳下车。伸展了手脚,帮着男生们搬东西拿烧烤用具,忙得像个陀螺。

她很懒,但她觉着,以陆尧希的身份,铁定要干很多活,倒不如她以身作则,传达一下平等原则。

果然她一动手,就有很多人一起帮忙。甚至连白子原,都拿了一根烧烤叉在她身边晃。

“安安,我听周晓媛说,你看上那个小保姆了?”白子原愤愤不平,“她说你是醉酒乱性,想要对他负责……安安,我对不住你,早知道那天我就去了,也许你强吻的就是我而不是他了!”

安安正喝着水,闻言差点没把自己呛死,他究竟哪里来的勇气,她就算醉酒,也断然不会去强吻他的好吗?

这人一定有幻想症,安安抱着食材远远躲开他。

安安边走边谨慎地回头望,原本以为他还会纠缠不止,谁知道他却拐了个弯,径自朝陆尧希的方向去了。

“你说,要多少钱才肯离开安安?”白子原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嗓门大得全世界都听见,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白子原和陆尧希。

白子原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我给你十万,你以后离安安远点。”

这是**裸的侮辱啊,安安着急地看向游知书,却见他悠闲地当围观群众,白子原这样折辱他的人,他居然一副“你开心就好”的表情。

简直是无良雇主!

安安跺了跺脚,正要上去解围,就见陆尧希一脸轻松地接过那张支票:“好,我答应你。”

白子原显然没想到他会答应得那么爽快,一时间愣在当场。

陆尧希把支票揣口袋里,对白子原笑了笑:“谢啦。”

说完,转身就走到游知书身边帮忙弄烧烤架,游知书这个时候才笑容满面地站起来解围:“都别看啦,该干嘛干嘛去。”

白子原愣了半天,完全无法接受居然有人这么毫不坚持,他准备好要羞辱他的话都打了水漂,还有他那张支票啊,他并没有打算真的给出去啊。

安安在一旁看着,只觉得郁闷又好笑,他总不会是真的收了钱然后不理她的。 然而,陆尧希却一直和安安保持距离,连过来打个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安安有些头疼地想,该不会真的把白子原的话当真了吧?开玩笑!他们之间是钱可以随便收买的吗?她不信!

等烧烤架装好并成功起了火,安安这才想起包里的痔疮膏,差点忘记今天来这的主要目的,是要偷偷把痔疮膏还给陆尧希的。

安安张望了一阵,就发现陆尧希坐在烧烤架旁,身边还坐了个娇滴滴的女富二代,正对着他的侧脸流口水。

美女的手缠上他的手臂:“阿希,我想吃鸡翅膀。”

陆尧希不着痕迹地躲开,冷着脸递给她一只生鸡翅:“要我喂你吗?”

美女看着那只硬邦邦的生鸡翅,一脸的不知所措,她的表情表示她受到了惊吓。

安安在一边感叹,啧啧,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就在美女无助地发愣时,陆尧希已经起身,拿了一罐饮料往河边去了。

这是个好机会,安安立刻抓起包包里的痔疮膏就跟了过去。

陆尧希一走就走出很远,他悠闲地在河边着步,安安手里拿着一盒痔疮膏无措地跟着,这种尴尬的话题,要想一个合适的方式开口,实在艰难。

她这边还没想好,就听到陆尧希突然开口,声音是一贯的清冷:“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安安一惊,手里的痔疮膏落地,不敢去捡,连忙抬头盯着草丛里一朵凋零的花瞧,努力把自己伪装成在看风景的样子。

陆尧希回过头走来,皱着眉头捡起地上的痔疮膏,顿时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他把痔疮膏递了过来:“你的痔疮膏。”

安安愣了,很义正言辞地推回去:“不!是你的痔疮膏!”

陆尧希拿着痔疮膏低下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再抬头时,他几乎是咬碎了牙:“说吧,你一直缠着我,究竟是想怎么样?”

陆尧希此刻心理活动很精彩,他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她的高利贷,遇见她那天开始,只要她在场,他连喝凉白开都能塞牙。他发誓他这辈子从没这么衰过,顾安安在他心里的可怕程度,已经上升到老头子同等的高度。

“我只是想把痔疮膏还给你而已啊。”

陆尧希抽了抽嘴角,努力保持平静:“这管痔疮膏,是你那晚喝醉酒之后买的,你还记得吗?”

安安震惊了,她是不信的,怎么可能呢,她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她又没有那种隐疾。

陆尧希翻过痔疮膏的包装盒,给她看价格标签上的药店名,果然是安安家附近的一家药店。

“那天晚上你一下车就冲进药店里去,吵着要买……痔疮膏。”

安安呆住了,连忙解释:“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要相信我,我身体很健康的,牛都可以打死两只。”

陆尧希的表情有些古怪:“那天你冲进去之后告诉店员,你很需要痔疮膏,你要用它来……刷牙。”

陆尧希顿了顿,额角一直在跳,似乎在回忆什么极其不美好的事情,最后几乎是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一手插在裤袋里,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安安。

安安无语凝噎,酒精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在心里默默决定要在祖训里写上这一条,远离酒精,珍爱生命。

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陆尧希的样子不像在说谎,她果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调戏良家妇男就算了,但买痔疮膏刷牙这种行为让安安相当心惊,她下意识舔了舔牙齿,开始努力回忆自己有没有真的付诸行动。

陆尧希把痔疮膏塞到安安手里:“收好。还有,我想那晚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你不要再跟着我,我们并不是很熟。”

痔疮膏已经严重地冲击了她的灵魂,一想到她还做过更可怕的事情,安安不淡定了,一怒之下,安安将手里的痔疮膏一扬,丢到了河里。

但这一甩太过用力,把手腕上的手表一起甩了出去,扑通扑通,直接落入了河里。

安安急了,这是苏维扬送的十五岁生日礼物,滴答滴答地记录着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莫非摔坏了手机之后,还要把手表也丢了,这怎么看都像是缘分走到尽头的节奏。

虽然她丢了手机,决心要和苏维扬相忘于江湖,但这种事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好歹给她一点点时间啊。

顾不得那么多,安安哀嚎着朝手表落下的方向扑了过去,扑到水边的时候,有人用力将自己的手臂一扯。

安安回过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陆尧希:“一盒痔疮膏而已,不用那么拼命吧?”

又是痔疮膏,安安想,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听见这三个字了。

她失控地揪过陆尧希的衣服用力摇晃:“我的手表我的手表我的手表!”

说完脚下一滑,拉着陆尧希面朝河面,扑了下去。

在水漫过鼻腔的时候,安安才惊觉,她貌似好像应该还不会游泳!

十四岁和苏维扬去上游泳课,她因为学不会换气,差点把自己淹死在游泳池里。那时苏维扬说:“别学了,以后如果你落水,最多我第一个跳下去救你。”

安安用力地扑腾了几下,却越发往下沉。

苏维扬这张乌鸦嘴,被他说中了,她终于落水了,可是说会第一个跳下水救她的人却不在了。安安的心情是绝望的,她觉得这么英年早逝真没面子,太对不起养育她的祖国人民了。

可惜祖国人民没有舍不得她,安安浸在水中,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

“顾安安!”

“啪!”

“顾安安,快给我醒醒!”

“啪!”

是谁,是谁在扇她耳光?!

太疼了,安安震怒地睁开眼睛,猛地咳嗽了几下,就感觉有人在拼命摇晃自己的身体。

周晓媛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在咆哮:“顾安安你是要吓死我吗?你死了我怎么办啊?你为什么这么不珍惜生命,就为了一盒痔疮膏?”

安安浑身湿漉漉的格外难受,周晓媛的咆哮声太过销魂,又把她抱得死紧,安安觉得自己离再度昏厥也不远了。

好在游知书及时控制住了周晓媛:“你别勒她,她又快晕了。”

琼瑶版的周晓媛离开安安的身边,她才得以看清眼前的人,她被一群人团团围住,陆尧希坐在一边,湿漉漉的,拿毛巾擦着脸,他背着阳光,身后万丈光芒,看不清表情,很像电影里加了某些特效的天使大哥。

所有人都平息静气地盯着他们对望,这个场景实在诡异。

游知书笑咪咪地“你刚掉进水里了,是我们勇敢的阿希把你救起来的,还帮你人工呼吸了!”

周晓媛抹了抹眼泪,立刻从悲伤转换为欢乐模式,着重描述了细节。

本来他们一群人正准备开始烧烤,却发现陆尧希和安安不见踪影,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白子原急了,担心两个人不知道偷偷跑哪里又回去,嚷嚷着要找人。一群人只好循着河边找过来,就看见安安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陆尧希一会用手按压她的胸口,一会用手捏住她的鼻子嘴对嘴过气,很认真很心无旁骛地在帮她做着人工呼吸。

明明只是个急救,但这些人实在描述得太过猥琐。

白子原还在一边哀怨不已地看着她:“安安,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跟着你,那给你做人工呼吸的人就是我了……怎么我老是错过这种好事啊?”

安安抽了抽嘴角,她落水差点淹死算哪门子好事。

安安捂着脑袋不愿意再听:“我的手表呢?”

周晓媛左顾右盼:“没见着,估计沉入河底了吧,人都差点挂了,还顾着什么手表?”

手表没了,这个不详的预兆让安安觉得自己的世界坍塌了,她很不淡定。

游知书这个不会察言观色的家伙,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阿希每次到河边,无论我们怎么劝,他连到河边洗个脚都不肯,为了你他居然整个人跳河里了,所以,你会以身相许吗?我可以提供场地。”

话音未落,一条毛巾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准确无误地搭在了游知书脸上。

游知书扯下毛巾,不怒反笑:“喲,害起羞来连老板都忤逆,小心我不给你发工资。”

安安心里嘀咕,吸血鬼就是吸血鬼,时刻不放过剥削员工的机会。

安安朝陆尧希望去,就见他已经站了起来,表情平静,丝毫没有救了人之后的得意或者又被迫和安安嘴对嘴的懊恼。

他已经受了太多刺激,干脆麻木了。

他大步越过还处在呆滞状态的众人,走出几步又回头,皱眉:“还烧不烧烤?”

明明是一个小保姆,这眉头一皱,却莫名地威严。游知书笑着赶人:“走走走,烧烤去,别耽误人家两人世界。”

周晓媛朝安安抛了个鼓励式的媚眼,拖着一脸不忿奋力挣扎的白子原,紧跟在游知书身后离去。

安安欲哭无泪地看着她走远,她才刚死里逃生好不好,就算不嘘寒问暖,好歹也把她拉起来不是,损友啊损友。

正默默感叹着,眼前突然伸来一只大手。

“起来。”

陆尧希俯下身,那双眼睛在烈日下眯成一条缝,看不清情绪,可是他的头发微湿,贴在额头上,看起来竟是一副出水芙蓉的景象。

安安抬头看他,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那颗刚受了惊吓大难不死的心,冷不丁就扑腾起来。

她想起在来时的路上,周晓媛给她发来信息怂恿她,珍惜机会把陆尧希拿下,然后挽着他的手抬头挺胸地在苏维扬面前路过,告诉他,没有他你依旧可以笑傲江湖,帅哥不缺。

安安努力镇压自己扑腾得厉害的心,把手搭在了陆尧希的手上。

安安闹了一场大乌龙,但这里的都是人精,纷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以为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后,陆尧希和她的友谊就该走到了尽头,谁知陆尧希却主动在她身边坐下,发一言,专心致志地烤鸡翅膀,偶尔还给她递过来一只。

安安眯着眼睛啃鸡翅膀,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想到落水还能增加他们之间的好友度。

两个人都湿哒哒的,还好游知书他们都打算下河游泳,带了些干净的衣服。安安换上从周晓媛那剥削来的衣服之后,把从游知书那借来的运动服递给陆尧希,却被他头也不回地拒绝:“我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

安安莫名其妙,别人的衣服怎么了?

低头看了看手上那运动服的牌子,不由咋舌,这牌子的一件衣服能顶顾先生一个月的工资。

安安再瞟向陆尧希,他身上的衣服什么LOGO都没有,简简单单毫无特色,估计是在地摊上买的吧。安安默默的想,难怪他不愿意穿别人的衣服,这些人的衣服都是奢侈品,弄脏了连她都赔不起。

还好是夏天,太阳加上烧烤的火堆,烘一烘,很快就干透了。

陆尧希默默地翻着手中的牛扒,丝毫不知道安安此刻的心理活动,如果他能听见安安的心声,必定要当场吐出一口老血。

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意大利设计师设计的,在世界上独一无二,她居然说是地摊货……

还好陆尧希没有这种特异功能,所以他认认真真地切着手中的牛扒,确保每一刀都保持相同的力度,切出来的肉块每一块都一样大小,然后整齐地在盘子上排列。

安安在一旁看着,突然就觉得这种行为实在太像她家女王大人了。

安安惴惴不安地蹲在他身边问:“喂,我最讨厌处女座了。你该不会是处女座吧?”

她实在不愿意她的人生里再多一个处女座的人了,如果陆尧希是处女座,无论他做的菜多么美味,那她只能忍痛,跟他挥手拜拜。

陆尧希却皱起眉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信这些。”

安安小声嘀咕:“千万不要是处女座啊,不然以后还怎么愉快地玩耍啊。”

“你说什么?”一直专心烤鸡翅膀的陆尧希突然回过头看她。

安安当然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专心地低下头啃鸡翅,顺便跟鸡翅膀祈祷:陆尧希千万不可以是处女座啊!

陆尧希回过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游知书说这个女人对他一见钟情,因为暗恋他,才闹出这么多事,为的就是吸引他的注意。他原本还不信的,世界上哪里有不虚荣的人,怎么会有女人会喜欢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保姆?但看安安这种种丧心病狂行为,又好像真的是为他所迷。

难道他真的帅到让她可以不顾一切?

他长这么大,向他示好的女人不是没有,有些直接到把自己往他的**送,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表白的方式如此奇葩,让人轻易就想抓狂。

陆尧希把切好的牛扒递到安安跟前,看着她笑眯眯地,吃得格外惬意。他想,既然避不开,他倒不如光明正大正面迎战。

他笑着眯起眼睛,如果告诉她,其实他就是自己最讨厌的处女座,她会有什么反应呢?他好像,还蛮期待的。

一整个晚上的烧烤,安安都赖在陆尧希身边,不为别的,只因陆尧希烤的牛扒实在是太、好、吃、了!

她泪流满面地捧着一盘牛扒,和周晓媛分享:“快尝尝,简直是人间美味了。”

周晓媛有些不屑:“能有多美味啊?我看他烤的肉就你一个人吃。”

那是因为她都独吞了好吗?完全舍不得分给其他人,要不是看在周晓媛是多年闺蜜的份上,她一丝都不要分给她。

美味是不容质疑的,安安拍着胸口保证:“绝对的美味,美味得我都想嫁给他了。”

“哦?”坐周晓媛身旁的游知书突然探出头来,“据我所知,阿希刚失恋,你可以趁虚而入,我可以免费提供技术咨询。”

安安翻了翻白眼,一副本姑娘不屑与你为伍的表情,抱着肉又蹭回陆尧希身旁。

鲜嫩的牛肉在烧烤盘上滋滋作响,肉的香味一阵一阵传过来,安安觉得自己被苏维扬伤得支离破碎的心稍微得到了安慰。

她的人生准则是,人生在世,心和胃,总得有一个是满的。

心空了出来,她得使劲把胃给填满,更何况用来填胃的,是安安迄今为止吃过最美味的烤牛扒。这样想着,她看向陆尧希的时候,眼睛里就多了些亮晶晶的东西。

落在别人眼里,那眼神明显就是犹如滔滔黄河水的仰慕之情。

有些围观群众按捺不住了,安安正盯着陆尧希转动夹网的手,就看见有个臃肿的身躯在他旁边落座。

安安一看见来人,立刻不悦地皱起眉头:“白子原,你来干嘛?”

眼见她一副护犊的样子,看得白子原一阵不悦:“他收了我的钱,就得遵守承诺,我就是来看看,他还怎么厚着脸皮缠着你。”

安安愣了愣,想起刚才好像的确发生了这么件事情,陆尧希支票也收下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陆尧希慢悠悠地问了句:“正常人都能看出来,是她一直缠着我,你究竟哪只眼睛看见我缠着她了?”

白子原噎住了,伤心欲绝地看向安安,捂着胸口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不信!”

安安从来就是个实事求是的好孩子,她思索了一阵,觉得事实还真的就是陆尧希说的那样,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对啊,一直都是我在缠着他,咦,我又不是缠着你,你激动什么?”

白子原站起来大喘气,一副随时都能厥过去的模样,他他他……他就是想被她缠着啊。

陆尧希皱着眉毛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小纸团:“这东西还你。”

安安仔细瞧了瞧,是白天白子原给陆尧希的支票,因为跳进河里救她,现在那张价值十万的支票已经成了一团纸糊。

安安撇过头喝饮料,假装自己对此毫不知情。

陆尧希微笑着把那团纸糊丢给白子原:“要不你重新写一张给我?”

白子原跳脚:“陆尧希!你凭什么?答应我的事情做不到,还敢问我要钱?”

陆尧希一脸的无辜:“你只是要我不要去缠着她,我做到了啊,可是如果她非要来缠着我,那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安安听到这差点喷水,饶是她脸皮如城墙,此时都有些脸红。

安安脸红,白子原却是脸都绿了,指着陆尧希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尧希皱着眉头,一副为白子原着想的认真模样:“要不你也给她写张支票,让她别缠着我,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安安终于喷水了,饮料呛进鼻子里,害得她直抽抽,她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斜睨着陆尧希,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货居然这么无赖,还无赖得如此正大光明。

再看白子原,此刻的脸色已经超越了包大人,快要融入这浓浓的夜色中去了,他大吼一声,就一脚把烧烤架给踹翻了。

烧烤架的隔层里放满了烧得正红火的木炭,白子原这么一踹,带火的木炭四处飞起,大部分往陆尧希的方向飞去。

安安大惊失色,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阿希小心!”

以陆尧希的身手,是完全能够避开这些炭火,然而安安这么一吼,让他猛然一惊,竟然就迟了半拍,就看见安安往他的方向飞扑过来。

按照正常女人的思维和做法,此时此刻,只要花容失色地尖叫一声,然后捂着小心脏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就好,然而安安不是正常女人,所以她飞奔过去,在陆尧希展开双臂要扶住她的时候,她突然飞起一脚,用力地朝他踹了过去。

饶是陆尧希一个一米八几的男子汉大豆腐,被她这么一踹,也蹬蹬蹬地后退了好几步,一个没站稳,向后仰倒下去。

虽然摔到了屁股,但竟然有惊无险地避开了炭火。

安安扑过去的时候,全凭直觉,完全没有考虑到,把陆尧希一脚踹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就是炭火落在了自己身上。

正是夏天,又是郊游,所有人都穿得清凉,安安短袖短裤,**了大片皮肤,都有遭受到炭火的袭击的危险。

但安安是那种会傻乎乎站在原地的女人吗?她不是,于是她一边尖叫,一边双手胡乱飞舞,虽然像个疯婆子,但好歹挡掉了一些飞得慢些的火炭,脸没被砸到,只是手臂和大腿,都不可避免地伤了几处。

灼伤的皮肤火辣辣的疼,安安咬着牙,还是瞬间红了眼眶,所有人听到动静,都往这边涌过来。周晓媛一看见安安身上慢慢发起来的泡,吓得把啃一半的苹果朝白子原摔过去:“白子原你发什么神经?这是可以随便闹着玩的吗?”

她气得够呛,冲到安安面前的时候,眼泪立刻掉下:“死丫头你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啊?你一天要吓我几回才满意?又是落水又是烫伤?你当你在玩冰火两重天啊?”

安安也快哭了,她也不想的,谁让意外发生得如此突然,她完全HOLD不住啊。

游知书皱着眉毛将没来得及站起来的陆尧希拉起来:“怎么搞的?”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白子原身上,但他瞪了众人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周晓媛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我揍死你!”

安安拉住了她:“大姐,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先救死扶伤啊?”

周晓媛立刻扶住她:“我送你去医院。”

安安随她走出两步,就被赶上来的陆尧希挡住:“我送她去。”

安安张了张嘴,刚想婉拒,就想起白子原还在这呢,陆尧希留下来不是给他提供了找茬的机会吗?一想到这层,她连忙推开周晓媛,拉了陆尧希就走:“快快快,我连比基尼都没穿过一次,总不能就这样毁容了!”

陆尧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还这么生龙活虎,他为什么不但没有放心,还有点担心呢?

他朝游知书抬了抬下巴,后者立刻会意,丢了串车钥匙过来。

坐上车的时候,安安终于忍不住叫唤起来:“疼疼疼疼……好疼啊……”

她疼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手臂和一双脚上加起来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水泡,饶是陆尧希看着都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发动了车子,奔赴最近的医院。

安安虽然疼得呲牙咧嘴,但陆尧希一副把汽车当火箭开的样子,让她觉得生命安全很没有保障。她吞了吞口水,试图安抚他:“我只是烫伤,不是重伤,请遵守交通规则。”

陆尧希紧抿着唇,依旧玩着漂移。

安安苦着脸,突然想起陆尧希有没有驾照都不知道呢,这种不要命的开法,让她的小心脏很受刺激。想一想,自己今天从鬼门关前路过两回了,没被水淹死,没被火烧死,现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死不瞑目啊。

“下车!”

陆尧希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安睁开眼,就发现陆尧希俯过来,手臂靠在她的座椅靠背上,眉头紧锁,一副怒气值爆表的模样。

安安有些害怕:“那个……那个……”

“要我扶你?”声音里的怒气泄露无疑。

“不用不用。”安安飞快地打开车门下车,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陆尧希的心情简直比景川的天气还变幻莫测,受伤的是她,他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她脚趾头上有一个水泡,站到地上,被人字拖一夹,疼得小腿一软,靠在车门上又呲牙咧嘴地叫唤了一会:“疼疼疼……”

陆尧希飞快地绕过车子走到她面前,似乎是想要拉她起来,却发现她两只手臂都是泡,分布还特别均匀,完全找不到地方下手。

陆尧希无奈地叹了一声,拉着安安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小心翼翼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安安刚才还只顾着喊疼,突然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在陆尧希怀里。

虽然她对男女观念看得并不是很重,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死规矩,她小时候可没少和学校的小男孩们勾肩搭背,对她来说,聊得来的就是兄弟,和兄弟勾肩搭背什么的,很正常啦。

可是,有哪个兄弟之间会突然玩起公主抱的,她声音都颤起来:“你……你干嘛?”

陆尧希大步往医院门口走去,有些好笑地低头看了一眼怀里那个紧张兮兮的人:“这又不是我第一次这样抱你,你害什么羞?”

她在游知书家门前被太阳晒晕的时候,的确是他把她抱进屋子里的。可是当时她人事不省,现在她虽然疼,可是清醒着呢,一个清醒着的女人被人这样抱着,情况能一样吗?

安安僵着身子,一脸不淡定地盯着陆尧希。

陆尧希只觉得怀里的身子硬梆梆的,一点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都没有,这个女人难不成是僵尸吗?

好不容易进了急诊室,安安被放在病**的那一刻,还僵直着身子,没从抓狂的状态中解放出来。

陆尧希揉了揉手臂,有些不满地提醒了她一句:“不疼了?”

安安猛的回过神来,哪里能不疼啊?她看着手脚上的水泡再次叫唤起来:“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好疼,救命啊……”

有人从布帘外路过:“听这声音,不会是在急诊室里生孩子了吧?”

另一个人应:“叫得杀猪一样,也许还是双胞胎呢。”

陆尧希捂着额头转身出去替她催医生,谁知道一出去,竟然有人朝他打了声招呼:“哟,恭喜啦,要当爸爸啦。”

陆尧希抽搐着嘴角,回头看向穿上那杀猪般叫唤的安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为什么他会遇上这么一个女人,不是说物以类聚吗?他优秀自持,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物以类聚,这不科学,他一定是在上辈子劫了她的财,还一个没想开劫了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