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1 只要你马拉松跑第一,我就原谅你

陆尧希新官上任,虽然只是突然问来的副总职位,但他却认认真真地把公司的业绩报告看了一遍,哪里该改进,哪里该动刀子,他从进公司那一天就开始整理,这几天倒真的都在加班。

安安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了七点半,外面的人都已经走光,饭堂也关了,她可怜的肚子已经抗议了好几回。

然而陆尧希依旧盯着电脑,一副专注工作的样子。

他没说下班,她也不敢动,但那满屏幕的资料,她却愣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正像一滩泥一样趴在桌上,就听见敲门声响。

在做计划的陆尧希头也不抬:“进来。”

安安饿得没力气,自然懒得抬头,反正这一天他办公室进进出出的人可多了,没准是哪个要讨好老板陪着加班的。

正诽腹着,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就知道你又加班,我自己熬了粥,给你带了一碗。”

安安猛地抬起头,是元素?

安安的办公室在进门的死角,进来的人通常会直接忽略掉她,因此元素也没有看见她,径自向陆尧希走去。

陆尧希这时才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精心打扮过的元素,他皱眉:“不是让你不要再来了吗?”

元素看了陆尧希一眼,竟然绕过办公桌,整个人跨坐到陆尧希身上:“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安安脑门直抽,五脏六腑都在冒火,还说过去的人不重要,都已经找上来了还不重要!再看下去,她怕忍不住会扑上去就地掐死这对奸夫**妇。

她飞快地站起来往外走,边走便报告:“陆总我先出去了。”

安安走得急,声音因为生气已经抖得厉害,元素只是被刚刚有人在这件事吓了一跳,看着那个匆忙离开的背影,竟然也没有认出来是安安。

安安出了办公室,顺手把门带上,她想趁机走人,但脚却不听使唤,愣是踏不出一步,只好杵在办公室门口,一动不动当门神。

看着紧闭的门,陆尧希推了推元素,冷喝:“下来!”

他生气时的样子格外骇人,但元素却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死地缠住他:“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不就是气我当时离你而去。我爸爸逼着我去相亲,我也没有办法啊。”

“是吗?”陆尧希冷冷地看她一眼:“那怎么知道了我是ST继承人之后,你又有办法了?”

元素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很难看,当年和陆尧希在一起三年,差点就要谈婚论嫁,但当时他隐瞒了自己是ST继承人的身份,一个无名小卒,即使是哈佛毕业,又如何比得上那些早已功成名就的青年才俊。

元素去相亲,是她父亲牵的线,但也是她自己的意愿,她习惯了养尊处优,要是让她跟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卒挨苦,等他成功,她断然是受不了的。

但如果他是ST的继承人,那就彻底不一样了。

“阿希,我是真的爱你。你对顾安安不是真心的,那天在游知书的餐厅遇见你,你是故意忽视我,故意和她亲近,以此来气我的,是吗?”

陆尧希无语了,为什么女人想象力都这么丰富?

元素见他沉默,更加笃定自己是猜对了:“阿希,我们好歹在一起三年,我才是最了解你的。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说着,嘴唇就要往他脸上凑。

他猛地站起来,把元素从自己身上挪开,丢到办公桌上。

“啊!”元素受到惊吓,尖叫了一声,“阿希,不要,你轻点!”

一边嚷嚷着,还一边往他身上攀,一用力,就扯断了他衬衫的几颗纽扣,露出他精壮的胸膛。

安安在外边杵着,里面的对话断断续续,她听不清楚,但元素那一声尖叫落在耳中,却清晰无比。

她猛地整个人趴到门上,就听见元素在喊着:“阿希,你不要这样,你先放开我,不要这样对我。”

安安被雷焦了,为什么现在的场景那么像霸道总裁惩罚离他而去的小妖精。

她几乎想都没想,就开门冲了进去。

里面的场景比她在外面听到的更加精彩,元素躺在办公桌上,头发凌乱,眼神迷离,双手被陆尧希用领带捆住。而陆尧希更是衣衫凌乱,两眼发红。

安安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喊出了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禽兽!放开我的男人!”

元素惊恐地看着她,原本有些慌乱的陆尧希听到这句话,却微微地弯起了嘴角。

安安吼完,却愣住了,她现在是算什么,她已经和他说过分手了,他们之间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他爱和谁旧情复燃破镜重圆,她都管不着了。

一想通这一点,她立刻冲去办公桌旁,抓了包包就夺门而出。

“安安!”陆尧希见她脸色惨白,就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

他立刻跟了上去,留下元素在办公桌上哀嚎:“阿希!”

安安连电梯都没等,直接冲往楼梯间,恨不得自己是成龙,直接飞下去才好,违约就违约,不就是赔偿吗?她就算借高利贷也要赔给他。

安安今天穿的高跟鞋,又走得飞快,祸不单行,她在转角处一歪,毫无意外地崴到了左脚。

她一头冷汗,发现瞬间连站都站不了,别说走了。

她掏出手机,想随便召唤个人来拯救她,一翻通讯录却懵了。苏维扬和周晓媛都还在英国,而陆尧希……

那个混蛋正在胡天胡地,哪里还有空理她。

灯光昏暗的楼梯间里,安安突然觉得空虚寂寞冷,总算忍不住,哀哀哭了起来。

陆尧希见电梯没有显示数字,就知道她一定是走了楼梯间,不敢大意,一层一层地找,找到她的时候,就发现她蹲坐在角落里,哭得像被人遗弃的小女孩。

他急忙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怎么哭了?”

她没答话,伸出脚便踹,他眉头一皱,捏住了她的脚,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他这才看到她脚踝那里肿起老高,碰一碰,她就横眉竖目地瞪他:“放手。”

他却不由分说地把她抱起来:“我带你去看铁打。”

“我不要你抱!”安安很有骨气地挣扎,他刚才和元素滚过办公桌来的,她才不要他碰。

“那你自己能走?”陆尧希被她闹得很烦躁,低下头就瞪她:“别胡闹!”

他凶人的时候格外可怖,明明是一张俊美的脸,生气的时候就跟修罗似的,她被他唬住,乖乖缩着不敢再动。

陆尧希叹了一口气,抱着她走出楼梯间,进了电梯,到楼下拿了车,直奔附近的骨伤诊所。

去到骨伤诊所的时候,正要打烊关门,陆尧希喊了一声“等等”,绕过去把她抱下来,快步走过去。

在骨伤诊所坐镇的是个老中医,摆摆手:“不看了,我要回家了。”

陆尧希皱了眉,一脚伸出去挡住快要关闭的门:“医生,帮我看看我女朋友了,她的脚肿很厉害。”

陆尧希很着急,连领带歪了都无暇顾及,安安看了看老中医,又看了看陆尧希,莫名就很想笑。

这个场景,也太想武侠剧里女主中毒,男主抱着挨家挨户去求救的场景了。

老中医门关不上,没办法,只能让他们进去,给安安看脚。

擦跌打药酒的时候,安安喊得撕心裂肺,听得陆尧希眉头直抽:“医生,你轻点。”

“轻点能好吗?”老中医没好气地看了安安一眼:“女孩子不能仗着有男朋友就各种娇弱,现在不是都流行什么女汉子吗?”

安安羞愧了,陆尧希瞥了瞥她憋红的脸,笑笑没有说话。

从骨伤诊所出来的时候,安安坚决不让他抱了,像只独角公鸡一样,一跳一跳的,在玩金鸡独立。

她是往公车站的方向跳去,陆尧希叹了口气,走过去胳膊一甩,把她整个人扛在肩膀上,丢进了车里,在她发出尖叫前先瞪她一眼:“闭嘴!”

一个晚上接连被吼了几次,安安彻底委屈了。

陆尧希抿着嘴,视若无睹,一脚踩上了油门。

“陆尧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吗?”一路上,安安还不忘壮着胆子,试图跟他讲道理。

既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两个人就不要纠缠不休了,相忘于江湖不好吗?她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像言情剧里的矫情女主了。

“我知道。”他淡淡地应,“第一,我骗你我不是处女座,第二,我骗你我是男保姆,第三,你觉得我和元素还藕断丝连,第四,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要么是为了报仇,要么是情伤未愈,随便找个替身。”

安安瞪大眼睛一时无言,没想到这个人认识错误还蛮充分的。

“我说得对吗?顾安安。”陆尧希直视前方,并不看她。

安安撇嘴:“既然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干嘛还纠缠着我不放?”

陆尧希用力抓着方向盘向路边拐,一踩急刹车,车子便七扭八歪地停在路边。他转过来看着她,眼睛里有流光溢彩在闪动:“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一个为了逃避工作而隐瞒行踪的人,故意暴露身份,来ST的分公司上班,是为了什么?”

安安扭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陆尧希也不强迫她,只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一岁那年,我父母因为飞机事故身亡,我是跟着我外公长大的,老头很严格,对我的要求很高,追求完美,要是按你的逻辑算,那就是大概他也是处女座。”

安安终于扭过头来看他。

他继续说:“我以前也认识很多女孩子,她们要么看中我的身份,要么看中我的脸。”

安安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看中你的脸?”

陆尧希嘴角微微一抽,似乎回忆起什么痛苦的往事:“刚认识你那段时间,被你折腾得很惨,脸肿得像猪头,我都不敢照镜子,你难道会看中那样一张脸?安安,你和别人都不一样。”

安安努力站稳阵地不动摇:“世界上不看重脸和身份的女孩子一大把。”

“我知道,可是我喜欢的是你。”

以为会很艰难的那句话,被他轻而易举地说出口,安安转过头去看他,就见他眼里光彩更盛,连笑容都是温柔的。

他过去拉她的手,细细地摩挲她的手臂,那里还有一块浅浅的疤痕:“你以前太坏了,一直欺负我,我从小到大都没那么憋屈过,于是想逗逗你,虽然一开始目的不纯,可是在你为我挡了火炭之后,我就叛变了。”

他缓缓地说着,似乎陷入自己的回忆世界里。

“还有元素,我和她刚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安总算能够回应他,但语气依旧不善:“那是怎么样?”

那种场景,还能是怎么样?安安甩过头,觉得自己窝囊极了。

陆尧希把她的脸掰过来:“她对我动手动脚,想非礼我,我只好把她绑起来了。”

他一脸的委屈,仿佛真的是被怪阿姨欺负的小男孩,安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陆尧希语气却极认真:“我告诉过你,对我来说,过去了的事情,就是过去了的。”

安安心头的怒火慢慢散去,但还是不愿被看出来,高贵冷艳地拽过头:“关我屁事。”

她说粗话?陆尧希微微眯起眼睛,也不说她,只是回去的路上,把汽车当火箭开,跑车性能极好,又是敞篷车,速度太快,安安吓得脸都白了。

陆尧希把她从座椅上弄下来的时候,她还白着脸,仍由他摆弄,连反抗都不会,自然也没发现,他没有送她回学校,而是直接回了他的公寓。

等被他一路扛回公寓,丢在沙发上,安安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指着他问:“你,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嗯?”陆尧希瞟了她一眼,“那我再开车送你回去?”

安安一想到那擦过耳边都疼的风,登时噤声不语,和面子比起来,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那么一丢丢。

陆尧希在她对面坐下,半晌不说话,安安狐疑地看向他:“你坐这里干嘛?你不用去洗澡吗?”

以前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关浴室里,没有半个小时都别指望他出来,如今他却陪着她坐在沙发上,连衣服都没有换。

“我在克服。”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你不是不喜欢处女座吗?虽然我一直认为,星座匹配都是无稽之谈,但如果你非要按照这个作为谈恋爱的标准,我奉陪。”

他说得笃定,安安这时才发现这屋子好像有点不对劲,那门口的花瓶,还是她那天动过的样子,沙发上有一个椅垫是背面朝上的。

安安伸长了脖子望向书房,以前整齐排列的书籍,此刻像彩虹碎了一地,乱七八糟地堆放在书架上。

她一直支持凌乱美,但如今看着这面目全非的公寓,突然觉得格外别扭,似乎身体里有股小冲动,在劝说她去收拾。

完了完了,她要被同化了吗?

连她这个凌乱美主义者都觉得那么难以忍受,那陆尧希这几天都是怎么忍下来的。她看向他的目光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同情。

“饿了吧?我去做饭给你吃。”

对视了许久之后,还是陆尧希先开口,他们又是加班又是大闹,到现在滴水未进。

眼看着他卷起袖子走进厨房,安安的内心还是很受冲击的,他突然就从那个高高在上的副总,变成居家妇男,好像他从来没有变过,从来都是那个小保姆。

安安低低嗷了一声,揪着头发倒在了沙发上,她只是想谈个恋爱而已啊,为什么那么艰辛?

陆尧希从厨房里端出两个菜的时候,就见安安两眼失神地坐在沙发。

他走过去,干脆把人抱起,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吃饭。”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吃饭,气氛一时竟很温馨,安安抬起头,看着他微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似乎也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来对着她笑。

一顿饭吃下来,心思各异的两个人都没吃多少。

安安也不再矫情地闹着要回宿舍,给薛宝宝打了电话报备之后,就从衣柜里拿了衣服,跳着脚去洗澡。

衣服都是陆尧希准备的,因为她不愿意回宿舍拿,感觉就像是搬出来和他同居一样。陆尧希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亲自替她准备。

那天安安打开衣柜,就见半个衣柜都挂满了女人的衣服,连内衣都准备妥当,安安试了试,尺寸毫无误差。她当时就震惊了……他他他,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现在想想依旧会脸红心跳,安安揉揉脑袋,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

“想什么?快睡觉。”在外间洗过澡的陆尧希一走进来,就看见安安又揪着头发在发呆,怎么认识他以后,这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就陷入无止境的发呆里了。

折腾了一天,两个人都很累了,安安一头栽在**。

陆尧希识相地在一旁坐着,不敢贸然接近她。

在安安迷迷糊糊睡过去得时候,似乎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她努力去听,却抵不过猛然袭来的睡意,最终还是放弃,投靠了周公。

这是安安睡过的最不得安宁的一次,夜里她总在做梦,梦见陆尧希咬着雪茄,一手抱一个美女,把钞票甩在她身上,一下子就把她砸了个脑震**。

醒过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陆尧希睡在房间的沙发上,似乎还在甜梦里。

安安愤愤不平,凭什么她一夜噩梦,他倒是睡得香甜。

她在**坐了一会,想了想陆尧希那手骇人的车技,还是决定自己回学校,更何况,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和陆尧希破镜重圆。

她蹑手蹑脚地下床穿衣服,穿鞋的时候觉得不妥,还是决定给他留个便签,谢谢他收留了她一个晚上,由于他现在是自己的BOSS,她还顺便请了假。

把便利贴贴在鞋柜上之后,她一蹦一跳地回了学校。

脚伤得并不是很重,但近期要正常走路恐怕是不行了。

她在宿舍发呆了整整大半天,薛宝宝去打饭之后上来,劈头盖脸就丢过来一包药:“给你的,人家在楼下等了你大半天,你都不接电话吗?”

“啊?谁啊?”安安接过了药,脑子里还是处于当机状态。

“陆尧希啊,他说你脚伤了,特地给你送来的,你不听电话,他就在楼下一直等,刚刚遇见我才让我拿上来的。”

安安摸过那个调了静音的手机,发现果然有N个未接来电。

她想了想,还是站起来,金鸡独立地往外跳。

宿舍里没有电梯,等她跳下去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正扶着宿舍的铁门喘气,就看见门外大榕树下站着的某人。

他今天穿着T-Shirt牛仔裤,脚上蹬一双白球鞋,整个人青春洋溢,和她初见时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她跳过去:“你来干嘛?”

“我今天早上起来,你就不在了,你不辞而别。”他抱着双手,一副来兴师问罪的模样。

安安愣愣地看着他,努力地表演“是一个哑巴,我不会说话”。

陆尧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以为我们昨天已经谈好了。”

安安继续不说话。

陆尧希拉了她一把:“我早上去跟骨科医生拿药,他说最好还是带你过去看一看,上车吧。”

事关自己的脚,安安没有抗议,乖乖就要往外蹦。

陆尧希却已经跨上了身边的自行车,一脸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要跳去哪里?”

安安回过头,就见陆尧希坐在单车,单脚踩地,那模样和普通的大学生几乎没有差别。

“愣什么?不是说我的跑车严重危害了你的生命财产安全吗?现在换了你喜欢的两个轮子了,上车。”

终于可以满足她对小清新单车场景的幻想了吗?看看陆尧希那张俊俏到足以秒杀MV男主的脸,安安心里圆满了。

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她跳上车,故作矜持地捏住陆尧希的衣服。

“抱紧。”

安安刚想用他们已经分手了的借口甩他一脸,这边陆尧希已经用力一蹬脚踏,在她的尖叫声中,单车就跟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安安傻眼了,这哪里是小清新电影了,简直是极速恐怖片好吗?连单车都能当飞机开,怕死的安安终究放下面子,死死地抱住了陆尧希的腰。

飞快蹬着单车的某人,笑得眉飞色舞。

从骨科诊所出来,安安的脚又换上了新的药,脚踝已经消肿了,但还是不能正常走路。

安安站在骨科诊所,瞪了陆尧希那辆天蓝色的单车大半天,觉得压力很大,抱着电线杆始终不肯上车。

她还年轻,她才不要因为某人超速骑车而英年早逝。

最终还是陆尧希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不骑太快,我一超速你就掐我。”

安安想了想,这个办法可行,这才小心翼翼地上了车。

陆尧希终于把单车当乌龟骑了,慢悠悠地骑着,遇到什么好吃的,就停下来,给安安买一份。

手里的零食多增加一份,安安的眼睛就“噌”地一下亮了一分,最后更是趾高气扬地点单:“我要吃鸡蛋饼……羊肉串……还有冰糖葫芦!”

都是陆尧希平时严令禁止的东西,但今天的他好说话得很,就像所有宠爱小女友的男孩子一样,有求必应。

卖鸡蛋饼的摊子很热闹,需要排队,陆尧希把安安安置在一棵大树下,然后跑过去街对面给她排队买鸡蛋饼。

排队的大多是女生和情侣,有些成群的女孩子都在偷偷看他,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几个人就闹成一团。而陆尧希只是立在队伍中,似乎对旁人的讨论无知无觉,只是时不时地朝在大树下的她看一眼,见她还抱着一大堆吃的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由自主地对着她粲然一笑。

即使隔了一条街,即使阳光正耀目,可她还是一瞬间把他笑容里那些不可言传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然后她就很不淡定地,心动了。

她心如擂鼓地看着他接过鸡蛋饼,买了单,又小跑着过马路,朝她走来。

她只觉得他一定是把那个大太阳也带过来了,他的身边光影浮动,耀眼得不行。

陆尧希跑近了,把手里的鸡蛋饼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她还愣愣地看着她,他把鸡蛋饼递过来,她就乖乖地张开口,然后“啊呜”一声,咬到了他的手上。

某人皱着眉头抽回自己的手,甩了甩,低下头看她:“想咬我?”

她没好意思坦白是他把她帅晕了,她压根没看清楚眼前的是啥,就一口咬下去了。

陆尧希却不疑有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喏,给你咬这里。”

呃……大街上这么光明正大地引诱良家妇女真的好吗?没见过大风大浪的良家妇女,登时脸红了。

陆尧希却逼近她:“不咬?那你刚才咬我的,我要讨回来。”

安安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被他扶着腰带进怀里,他一低头,周围的喧嚣都在刹那间远去,她的手抖得厉害,压根抱不住怀里那一堆吃的,只能任由它们稀里哗啦掉落一地。

夕阳的光笼罩着在街头拥抱的两个人,年轻的女孩的长睫毛微微颤抖,男孩嘴角带笑,怎么看都是青春肆意的浪漫。

回来的路上,安安嘟嘟囔囔地投诉:“吃的都没了,好浪费。”

骑车的人头也不回地应:“我明天再给你买。”

安安撇撇嘴,这才想起今天要上班的人好像悠闲得太过分了。

“你不用上班吗?”

“我请假了。”

“是我受伤又不是你受伤,你请什么假?”

陆尧希笑了笑,慢悠悠地回答:“我请的是事假,哄女朋友。”

单车慢悠悠地进了学校,安安却不说话了。

离宿舍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陆尧希刹住了车,却没有回头。

“安安,你现在原谅我了吗?”

她的气其实已经消了大半,可是仍旧有信任危机,这是原则问题。于是她老实地答:“还没有。”

坐在车上的人跨下车来,打了脚架,蹲在还稳坐在单车后座的人面前,循循善诱:“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即使这样卑躬屈膝地蹲在她面前,也不能掩盖他的气质,有女生路过他的身边,都红着脸多看了他两眼。

安安突然就烦躁得很,这样优秀的陆尧希,她一点都不想拱手让给这些虎视眈眈的女人啊。可是她心里却还是有一点点不服气。

她揪着头发,就一眼瞥见公告栏上的宣传海报,灵机一动,指着一张港海市马拉松比赛海报,说:“我本来想去参加马拉松的,现在跑不了了,这样吧,你替我去参加,如果得了名次,我就原谅你。”

“马拉松?你?”陆尧希狐疑地看着眼前跑一百米都喊累的某人,实在难以置信。

安安怒了:“我怎么了?我体育细胞好着呢,不许质疑我。”

陆尧希暗暗叹气,看来不受点苦,她是不会松口的了。他伸手捏上她的鼻子:“好,那我去跑马拉松,说话算话啊,磨人的小妖精。”

“呸呸呸!你才是磨人的小妖精!”

他避开她的花拳绣腿,对着她伸出小拇指:“幼稚是幼稚了点,不过为了避免某些人出尔反尔,还是盖个章吧。”

“盖就盖!谁怕谁?!”安安勇敢无畏地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有些甜蜜地,勾上他的。

她想,等他跑完马拉松,就算跑了最后一名,她也原谅他吧。

自从陆尧希答应了她跑马拉松之后,她除了上班时间,就难得见他一面。

她主动要求调职,特别行政助理的职位,实在太不适合她了。陆尧希原本也只打算把她借过来几天,当即就答应,让人力资源部把安安调到符合她专业的会计部去。

于是她就连上班的时间都见不到他了。

偶尔在电梯里逮到野生陆尧希一只,她强忍着兴奋和他搭讪:“最近在忙什么啊?”

他低头笑笑:“恶补长跑,过几天要跑马拉松。”

她随口一句话,他真的天天一有时间就练习长跑,就连办公室里都放了一台跑步机。安安有些后悔,怎么就忘记处女座追求完美的执着了呢?让他拿名次,他还不拼死拼活地跑第一……

她正斟酌着怎么开口让他请她吃饭,就听电梯叮地一声,陆尧希就径直地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安安目瞪口呆地看着电梯门关上,抓心挠肺了好一阵。

好不容易等到了马拉松前夕,陆尧希终于打来电话。

“你明天会不会等在终点?”

她还在为了电梯里的事耿耿于怀,没好气地问:“干嘛啊?”

那边低低地笑:“你到终点站着,为了见到你,我估计会更有动力一点。”

安安在电话这头抿着嘴偷笑,却还要装出淡漠的声音:“好吧,那你最好跑快一点,如果等太久,那我就走了。”

“一言为定。”

说完,刚挂断了电话 ,就又响了起来。

安安看都不看就接起,带着恋爱中的女人固有的娇嗔:“又干嘛啦?”

“安安……”电话里头却不是陆尧希。

“苏维扬?”安安猛地从**坐起,“你们回来了啊?”

自从上次通话之后,他们就又陷入无法接通的状态,安安开始默默鄙视英国的通讯网络,这也太差了吧!

今天接到电话,十有八九就是他们要回来了。

果然,对面的人带着笑声应:“恩,回来了,今晚的飞机,明天到,想见我吗?”

安安默默幻想了一下苏维扬搂着照片里那洋妞出现的场景,若是之前她一定接受不来,但现在嘛……

“想啊。”她笑眯眯地应,“我去接机吧,把班次和到达时间发给我。”

那头的人却沉默了一阵。

“要见你了,我很紧张。”

向来淡定从容的苏维扬居然会紧张,安安安慰他:“虽然你抛下我失踪了这么久,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拿着菜刀追砍你的,放心吧,明天见。”

安安乐滋滋地挂断电话。和陆尧希和好了,她最好的两个朋友也要回到她身边了,安安觉得,日子突然就美好起来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就收到苏维扬昨天发来的短信,上面有他们到达的航班。安安看了看时间,接了机去看陆尧希跑马拉松,时间正好。

她爬下床梳洗,挑了件大红色的连衣裙,抹了点口红就要出门。到底是年轻,稍稍一打扮,就艳丽非常。

薛宝宝从被子里冒出头来瞪着她:“穿得这么骚包干嘛去?”

安安神神秘秘地对她笑,也不回答。

薛宝宝翻了翻白眼,抛给她一个懒得理你的眼神,钻进被窝里继续睡了。

于是安安快快乐乐地出了门,薛宝宝当然不知道,她特地挑了大红色,是要陆尧希一眼就看见终点的她啊。

她把时间都算好了,接了机之后,立刻飞奔马拉松赛场。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飞机居然延误了。

安安在机场转了好几个圈,足足等了两个小时,马拉松都开始了。

她打陆尧希的手机,却想起比赛的时候是不会把手机带在身上了,只好作罢。两边都联系不到,她急得快把头发都拽下来了。

正在出口处来回踱步,就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安安。”

她立刻站住脚步,出口处,一个身穿长款薄风衣的男人,风尘仆仆地大步朝她走来。

她微微张口,还没来得及喊出他的名字,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跟在苏维扬身后的周晓媛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还不忘拿着手机拍照。

这场景和安安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样了,说好的洋妞呢。

苏维扬把她抱得死紧,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背:“你去的英国又不是法国,不用这么热情吧。”

他放开她,眯起那双她再熟悉不过的眼睛:“安安,好久不见。”

他看起来似乎有满腹的话要跟她说,可惜安安的注意力却在别处。

“说好的洋妞呢?你喊她出来吧,我大人有大量,不会追杀她的。”

苏维扬却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没有洋妞。”

“就这么没有了?”

“嗯,没有了。”

安安一脸的不可置信,按照她的理解,一定是两个人分手了。她默默感叹着,这也太迅速了。

周晓媛冲上来对着她一个熊抱:“顾安安,我帮你把他带回来了,你要怎么感谢我?”

安安豪迈地拍一拍周晓媛的肩膀:“我让你请我吃饭!”

“一说到吃饭,我们还没吃呢,飞机餐难吃死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周晓媛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把安安往苏维扬那边推,“让回来的某人请吃饭,你们啊,都应该好好感谢我。”

安安一头雾水,苏维扬却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顺手就牵住了她在挠脑袋的手。

安安心里一跳,再看苏维扬,他却回过头来看看他:“怎么了?”

安安不着痕迹地抽出手没揉鼻子:“没什么,我鼻子痒。”

苏维扬的目光闪了闪,把手揣在风衣的口袋里:“走吧,你也饿了吧。”

安安其实是不饿的,她现在比较急着要马拉松赛场给某人打气加油。

计程车上,安安委婉地向周晓媛表达了这个意向,就遭到周晓媛惨无人道的一顿狂掐:“不许去!你今天要是去,我跟你没完。”

苏维扬坐在副驾驶上,没有任何反应。

安安只好可怜巴巴地用手机给陆尧希发了条短信,默默祈祷他能看见。

三个人进了一家中式酒店,周晓媛捧着菜单,安安就盯着一旁的服务员催促:“你们怎么上菜这么慢?还做不做生意了?”

一旁的服务员都快哭了:“小姐,这不还没点菜呢。”

安安急躁不安,满脑子都是陆尧希发飙时冷若冰山的脸。

周晓媛还偏偏点了一堆海鲜,麻辣小龙虾,清蒸大闸蟹,甚至还有一道红烧猪手,都是吃起来费时费力的菜,菜上来的时候,摆满了一整桌。

安安看着满桌子的菜,不淡定了:“我们才三个人……”

周晓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急什么?慢、慢、吃!没吃完不许走!”

这是摆明了不让她去看陆尧希跑马拉松,她坐在中间,看了看一直拿眼瞪她的周晓媛,再看了看一直置身事外给她剥小龙虾的苏维扬。

“好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吃多点。”苏维扬把剥好小龙虾凑到她嘴巴,“来,张嘴。”

安安苦恼着待会怎么跟陆尧希解释才不会被他冰死,以至于苏维扬喂过来什么她都张口就咬。而那个一直嚷嚷着肚子饿的周晓媛,却一直在摆弄她的手机。

苏维扬吃饭一向慢条斯理,安安盯着那一大半桌菜,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她深呼吸一口气,决定发挥一个吃货的大胃潜能,把那些盛满菜的盘子默默拉到自己面前。

正当她啃完一块猪脚,周晓媛却突然站起来:“你们慢慢吃吧,我先回酒店去。”

可以走了?安安两只眼睛灯泡似地亮起来,拿过纸巾抹了抹手,觉得不够干净,还是冲进洗手间里用洗手液洗了半天。

等安安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包厢里只剩下苏维扬一个人,他站起来:“安安,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