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谈心
那天之后,李梦雨就开始了躲避。凡是项岳在的地方她都不在。凡是项岳看见她的地方,她立即离开。
项岳去阅览室。原本那是他最向往的地方。可是,一看到他进去,李梦雨立即换上冰冷的面孔,让他无法开口。
当他换上运动服去打篮球,李梦雨立即消失在篮球场外的观战人群中。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他心里就像塞了一堆杂草,纷乱而空虚。
“恋人做不成也不至于成了冤家吧?”他真想追上去跟他她说这句话。
原本最喜欢去的图书阅览室,现在成了他的禁地。
就像走在马路上莫名其妙突然被人打了一闷棍,还不知是谁动的手。他郁闷极了可又不知如何发泄如何排解。
工作——只有工作才能忘记着痛苦和压抑。
他变成了工作狂。每天拼命干活。那时仅有的一个周日休息天,他也经常在办公室或实验室忙活。
“头儿,这个不是你安排我去做的吗?怎么你自己做完了呢?”廖东源满脸好奇的问他。
他浅笑:“我那天正好有空,就顺手做了。”
“好吧。那我是不是可以多玩会儿?”廖东源跟他混久了,也喜欢开点小玩笑。
“随便你。只是我需要你的时候必须到啊。”他回应着。
除此之外,就是大量阅读。他疯狂地从图书馆借了一堆书,把自己的业余时间填充的满满。唯有如此才不会心痛,不去想李梦雨。
金庸大师的《书剑恩仇录》、《雪山飞狐》《碧血剑》,《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鹿鼎记……统统摆上了他的案头。
廖东源偶尔来访,大吃一惊道:“老大,你现在是武侠迷金庸迷啊?看完的借我一本怎么样?”
项岳顺手就把刚看完的《书剑恩仇录》拿给他,说:“快点看啊,看完我还要还了借其他书呢。”
廖东源答应着退出去。
这天,项岳看完《神雕侠侣》之后,忽然觉得李梦雨有点像书中的小龙女。小龙女深爱杨过,但她多次为了杨过牺牲自己。两人经历很多磨难最终才走在一起……
也许,我跟李梦雨也要经历很多很多磨难?
因为失恋,他经常茶饭不思。因为失恋,他学会了喝酒。因为失恋,他整个人消瘦憔悴了。
一个多星期之后,他回了一趟家。毕竟自己离家这么近,不回家是说不过去的。
父母看到大儿子久未回家,又见他瘦了不少,自然惊讶地询问原因。他回答说太忙总是加班。
母亲心疼地说:“这什么单位啊?把我儿子累成这样?”
父亲也说:“无论怎样身体第一。累垮了什么都做不成了。
他不想让父母操心太多,就说:“只忙这一阵子,很快就不忙了。”
只有姐姐心眼儿多。她悄悄把弟弟叫到自己房间,问:“凭直觉我不认为你是累的。你心里一定有事。对吧?”
他佩服姐姐的机灵。一方面被她说到了痛处,另一方面自己的痛苦确实也需要找个地方发泄或者吐槽一下。他最终选择了向姐姐说出真相。
作为恋爱过来人的姐姐,一听说弟弟的事,立即回应道:“李梦雨这种反应,必定有难言之隐。她的家庭,她过往的感情经历你知道吗?”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痛苦。问她什么都不说。我心烦意乱,也没有可靠的人帮我去了解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啊?”他皱着眉头说。
姐姐出去倒了一杯茶进来,递给坐在床边的他,说:“你要找人帮忙吗?”
他看了一眼姐姐:“这种事……能找谁呢?说都不能说。”
姐姐笑了:“确实。但是咱俩之间也不能说吗?”
项岳看了一眼姐姐。虽然在他恋爱之前,从小到大对女人有偏见,但只有两个人他从不敢看轻。一个是母亲。辛辛苦苦养育自己的母亲,这是他终身感激并一直想要报答的。再就是面前的姐姐。
在他犯了错误被父亲暴打,被母亲训斥的时候,他总能从姐姐的行动和眼神中得到安慰。生活中,学习上,凡遇到麻烦纠结的事儿,他都能从姐姐那里得到帮助。
看着姐姐那双秀美的大眼睛,他笑道:“我怎么忘了还有你呢?你是我唯一能够倾诉的人啊。”
于是,他把自己如何对女神李梦雨一见钟情,如何接近她,如何出差写情书,以及两人肌肤之亲,差点逾越雷池的事儿,一股脑儿对姐姐全盘托出。
只见姐姐的表情不断变化着。开始是惊讶,而后是微笑,再后来是严肃中不乏赞许,最后是惊得合不上嘴……最最后……是迷茫和失望……
“你可真是……够胆大的!”姐姐听完他的初恋经过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他皱了皱眉:“胆大有什么用?现在你弟弟被人甩了!”说完,他把举起的拳头一下子捶向床头的枕头。枕头立即被他打出了一个深坑。
“慢着啊,别把我的枕头打穿了!”姐姐笑。
他眼神迷茫地说:“原来恋爱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早知如此,我就不该……”
姐姐说:“爱情这种事,不是你想不想,该不该,这是命中注定的。”
“哦?”听姐姐如此说,他立即想起母亲曾对他说过姐姐的事。但他没有说出来。
姐姐讲起了自己和姓钟男人的恋爱故事。他们是在相处过程中不知不觉互相喜欢上彼此的。是那种心有灵犀的,无话不谈的。
“如果你们没有那个……你没有怀孕的话,也许现在就可以结婚了。”他看着姐姐,小心翼翼地说。
“嗯。我们没有控制住自己。”姐姐垂下眼睑低声说。
项岳有点暗自庆幸了。庆幸自己及时“刹车”。
“如果现在跟你结婚的是那个人,你会不会觉得更幸福?我现在的姐夫,小魏这个人怎么样?”
“谁知道呢?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小魏啊,还行吧。还过得去。”姐姐用简单几个字概括了自己的婚姻。
“姐,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过不去了呢。”他小声说。
“要我帮你?”姐姐盯着他问。
他点点头。
“这个李梦雨长得这么漂亮,不可能没人追。她的情史或许很复杂呢。你得做好精神准备。”姐姐首先提示道。
“嗯。”这个他也想过。但他觉得凭自己的条件和魅力,应该不必其他男人差。
“她家什么情况?”
“她爸是个什么干部。好像是重工业厅。在省政府大院上班。”
“哦。高干女儿。家里几口人?”
“四口。一个姐姐。”
“好的,知道了这些基本情况,了解她和她家的情况应该不难。我明天就想办法找人去打听。”
“姐,你千万别跟人说露馅啊,别说是我在找人调查了解她。”项岳嘱咐道。
“放心。”姐姐笑着说:“这点事我还是有主意的,你姐不是傻瓜。”
姐弟两个聊了很久。母亲一看大儿子好久不见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钻到大女儿房里不出来,就进来说:“过来吃西瓜吧,昨天我买的瓜很甜。”
姐俩这才走出房门来到客厅。
吃完瓜,他们各自洗漱上床。躺在**的项岳感觉心里终于有了点希望。纠结的心稍稍轻松了点。
怎么早没想起找姐姐帮忙呢?这事找她最合适。再说她和姐夫都在省政府上班。认识的人比较多,打听点情况真不是难事。
可是……谁知李梦雨家到底什么情况呢?辗转反侧多次之后,他带着这个大大的问号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