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诡异的小院
两个“林岳”仅仅隔着棺材板,一个睁着眼睛,处处散发着灵异的气息,另一个紧闭双眼,脸上惨白无比宛若死人一般。
事实上,林岳现在的状态离死亡也不远了,肺部已经被冰冷腥臭的河水给填满了,河水入血,血液被大大稀释,心脏负担增加,心力衰竭……再过2分钟,他可就真的死了……
此时的林岳仿佛被某中巨力死死地按在了青铜棺上一样,任凭棺材如何晃动,仍是死死的贴在了棺材盖上,不曾移动分毫。
镜像里林岳此时正用它那麻木,无神的眼睛盯着林岳,嘴巴微张,一缕淡淡的雾气从他嘴里飘出。
这淡淡的雾气如同一条黑蛇一般,先是在棺材盖的表面不安分的游动一会,下一秒,仿佛找到了猎物一样,顿时化为一道黑色的利箭,从林岳的鼻孔钻了进去。
这道黑气如同引子一样,越来越多的黑气从镜像“林岳”的五官里钻了出来,直奔林岳的鼻孔。
林岳的身体吸入这股黑气后,浑身都无意识的在颤抖,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现在也陡然睁开,一双漆黑的眸子与镜像里的他相对视。
此时镜像里的东西也不再散发出黑气了,与林岳对视的一刹那,那麻木无神的眼睛忽然闪动了一下,一座老旧的小院出现在它的瞳孔之中。
斑驳的院墙,杂草丛生的小路,刷着红漆的木门……
这一切的景象同时也在林岳的瞳孔中浮现!
院墙、屋檐、八仙桌……
小院勾勒得很快,前后不过五秒钟左右,林岳的瞳孔中同样印上了一个破旧的小院,黑气一闪,小院又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镜像里的“林岳”嘴角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神色。
然而此时,整片河床突然开始震动起来,粘稠的河水像是一锅被搅动的粥一般,不断拉扯着林岳的身躯,林岳的身影又变得虚幻起来,如同他刚刚来到这个诡异之地的时候,不断闪烁。
镜像中“林岳”的笑容陡然僵在了脸上,眼神先是惊恐,随后变得怨毒无比,两双空洞的眼中仿佛要喷出火一般,黑色又粘稠的血液从它的七窍流了出来,这血液仿佛刚从尸体中抽出来一般,透露出一种腐败的气息,嘴巴陡然张开,发出无声的怒吼。
然而林岳的本体此刻却没有任何影响,仍是闭着眼睛,如同死人一般。
随着水流旋涡的扩大,林岳的身躯几乎要被从棺材上冲下来了。
下一秒,林岳陡然消失在原地,镜像里的“林岳”也随之消失,棺材也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但不同的是,青铜棺却不再光滑、明亮,仿佛一瞬间就度过了百年之久,表面变得坑坑洼洼,灰绿色的铜锈快速生成、仅仅几秒就覆盖了整个棺椁……
……
“哑……哑……”
一只乌鸦站在林岳的胸口上,嘶哑的叫着。
林岳微微皱眉,脸上的肌肉**了几下。
“哑……哑……哑……”
“好……好吵……”
林岳抬起手来,无力的挥动了一下,乌鸦当即挥动翅膀,飞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轻啄了两下,又抬起头歪着脑袋,血红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岳。
只见林岳眼皮抖动了两下,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
望着湛蓝的天空,林岳躺在草地上半晌未语,伸手遮住了阳光,眼中尽是迷茫。
“我……死了吗?”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掉入一条猩红的河里,那种僵硬、无力、绝望,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然而此刻他躺在这片草地上,阳光晒得他浑身都暖洋洋的,没有厉鬼、没有死亡,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祥和,林岳甚至感觉这一切有些虚幻!
“也好……这样也好……”
“原来那边的世界这样美好,这么轻松,一切都和原来没什么区别……要是没有嘴里的这股中药味就更好了!!!!
林岳咂了咂嘴,感受了一下嘴里这股苦的要命的味道,思绪又飘远了。
“话说……这就是所谓的孟婆汤吗?嘿,只能说不愧是我们华夏的鬼,孟婆汤都带着一股中药味,讲究!!!
“就是这味也太差劲了,孟婆这手艺,加点科技与狠活他不香吗?”
还没等林岳继续脑补下去,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把它拉回了现实。
一辆轿车狂按喇叭,从林岳的身边呼啸而过。
“你特么沙比吧,跑路上躺着?”
车开的很快,车窗也没有摇下来,但林岳却实打实听到司机的咒骂了。
“什么玩意???”
林岳一皱眉,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远去的轿车一脸懵逼。
“开这么快,这特么是急着去投胎吗?……呃……可能还真是……”
林岳晃了晃脑袋,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公路的边上,四周有的只是一片连绵大山,看样子应该是一个郊区。
“这下面的人也太不负责了吧,就给我扔到荒郊野岭不管了?”
林岳嘟囔一句,站起身来漫无目的的沿着公路走起来了。
“话说我来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上哪里住啊……总不能蹲在路边过夜吧!那可真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也不知道家里人能不能知道信,给我烧点纸什么的……”
说着说着,林岳的眼眶有些红了,他仿佛看到他父母摸着他的遗像,靠着他的棺材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艹了,我死的可真特么憋屈!!!”
林岳抹了一把眼泪,他直面厉鬼的时候都没有哭的像这样狼狈,可如今一想到以后真就和家人阴阳两隔了,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反复揉捏似的,内心说不出来的难受。
抹了半天眼泪,林岳一甩手,瞪大了双眼,强行止住了眼泪。
“妈的,我好歹也是个男人……现在应该叫男鬼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生为人杰,死亦鬼雄,爷生前也是条汉子,现在不就是死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