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蝗灾起
在林北的诉说下。
一条有鸡苟唤村沿至长安的路线浮现的每个人的脑海中。
之后是坊与坊之间的通信，凭借的长安城内四通八达的道路，由马车运送预订的餐食。
唐德利听的一头雾水。
在林北说完之后，夜色也深了下来。
让人带着两人回去住处。
林北也就休息了。
村子里可没有什么宵禁，会有固定的夜巡提着玻璃罩子的灯笼来回巡视。
健全的警卫体系是村子里安全的保障。
第二天，铁牛也开始组织村里的工程队。
一听到是林北的要求，村民响应热烈，最后选中了体态强壮的村民跟着黄虎他们出发。
至于唐德利，林北让人从仓库中取出原料，炒干之后混合在一起碾碎，用不了多少时间。
这些是预付金，后面就等唐德利能为林北带来多少马匹了。
林北也不在意唐德利能从中赚取多少差价，毕竟丝绸到西域也能翻个好几倍。
乐呵呵的唐德利心满意足的带着仆从和调料包离开村寨，他需要先回长安，再从那边带着丝绸和瓷器出发。
安排完事情之后，林北只需要关注鸡鸭的驯化情况了。
发动村里的人建造鸡窝，然后在每个鸡窝里放着一颗被掏空后灌入泥土的鸡蛋。
这样就能让那些母鸡回窝下蛋了。
狗子的热情很高，每天早上都准时出现在禽圈前，从仓库里背出一堆碾碎的谷糠，然后伴着煮熟碾碎的土豆。
在鸡鸭面前，敲响锣声，然后在鸡鸭的面前，将饲料倒入饲槽之中。
经过之前几天再禽圈中，鸡鸭已经习惯了环境，纷纷飞奔过来觅食。
打开的圈门可以让鸡鸭自由活动，但是位置还仅限于村子里。
之后随着活动的范围扩大，有着归巢习惯和对锣声的条件反应，基本上就能满足将鸡鸭赶出村子的条件了。
七天之后，村子外已经遍布了各种鸡鸭。
它们在田野间四处活动。
狗子会带着土狗在鸡鸭群身边巡视。
上千的鸡鸭乌压压的一大片，钻入田中之后就很难看出踪迹。
这时，只要狗子的锣声一响，它们就会从四面八方奔跑而来，然后乖乖跟在狗子身后进入村子。
每到这个时候，狗子就特有成就感，带着鸡鸭群就如同带领这士兵的将军。
时间来到了六月末。
田地里的土层出现细小的松动。
一只弱小的绿色跳蝻从地底钻了出来。
它就像一个信号，在爬上碧绿的草梗之后，身下的土层开始频繁松动了起来。
放眼望去，一只只跳蝻从地底钻出，凭借着幼小的头腿，一蹬跳出一个小高度，然后前肢抓住草梗。
十、百、千，密密麻麻的跳蝻在田间欢快的聚集起来。
但是等待它们的是无数的鸡喙和鸭喙。
这一天，狗子看到了田间不断蹦跳的蝗蝻，在鸡鸭的追逐下逃往。
二话不说，马上往村里面跑。
“林先生，田里好多蚱蜢！”
一路大喊让村民们纷纷走出了屋舍，田里出现蚱蜢，加上狗子慌乱的表情。
那么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件事了，蝗灾，蝗灾真的来了。
林北从别野中跑了出来，一刻也没有停留，飞奔至村外的田地里。
放眼望去，鸡鸭的狂欢，摇动的谷苗之中随着鸡鸭过境，成片的蝗蝻跳起，落下。
林北的身后是一个个赶来的村民。
老村长看着田里的景象，身子有些哆嗦，喃喃道：“久旱成蝗，林郎言中了。”
随着他的目光放远，那是长安的方向，沿线之中有许许多多，或大或小的村落。
林北点了点头，回身大声喊道：“这些都是虫子，该死的虫子，不要害怕，我们早就知道了，现在！所有人！回去拿上布兜，这个冬天，这些虫子就是咱们养鸡鸭的饲料！”
原本还有些忧心蝗神的村民在这一刻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在厉害的神明又怎样，村子里早就有预案了。
消灭蝗灾最关键的就是在若虫期消灭。
但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认为这是对蝗神不敬，伤了天和之后会引来更大的灾害。
这样就给了群聚起来的蝗虫繁殖的机会，每只雌虫可以产卵五十到上百枚，之后只需要两周孵化，新的一批将是遮天蔽日的蝗虫，而且聚集起来的蝗虫生长也很快，二十几天就能飞。
到了那时候，除了大面积的杀虫剂，没什么能够阻挡飞蝗的步伐了。
村民们纷纷跑回家中，拿出早准备好的布兜和麻袋。
课堂里的不再上课，发动起男女老少，全都到田地里，跟在鸡鸭的身后，捕抓着漏网之蝗。
林北知道，这样做也是杯水车薪，因为蝗蝻不会只出现在这周围的田地里。
现在只是若虫吃庄稼，下个月就要飞天了。
林北就算能守住这些若虫，也守不住那些遮天蔽日的飞蝗。
幸亏他们粮食够，不然这个冬天都不知道该怎么渡过。
叹了口气，林北拿起兜网，穿着大裤衩冲入田中。
与此同时，长安宫城内，禁苑中，李世民带着人前来视察。
当听到内侍上报禁苑中出现蝗虫的时候，他承认自己的心里有那么点激动。
李世民知道这预示着什么，但是他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政令才发布多久，收粮运粮都需要时间。
太快了，这蝗灾来得太快了。
看到禁苑的庄稼里时不时跳起的蝗蝻，李世民伸手就能握住几只。
当着左右说道：“此乃百姓身家性命，而汝食之，是害于百姓；百姓若有过错，全在吾一人，尔若有灵，但当蚀我心，莫要再害百姓了。”
说着，就举起拳头往嘴里塞，左右内侍连忙下跪劝道："陛下！不能吃啊！”
李世民回道：“蟊贼食稼！若朕食蝗可让百姓无灾，有何不可！”
旋即，将那几只蝗蝻放入口中咀嚼。
内侍纷纷跪地磕头，感慨着李世民的仁慈。
口中带着略微青草的气味，李世民强忍着心中的反胃。
如果是以往，他并不会犹豫，因为蝗神自古以来都是惩罚没有德行的人。
而自己，弑兄逼父，全当是对自己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