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鬼脸人
灰色的世界里看不见半点生机，陆羽又回来了。
这次的他和上次并不相同，浑身湿漉漉的，映照着现实世界被人泼水的事情。他并没有着急，而是站在每次都会站着的山丘上向外眺望。
放眼望去，苍茫无边，没人能用文字描述出这里的孤独和孤寂。
陆羽仅仅只是定睛细看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倍感压抑。
“该死，这个世界是真的？”
陆羽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背后也没有路，他身处孤峰。
背后的路彻底断绝，下面就是几百米的高度。
别说整个世界是灰色的，陆羽感觉自己都快变成灰色。
陆羽深吸口气，开始尝试着抓住崖壁凸出的石头向下。经过长时间的磨砺，陆羽的胆子也是逐渐变大，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也敢贸然行动。
但就在他半个身体挂在崖壁上的时候，眼睛面前忽然出现穿着黑色皮鞋的一双脚。扑鼻而来的是股木香，陆羽抬头，黑影遮住他的正脸。
站在山顶的人能看清陆羽，但陆羽却看不清他。
“需要帮忙吗？”
说话的人是个男人，身高马大，整套的黑色西装气质出众。
陆羽想了想，好几秒后点头，朝他伸出手：“拉我上去？”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弯腰后毫不费力地把陆羽带回山顶。
等站稳之后陆羽才发现面前的男人不是一般的高。
超过三米的身高，体魄匀称，面带微笑，一只手始终放在背后。他像是个侍者，脸上戴着獠牙外显的黑鬼脸面具，但左手却始终垂落在身边。
陆羽抬头看着面前的鬼脸人，惊叹道：“这个世界还有人？”
没有对未知的恐惧，陆羽的胆子大到敢把天给捅破。他就这样绕着面前的鬼脸人转悠一圈后，停在正前方，试探询问：“你.....到底是谁？”
这个世界陆羽来过大概两次，一次是进化的时候，一次则是恍惚间。不过第二次并不真实，严格说起来，这才是第二次来到这个古怪的世界。
“用你们地球人的话来说，我是外来者。”鬼脸人好似在笑，陆羽听到轻微的笑声。那笑声很渗人，陆羽只是听到一点就感觉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处于白光下，保不齐突然出现会把人吓死在这里。
“外来者？”陆羽搞不明白，走到旁边的石头靠着。
抬头看着四周的世界，陆羽伸出手指环顾：“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记忆。”鬼脸人站得笔直，声音嘶哑却尽可能保持语速稳定：“陨星带着我们的族群横跨七个星系，本来应该会穿破地球，在三千年后抵达适宜我们居住的环境，却被你们的导弹击毁。”
陆羽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足足几分钟后，陆羽身体站直，指着面前的鬼脸人，但说话前又把手指缩了回来：“你的意思是......”陆羽组织词汇，顺清自己的逻辑：“你们是陨星里的生物？”
“算是。”鬼脸人直勾勾地盯着陆羽：“在陨石坠落地球的时候，我的族人开始寄居在人类的体内，但没想到，本应该暗中重组星空计划的族人，在人类体内发生异变，变成不折不扣的怪物。”
“怪物？”陆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们的能力在你们身上得以体现，可来自太阳深处的粒子让能力被抑制。”鬼脸人语气平淡，像是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想要能力恢复，你只能等太阳风暴消失。”
“你说了等于没说。”
陆羽摆摆手走到悬崖边继续眺望。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世界居然只是鬼脸人的记忆？
虽说猜到怎么来到这个记忆世界，但陆羽还是不敢相信，也有点难以接受。
“我的因子很快会和你的身体彻底相融。”鬼脸人看着陆羽的后背，声音凝重：“作为统率海弥星系的五大皇者，等太阳风暴过去，你很快就能得到更强的力量。”
海弥星系？皇者？
陆羽被这几个有些中二的词汇吸引，视线在鬼脸人身上游走。
还不等陆羽发问，鬼脸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恐怖的脸。
像是铁血战士一样的脸映入眼帘，眼睛是赤红色，皮肤是苍蓝色。它是人类不能接受的模样，如果不是确定这个东西不会害自己，陆羽肯定第一时间就跑。
看着陆羽愣了一会儿，鬼脸人重新戴上面具。
“整个星空下的生命种族不在少数，海弥星系是所有星系中最好斗的族群。”鬼脸人背对双手，认真说着曾经的事情：“但有人主导正法，有的人就会主导和平。”
“你是和平派？”陆羽好像想到什么。
“恰恰相反，我是，主战派。”
鬼脸人深吸口气，好似这口气给他提神不少，伴随着呼气声。
陆羽仔细听着，鬼脸人也继续解释：“我能感应到，除了我之外的皇者都已经和人类融合，但具体在什么地方我并不清楚。他们之中有人会试图改造地球环境，人类需要自救。”
“这对你们来说是好事。”陆羽有些不理解。
虽说看过变形金刚，也知道擎天柱的立场对于他的种族来说是不对的。但不管怎么看，改善地球环境给族人创造栖居地，要是换成人类，任何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擎天柱保护人类是英雄，可反过来，放在他的族群，何尝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叛徒？种族灭绝，星球大战，陆羽简直不敢相信，这些出现在电影里的故事竟然要发生了？
“我已经累了。”鬼脸人气质突变，真的像是征战沙场很多年的老将军指着自己征战过的地盘，说：“孩子，你看，这片土地上流淌着我军将士的血，但我们为了生存必须离开，可我累了，与其继续出发，不如干脆地离开这个世界。”
这个时候再去看这个灰色的世界，陆羽大概能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环境。
“如果皇与皇见面，会有掐死他的感觉？”陆羽好奇。
“主战派和主和派，任何阶层的人，只要敌对，都有这样的心思。”这是鬼脸人第一次明显的发出笑声，像是看着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陆羽感觉到恶意，但却说不上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