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开诚布公（二）
“我跟天医阁没关系，就是个没什么大理想的小医师。”温懿只好解释一下。
重生就得干出个惊天动地吗？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挺香的啊！
程胜脸色一暖，不是就好，江湖门派，还是少牵扯的好。朝堂上，因为勾结江湖落个流放下场的，不是没有发生过。
缓了缓，程胜说道：“没关系就好。那本将就给先生物色个铺面，权当是这次的诊金了。”
温懿连声感谢，自己还正愁着怎么多收点诊金呢。
出了程府的门儿，可就只能住客栈了，汴州城的住宿费只高不低。
这程胜靠谱！在我心中，好兄弟排行榜上，你现在就是榜一大哥。
程胜当然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觉得温懿这人，只要互惠互利，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然后又看向乐悦，说道：“我看悦姑娘应该不是医术傍身吧，不如就留在我身边。”
“砰！”温懿拍桌而起，双目怒睁，盯着程胜，吼道：“我刚把你当兄弟，你就开始惦记我媳妇儿！”
车和媳妇儿，恕不外借。
程胜面对大军压阵，都不曾受到过如此强烈的压迫感，那充满怒意的眼神，就像猛虎睥睨！
“温神医，你不要误会，胜儿不是你想的那样……”锦姨赶紧拉住温懿的胳膊，柔声劝道。
温懿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等着程胜做出解释。
忽然，心中想到了什么，又转头看向锦姨，阴阳怪气地说道：“锦姨？”
锦姨一手抚着额头，心中无奈，又误会我了。
这温懿医术了得，就是眼神可不太好啊！
“我嘴可严了，以后你会知道的。”锦姨双手一摊，有些话只能程胜自己说，自己不能僭越。
被锦姨一打岔，程胜就明白了。心中嘲笑一下温懿，然后说道：“不是锦姨说的。即便锦姨不说，我第一眼看到悦姑娘，就知道她是女儿身。”
温懿像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子上。感觉自己彻底被打败了，敢情乐悦穿着儒士长衫，大家都知道她是女的啊！
自己好像一个自以为得手的窃贼，殊不知头上的监控拍的清清楚楚。
你们逗我玩呢！
看着温懿的样子，乐悦羞红了脸，程胜和锦姨捂嘴偷乐。
好不容易收住笑，程胜问道：“温大神医，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吗？”
温懿抬头看了看她，逐渐挪不开眼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也……你也是……”
看到程胜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温懿便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不再说下去。
原来这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是男人！
这么一来，都解释通了。
唉，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悦姑娘是你的发妻？”程胜眼神里充满了玩味。
温懿哀怨地看了乐悦一眼，说道：“差一点就是了，还没过门。”
程胜更开心了，对乐悦说道：“傻姑娘，还没过门就跟他出来喝西北风了。”
温懿无奈，只好又把二人从大河村出来这件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杀人放火的事儿，自然是略过的。
乐悦也掏出怀里的那份推荐信，无奈的说道：“本以为读了书，就能大展宏图，谁知道还是没什么用。”
程胜接过一看，也不好意思笑话，就递给锦姨。
锦姨扫了一眼，又看向程胜。
皮球儿又踢到了她这里，程胜只好明说：“悦姑娘，不是我们不忙你，即便能躲过一次，后面也会越来越严。想走科举做官，且不说殿试，就说会试都难。”
“会试的主考，一般都是太傅，带着礼部一群人组织的。别说是我，就是我爹，都不给面子。”
礼部尚书可是正三品大员，岂是谁都能运作的？更不用说太傅了。
自己这将军的头衔，都还没焐热呢，不提也罢。
看着乐悦眉头紧皱，程胜又添了一把火，说道：“即便能让你进去考试，你答卷再好，也顶多混个末流的进士。”
不知道乐悦听明白了没有，温懿是懂了。现在彻底没了希望。
文官都有自己的小团体，科举取仕，取的必然是他们安排好的那些人。像这种全凭人力改卷的考试，作弊太容易了。
简单点的，开篇或者末尾用某个字；高级点的，以某句话作为第二句之类的；再厉害点的，用某个不常用的词汇作为暗记。
大黎王朝已经二百多年，那官场盘根交错的势力，就需要用新进官员的名额保持眼下的平衡。
这也解释了程胜虽是一名武将，却对科举如此了解。
当目光到了一定层次，就会发现有不一样的规则在运转。
若不是之前温懿给乐悦打了预防针，大不了当个书院院长，估计这会儿乐悦觉得天都要塌了。
程胜看着乐悦五味杂陈的表情，安慰道：“悦姑娘不必伤心，大不了你也从军。”
温懿一听，给程胜一个白眼，说道：“程将军，你今天是招兵的吗？”
嘿嘿一笑，程胜解释道：“悦姑娘满腹诗书，当个幕僚也不差吧。书中讲的，总要付诸于实践。”
“我若只懂兵书，怕是早就全军覆没了。”
乐悦的事儿，还得她自己拿主意。温懿便看向乐悦，看她什么态度。
“承蒙程将军看得上，我愿跟随。”乐悦说道。
实际上，乐悦内心还是有些遗憾的，当个军队的文职，跟当初的目标，有不小落差。
欣慰的是，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刘叔教授这么多年的知识，总算没辜负。
而且，程将军也是女子，共事起来也方便不少。
温懿听了，开心里带着忧伤，忍不住问程胜：“将军，你就这么把我媳妇儿拐跑了，是不是得补偿点什么。”
“门外边的兵，你随便挑一个。”
“乐悦可是我媳妇儿，你那兵能比吗？”
“兵是将的宝，我还不舍得呢！”
温懿发现，这程胜嘴皮子也挺溜的，算了。
转瞬又开始担心起乐悦的安危，说道：“乐悦可不会功夫，你多派点人保护她，少一根汗毛，我就从你身上揪下来补上。”
“锦姨保护我了一辈子，那就让你的乐悦离我近点好了。”程胜瞥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
“你怎么比我爹都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