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无药可救
良久过后，他终于开口：“这件事情我会考虑考虑。”
张青鸾微笑道：“好，等你的答案。”
墨竹沉默了半晌，开口道：“青鸾，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任何的差错。我是一个战士，战士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我只能按照上级的命令行事。所以......”
墨竹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我会尽我最大努力，去查找那个人的踪迹，但是，你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毕竟，这种毒，我们无药可救。”
墨竹这句话并非是安慰，而是事实。
如果不是因为身怀绝症，他早就想办法去解开身上的诅咒了，哪里还会呆在军队之中！
张青鸾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的表情非常平静。
其实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已经决定，即使真的是因为自己而死，也在所不惜！
墨竹看着她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一些东西。
他想了半天，都没能想出来，他到底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但是，那个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中稍纵即逝。
墨竹站起身来，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往房门口走。
他的腿才迈出一步，他就感觉到脚腕处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他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右脚踝处已经肿成了一个馒头。
他咬牙，抬脚就要继续前行。
张青鸾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儿，她连忙起身走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路。
“青鸾，让开！”墨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他的眉宇间带着浓浓的戾气。
张青鸾看着他那双黑色靴子上面沾染上了血渍，不由得一惊，她急忙拉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了他继续前行的举动。
“青鸾，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张青鸾摇了摇头：“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墨竹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我可没兴趣陪你聊天，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张青鸾的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她松开了抓着墨竹衣袖的手，低声道：“你可以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和相貌吗？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我想要去拜访一下他。”
“你认识他？”墨竹的语气中带着不屑和嘲讽，“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当然认识他了！”张青鸾抬起头看着他，坚定地说道，“我们还见过一面。”
“哦？”墨竹挑了挑眉，“那他长得什么样？”
张青鸾的眼眶突然就湿润了：“他比你帅！”
“比我帅？”墨竹听到这几个字，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怒火，“他究竟是谁？”
张青鸾看向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他叫叶辰，是我们这座城市的城卫军统领。”
墨竹闻言，眉毛一挑，冷笑：“城卫军的统领？你说得可是真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不会是想要借此机会赖上我？”
他的声音虽然很温柔，但语气中充满了讽刺。
“我没有！”张青鸾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羞愧，“我知道，你是在怪我之前隐瞒了你的存在。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他是否还活着，我真的只想确认他活着！”
“他还活着，我可以确认！”墨竹冷哼一声，“但是，我不会让你见他。他活着，就代表你会出危险。如果你出了危险，我拿什么去向上级交代？你想让我丢掉这份工作吗？”
张青鸾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她哽咽地说道：“我只想知道他还活着！如果你不肯帮助我，我也不逼迫你，我会把你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我的家人！”
墨竹看见她的眼泪流下，心中的某块地方瞬间被击碎了！
她的眼泪让墨竹心中的恨意消散，他看着张青鸾，语气软了下来：“好，我帮助你。”
张青鸾破涕为笑：“谢谢你！”
墨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他的心中，有种奇异的难受感。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自己，讨厌自己的懦弱，更加讨厌自己的无用！
张青鸾看着他离开，心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墨竹走出门口，抬头望了望天空，他的嘴唇紧抿，眼中带着一丝不甘，又带着一丝无奈。
如果可以，他愿意为了她付出自己全部的生命。
但是，他没有选择。
他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兄弟！
张青鸾的心中升起了一抹愧疚。
她想要开口挽留他，但是却没有勇气。
他的心中一定恨死自己了吧！
张青鸾的心中涌出一抹悲凉。
墨竹回到家中，他将自己关进房间里面，躺在**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门口响起敲门声，是墨竹的妻子，张青鸾的母亲，张妈妈。
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轻声喊道：“墨公子，你睡了吗？”
张妈妈看着屋内一片漆黑，不禁有些担忧。
“我没事儿，我睡不着。”墨竹的嗓音中带着一丝疲倦。
“那你出来坐一坐吧，我给你泡茶喝。”张妈妈开口道。
“我真的没事儿，你不用管我了。”
“墨公子！”张妈妈提高了一点分贝，“你现在身体状况不好，就应该多出来透透气。”
墨竹听见这话，心中涌出一抹暖流，他点了点头，说道：“嗯。”
张妈妈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她看着坐在**的墨竹，眼中满是怜爱之色。
墨竹是张家唯一的独苗，她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墨竹，可是墨竹却一直都不知足。
她不断地给他找媳妇儿，但是墨竹始终不愿意娶，她只能把目标放在张青鸾的身上，可是，她的这一番操持反倒是害惨了张青鸾，让墨竹对张青鸾产生了一些芥蒂。
但是她却不后悔。
张青鸾虽然是她的女儿，但是她却一直把她当作女儿一般看待。
张妈妈走到床边，把手中端着的热水放在桌上，随后，便开口问道：“墨公子，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了。”
张妈妈听见墨竹的回答，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哎呀，你看，我怎么一下子忘记了，你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你看看你，长得这么俊俏，却连一个正经的婚约都没有。”
墨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他并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说道：“张妈妈，我累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哎。”张妈妈点了点头，她看着墨竹说道，“既然你这么累，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了。”
墨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嗯。您也早些休息。”
张妈妈走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她的女儿这些年在京城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她却只能在乡村里面辛劳地伺候别人。
她的丈夫是一个酒囊饭袋，整日里只知道赌博、酗酒，她每次劝他不要再喝酒了，可是他总是不听，最后，她只得随他。
可是，她也知道，她这样的生活注定了是贫穷的。
她的丈夫赌输了钱，欠了一屁股债。
那一夜，她看见了墨竹。
她看见墨竹穿着华丽的衣服，带着昂贵的饰品，身边跟着一群仆人。
他站在院子中，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眸清澈见底，就像一汪深潭一样，仿佛能够吸引一切人的视线。
他长得太漂亮了！
张妈妈看着墨竹，眼睛一眨不眨，心跳忽然加速。
张妈妈知道，那时候的她，被他迷住了。
她从来没有遇见过那么英俊的男孩儿，她觉得，只有他才能配得上她的女儿。
张妈妈走到墨竹的面前：“墨公子，我叫张青鸾。”
“嗯。”墨竹轻声回答，并未看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墨公子，我想要聘请您为我们家青鸾做媒，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呢？”张妈妈笑眯眯地问道。
墨竹闻言，缓缓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为何？”
“你看我们家青鸾年纪也不小了......”
墨竹看着她，打断了她的话：“张妈妈，您说笑了。青鸾是一个好姑娘，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儿。”
张妈妈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的心中，已经没有自己了吗？
“我知道，您的女儿和我是同学，所以您不希望她嫁给我，但是，我并不想让她嫁给一个没有权势地位的人。我知道您一直希望我能找一个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我真的不想让青鸾嫁入那种人家，因为那样会让她很委屈。”墨竹看着张妈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张妈妈看着墨竹，眼神复杂，最后她点了点头：“好。”
墨竹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谢谢您！”
张妈妈摇了摇头，随即开口说道：“墨公子客气了！”
“墨竹！”张青鸾的声音传了过来。
墨竹抬起头，就看见一脸惊讶的张青鸾。
张青鸾快步走过来，拉住墨竹的胳膊，说道：“我妈找你干什么？”
“她希望我娶她的女儿！”墨竹看着张青鸾，开口道。
张青鸾的脸色顿时变了，她冷哼一声，开口道：“不行！我不会允许你娶一个赌鬼做老爹，你要是娶了他，我一辈子都不会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