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以血为誓

“你……你竟然要休了我?!”

温雅胸口起伏不定,面色铁青,终于不复那副淡定美人的姿态。想必再怎么心机深沉的女子,当面听到一个男人要休自己,也无法淡定。

柳航依旧神情冷漠,轻轻点了点头:“没错,我要休了你,这里是休书,还不够清楚么?”

说着,他把那血染的“休书”随手一扔,扔向了温雅。

破布写成的休书扔了过来,对文雅来说却向迎面扇过来的一个巴掌。在她的思维里,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那么漂亮,那么柔情似水,又有那么好的天赋,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娶自己?

可眼前这个家伙,就不愿意娶自己,甚至还当面休了自己!

“柳航,你……你可要想清楚,你竟敢休我?我……”

温雅无比激动,话不成声。

柳航却没心思听这女人发疯,在他眼里,这女人再怎么漂亮也没用,因为这女人是蛇蝎,心机太深,功利心太重,别说是做妻子,做朋友都不够格!

所以他一拂衣袖,道:“休书给你了,这里是我柳家,不欢迎你们温家的人,还请自便!”

生硬的逐客令,让所有温家人脸上无光,却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现在别说是有台阶下,就是有个地缝在这儿,他们也要抢着钻进去。

倒是温雅,重重的喘着粗气,情绪无比的激动,恶狠狠指着柳航,咆哮道:“柳航,你敢休我,很好!这是你自找的,可别后悔!我很快就会加入青镛城的最大宗门青镛门,成为青镛门的内门弟子。到时候我一定要带着青镛门的高手,来踏平整个柳家,将你碎尸万段!”

温雅此话一出,柳航还没有什么反应,柳家其他人却是坐不住了。

柳旬惊讶的差点摔了手中茶杯,之前坐在椅子上的长房柳玉堂更是一屁股坐了起来,大叫道:“不可!”

他匆匆忙忙跑下堂来到温雅面前,慌张的神色中却带着讨好之色:“温雅小姐,你刚刚说你即将加入青镛门,可是真的?”

“哼,当然是真的。我即将拜入青镛门长老清虚子门下!”温雅的气愤有所平复,神色中多了几分傲然。

“嘶……”听到青镛门和清虚子的名号,柳玉堂倒抽一口凉气,脑门也沁出冷汗。“你说的清虚子,可是那位传说中已经达到铸体境后期的清虚子前辈?”

“这世间只有一个清虚子,我师尊不是他,还能是别人不成?”

“这……”

柳玉堂瞬间慌了,在场的许多柳家之人也都慌了。

青镛门位于千里之外的青镛城,乃是方圆万里内的第一大宗门,门内高手无数。而清虚子的名号也是响彻这片区域,达到了恐怖的铸体境后期,而整个柳门乃至整个落月镇内,最厉害的高手也不过是塑骨境九重,连铸体境的门都没摸到,其差距如云泥之别。

这样的强者,岂是柳门能惹得起的?人家动动手指,都能灭掉整个柳家!

柳玉堂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连忙道:“温雅小姐,你消消气,刚刚柳航他是一时冲动胡说八道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而且柳航他只能代表他自己,你不要迁怒到整个柳家身上啊,我们柳家对温家和清虚子前辈,那可是无仇无怨的。嘿嘿,嘿嘿。”

他这般笑脸赔罪低声下气的模样,只让温雅的气焰更嚣张,她傲然道:“现在才知道害怕么?晚了!”

“这……”柳玉堂又吓出一身冷汗,转头看向柳航,态度却大转弯,换成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混账柳航,自己闯了大祸还在那傻站着,快过来向温小姐赔罪!”

“是啊柳航,你去向温小姐赔个罪吧,千万别让她那可怕的师父怪罪下来,咱们柳门可承受不起。”柳航身后,几个柳门子弟也低声附和道。

柳航看着这些,内心怒气冲天,面上却是被气得笑了,他看向柳玉堂,这个自己名义上是却从未关心过自己的大伯:“大伯,现在是他们不对在先,难道就因为她有个厉害师父,你就是非不分,让我向她赔罪?”

“住口!”柳玉堂厉声打断,“还敢满口胡言,真是不知轻重!你可知青镛门是什么存在,那清虚子前辈又是何等存在?让你道歉就赶快道歉,否则别怪我将你逐出柳门!”

“将我逐出柳门?”

柳航再次笑了,笑得如此凄惨。

自己这个大伯,遇到危险不但不站在自己这边,甚至为了保全自身,要把自己逐出家族!

这样的大伯,算什么亲人?简直连陌生人都不如!

“呵呵,要我向这种女人道歉,绝无可能,至于把我逐出柳门,你说了恐怕也不算!”

柳航心中,已经不再把对方当做大伯,所以话语中也没有了任何尊敬。

“你……你这个柳门逆子!”柳玉堂愤然骂着柳航,转脸又看向温雅,却瞬间又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他这变脸的速度,倒是比变戏法的还要快。

“温雅小姐,你刚刚也听到了,柳航说的那些话都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跟我们柳门没任何关系的。而且我已经把他逐出柳门了,所以如果清虚子前辈怪罪下来,就直接找他,跟我们柳门没有任何关系,还请温小姐明白。”

对面的温雅,原本在柳玉堂的低声下气中的确消了些气,也准备顺着台阶下来了,可她看到柳航那副傲然的姿态,那副丝毫不惧、毫无低头认错之心的姿态,就怒火更旺。

她愤愤然的哼了一声,道:“够了!我刚刚话已经说了,柳航,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一定会禀告我师尊,派遣青镛门高手来杀你,屠灭柳门!”

说完,她转身便走,实在是柳航那副骄傲的姿态,她一眼也不想看了。温家其他人也鱼贯而出,径直要离开柳门。

此时,柳航心中却始终难以平静,波涛起伏。

刚刚温雅的威胁,他倒是并不太当回事,毕竟温雅那番话只是气愤之下说出来的,一时口快的成分很大。而且他也不相信,就凭温雅这种刚刚入门的弟子一句话,青镛门这样的大门派还有她那个强大的师尊,就真的会向整个柳家出手。

就算青镛门和清虚子真的出手了,柳航也会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整个柳门的。

真正让他心寒的,反倒是大伯柳玉堂的一番表现。

危难时刻,不离不弃的才是亲人,雪中送炭的才是朋友;可柳玉堂的做法,却是直接把柳航推出去,为了保全自己,不惜把自家人逐出家族!

这样的亲人,算个狗屁的亲人?

这样的亲情,又有什么值得留恋!

这一瞬间,柳航做出了一个决定:和这样的所谓亲人,斩断关系,不留半点牵连也好!

所以,在温家众人即将走出大厅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声音朗朗如钟:“温雅,你给我听着!”

温雅等众人站住,回头。

“我柳航,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是我,柳家是柳家。

你我之间的仇怨,你大可诉至师门,我柳航毫无畏惧。

三年之内,就算你师门不来找我,我也必将亲自杀上青镛门,了结今日的恩怨!”

话音落,他举起那根被他咬破的手指,再次挤出一缕鲜血,抛洒当场。

“此三年之约,以我血为誓,我柳航,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