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间曲——脱手

吃完早饭，还转了一会儿才找到一家开门最早的理发店，直接叫师傅理了个相对简单的寸头，剪完还算满意——其实现在凭他微调过的颜值，光头都很帅。出来后已经八点多了，打了个车去附近的购物中心，在外面的奶茶店喝奶茶等到九点购物中心开门，走进了一家从来没进过的奢侈品牌门店。他的银行卡里还有十七八万，买一套相对不那么高端的绰绰有余。

在主位面半年前才分手的前女友还算独立，交往了一年多，也没怎么花他的钱，至于分手的原因嘛……很老套，因为她家里催婚了，孙昊又还没车没房。女友让他给父母说说，让他们先支持一点，趁着房价没涨，在市里凑个大点的房子首付和装修。孙昊那时才刚满27，家里奶奶年纪很大了，母亲已经退休，父亲也接近退休，他觉得应该让父母多备点存款，自己还可以再奋斗两年看看，女友就果断抽身了。没什么怨恨，也没什么恋恋不舍，两人很平静地喝了几瓶啤酒，打了个分手炮，就拜拜了。

在品牌门店里也没什么冷嘲热讽或者狗眼看人低的破事，导购很热情地询问他的需要，再根据他的要求推荐了一身衬衫裤子袜子皮鞋，而且滔滔不绝称赞他的身材外貌，还说就是发型稍微普通了点，不然她会认为是哪个明星微服私访了。孙昊试穿后很满意，让店员帮他熨平，当场换上就走了，总共也才花了一万多点——当然，这个“也才”是对现在的他来说，要是在以前，他打死也不会这么浪费。

购物中心里还有一家苹果授权店，直接进去换了个最新款的手机，他倒不是果粉，只不过要去卖古董，穿的用的都得看起来合乎人设才是，不然人家还以为你是偷的或者盗墓挖出来的。

手表就不用了，他现在的存款也不够买一个足够好的手表，还不如不戴。

接下来是车。通过系统的搜索，查到距离他最近的租车公司。到了对方公司查看车型的时候，孙昊恶趣味上来，为了纪念被系统读作普西写作三叉戟的电量单位，特意租了一台三叉戟车标的黑色玛莎拉蒂。

然后是办手续交押金，押金都交了两种，一种是车的，一种是针对违章的，而且违章的押金还要还车30天以后才能退。办好了手续，接待他的小姑娘看着他的帅脸，热情地微笑道：“其实我们的APP上就能直接办理租借和还车，还有微信小程序也可以，先生，需要加个微信，让我给您讲讲在网上还车的流程吗？”

好吧，他确实没租过车，不过现在他也没心思招惹现实中的女人……鹿鼎记里的双儿阿珂不香吗？礼貌的微笑拒绝之后，就开着车出去了。他的驾照是大学时考的，多年不开，本已有些生疏，但凭他现在的身手和反应速度还有记忆力，只要不去赛车，就没任何问题。

先到市里的茶叶市场转了一圈，在一家卖茶具的店里，买了两个大小合适，里面有软垫有丝绸，用来装高档茶具的雕花木盒，两个盒子就又花了一万多。回到车上，将系统从半位面里取回的一对荷花盘放进去，又驱车来到青峰二路的辑古斋。

古董店才刚刚开门，孙昊托着两个盒子进去，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人是看着他从路边的玛莎拉蒂上下来的，又看见他手里拿的盒子，堆满笑脸迎上前来，招呼道：“您好，请问您是需要鉴定呢？还是……”

“生意上出了点问题，脱手救急。你先看看，估个价，合适我就把它们留这了。”孙昊将两个盒子放在桌上，他其实根本不在乎多点少点，他有一整个位面。古董方面，别说元青花人物故事罐，连商彝周鼎、汝瓷器具和古代名家的书画真迹之类真正的国宝都能找到不少。能不太引人注意，给的价格和估价差不了太多，也就达到他的要求了。

当然，也不能当冤大头太过分，否则别人坑完了你，还会在背后笑话。

“您请坐，喝茶。”中年人叫人送上茶水，见孙昊不动盒子，又笑道：“先生，还请您自己打开一下，把东西拿出来放桌子上，我才能看。我们这一行，实在不方便随便对别人的东西伸手，特别您还是用盒子装好的。”

“哦，抱歉，我还是第一次出手家里的东西。”孙昊歉意地笑了笑，打开盒子，将一对天青色布满细密纹片的荷花盘取出来，轻轻放在桌子上。

中年人吸了口冷气，双眼发直，连忙戴上手套，拿出专业放大镜，仔细地检查鉴定起来。

孙昊也不理他，自顾自玩着自己的新手机。在淘宝上买了一件防刺服背心，一柄淘宝上最贵的工艺冷锻合金钢长剑，店家说剑身用什么cpm3v神钢给他打造，他以前没关注过刀剑，不太懂，也懒得让系统去查了。相信现代的材料和工艺，只要钱给够了，不至于连古代含碳量起伏不定的刀剑都拼不过，关键是外形要漂亮，适合装逼。

那中年人在旁边上看下看，拿着放大镜看纹路，用电筒打光看透亮，还小心翼翼拿起来看盘子底部。孙昊的外形，穿的衣服，开的车，最重要是他在鹿鼎记世界学了武、杀过人之后，变得更加沉稳，处变不惊的气质，都给了老板相当大的压力——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不是普通人家能培养得出来的，心里先就对他拿出来的东西信了三成，粗略检查过之后，就更觉得这是真家伙了。

中年老板越看越紧张，额头连冷汗都下来了，勉强挤出个微笑，对孙昊道：“先生，我可以打个电话吗？店里还有几位股东，这件东西，我一个人拿不准。”

孙昊微微一笑，道：“请便。”又低头刷淘宝，剑已经买了，该看衣服了。

他找到一家信用和销量都还不错的COSPLAY道具店，说要定制一套网游剑侠情缘里纯阳的道袍。他大学时被室友带动，也玩了几个月的剑三，不过他空闲时间不多，学习、女朋友和运动都占了不少精力，断断续续玩到满级，也没弄到一套毕业套装。

店家的专业术语，什么儒风定国破军套之类的，他一套都想不起来，只管看着预览图好看，觉得穿出来也不算太夸张，就足够了。他看中了一套标题是儒风套装的，让店家在这套的基础上改。

“亲，你的意思是要改得更普通一点是吧？”

“是的，不要那么多游戏元素，肩甲、护手和其他飘带取消，只要发冠上的飘带。外褂用浅蓝色，大袖上的太极图也取消，其他的暗线云纹可以留着。都用穿着舒服的料子做，不要用来拍照那种皱巴巴轻飘飘的，我在家里要经常穿。”

“嗯嗯，好的，不过料子和设计都要换的话，可能会晚几天哦，而且你这个属于订做，要加钱的呢。”

“没问题，你算一下要多少。”

“我再确认一下，除了衣服要换成最好的料子，靴子也要皮质的吗？”

“对，用真皮做。”

“好的，请您稍等一下哈，我要请示一下老板，马上给您报价。”

等了一会儿，那边发来报价，一整套内袍、裤子、外褂、头冠，连真皮靴子，每套7500，制作时间至少要一周。他也不还价，先定了两套，说穿着如果舒服好看，还会继续光顾。

那边古董店老板打完电话，没过半小时，五个中老年陆续来到店里，应该就是店里其他几个股东。六个人一起围在那对盘子旁边，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凑近了用放大镜仔细观察，最后还从店里搬出了几台像是X光机，还有显微镜一样的大件检测仪器出来，听着他们低声争论着什么陶瓷胎、釉成分、烧成温度、烧制时间，还有什么同步辐射X荧光、PIXE荧光、热释光、XRF定量分析之类的专业术语。

孙昊听不懂，反正他相信自己的东西没问题，也就自顾自刷淘宝。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输入关键字一搜，发现淘宝上居然真的有影视剧用的乳胶光头头套，和清宫戏的假辫子卖，当即也各买了几个不同大小型号的，还顺便买了几个不同的影视化妆包，和各种胡子伤疤胎记之类的硅胶小道具，准备到了货拿到那边试试。

起码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几个股东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那个穿唐装的中年人长舒一口气，叹道：“果然是‘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橘皮纹规整，盘底铭文清晰……是真品，保存得也还不错。”那当然了，能放在康亲王书房古董架上的，怎么也不能是赝品或者歪瓜裂枣，再说还被系统鉴定过。

“请问这位先生，这对盘子，您打算多少出手呢？”还是那个唐装中年人过来，拱手打探价格，另外五人兀自围在盘子周围，啧啧赞叹，小声议论。

“你能做主的话，就说个价吧。”开始谈正事了，他也就收起了手机。

“可惜是宣德官窑的仿汝瓷，这价格上……”

“老板，别开玩笑了，要是真的北宋汝窑瓷，我敢卖，你敢买？”

“呵呵……”中年人尴尬一笑，试探道：“那这对盘子，您看……600如何？”

“你只要一只？”孙昊端起茶碗，似笑非笑斜眼相睨，道：“老板，这是我家的东西，我虽然没卖过，还能不知道大概的价？要是我爷爷还在，家里这些老物件就都是他的**，宁愿看着我公司倒了都不准我拿出来卖。咱们还是痛快点吧，我这边有点急，也愿意给你留够赚头，这一对，1200怎么样？”按系统的估价，至少给他们留了一两百万的利润，若是碰见真喜欢的人，或者拿去拍卖，只会赚得更多。

再说他练过内功的耳朵也不是摆设，他们几个悄悄商量出的底线就是1200万，还装。

他终究是杀过人的，心中不满，眼神中自然流露的瞬间压迫感犹如实质。中年人见到他的眼神，心中莫名其妙一凛，不过随着孙昊的收敛，这感觉一瞬即逝，他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面露犹豫之色，道：“先生开价确实还算公道……实不相瞒，本店小本生意，资金大多都压在了物件上，这么大一笔钱一时还真拿不出来，我得再和几位股东商量下，可能还得各自找人凑一凑，您看能不能稍等会儿？”

“尽量快点。”几个股东银行里的钱加起来都可以再买两对荷叶盘了，骗谁呢？

“好、好，应该用不了多久，先生您稍等。”

半小时后，孙昊三张银行卡里一共多了一千二百万，开着车离开了辑古斋。穿唐装的中年人和几个股东一起送他出了大门，直到他车开远，众人才纷纷满意的夸奖起最先接待孙昊的唐装老板来。那老板也一扫刚才那仿佛吃了大亏的倒霉样，乐呵呵地拱手回礼，满面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