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毒液！
江上寒漫无目的地走在一片白景之中，周遭除了他之外再无他物。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这么行走着，麻木且机械。
他近乎忘我的重复着同一件事，好像过去了一天，又好像过去了一年，时间在这里似乎并不是可以衡量他行为的单位。
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感觉到了疲惫，江上寒这才蹲下身子。
而只有当他停下脚步的时候，他才会去思考。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少年呢喃，身前的白景开始变换。
周围不再死寂，他的身边逐渐有了色彩，周围一张张课桌开始浮现。
“课桌？”少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出来这样一个词汇，他好像不太理解这个词语的意义。
课桌、讲台、黑板、粉笔...
所有熟悉的东西都在快速浮现，可随后却又快速消失，只有那黑板还留了下来。
黑板上留着一行字，正是少年刚才呢喃中的那一句话。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这话是谁说的？少年摸了摸下巴，他的瞳孔开始飘散，就好像抓住的那个奇点在逐渐暗淡。
“等等...我是谁！”少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种奇怪的感觉涌现。
就好像...就好像这个动作重复了无数遍，熟悉，但又陌生。
“我是谁？柏拉图？”记忆开始涌现，随后又开始混乱。
现实与历史开始模糊，少年周边的景色再一次变换起来，但这一次的变换再无规律可言。
可能上一秒还再商业街，下一秒就到了摩天楼。
“不，这不是我的名字。”少年撕扯着他的头发，这个名字和他格格不入。
茫然充斥了他的脑海，并且还带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这股疼痛游离在他的身体各处，他的脑海中也燃烧起了一股火焰。
“不，不，不！”少年痛苦抱头，被火焰撕裂的痛楚再一次涌现上来。
而就在这时，一道墨绿色的光芒在这片天地洒落，在少年的身上汇聚，形成了点点星光。
这些光点让少年的痛楚减轻了不少，也给了他再次思考的机会。
多余的光点在少年的面前慢慢的凝聚成了一个人形，而这个墨绿人影正在用手抚摸少年的脑袋。
“妈...？”少年张嘴，他抬起头，看着这个由光点组成的绿色小人儿，眼泪止不住的下流。
是你吗？
这个小人儿将少年拉起，带他继续前行，他们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由记忆串起的场景，直到最后一个场景停留下来。
那个场景少年不愿意面对。
少年不想去看，可是绿色小人正拉着他，按着他的脑袋强行让他看。
那是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少年挣扎着，哽咽着，他疯狂的想要扭动脑袋，想要闭上双眼。
可是无形之中的一种力量，迫使着他凝视眼前的一切。
“他...是谁？”
“他...是你！”
所有的记忆宛如潮水，在他的脑海中再次编织！
江上寒的记忆回来了，他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那是害怕，那是不甘，那是悔恨。
好像周遭的嘲笑声还在，他们都在嘲笑他的无能。
“啊！”江上寒的双目中流出一道血泪，愤怒已经到了临界点。
“现在，你有一次召唤的机会，请务必把握住，它关乎着你生命...”墨绿小人儿开口，并没有声音传来，但却有一种含义填在心间，他明白墨绿小人的意思。
“召唤...机会？”
江上寒明白了一切，过去的种种在他的脑海浮现。
那些自己所经历的场景宛如一张张铺开的画卷，就这么摆在自己的面前。
他就走在这些画卷之中，最后在其中一张画卷之上选择了驻足。
那个画卷上的光影，正是某个电影院。
那是毒液电影上映的那一天，也是母亲车祸的那一天。
车祸前的回忆涌上心头，江上寒知道自己要什么。
如果再给一次机会，那么我希望被撞的人是我。
如果有什么选择可以保护身边人的话...少年的眼角彻底被泪水打湿。
“毒液！”
怒吼中夹杂着一丝疯狂，墨黑色的**完全取代了少年周边的白景。
这一抹黑，黑的纯粹！
——————
楚凯正站在医护室的门外，他难得的给自己点了根烟。
“不是戒了么？”李莉给他递过去一杯摩西咖啡，这是她自己采摘研磨的，十分珍贵。
乳白色的咖啡杯上热气在不断飘腾，楚凯怔怔的盯着那一抹热雾，有些走神。
“喂，我在问你话。”李莉摇晃着纤细的腰肢，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白色锦袍的衬托之下格外诱人，但这一切对楚凯这种铁疙瘩来说好像毫无吸引力。
“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楚凯摇了摇头，刚点上的烟被他随手掐灭，“想问题的时候习惯点烟了。”
楚凯正是医护室的男医生，他此刻面色苍白，但是精神上却格外的兴奋。
李莉见到楚凯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她对于楚凯为什么透支自己的力量救一个召唤物实为不解。
“我说，”李莉撇了撇嘴，“我是认真的，那个小女孩明显是冲动做事，你跟在后面瞎起什么劲？”
李莉也是出身于永恒学院的召唤系，她知道心念法球的珍贵性，更知道透支生命力对于一个治疗系的人来说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在她的眼里，这个脸上十多处狰狞疤痕的男人很难和之前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医生联系在一起。
楚凯闻言，狰狞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古怪，这个表情似笑非笑。他下意识摸了摸身旁的银色面具，眼中出现了一抹追忆的神色。
“你刚才所说的那个传说，是骗人的？对不对？历史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人形召唤物，更不存在什么召唤物可以开启心海的故事！”李莉揭开了楚凯的谎言，她想知道楚凯为什么这么做。
“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凯没有正面回答，他吹了吹手中的咖啡，然后浅浅的抿了一口，“好茶。”
“我没有耐心陪你玩猜谜游戏！”李莉是真的有些生气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总是喜欢和她绕弯，从来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就在女老师气急败坏的转身，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楚凯将自己的面具重新戴上，并且话语声幽幽的从她耳边传来，“他啊...让我想起了年轻的自己。”
“准确的说，是那个小姑娘更像是年轻的你。”楚凯走到了李莉的身边，一手直接揽住了她的细腰，这惹得她面红耳赤，“你们都一样，为了某些选择可以做到奋不顾身。”
这一回轮到李莉沉默了，她知道楚凯说的是什么。
就在两人保持暧昧姿势的时候，医护室内一声愤怒的嘶吼传了出来，这声吼叫极其怪异，不像是人类所发出的。
“出状况了！”两人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声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