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剑中仙子

红衣娇艳如火,站在屋顶之上极为显眼,几乎是她出现的瞬间,就被地牢周围的守卫与暗哨发现了。

她,似乎也不屑隐藏。

“好重的阴气。”

红衣柳眉紧蹙,盯着众多黑衣人把守的地牢入口,忍不住冷喝道:“如此重的阴气,你们到底残害了多少无辜生命!”

话音落下,她纵身一跃,自屋顶落下。

叶斐躲在一旁看得清楚,那是一名绝美的女子,身上带着一股男子都少有的英气,火红色的披风在月光下炽烈如初生的骄阳。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婉儿。

当初守在自家祖宅前死战的身影,大概也像她一样英气逼人吧。

“什么人,胆敢擅闯县令府?!”

黑衣人反应迅速,上前将红衣女子围了起来。

傅雨面对数十个黑衣人丝毫不慌,甚至连背后的剑都没有拔,只是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便将众人震慑,不敢贸然上前。

“今日姑奶奶我不想杀人,不想死就滚远点!把你们的主子叫出来!”

众多黑衣人被她的气势所迫,彼此面面相觑,手中捏着刀剑,却没人敢第一个往前半步。

“怎么回事?”很快,王添带人赶了过来。

原本不耐烦的他在看到人群中的红衣身影后立刻变得精神抖擞,摇晃着肥肉冲进人群,笑眯眯的问道:“这是哪来的小娘子?”

“你是他们的主子?”傅雨柳眉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如此天怒人怨之事!”

堂堂县令府,本该是浩然长存之地,如今却阴气缭绕,尤其是这地牢上空,更是有极其浓郁的怨气笼罩不散,别人看不出来,但傅雨身为道门弟子,一眼就能看出,此地就是个死人坑!

她已经关注这个地方好几天了,联想到这两天城内闹得沸沸扬扬的孩童丢失案,傅雨立刻就断定,那几个孩童的丢失,大概率跟这里有关系。

“如果我所猜不错,这两天失踪的童男童女,也是被你们掳走的吧?”傅雨柳眉倒竖,眼中闪烁着愤怒,那些孩童还那么小,他们是怎么忍心下手的。

难道他们自己家里,就没有孩子吗!

屋顶上的叶斐眉头微微一皱,目光转向地牢入口,那几个失踪的孩童,果然跟这里有关系吗?

另一边,听到这话的王添脸色微变,那几个失踪的童男童女的确是他派人掳走的,前不久刚押送进地牢,可傅雨是怎么知道的,她又是什么人?

压下心中的疑惑,王添不仅没有慌乱,脸上反而换上了满不在乎的笑容:“什么童男童女?本少爷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有你当自己是什么人?是两江总督?还是监察御史?就算要查那几个孩童丢失的事情,也该是我父亲派人查,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本少爷?”

“擅闯县令府,其罪可诛!不过本少爷不是那种绝情之人,只要你放下武器,今晚把本少爷伺候舒服了,本少爷心情一好,说不定可以饶你一命。”

“否则……我这些手下可都是粗人,难免伤了你这小娘子。”

王添一脸**邪的盯着傅雨,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他平时见的都是些庸脂俗粉,哪里见过傅雨这般气质的人儿,尤其是身上那股子英气,更是让他忍不住小腹发热,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

至于后果……府上的几十个手下,还有他的父亲王炳,让他根本不需要考虑后果。

听到对方的话,傅雨恶心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这人还真是嚣张跋扈,面对污言秽语,她不再留情,一把抽出背后长剑。

铮!

一声颤鸣,长剑出鞘。

刹那间,仿佛有冷冽的寒霜在剑身凝结,周围的温度都冷了几分。

趴伏在侧屋房顶的叶斐心中一凛,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仍能感受到傅雨手中长剑的寒意。

剑,是好剑。

用剑之人,亦是高手。

“真是个野蛮的小娘子,本少爷越来越喜欢你了!”面对亮剑的傅雨,王添反而越发兴奋,他一挥手,众多黑衣人立刻围了上去,“下手都给本少爷轻点!”

话音落下,数十个黑衣人立刻围杀上去。

然而下一刻,黑夜中寒光四射,剑势凛冽,众多黑衣人被剑势横扫,四散而开。

嗖嗖嗖……

她舞剑的姿势极美,一朵朵剑花在空中绽放、凋零,而一身红衣的她犹如花中仙子,在欢脱,在雀跃。

而在迷人的剑花下,是溅了一地的鲜血,混杂着倒地者的哀嚎。

她没有杀人,只是挑断了这些人的手筋脚筋。

咕咚……

王添咽了口口水,刚才他还满脸调笑,此刻却遍布寒霜。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眼看着红衣身影持剑逼来,他趔趄着想要后退,肥胖的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傅雨右手捏着长剑,指向王添的脖颈,上面残留的鲜血在月光下显得无比妖艳。

“我爹是王炳!我爹是莲城县令!你敢杀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看到长剑朝自己逼来,王添终于怕了,他挣扎着向后挪动身子,满脸肥肉没了半点血色。

此时,谁也没有发现,一道黑影自屋顶闪过,消失在地牢入口。

趁着傅雨跟王添等人纠缠的空档,叶斐偷偷摸进了地牢内,顺着台阶急速往下,一股浓烈的阴气扑面而来,还带着丝丝腥臭味。

叶斐紧蹙着眉头,用手捂住了口鼻,这味道太过刺鼻,吸入喉咙后隐隐有种刺痛感。

快步来到台阶底部,转过弯后便是地牢大门。

咯咯咯……

然而就在叶斐转弯的刹那,一个鬼脸突然出现,带着诡异的笑声朝他扑去。

他心中大惊,立刻闪身后退,千钧一发之际将臣剑出鞘,寒光四射,扑过来的鬼脸噗的一声断为两截。

看着地上的鬼脸面具,他不禁眉头紧皱,带着鬼脸面具的竟是个稻草人!

而在地牢铁门之后,是一条用青灰色石砖砌成的甬道,两侧燃着昏暗的油灯,时不时有阴风吹出,使得油灯忽明忽暗。

铁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

叶斐不知何为阴气,只是踏入地牢后,便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似有人趴伏在他的肩膀上对着脖子吹气,痒痒的、凉凉的……

甬道很狭窄,但并不长,走了约莫十几米,前方便豁然开朗。

站在甬道尽头的叶斐,忽然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都生出了鸡皮疙瘩!

诡异!

眼前的场景太诡异了!

甬道尽头,地牢深处,一具具尸体挂在墙壁上,有大人有孩童……有男有女,干枯的尸体在缓缓飘动,而新鲜的尸体,正诡异的往外渗着鲜血。

尸体上滴落的鲜血,正顺着巴掌宽的水渠缓缓流向地牢中间,大量的血液汇聚在一起,化作一汪血池。

池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在咆哮……

另一侧,一枚巴掌大的黑色三角小旗子,正在阴风中呼啸。

但这一切都吸引不了叶斐的目光,他死死的盯着地牢角落里,数不清的尸体之中,悬挂着四具新鲜的,瘦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