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章 悔婚
“不会是他,绝无可能!”
青仙救万民于水火,尔后淡然拂袖而去,那是何等超凡旷达的心境,简直就是天人之姿。
贺朝呢?
若不是仗着家荫厚实,像他那种不学无术,整日只知游手好闲的废物,怕是早就臭死在大街上了。
不!拿贺朝与青仙类比,简直就是对青仙莫大的哲辱!
沈希兰苦笑着摇了摇头,想多了。
……
“少爷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爷正四处寻你呢!”
还没进家门,一妙龄少女急切切的迎面跑来,脚下不小心碰到门槛,幸好贺朝伸手快。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巴掌大的小脸儿,稚气未脱,看起来十分水灵。
“晴儿,长点心吧,少爷不是正要进门,你跑出来干嘛呢?”
少女腼腆一笑:“晴儿记住了,哦对了,晴儿给少爷请安。”
“说了多少次,在我面前你不用下跪,拿着,这是在东街顺手买的你最爱吃的沁香酥。”
晴儿一见贺朝从背后掏出酥饼,眼睛都瞪圆了。
少爷待她最好了,但也是从半年前开始,少爷生过一场大病后才变好的。
过去的少爷喜怒无常,动辄就打骂她,整个贺府,不,应该说整个临安城就没有人不怕他。
“想什么呢,行了都是你的,你慢点吃,我忙去了。”贺朝转身朝书房走去。
书房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一手卷握棋谱,一手捏白字,面对眼前棋盘,举棋不定,愁眉不展,见到贺朝来,赶紧招手。
“我儿来的正巧,快来帮爹看看这局棋白子可还能活?”
贺朝还没开口,站在中年男人背后的一少年,轻蔑的瞥了眼贺朝。
“父亲,大哥不学无术,胸无点墨人尽皆知,您却让他解棋,这不是分明为难大哥嘛。”
“爹,三弟说的没错。”贺朝随手抓起一把棋子,挠了挠头:“你这是在为难我嘛。”
说话的功夫,一颗白子不经意的从手掌滑出,转眼落入了棋盘。
贺大江起初瞥了一眼没当回事,可再看第二眼时,眼睛越瞪越大。
“这……这,这就解开了?”贺大江极度震惊。
“不,这不可能!”贺权望了望大哥,又看了看棋盘,一时表情极度复杂。
最近父亲沉迷棋盘,尤其爱研究困局死局,这盘棋是他花了大价钱,特意让人从皇城最有名的幻海棋社抄来的讨好父亲的。
此棋最为玄妙,白子看似死局,却又显现出若有若无的一线生机。
可这一线生机实在虚无缥缈,就连幻海棋社的坐馆,号称皇城棋王的莫一手,都自认无法掌控此局。
恐怕这天下唯有青衣棋仙再次降凡,才有可能解开。
可就在此刻,居然被贺朝这个出了名的废物纨绔给破局了!
“妙,实在是绝妙!”贺大江激动不己:“吾儿不愧是老子的种,了不起!赏!这月惯银再加五百!”
“父亲,这绝无可能!大哥根本不会下棋,他……他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对,一定是这样!”
贺权不甘心,明明是自己费尽心思讨好父亲,结果却让该死的贺朝捡了天大的便宜。
“闭嘴!”贺大江狠狠的瞪着贺权:“你不是说,此棋白子绝无活路,如今又怎么说!”
“父亲,我……”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快滚下去!”
贺权眼泪丝丝,临走时还不忘凶狠的瞪了眼贺朝。
“儿啊,你小弟那点小心思,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爹不糊涂!”
“爹,你不会真以为是我解开了死局,不会吧?”
贺大江哈哈大笑:“你小子在说什么胡话,你什么水平爹还不清楚?你老子我都解不了,就你小子?”
贺朝很欣慰:“爹,你说的对。”
“行了。”贺大江随手抹掉棋盘:“叫你来,是打算让你去你未来老丈人家走动走动,也争取早一日把沈家丫头娶过门。”
“婚约怕是成不了了。”
贺朝苦笑,随后把在朝河河岸遇到沈希兰一事称述了一遍。
“岂有此理!”贺大江猛然站起,怒容满面。
“老沈真不是个东西了!想当年他沈标还是穷书生时,是你老子我无偿资助的他,这才有后来的京兆尹沈大人!如今成了大人就想悔婚了?门儿都没有!”
“不是……爹,你先别激动,话都是沈希兰说的,还不知道人家沈大人是什么意思呢。”
“也对!儿啊你还是得亲自去一趟沈府,把你未来老丈人搞定了,这事就成了!”
贺朝撇了撇嘴:“沈希兰不愿嫁,我还不稀罕娶呢。”
“儿啊这你就错了。自从青衣棋仙那日惊世一弈后,咱圣上如今十分沉迷于棋道,而那沈标下的一手绝好的棋,正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你小子可别犯傻。”
贺朝不以为然:“有爹做我的靠山就足够了。”
“吾儿啊,咱贺家虽说在这临安城有不少营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可在很多人眼里,也就是个乡绅土豪,富而不贵的道理,你该懂吧。爹哪里是在给你找媳妇啊,分明是在给你找一棵大树,你小子只要把你老丈人哄好,那沈家丫头想退婚?门儿都没有!”
贺朝正要开口,谁料那贺权去而复返,这次跟他一道来的还有他的娘亲,也就是贺府如今的女主人贺江氏。
江氏年轻时曾是临江很有名的戏子,心思极深,早就盯好了临江首富贺大江。
很快贺大江就替她赎了身,并领进家门娶作了妾。
贺家大娘在世时,还能压得住她,可两年前病故后,江氏熬了十几年,总算是熬成了正妻。
自从成为正妻后,江氏就没少找贺朝的麻烦。
总是花空心思百般刁难,甚至坑害贺朝,然后让自己的儿子贺权取而代之,成为贺府未来的唯一继承人。
“呦,稀奇啊,大爷今儿个回来这早,可是那百花阁的姑娘,都看腻歪了?”
大老远的就听到江氏调大着嗓门阴阳怪气,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对此贺朝早就不以为然了,反正他这临江第一纨绔的身份早就坐实了,虱子多了不怕咬。
“你来做什么!”贺大江故意站在贺朝面前,摆明了立场。
贺朝没说话,但心里很清楚,别看贺大江平日里很给江氏面子,可自己更是贺大江的逆鳞,想要当着面欺负贺朝,那她是想多了。
“老爷,不是我愿意说,你知道咱大爷今日在朝河岸边都做了什么嘛,如今满城都在议论咱贺家,说咱贺家藏污纳垢,无法无天,甚至还有人要上皇城告御状!”
“告御状?”贺大江瞪大眼:“吾儿啊,你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啊?快快讲来,爹好想对策。”
贺朝:“ ???”
“老爷你看!你都把大爷惯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下去,咱整个贺家都要被这逆子给害死!”
“父亲,儿以有这样的大哥深以为耻!此次还望父亲秉承公道,决不能轻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