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帝王之才
一时间，整个护国将府军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若是石亨被抄家砍头，他们这些平日里狗仗人势的狗腿子，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
深夜，堂屋内，三个偏将正与石亨围成一桌，面色凝重，急切不已。
“大……大将军，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跳跃着的烛光，映衬着四张阴沉沉的脸。
“大将军，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我们快动手吧！”
一个高瘦小将用力拍打着桌子，显然心中已经急不可耐。
“此事重大，怎可草草行事！”
另一个矮胖将军苦着脸，明显是有不同意见。
“我觉得也应该立刻动手……”
众人争论不休，显然是没有统一口径。
“娘的，我退出！杀头的买卖还这么敢冒失，我是不干了！”
先前那矮胖将军忍无可忍，只觉这帮家伙是疯了。
他忿忿发了几句牢骚，转身就准备离开。
“呃……”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他就浑身一震，瞪大了双眼，剧烈颤抖了起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我大将军府是什么地方？”
石亨手中一把宝剑赫然穿透了矮胖将军的胸口。
“啊？”
“这这这……”
看到这一幕，其余几个偏将也吓了一大跳。
几人本都是同僚，就算不欢而散，也没必要闹出人命来吧！“几位，若还有反对起事的，就此离开，石某绝对会命人护送送你们安全回家。”
石亨握紧宝剑，威胁之意溢于言表，一双眼睛死死扫视着在场众人。
“我等绝无二心！”
“全凭大将军安排……”
他们现在要是在敢说个不字，恐怕就不是被护送回家，而是被送回老家去了。
毕竟，对方手中的剑还在滴着血呢。
石亨点了点头，阴沉的眼神仿佛一头饿了半个月的老虎。
他铿锵一声把宝剑扔在了地上，盯着众人道：“好，一人一刀，我们祭旗，起兵！”
杀人诛心，这就是杀人诛心啊！
两名偏将望着还没死透的矮胖将军，也是面色大变。
这姓石的，是逼着他们交投名状啊！擅杀大将，可是妥妥的死罪！
可如果不杀，他们现在就得死，沉吟片刻，二人立刻做出了选择。
噗嗤！噗嗤！“啊！”
两声铁器入肉之音响起，矮胖将军脑袋一歪，彻底归了西。
“哈哈哈哈！好！”
“从今天起，你我兄弟富贵与共！”
石亨歪头向窗外吩咐道：“立刻联系许彬许大人，不能再拖了，三日后发兵……”
“是！”
窗外之人应答一声，立刻转身出门。
…………
“快看，鱼上钩了！”
房檐之上，三五个锦衣卫缓缓探出了头。
就连邻近护国将军府的商铺，都有数十扇窗户虚掩着，一双双眼睛警惕地盯着外面。
没错，那些被侍从看到的锦衣卫，不过是抛出来的烟雾弹而已。
堂堂锦衣卫，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会被人轻易发现！“你们继续盯住，我去向上头汇报。”
几人交换一番眼色，又立即隐匿起来。
乾清宫中。
“报！陛下，石亨已然串联手下军士官员，意图谋反！”
锦衣卫首领倒头便跪，将这几日探查到的消息一一汇报。
“好……真是好啊！”
朱祁钰望着金顶大殿，心底怒火升腾而起的同时，一股无力和疲惫也随之而来，他重重拍了下扶手：“这群逆贼！”
石亨，堂堂护国将军，身负浩**皇恩，竟然如此大胆，密谋造反！
若不是济儿的提醒，他兴许至今都还蒙在鼓里。
“陛下，现在证据确凿，要不要……”
锦衣卫首领满面杀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锦衣卫，捍卫江山皇权，是刻在骨子里的职责！
“不，继续监视，朕倒要看看，石亨这棵大萝卜，到底能带出多少泥来……”
朱祁钰慢慢挥了挥手，令锦衣卫首领退下。
随即，在这山雨欲来的节骨眼上，再度微服出宫。
京城小院。
咚咚咚！朱祁钰敲了敲门，眼中多有感慨，缓声开口：“孩子，开开门，咱来看你了。”
朱济在经历过了上次的刺杀之后，心中已然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这才放心的拔掉门栓：“大叔，是你啊！”
朱济立即去开门，自从上次献出了计策，朱大叔已经几天都没有来过。
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惹怒了皇帝老子，被人砍去了脑袋。
“是啊，现在朝中的风很大啊！”
朱祁钰长叹一声，再次以旁观者的视角大吐苦水：
“你的预见很正确，石亨那恶贼被诈得狗急跳墙，现在已然开始串联同党造反了。”
他话虽如此，可言语中并没有多少高兴。
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
“怎么，朱大叔你还有什么顾虑？”
朱济也听出了他话中的焦虑，疑惑问道：按理说，现在只要坐享其成，等着抓人就完事了呀！
朱祁钰心道还是这孩子懂我，叹了口气，徐徐开口：“石亨在军中威严深厚，又有不少朝中官员支持，南宫，甚至还有朱祁镇这个大义名分。”
“如果真是对抗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言罢，他又长叹一声，恨不得扇过去的自己几个嘴巴。
若是当初心狠手辣一些，直接将朱祁镇赐死，没了这个顶梁柱，这帮小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可是现在虎已归山，悔之晚矣！“嗨，我当什么事儿呢。”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要看谁的拳头硬。”
朱济甩了甩手，毫不在乎：“什么名分，只要刀架在脖子上，那都是狗屁！”
朱祁钰眉毛一挑，他知道，只要这小子开始这么说话，那绝对就是心里又有了鬼主意。
于是乎，他连忙问道：“这么说，孩子你有破敌之法？”
朱祁钰得意的点点头，甚至装模作样的捋了一把胡子：“大叔，我们这样这样，再这样……”
他凑在朱祁钰耳边低语几句，听的后者双眼直发亮：
“好！”
“待会，锦衣卫都指挥使就会找你报道，锦衣卫全体听你命令，京城各军任意调动！”
朱祁钰大笑不止。
这小子，是个帝王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