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毅王算什么东西?

第一组计票完成,第二组佳丽开始表演,又有几名伶人表现出极高水准,获得台下热烈掌声。

第二组后半段,云秋若上台,立时响起同样热烈的掌声。

不过这掌声是给云秋若特殊身份的鼓励,部分观众甚至觉得,云秋若很难从这组十一名佳丽中脱颖而出。

云秋若随着乐曲翩翩起舞,宛若出谷黄莺般的歌声响起:“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

瞬间,台下落针可闻。

这,这歌也太好听了吧!

关键是歌词精彩绝伦,把望月怀人的心绪抒发得淋漓尽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此中秋月圆之际,如此美妙动听,且无比应景的歌曲,能不让人感同身受,浮想联翩?

歌曲终了,观众们还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有国子监学子喃喃重复一遍歌词,忽然高声赞叹:“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这一嗓子让观众们从清醒过来,立时,前所未有的热烈掌声、喝彩声响起。

云秋若毫无悬念的以小组第一的成绩晋级半决赛。

“原来毅王为云花魁准备了如此惊人之作,看来云花魁有望再次夺魁,倒是我等瞎操心了。”

学子们都猜到了,那首歌惊艳绝伦的词,肯定是文采惊世的毅王所作。

他们轻松起来,都满心期待,想看云秋若下一轮会带来怎样的表演。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组伶人表演完毕,被观众选出的九名佳丽再次抽签,决定半决赛出场顺序。

能晋级半决赛的名伶无均身怀绝技,把压箱底的才艺都拿了出来,水平明显比上一轮高出一个层次,看得台下观众欢声雷动,大呼过瘾。

国子监学子们又患得患失起来,担心云花魁上一轮劲儿使大了,这一轮再拿不出刚才那艳压群芳的才艺,进不了决赛。

云秋若第六个出场,有人推上来一个黑色大柜子,她朝台下观众微微示意,说:“奴家为诸位献上一曲弹唱,歌名叫遇见。”

台下观众不禁小声议论:“云大家不是说要弹唱么,难道那黑柜子是乐器?”

“不可能!敝人走遍大江南北,从未见过此等乐器,一个方头方脑的柜子,怎会发出悦耳音律?”

“可能她用的是琴筝一类,要放在柜子上弹奏吧?”

“柜子那么高,站着弹也够不着啊?”

就在众人纷纷猜疑时,一阵如泉水奔流的悦耳声音响起,观众们急忙闭口,凝神看向台上。

那大柜子真能发出悦耳音律,是云秋若敲击柜子前小台上黑白键发出的声音。

乐曲音阶跨度极大,忽而低沉铿锵,忽而清脆高亢,极其悦耳抓人。

众人从未听过这种质感的乐声,不像金丝匏竹,也不像钟鼎缶磬。

众人正惊疑这是什么奇怪乐器,就听云秋若歌声响起:“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嘶!”

台下响起一片吸凉气的声音。

上前观众发现,自己竟然起鸡皮疙瘩了。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街道和人海……”

云秋若的唱腔也变得有些奇怪,少了几分婉转柔润,多了一些直白爽利。

而这首歌歌词比云秋若的唱腔更加直白,甚至有些世俗粗鄙之感。

但观众们没有半分厌恶,反而深深沉醉其中。

都不用观众们去费神体悟歌词意境,歌曲想要传达的情绪就已充斥他们整个心绪。

观众们知道自己起鸡皮疙瘩的原因了。

连伤势愈后第一次出门,一副财迷样,正在二楼包厢里专心计算宝马车赚了多少银子的兰羲若都放下纸笔,摩挲着胳膊抬起头。

“好动听的歌!”

“喜欢的话,我也给你作一首类似的歌曲。”唐瀚满眼柔情。

兰羲若欣喜回应:“王爷可要说话算话哦!”

“必须的,我怎么会厚此薄彼呢?”

这颗成熟蜜桃伤势痊愈,可以办了,唐瀚心思活泛起来,也不管慕容秋水在旁边,一个劲朝兰羲若抖眉毛,送秋波。

兰羲若怎会猜不到他心思,瞬间心头小鹿乱撞,忙羞涩地转移话题:“王爷替妾身给秋若妹妹助威,妾身得尽快把王爷今天的战果算出来,才能心安。”

慕容秋水瞥了眼又低下头算账的兰羲若,凑到唐瀚身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冷冷质问:“王爷答应王妃如此干脆,为何我要首歌就那么困难?”

“因为你打赌输了呀!”

唐瀚尴尬地咧咧嘴,心说你又不是我老婆,待遇当然不可能一样。

……

九名佳丽第二轮表演都结束了,马上要开始新一轮计票。

“投七号金川府林诗诗一票,我家少爷可付一两银子。”有几个随员打扮的人在各席间流窜。

“嘁,一两银子就想收买人?”

“土包子,以为京师之人如尔等一样没见过世面?”

这几人转悠了几十张桌子,无一例外都被宾客们喝骂离开。

其实有些宾客动心了。

一两银子能在酒楼吃一桌像样的席面了,反正选票投谁都是投,能轻松赚一两银子,何乐而不为?

可当着这么多人,那些心动的宾客拉不下面子。

若是京中纨绔干这种事倒还罢了,但拉票之人明显是个地方州府土财主家的傻儿子,若收了他的银子,丟的可是京城人的脸,这事万万干不得。

几个随员灰头土脸回到一张桌前,向一个华服青年禀报情况。

青年站起来斜睨四周一眼,大声说道:“凡是投票给林诗诗的人,本少一律给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够一个月生活费了。

还真有宾客朝那几个随员隐晦示意,想拿选票换五两银子。

学子们不干了,出声怼华服青年:“钱多是吗?这里有一千多宾客,你有本事把选票全买下来啊!”

“不就是五六千两银子吗,本少会放在眼里?”华服青年冷哼一声,从身上摸出一沓银票拍在桌上。

“有钱又如何?你敢拿银子买选票,扰乱花魁大赛公平秩序?”

“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少扰乱秩序啦?本少就喜欢送银子给别人花,不行吗?”

华服青年一副桀骜神色,说着还捻起几张银票,示意随从去买选票。

学子们也都是心高气傲的人,见到这情景,纷纷站起来呵斥:“哪来的野蛮人,竟敢不把毅王放在眼中?”

华服青年终日声色犬马,根本不关心其他事,听毅王名字只是觉得有些耳熟,压根没多想,顺口就回怼:“毅王算什么东西,本少为何要把他放在眼中?”

他这话一出口,整个大厅瞬间变得出奇安静,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