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对质公堂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知县杨恩信这一开口就直接给秦风定了罪,仿佛已经认定秦风就是打人的凶手,根本无需审理。

秦百万和雨薇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而刘文才和人群中的柳长风则满脸兴奋,张富贵更是腿脚发软,差点就直接跪了。

幸好秦风及时拉住。

他看着杨恩信淡淡的说道:“知县大人好大的官威啊,遇到案件连审理都不用,就直接定罪,就算要公报私仇好歹也做做样子啊,哪怕我要退婚,大人也不用在公堂上就急着报复吧?”

“至于藐视公堂,这样的罪名我可不敢当。如果我没有记错,睿宗陛下早已修改过大离律法,无罪者见官可以不跪,大人对于陛下的旨意不会还不如我这个纨绔熟悉吧?”

这两句话连消带打,立刻就化被动为主动,反而让杨恩信陷入了尴尬局面,很多人看向杨恩信的眼神中都带上了怀疑,甚至开始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杨恩信脸色阴沉,他没想到秦风竟然如此难缠。

再次敲击惊堂木,杨恩信朝着堂下呵斥。

“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秦风,陛下是说过无罪之人可以不跪,但是一旦罪名属实,所有惩罚翻倍,且杖责五十,你可想好了?别等下后悔!”

“这一点就不劳大人费心了,我秦风行的端做得正,何惧奸佞小人?”

这句话嘲讽的意味很足,指桑骂槐的意思很明显,杨恩信气的咬牙切齿,在心中暗暗发誓:“废物,等你落在我的手里,我会让你明白得罪我的后果。”

不过表面上他却不再和秦风纠缠,直接传原告刘文才上堂。

刘文才刚一看到秦风和张富贵,眼中就喷出怨毒的火花,他朝着杨恩信连连磕头,嘴里大喊:“知县大人为小民做主啊,这两个家伙偷袭我,将我打成重伤,还请大人为小民伸冤,严惩这两个恶徒。”

杨恩信眼中闪过得意和阴狠,冷冷的看着秦风问道:“原告在场,且身上伤势犹在,你还有何话说?”

“笑话,仅凭他几句话和几处伤就能断定是我们打的他?那万一有人怀疑是大人动的手,是不是也要直接定罪?大人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先问问他是在何时何地被打?是否看到行凶者面目?除了刘文才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看到?”

秦风话音刚落,杨恩信就怒喝起来。

“大胆,本官堂堂鹤城知县,岂会做这等有辱斯文之事?你敢污蔑本官,我现在就治你一个污蔑朝廷命官之罪。”

“哦,我举个例子大人就说是污蔑,可是这刘文才说的话大人怎么就不加审问直接相信呢?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在我大离王朝,在睿宗陛下的治理之下,知县大人竟敢这么肆意妄为?”

秦风唇枪舌剑,却又句句在理,甚至还总能扯到睿宗皇帝,这让杨恩信青筋乱跳又无可奈何。

睿宗重民意,开民智,违逆圣上旨意这种大罪他可不敢尝试。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秦风的难缠,纨绔两字被他打上了大大的问号。

一般情况下,民见了官就像老鼠见了猫,根本就是随意拿捏,可这一套在秦风这里完全行不通。

“看来,不找到证据是没法收拾这个纨绔了。”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刘文才。

“说,你是在何时何地被打,可有证据?将你被打的过程详细说一遍。”

刘文才对秦风恨之入骨,立刻就说了起来,甚至还故意夸大。

“昨晚亥时三刻,我在回家的路上,经过南城一处小巷子时,被秦风和张富贵这两个龟孙子从背后打了黑砖,他们用板砖偷袭,然后用麻袋套住我的头,对我就是一顿狂揍。大人,要不是小民身体底子不错,早就被这两个王八蛋打死了,大人一定要严惩他们啊。”

杨恩信还没有说话,秦风就冷笑起来。

“你都说了是被人从背后偷袭,然后被麻袋套住了头,你根本就没看到行凶之人,为何一口咬定是我们干的?你这分明就是与我们有仇怨,恶意栽赃报复。”

刘文才一愣,围观的鹤城百姓也面露狐疑,杨恩信皱眉喝问:“你如何判定是他们动的手?可有证据?”

刘文才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虽然没有看到他们的样子,但是却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而且最后还看到了他们的身影,一胖一瘦,绝对就是秦风和张富贵。”

杨恩信面色一喜,道:“你们还有何话说,声音和身影就是证据,总不能都是巧合吧?”

“来人,把这秦风和张富贵拿下,先每人杖责五十,以惩见官不跪藐视公堂之罪。”

知县下令,立刻便有几个官差衙役朝秦风走来。

秦风冷声呵斥:“且慢!这所谓的证据都是刘文才一面之词,如何能信?没有他人证言证词,没有物证,大人如此宣判有失公允,我不服!”

秦风的话让衙役陷入两难,按理说刘文才作为原告,他的话的确不能作为证据,公堂外的百姓也议论纷纷。

秦风趁热打铁,立刻又丢出一个有力证据。

“我昨晚一整晚都在玉仙楼,在如梦姑娘房里,这一点如梦姑娘就能作证,而且我昨晚上楼,今早离开都有人看到。”

他的话音落下时,人群中立刻响起了如梦的声音。

“启禀大人,秦公子昨晚登上了小女子的秀楼,我们一直在一起,小女子愿意作证。”

在她之后,又有几人站了出来。

“我们也可以作证,昨晚秦风的确上了秀楼,而且这刘文才品行低劣,昨天就设计栽赃张富贵,他的话不能信。”

刘文才昨晚所做之事,让许多人不齿,而秦风则以两首诗征服了他们,这些文人自然愿意为他作证。

最后,人群中更是走出两位小摊贩,他们也纷纷开口。

“我们也愿意作证,这位秦风公子早上的确是从玉仙楼出来的,我们亲眼看到,他还在我们的店里吃了油饼和豆腐脑。”

随着作证的人越来越多,刘文才、杨恩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张富贵则已经对秦风佩服的五体投地。

“原来风哥昨晚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让我买了酒菜去湖边就是为了不留下证据,早晨又故意在人前露面,证明自己一直在玉仙楼。可是如梦姑娘怎么也愿意为他作证呢?”

就在张富贵心中惊叹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县衙门口响起。

“杨大人,双方各执一词,难以取舍,但秦风有重大嫌疑,按律可以用刑,我建议先打二十大板,让他吃点苦头,也许就会说实话了。”

秦风转头望去,就看到潘正清和范进士从人群中走出,正一脸的狰狞得意,刚刚说话的正是潘正清。

“潘公子所言极是,对这等顽劣之徒,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是不会说实话的。还愣着做什么?动手,秦风和张富贵每人先打三十大板,打完再继续审。”

此刻杨恩信也想明白了,不管如何先打一顿,秦风招了最好,不招那就多打几次,也让这纨绔长长记性。

“住手,你们不要乱来,否则我就去告御状。我已经证明了昨晚我在玉仙楼,你还胡乱动刑,你这是公报私仇。”

秦风一边大喊一边在心里怒骂。

“失算了啊,这几个王八蛋居然不按规矩来,看来今日这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

这时候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亮出神威将军的身份了。

而杨恩信则不屑的嘲讽道:“告御状?就凭你这个废物,长安路远,你恐怕见不到陛下就会被山贼杀死。给我打,重重的打!”

衙役不再犹豫,拉起秦风就往地上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