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决斗

第二日,没有任何动静,没有走动的声音,没有新人进来。

该死,人都跑哪里去了,你们这些不容于世的鼠辈,快给我进来啊!

第三日,他听到走动的声音,对他来说,这种声音就是上天对他的救赎,不过当他打开门的剎那,他险些崩溃。

走动的声音,来自于浴血斗场之人,而这个人,正对着他走来。

原来这个声音,不是苍天的救赎,而是审判。

“明日决斗,对手,赤苍。”留下这么几个字之后,浴血斗场之人离去。

牙齿发颤,双腿无力,他关上竹门,跌坐在木椅上,恐惧蚕食着他的心灵,黑暗袭卷他的生命,脑海中出现了李梦手拿着树枝,其青面獠牙面具露出狰狞笑意的画面。

“嘿…嘿…哈…呀…”在这个夜里,他拿起了小剑,脱下衣袍,看着心口的位置。

第四十七场决斗。

李梦与裁判官在斗场上等候了一刻钟的时间,对手依然没有出现。

裁判官离开斗场,前往斗士的小屋,直接推开竹门,见到的是倒在地上已经冰冷的尸体。

裁判官抱起尸体,很快返回斗场,宣布道:“此场决斗,赤苍胜!”

李梦望着心口插着一把小剑的尸体,眼神只有漠然,没有怜悯,转身走下斗场,返回小屋。

看着斗场上的尸体,斗士们心中发凉,以最快的速度找寻对手,全然不管对手的实力是否与自己相称。

在死亡面前,人都是渺小的。

第四十八场决斗。

李梦的对手又是一个新人,李梦没有浪费时间,脚步一踏,拿着树枝的右手往前一伸,结束这场决斗。

“此场决斗,赤苍胜!”

李梦握着仍在滴血的树枝,走下斗场,目光直视着前方,眼里完全没有两旁斗士的存在。

在李梦的心中,现在与斗士在斗场上战斗,已经不是为了在浴血斗场生存,而是为了斗王之战做准备,不过如果他在这五十场之中遇到一个堪可一战的对手,那就代表着以他的实力要挑战斗王还为时尚早,他会继续与斗士决斗,磨练自己,等到胜了一百场之后在挑战斗王。

然而,现在他所遇到的对手,别说是堪可一战,连他一招都接不下来。

推开竹门,回到小屋内的李梦,长呼了一口气,将树枝与面具置放在桌上,盘腿坐在木**,让杀人之后的心境平静下来。

一呼,一吸,泛着涟漪的心湖已经完全恢复平静。

这并不是说李梦的心境修为已经达到了多高的境界,只是他站在斗场上已经感受不到死亡带来的恐惧,所以当然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将心境止于平静。

第四十九场决斗。

李梦戴上的面具拾起树枝,像往常一样游**在战场上。

李蒙来的时候,几十只眼睛盯着李蒙,很快就发现李蒙和正常人不一样。

李蒙的狂野霸道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不是因为李蒙的脸上仍然戴着黑色的绿色尖牙面具,他们可能认不出李蒙。

感到狂喜瞬间,勇士,李孟可能练习这三天当分歧,导致强度,所以才出现变化。

然而,这一希望很快就被李梦一战术击毙了。此时,战士们意识到,这不是李孟的大力退却,而是李孟达到了外在侵略和内向的境界。

“这次决斗,瑞德!”

李蒙把树枝上的血挥动起来,转身走到小屋里。

战士看着李孟图、干燥的喉咙,土地的血腥争斗的血腥残忍,离开了他们的尊严,突然想起曾经努力实践在边界上的突破。

在这一刻,他们明白李梦和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不是力量,而是本质。

第五十场决斗。

李梦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已经准备好挑战国王,也希望以后的这场决斗,能让他有一种惊喜的感觉。

然而,这场决斗以平淡的结局告终。

李孟分支,没有障碍刺对方的胸部,但反对者在准备把它举起鞭子。

“这次决斗,瑞德!”

李蒙的眼睛,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的对手倒下。

时候,到了。焦躁不安的踱步声从小屋内传来,默世额头冒出涔涔冷汗,恐惧紧绷的情绪如同小虫般啃蚀着他的心灵,让他坐立难安,心境如同一条漂流在汹涌浪涛黑暗大海上的小船,什么时候会翻覆,什么时候会被吞没都不得而知。

“该死!”默世紧握着拳头,对着屋内的木桌砸了下去,霎时间木屑飞的满屋,但是焦躁的情绪却没有因此而舒缓下来。

已经整整一天过去了,除了斗场举行的决斗之外,这个连风都吹不进的修罗之地静的可怕,连脚步声都没听到几次。默世颓然坐在椅子上,如果接下来两天都还没有新人进来浴血斗场,那他很可能就要在斗场上面对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赤苍,一想到这个画面,他就忍不住想吐。

他很清李自己的实力到达哪种境界,更加明白如果站上场面对赤苍,结果就会跟其他人一样,一尝树枝透体的滋味。

他不想死,他来到这里是为了逃命,不是被夺命。

蓦然,他想起了之前荒诞的岁月,那时,他只是个羽翼尚未丰厚就极欲脱离父母掌握的傻小子,棍法练的不差,但离炉火纯青还有一大段路要走,若不是父母在附近的山头素有威名,以他当时惹出来的祸端,只怕要挨的教训就足以让他永生难忘。

然而,现在默世倒是希望当初他有受那些教训,这样,他现在不会在这个浴血斗场苟且求生,更不会害死他的父母。

他也不是个坏孩子,只是想知道自己的修为到什么境界,所以常常到附近的小门派嚷嚷着要挑战掌门,如果对方不同意便把那个门派搞的鸡飞狗跳,因为父母的庇护,这些门派的掌门也不敢真的对他如何,最多也只是把他赶出门派而已,正是如此,他越来越胆大,然后惹祸上身。

他自以为自己的棍法已经相当厉害,附近没有任何宗派敢回应他的挑战,全都怕了他的棍法,某一天,当他在某处山头气喘吁吁地练着棍法时,远方的空中出现一个小黑点,小黑点很快在他眼中放大,变成一个人的形貌,朝着他而来。

凄厉的切空声让他感到兴奋,那人一身黑袍,表情刚毅,看起来就一副是强者的模样,而且刚好在附近的山林中落下,那时的他连初出茅庐都不算,就胆大妄为的马上跑了过去。

他至死都无法忘记那一天,引以为傲的棍法在那人面前如同儿戏,仅仅大手一挥,就将他手上的棍子击个粉碎,手再一挥,身上就多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让他人生第一次品尝到恐惧的滋味,也是第一次如此声嘶力竭地大喊爹娘。

一直以来,爹娘都是他的万灵丹,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爹娘一出现便可以解决,当他听到两道破空声出现的时候,也以为这次爹娘一定可以将这件事摆平,殊不知爹娘在这黑衣男子面前,才不过一个照面就一死一重伤,如果不是爹在重伤之际动用了最珍贵的法宝千里符,将他送到了千里之外,一家三口恐怕都…

在那个夜里,他躲在一处山洞里抱头痛哭,自责与愧疚摧残着他依然年幼弱小的心灵,是他,是他将自己的父母亲手推入火窟,如果不是他自视甚高,爹娘就不会死。

那个夜,漫长的彷彿无尽,当微弱的阳光慢慢驱走黑夜时,他才发觉,原来他的人生还有明天。

就在他用全身的力气,试图爬出他躲藏的山洞里时,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出现了,黑袍男子竟然追到附近,运动真元大吼着这辈子一定要杀了他。

恐惧的泪水不争气地又从眼眶中滚了出来,但是他紧咬着牙,不敢哭出声,深怕被黑袍男子发现。

为了躲避黑袍男子,他甚至一头栽进烂泥之中,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连头都不敢冒出来。

曾经,他以为人生就要在躲避黑袍男子中度过,没想到在一次误打误撞之中,竟让他逃进了浴血斗场之中,这里的血腥让他震撼,但渐渐地让他感到安心,他相信黑袍男子不会为了杀他,而追进这个修罗之地。

“为什么!”想起娘亲在他眼前惨死,父亲拼着最后一口气动用千里符,那些日子日日夜夜躲避黑袍男子的景像,本以为来到浴血斗场,靠着杀戮可以渐渐淡忘这些过去,但为什么这时候却找不到实力比他弱的斗士决战!?

难道,上天真要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