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死我活

孟达平大步从她身边走进了洞里,恨声而笑,声音如同一头恶魔的咆哮般在洞里回**不绝:“姓程的,爷爷我来取你狗命了,如今你废人一个,能做的就只有给爷爷我拼命惨叫,叫得越惨越好,哈哈哈哈。”

忽而双脚一紧,被许飞飞合身抱住了,连声哀求道:“前辈,到底怎么了?他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不要被邪气侵蚀了。”

孟达平勃然大怒,扬起手中长剑,却放了下来,怒道:“臭丫头,放开老子,今日就算是老天爷也无法阻止老子,老子为这一天忍了七年。”

许飞飞抱着他的双腿,挣扎着起来,苦苦哀求:“前辈,万万不可。”

说罢,伸出血淋淋的手去夺取他手中的长剑。

孟达平倒转剑柄,在她肩头一撞,将她撞开,怒道:“丫头,别逼老夫,挡我者死。”

许飞飞一个踉跄,一脚踩在那柄细剑上,脚尖一挑,细剑跳起来落入她的手中,见她求道:“前辈,若真非要这样不可,飞飞别无选择,陈前辈在飞飞绝望之际收留飞飞,不但给了飞飞非凡的力量,还令飞飞有了活下去的勇气,绝不是前辈所说的那个人,是前辈认错人了。”

孟达平脸上怒气大声,咬着牙道:“好,丫头,你宁愿相信你眼前所见的一切,却不愿相信别人真实的痛苦,老夫也别无选择,老夫向来不与女辈之流动手,但今天是老夫足足忍耐了七年所等来的一天。”

“也许也是老夫的最后一天,老夫今日所做一切,也许为世人唾弃,但唾弃无法阻止老夫,来吧,你我都已身负重伤,所剩力气无几,一招见胜负,那叛徒如今已成废人,杀他不需要任何力气,足够了。”

许飞飞从未见过如此场景,更从未亲身经历过如此场景。她虽然自幼见过怪物吃人的可怕景象,也斩杀过无数怪物,但这孟达平说变就变,比之那些怪物还要可怕。

况且怪物都是不会说话,没有感情,没有交流的东西,跟人是完全两样的,她从未杀过人。

她禁不住浑身哆嗦,举起了细剑,颤声道:“前辈,求你不要这样,相信飞飞,陈前辈可以救了您。”

孟达平失声惨笑,咬牙切齿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姓程的会救人。”

罢了,突地一剑刺出,刹那光芒大盛,耀眼夺目。

许飞飞大吃一惊,没想到他毫无征兆地出手。仓促之中一声低喝,细剑嗡嗡作响,泛着一层白光,迎着那一道呼啸而来的剑光刺了出去。

两道剑气迎头相击,轰隆一声,山头微微一震,几块比较松垮的石头从山顶上滚落了下来,将山腰上的树林惊得一片混乱,飞禽走兽尽数四下逃窜。

剑气一闪即灭,山头又恢复了平静。

孟达平几个踉跄,柱剑而立,大口大口喘气,双眼充血地一步一步走进山洞里,声音因为沙哑而变得极为恐怖:“姓程的,爷爷来了,别躲太深,爷爷找得烦躁了你死得就越不痛快。”

许飞飞趴在洞口,肩头微微抖动,艰难地爬起来。爬到一半却失去重心,再度倒下,她紧咬牙关,一脸惊恐地望着早已经没了两人踪影的洞口。

她摇摇晃晃地靠着洞口的石壁爬起来,但却怎么也没有力气抬起脚。

却听得洞里传出陈啸的声音,声音不紧不慢,冷笑道:“姓孟的,乖乖站好,不用你过来找,这洞是老夫的,老夫比你熟悉,还是老夫来吧。”

许飞飞面露欣慰之色,她知道陈啸就在刚才一定也服用了最新炼成的丹药,那么一来就再也不用她担心。

她松了一口气,旋即猛然惊醒,但孟达平此刻连路都走不稳,反过来将有危险的反而是他了。

慌忙喊道:“前辈,千万不要伤了孟前辈,这里头一定有误会。”

洞里传出陈啸的笑声:“放心,老夫不会伤了他。”

许飞飞终于安心了,慢慢坐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洞中传出孟达平的怒笑,“你又要使毒吗,姓程的,还是陷阱?”

洞里一声巨响,响声在洞中回**不绝,一条高大的人影飞了出来,长剑应声落地,在地上飞出数丈。

竟然是孟达平。

许飞飞惊叫一声。

孟达平张口喷了一口鲜血,挣扎着起身。

洞口微微一响,陈啸笑吟吟地掠出来,轻轻落在洞口的椅子上。

许飞飞惊道:“前辈,不可,不是说不可伤了他么?”

陈啸嘿嘿笑道:“他又没死,再说了,就算是死人老夫也能救活,你怕什么。”

孟达平满嘴鲜血,饿虎一般瞪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去,怒笑道:“原来如此,哈哈哈,帮主一早就说三元功尚未大成,不能传授给你,但你百般恳求帮主传授三元功,终究是走火入魔了,哈哈哈,活该,难怪你断了双腿。”

陈啸仿佛他的性命早已经被自己捏在手掌心,对他毫不防备,目露轻视之色,冷笑道:“功(哔)法,哼,你在开玩笑吗,你看看你们习武之人,练这功(哔)法,练那功(哔)法,又怎样,在我的丹药面前不是不堪一击么?”

孟达平怒吼一声,步伐踉跄地扑了过去。

陈啸冷冷一笑,尽是鄙夷之色,轻轻抬手,在空中一挥。一股无形的劲道凭空而生,照着孟达平的门面而去。

孟达平此刻已经精疲力竭,若非有惊人意志支撑着,早就在刚才已经死去了。这一击对于他来说,形同螳臂当车,必死无疑。

但见人影一花,那无形气劲击中了这个人影,一声闷哼,许飞飞像断了线的风筝往后飞出,与身后的孟达平撞在一起。

两人同时倒地,陈啸微微一怔。

许飞飞颤声道:“两位前辈,请住手,飞飞求你们了。”

陈啸皱一皱眉头,冷道:“飞飞,你让开,这其中的缘由你并不明白,此人才是他口中所说的叛徒,他害死了帮主,害死了帮内众兄弟,还害得老夫失去了双腿,如今改变了自己的容貌,是怕老夫有朝一日将他寻到。”

罢了喝道:“他口口声声说老夫贪图那什么功(哔)法,你可见老夫曾有习武?你又见到他一身武功该作何解释?他正是那叛徒,正是如此狡猾卑鄙之徒害了帮主,害了众兄弟和老夫,如今你却要相信他而不想相信老夫吗?你不知道他的狡猾卑鄙吗?”

许飞飞浑身一颤,左右为难,看看陈啸,又看看孟达平,不知该如何是好,声音中带着哭腔:“前辈,不论如何千万不可杀人,不可杀人,这其中必定有误会。”

陈啸冷笑道:“你涉世太浅,老夫一向惯着你是害了你,没能令你见识人与人之间的卑鄙残忍,比起怪物有过之而不及,今日这事不是你的事,是老夫与这叛徒的事,你不可插手。”

语毕,五指凭空一抓,孟达平那高大的身子腾空而起,应声被他抓了过去。

却见一条娇小的身影斜刺里掠过,许飞飞伸掌在孟达平背上一拍,强行将他从陈啸的掌力之中送走。

孟达平像一只长了翅膀的大鸟,从那山顶上飞了出去,落入山间望不见尽头的树林里,惊起一片飞鸟。

许飞飞一口鲜血喷出,哀求道:“不可杀人,前辈,万万不可杀人。”

陈啸看了看山间,冷笑一声:“也好,必死无疑,就算他没死,让他痛苦一天一夜再说。”

许飞飞踉跄几步,摇摇晃晃,看着那山间,看着眼前的陈啸,看看这连绵不绝的群山,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