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爹想见你

院里的沈麟出声道。

“老七,没走错,他们应该是找我的。”

一男一女。

正是沈思思和她的堂哥。

这会儿正摇着把玉骨折扇,风度翩翩的,

不是傲娇公子哥沈毅?

还有谁?

沈思思朝着吴七屈膝道了个万福。

“吴捕头,我们是沈麟的本家,有事儿找他呢!”

吴七挠挠头,笑了笑。

“啊呀,不是外人嘛!”

“吃了没?将就着来点?”

吴思思抬头指了指偏西的太阳,撇撇小嘴道。

“吴捕头,你看看,都啥时辰了?”

“也就你们喝酒,没个准点!”

“那谁,沈麟,我爹要见你。”

沈麟单独留在县城。

不就是等沈忠孝醒来,去看一眼么?

至于碰到吴七,却是意外之喜了。

他迈步往外走。

“成,去见见吧!”

吴七身宽体胖,却有着不同于外表的精细。

谁当他粗豪。

谁就是傻子!

昨晚他也在锦绣楼执勤。

可是亲眼看到沈麟,是如何把自家大伯气得吐血的。

但是,他选择站在沈麟这边!

谁叫沈麟是自己,刚结识的好兄弟呢?

“兄弟,来者不善啊!”

吴七凑过来低声问道:“要不要?七爷陪你走一趟?”

沈麟摆摆手。

“记得半个月后,去泸水河村取刀。”

吴七开心得手舞足蹈。

“好勒!一言为定!”

三个人走出小巷。

沈思思埋怨道:“你可真心大!”

沈麟莫名其妙地问道:

“何解?”

沈思思小嘴一撅,满脸的不开心。

“何解?我爹还躺在病**呢。你却在这里,跟朋友喝酒吃肉?你……简直……”

沈麟不打算跟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我离开的时候,伯父已经脱险!”

“你们不懂医,并不代表我看不明白,你懂?”

我不懂?

你啥意思?

我们都是笨蛋。

就你一个大聪明呗?

沈思思气得一跺脚,干脆把小脑袋扭到一边。

哼,姑奶奶不稀得搭理你!

沈毅摇着折扇,满腔的阴阳怪气。

“哟?咱沈家,就出了你沈麟一个大才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沈麟道:“不敢,我懂医!”

沈毅又不笨,当然明白沈麟意有所指。

意思就是,昨晚没我在。

你们连怎办么救治沈忠孝都不懂!

等你骑马赶回沈家集,再取来冰块。

没准儿,沈忠孝的病情都恶化了。

毕竟煎药降温,效果实在太慢。

沈毅憋了一口气,愤愤地道:“大伯就是被你气倒的。这世上,就没有你这般嚣张狂妄,不敬长辈……”

沈麟慢悠悠地开口。

“他上年纪了,血压本来就高。”

“你敢保证,他一辈子不生气?”

“昨晚,幸亏我在场!”

“呵呵……我懂医!”

我去!

沈毅好想扑上去咬一口。

你懂医,了不起啊?

说来说去,你就是在避重就轻。

推脱自己作为罪魁祸首的责任!

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忍!

沈毅幸灾乐祸地道:“大伯醒了,要召见你,你敢不去么?”

“你就等着挨训吧你!”

“你以为巧言令色,就能逃过一劫?”

沈麟挠挠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也许,大伯觉得哪儿不舒服,要请教请教我呢?”

“因为……我懂医!”

沈毅顿时觉得眼冒金星,我这暴脾气……

我……我再忍!

一旁的沈思思,再也看不下去了!

“沈麟,你好歹对大堂哥尊敬点。”

“他十七岁中秀才,二十岁秋闱,一举夺得我澶州第七名!”

“他学富五车,是我沈家这辈年轻人中的佼佼者。”

这么牛叉?

看不出来啊?

乡试秋闱,澶州这地方参加考试的秀才,足有上千人吧?

第七名?

很了不起了!

如果不出岔子,这家伙明年上京城参加会试。

没准儿就会金榜题名。

进士及第呢?

可那又如何?

现在,大周朝这个破局势,考中了也没鸟用啊!

“哟?举人呢,啧啧,了不起!”

沈毅手里的到折扇,摇得跟扑灯蛾子似的。

没二两肉的胸脯,也不自禁的挺起来了。

那当然,我沈毅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没想到,沈麟的打击,马上接踵而至。

“喂喂,你要了解。如今的封丘,阉党当权。连伯父这般的大儒,都被人从户部侍郎的位子上赶下来了?”

“你就算有点学问,又怎样?”

“进京城去,上赶着送菜么?”

“哦哦,你太笨,不懂送菜的意思。”

“意思就是,一旦你去了,人家就像摁只鸡仔儿一般,把你咔嚓……”

有没有这般严重啊?

十五六岁的年纪,天真烂漫的沈思思,不知道朝堂争斗的残酷。

可沈毅也二十一二了,交游广阔。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大堂哥?真这么危险么?”

沈毅整个人都垮了下去,黑着脸点点头。

鼻子里摁了一声。

暂时,

他再也兴不起,跟沈麟一决高下的心思了。

不能去东华门唱名。

窝在小小的安定县,才华再了不起,又如何?

自己比得过大伯么?

他现在还不是复起无望?

整日整夜的长吁短叹,心忧国事?

也许。

如沈麟这般没志向,没追求的人。

才是最快乐的吧?

沈忠孝不习惯医馆里的药味儿。

病情得到控制。

他就忙不迭地搬到了城西的一处大宅院里。

沈麟看到他的时候,老头儿正坐在院中一株桂花树下纳凉。

脸上,已经有了几丝红润。

“见过大伯!”

“恭喜大伯转危为安,沉珂尽去!”

沈忠孝一改昨日的古板和冷硬,反而笑眯眯地道。

“来坐,这是我沈家在县城的落脚点。房子大,人少,冷清的很!”

“听说,你昨夜带着家眷,去住客栈了?”

“还跟地痞打了一架?”

“没必要嘛,你可是读书人!”

“以后来县城,就别在外面住了。这宅子空着,也是空着!”

沈麟很不习惯,心中警惕之声大作。

老头很不正常哇!

你个笑面虎,到底想干啥?

不管了。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伯父,那些地痞都解决了。”

“我甚少来安定,一般都是当天打个来回,就不麻烦了!”

沈忠孝乐呵呵地继续道:“别呀?你这孩子,还挺生分的。”

“旁支也是姓沈的嘛!”

“对了,你家祖传的一块玉牌,碧色圆润,有一隶书,国姓宋字!”

“可曾带在身上?”

来了来了!

老狐狸果然另有算计!

沈麟瞬间恍然。

按理说,那玉牌,是没几个人知道的!

沈忠孝所言何意?

不行。

不管那玉牌有什么秘密?

自己就算扔河里,也不能给。

“啊?您说那块牌子啊?”

“我带身上干嘛?”

“不知伯父,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