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单刀战豪门

昔年往事无故踪,

岁月遗恨填心胸。

儿童结伴池塘渡,

采莲摘叶入荷丛。

日暮遥望飞鸿尽,

袅袅生烟饭香浓。

雾染星光半明灭,

禅房卧听云外钟。

独孤秀从山上下来后就在家中准备着自己的婚事了,虽然还有半年时间,但利用这段时间,她可以为自己的丈夫亲手准备两套衣服,为自己的新房绣上一堆鸳鸯枕,再添置一些新人的首饰。

此时的独孤秀正安逸地在房中绣花,独孤家门外却站着一个狼狈不堪的人,他蓬头垢面,满脸胡茬子,手里提着个酒壶,一身看上去本该挺名贵的衣服上沾满了酒水以及一些呕吐物,他晃晃悠悠地站在门口大喊着:“叫独孤秀出来!叫她滚出来!”

独孤家的人飞上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怒吼着:“快他妈的给我滚,别惹着大爷弄死你!”

谁能想到,躺在地上吐着黏痰的肮脏大汉正是当年玉树临风的刀中之玉慕容钰。慕容钰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看来这些日子没少被人收拾。

独孤秀风闻有人闯府,还扬言叫的是她,她不免也有些好奇。

在门缝里端详了许久,终究没有认出,这人是谁。直到慕容钰开口说话,她才知道,原来是他,但她不明白为什么慕容钰会变成这样。

“听说啊,慕容家的三爷死啦!”丫鬟们在背后窃窃私语着。

“真的吗?怎么死的?他不是个傻子吗?”

“谁说不是呢!他就是傻死哒!听说啊,他调戏他二嫂,被他二哥一刀给咔嚓啦!”

听到这里,独孤秀的双手却已经捏紧了,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慕容钰会变成这样,难道说,慕容城已经吃了那药?又已经发了疯?

她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间去收服慕容城,这时候,独孤信却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怎么啦?妹子啊!”

独孤秀身子猛地一颤,脸色微红道:“没,没什么,哥,你去看看外面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独孤信走了出去,慕容钰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口中还在谩骂着独孤秀,独孤家的护卫扯住慕容钰的衣襟,啪啪啪就是三个耳光,大骂着:“去你妈的,你嘴里再说一个字,你就别想着回去了!”

慕容钰吐了口血水,朗声大笑着:“独孤秀,滚出来!快滚出来!”

护卫的拳头已经朝着他的脸招呼了过去,却被独孤信一把拦住:“嘿,慢着!”

“你是何人?找我家妹子何事?”独孤信喝退了护卫,扶住慕容钰问道。

“你是…是谁?你能喊她出来?”慕容钰晃晃悠悠,眼神迷离地看着独孤信。

独孤信笑着点点头,慕容钰晃悠着说道:“那好,那你把她喊出来,我有事问她!”

独孤信又笑了笑:“你不说你找她什么事,我怎么叫她出来呢!”

慕容钰喃喃道:“我找她!我找她!她为什么要…”

门内独孤秀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她赶忙冲出门来,大喊着:“哪来的酒鬼,大哥,快打发他走吧!”

独孤秀的门上常常会有酒鬼来闹腾的,那还不是因为独孤姐妹的美貌实在是倾国倾城吗?独孤信觉得也没啥意思了,便将他扶稳后,松手道:“那,我家妹子可不认得你,你快滚吧!别惹她不高兴了,她不高兴了,我可就不高兴了!惹独孤大爷不高兴的人,你该知道什么下场!”

独孤信正要转身,哪知慕容钰一把拽住他的肩头,声嘶力竭道:“我找她,她个臭婊子!她害得我…”他的话并没有说出口,独孤秀的三根银针已经射了出来。轰的一声,慕容钰倒了下去。

独孤信还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做事居然如此干练,就连自己都有些汗颜。

独孤秀忽然涨红了脸,欲哭无泪道:“哥,他,他欺人太甚了!”说完这话,便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面而过,独孤秀面前忽然站了个人,一个高大威武的汉子。谁都没看清他从哪儿来的,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一般。

那人冷冷道:“解药拿出来!”

独孤秀吃了一惊,向后退了半步,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谁?”

“慕容城!”慕容城的声影低沉有力,像是憋足了力气,不愿轻易释放一般。

独孤秀又向后退了两步,就连不远处的独孤信也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暗暗骂道:“真他娘的晦气!得,人家直接找上门了,这回逃不掉了!”

独孤信大跨两步,走上前正要开口说话,慕容城用眼光扫了他一眼,他却再也不说了。慕容城冷冷道:“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独孤秀为难地望了一眼身边的独孤信,独孤信鼓足勇气,将妹妹拉到一旁,颤颤巍巍道:“你,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二叔。”慕容城话虽不多,但每个字似乎都带着千斤的力道,压的听的人直喘不过气来。

那听到这话的护卫早已跑的不知踪影,独孤信又是猛地吸了口气,才鼓足勇气道:“你,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门里已经冲出了几十个慕容家的子弟,个个手里都提着一把大砍刀,正是磨刀霍霍之态势。慕容城却不再说话了,因为他的刀已经出鞘。

出了鞘的刀,除非见血,否则绝对不会回鞘,这是慕容城的道理,而独孤家的人显然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见寒光一闪,仓啷一声,钢刀已入鞘。

在场独孤家子弟中,几乎有一半之多,已经倒了下去。他们虽然没有死,但或多或少,腿上都受了不轻的伤。

伤口一直在流血,他们却连喊疼的时间都没有,便昏死了过去。独孤信大喝一声,拉开妹妹,手里的刀虽然出鞘,但心里的刀却在颤抖。

他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不比萧南风,无名刀客差上半分,甚至比这两人更厉害,更嚣张。

但这时独孤府,没有人能一个人来到独孤府,打伤人后还安然无恙回去的,绝对没有,所以慕容城也绝对不能例外!

独孤信手里的刀在空中缓缓挥舞,刀光已经开始闪烁,慕容城的刀也已要出鞘。正在这时,大门口却已经站了一个人,一个年纪略长之人。

他虽满面红光,但鬓角和胡须已经略微发白,山丘般的皱纹也爬上了眼角。

慕容城的刀尚未出鞘,那人已经冲到他面前,电光火石之间,一把摁住慕容城的手,淡淡道:“慕容兄弟可安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面无表情,但额头已经在冒冷汗,面对这样的对手,没有一个人不在冒冷汗,他身后的独孤信早已是大汗淋漓了。

慕容城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竟是独孤信的父亲,独孤况。当年独孤况跟慕容白可谓是姑苏双刀,不分伯仲,两人关系也非常好,时常有书信来往。

慕容城握刀的手缓缓松了下来,他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但这次,在独孤况面前,他说了:“解药拿出来。”

独孤况随即瞥了一眼身后的独孤秀,独孤秀赶紧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玉壶来,略显不满道:“呐,给你!一半内服,一半外敷,隔天就能下床了。”

慕容城接过解药,擦着独孤况的肩头而过,抱起了躺在地上吐着白沫的慕容钰,逐渐消失在了人群中。

“爹!为什么不让孩儿教训教训他!你看他…”独孤信大言不惭地抱怨着。

独孤况眉头紧皱地呵斥道:“你给我住口!回去再说!”

回到家中,独孤况一巴掌打在独孤信脸上,恶狠狠道:“我有几个儿子?”

独孤信被打的有些蒙了,不知不觉伸出一根手指来:“一个!”

“你想死,先给我生个孙子出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独孤况气的将手里的茶杯摔在了桌上,茶水洒了一桌。

独孤秀上前揉着父亲的肩膀宽慰道:“爹,消消气,哥哥不也是为了保护我嘛!况且,况且哥哥也未必斗不过那家伙吧!那家伙不就会装酷嘛!”

独孤况还要摔杯子,手刚摸着杯子,袖子已经沾了一袖管水,气的一边甩水,一边怒道:“我,我真是要被你们兄妹气死了!你们也不看看那是谁!不认得他,难道还不认得那把刀吗?他已经是大漠刀王啦!我的孩子们哦!”

独孤秀尚且不知何故,独孤信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今天凉气吸的可真不少:“大漠刀王?难道他手里拿着的,是青蛇刀?”

独孤况重重地点了点头。独孤信倒退了两步,叹息道:“果真如此的话,那我们独孤家岂不是要遭殃了!”

独孤况叹了口气道:“那也未必,我与他兄长尚有几分情义,当年他也是看在眼里的,至于后来家族争斗时,他已经远去大漠了。我看只要避其锋芒,他该不会主动找上门来。对了,秀儿,今天这是怎么回事?那酒鬼是谁?”

独孤秀故作迟疑道:“我也不知…”

“再说你不知道!”独孤况将袖管拧巴拧巴就要朝着女儿脸上打。

独孤秀忙退了两步,吐了吐舌头道:“哎呀,他不就是慕容钰那小子嘛!前些日子女儿去山上拜佛,恰好遇上那小子,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对我死缠烂打,被我拒绝了很多次,现在又闹到家里来了。我是怕你们担心,所以没有提这事儿,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