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武道境界
“长子？”王隶惊讶。
“昊谕今年年方十五，自小便对槊法感兴趣。见他还算有天赋，我便收了他做我二弟子。这时候，应在南苑练武场。”西门天宇解释道。
“原来如此。”王隶点头笑道，“真没想到师父已这般年长，我原先还曾以兄辈相称，却不知师父之子也已将近弱冠之年了。”
“我连未不惑，何来年长？”西门天宇道，“人便是要在这般年纪，靠经营的成就和数十年打下的基础，来创一番事业！武师？不过是我诸多身份之一罢了。行了，多的便不说先。我这便带你去入宗仪式。入宗仪式一过，你便正式拜入游鳞宗了。”
王隶点点头，没想这师父还真不简单。
观察着交流武技的三师兄和四师兄。过了一会儿，王隶便在师父西门天宇带领下，二人穿过宽大练武场，一直走到北苑。高大的游鳞祠矗立在游鳞祠练武场的东侧，显得威武十分。
游鳞祠是游鳞宗所有弟子摆放祠位之地，兼有弟子名录的作用。偌大一个殿堂，每名弟子有一张代表的竹简悬挂在墙上。三千余名弟子，将四面墙挂得密密麻麻。西门天宇带王隶到游鳞祠，为其书写了一封名祠后，挂在了南墙。二人又各自拜三炷香，插上了中央大香炉。由于游鳞宗弟子众多，每年收进的弟子就不再各自介绍。只需由师父带领，来此进行仪式便足矣了。
俯首三拜后，在钟声与炉火檀烟香中，王隶正式成为了游鳞宗弟子。
………………
二人行走在中苑广袤的练武场上。
“那么，师父。我何时能学到游鳞宗的功夫？”王隶问说。
“等这十五天过去我便教你吧。这些时日，门派里事物较为繁忙，我也是这段时间才归来。其他时候，我可一般都在外边。”西门天宇道。“十五天过后可是大年会，王朝纪年将跃入新一年。”
“是。”王隶一笑。心里想着，到时自己也十四岁了。自少林寺下山也有半年过来，自己武功心法学了不少，方丈的嘱托倒是一直未完成。
“你须先认识认识五位师兄，待得今夜就寝时刻我会在天谕阁大堂召集他们。日后在游鳞宗的修习岁月，皆是五位师兄陪伴的。”西门天宇道。
王隶点点头。正想询问前往五毒堂之事时，师父却又开口了。
“其实你这年龄加入我游鳞宗，可谓不早不晚，刚刚好。”西门天宇一笑。
“师父此话怎讲？”
“谅我不说你也知晓，大陆为决选白翳，每十年有一武林大会。上一次武林大会是七年前，待到下一次，可就在三年后了。”西门天宇道，“而上一次武林大会不同以往，有一‘吞天灭地’壬子龙凭‘夜霄功’大胜夺得榜首，随后杀进……”
“师父，后面的事秦大哥同我说过了。”王隶打断道。
“说过了？好，那我再同你说。”西门天宇笑道，“你可能不知，这参加武林大会的最低年龄是十七岁。”
“不知。”王隶摇头一笑。
“你今年十三，大年会过后即是十四岁。这样到武林大会那年，你就正好是十七岁，刚刚符合参加武林大会的年限。”西门天宇说道，“你在我游鳞宗学习了三年武功之后，便足以凭实力代表游鳞宗前去参加武林大会了。”
“这……”王隶一听，不由惊诧。
自己刚满年限，就去参加武林大会？
那可是全王朝高手集中的地方，自己刚满十七便去参加，可能排上名次吗？须知在武林大会优胜得榜首，可是能担任白翳的！
“这，小僧……弟子担惊实力不足，只恐怕难以打出名次……”王隶连忙拱手道，西门天宇一见，不由唏嘘。“你得对自己的实力有些自信，不必如此惶恐。”
“何以见得？弟子不以为……”王隶辩解。
“你所练习的《金刚经》即已是佛门强身秘典，秦骁小子传你的《骁羽白鹤拳》拳术亦是强横无比。你在这三年内在修习了我游鳞宗的功夫，还怕不得参加武林大会？”西门天宇解释说。
在师父的言语中，王隶听得出，师父不知自己修练有《五灵心诀》。那是抚常真人传予自己的心法。
若按师父所说，再加上这《五灵心诀》之力，难保自己不能胜任。
现在王隶比较期待的，是这游鳞宗的功夫为何了！
“如何？师父所说不错吧？”西门天宇一笑，“可别小看我游鳞宗！好歹，游鳞宗也分得黑翳玉剑剑穗，是执政全王朝的三势力之一！”
也对！
想起此事，王隶还好没忘秦骁大哥曾同自己有说，游鳞宗宗主向剑林宗宗主贿赂了一份武功秘籍，便因此分到了剑穗。游鳞宗拿得出这样的秘籍去贿赂，想必藏在宗内的，则是由更加强大的典籍了！
“那便谨遵师父教诲了，弟子也静待那武林大会的到来！”王隶拱手。
“哈哈哈！这不就好多了？男儿，要自信。”
二人一边笑着，一边向天谕阁走去。
片刻后，王隶方才开口：“师父，弟子有一事相求。”
“有何事便直说吧？”西门天宇笑起来，显得很是和蔼。
“弟子下山前，曾有事受方丈所托。需要将一物代送至东域海州境内、百里鸠毒林内一名为五毒堂之宗派。弟子如今因事多缠身，已耽搁了几近半年。弟子希望……”王隶拱手说道。这些信息，部分来自方丈的信，而部分则是秦骁大哥通过调查告诉他的。王隶一直想尽早将此信送到五毒堂蕙祖师手中，否则方丈的遗愿交托自己身上，可是令自己彻夜难眠。
“你想……前去五毒堂？”西门天宇问说。
“是。”王隶拱手，“还望师父成全。”
“鸠毒林距此不过数百里之遥，你去一趟不难。不过鸠毒林毒虫泛滥、野兽环绕、险象丛生。”西门天宇严肃道，“且不论我并未到达过那地，单论听说的，也不曾知这中央，有一宗派名曰五毒堂。鸠毒林百里宽阔，极难深入，你可一定要去？”
王隶则是摇摇头。
“这些我已听秦大哥与我说过，鸠毒林有多凶险，我听师父和秦大哥光说的却也已知道了。但方丈既愿将如此重要之物交予我，便不会让我前去送死。我会自知分寸，小心谨慎的。”
西门天宇则是注视着王隶，陷入沉思。
王隶也在等待师父的反应。
不知师父是如何想的，自己要去五毒堂这事可是方丈遗愿，绝推脱不得。
“无论如何，你总归是年过幼。”西门天宇摇了摇头，“此事待我再三思虑过后再说吧。既然是你方丈之命，我会让你去的。只不过只去一字，去程上诸多之事可是皆要考虑周全的。”
王隶只得拱手，“全凭师父指教。”
“嗯。”西门天宇点头答应，二人向天谕阁方位走去。
………………
夜晚酉时，天谕阁大堂。
师父西门天宇召集了包括王隶在内的名下六弟子，七人在大堂中央围一张圆桌坐着。人人尽皆身着一套轻便布衣，有几位师兄还身覆着练功的轻甲。
“王隶，同师兄们介绍介绍自己吧。”西门天宇道。
“是。”王隶拱手答应，随即便站起身面向大家道：
“诸位师兄，小弟姓王，单名一个字隶，日间或昨夜已同诸位师兄会过面了。小弟今年十三年岁，过这大年会后即十四了。弟从小在江州西的燕峦山少林寺长大，在拜入游鳞宗前一直在少林寺中修行生活。直至数月前受方丈所托，将一重要之物转交至鸠毒林中五毒堂起，弟放才下山。听闻鸠毒林中毒兽环绕、险象丛生，小弟这便拜入这游鳞宗，以期修练得到更高强的武功以自保。”
几位师兄们会神听着，直到王隶说完。
“你进入游鳞宗来，学习高强的武术功夫，除为进入鸠毒林途中自保以外，还所为何？”西门天宇问道。
师兄们听罢，也各个望向王隶，期待听听王隶的回答。
五位师兄中，大师兄梁冥是在夜半“刺杀”时见识过王隶的水平的。年仅十三即有如此实力，是块可塑之才！倘若倾力培养，这可难说以后会有何等成就了。
不过所谓成才，心却是要先成的。
师兄们就会想听听王隶拜入游鳞宗所为如何，只有戒骄戒躁，功夫心力才能有真正的长进。若王隶所答，为钱，为权，为女人。那只能说这又是块空有一身蛮力的庸才了。
“师父、诸位师兄，若愿听小弟一言，小弟自当娓娓道来。”王隶拱手。
“说吧。”师父连道。
“无妨，说吧。”师兄们亦皆饶有兴致地注视而来。
“小弟以为，以王朝当前强者为尊之局势，练武必然是无比重要。可练武一事，可并非是为了做第一、做最强。”王隶说道。
“王朝的最高点，并非白翳一职，亦非贯日榜首。众所皆知那‘吞天灭地’壬子龙做尽第一之事后便离开，却也不知其为何离开。”
师父与师兄们尽皆听着。
“市井皆传言，壬子龙是为追求武道更高的境界而去。”梁冥答话。
“那大师兄可明白，壬子龙所追求为何？何为武道更高的境界？他既已是王朝最强，这竟还不够？”王隶当即回驳。
梁冥哑口无言。
“小弟认为，武道更高的境界，练武最终所为之事。应是救济天下、匡扶苍生！若非如此，武道再强，也不过于自身而矣。侠之大者，为国，为家，不为己。武者之死，在侠，在义，在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