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跟丁秋合作

魏子诸手指敲打着桌面,上半身前倾,戏谑道:“丁大人八面玲珑,自然不会在表面露出破绽,本官也与丁大人直言了,此事其实丁大人承不承认,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人眼红你这个位置,想要取而代之,那你就算有八张嘴,最后也难以逃脱,丁大人心思玲珑,应该知道本官这话是什么意思。”

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应对这位八面玲珑的盐铁令。

证据他是没有的,赵开旗那也肯定没有,不然昨天就告诉自己了。

没有证据,想要定一位五品官员的罪,于律法上不合。

这也是赵开旗让他彻查的原因,寻找证据要交恶丁秋,他也是昨晚才想明白,如果自己只是个草包,扳不倒丁秋,赵开旗再定自己一个失职之罪,一样能把自己打入刑部大佬。

这个罪责,可大可小,在赵开旗他们的有心运作下,那就是大罪。

即便是皇上,也不好说什么。

更何况如今的皇上,他那小舅子,可不是什么城府极深又大权在握的皇帝。

这赵开旗还真是阴险,一石数鸟,所以陈涵素昨晚才那么严肃的告诫自己,已经深陷漩涡,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罪证没有,但他有其他办法让丁秋服软。

魏子诸这么开门见山的话,反倒让丁秋有些措手不及。

他在京都住得这么清贫,自然不是以为别人就真信了,他还不至于这么傻。

这么做,也只是表面不露出破绽罢了。

他心思八面玲珑,同样为人处世也小心谨慎,钱财都不在京都。

即便面圣,别人想参他都没机会。

如此这位置才能做得久。

不用魏子诸说,他也知道自己屁股底下这个位置,有无数人在眼红,有不敢招惹他的,也有权臣。

魏子诸一来就说是奉了吏部尚书之命。

丁秋心知肚明,吏部尚书赵开旗,属于在想赵丙一派,两人更是叔侄,以前也不是没拉拢过他,只是被他给搪塞过去了。

见丁秋神色不变,但眼神已经开始凝重,魏子诸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

他趁热打铁道:“丁大人久居官场,我只是一个窝囊驸马爷,有些事你比我更清楚,不瞒你说,赵开旗把这件事交给我,自然也有让我们反目,让你记恨上公主府的意思。”

“我若失败,他还能治我的罪,你说我这个驸马爷,是不是窝囊?”

说到此处,魏子诸仿佛情到深处一样,一脸愤怒,随即又满脸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手掌重重的拍在桌上。

砰的一声。

丁秋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倒不是害怕,而是诧异。

是的,他非常惊讶。

朝中之事他不是不清楚,窝囊驸马的名头他也心知肚明。

但没想到魏子诸会这么坦白的跟他说这些话。

想到这,他不着痕迹的问道:“驸马爷就不怕我把这些话,告诉尚书大人?”

魏子诸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的嗤笑道:“你说了有什么意义?事实如此。”

“但驸马爷可不像传闻中那样什么都不懂。”

“丁大人却如传闻中一样八面玲珑。”

丁秋眉头微皱,“驸马爷到底想说什么?”

魏子诸正色的看着他。

丁秋被看得有些心里发毛,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认处理这些事情有条不紊,滴水不漏,因为在他贪污第一笔钱开始,就已经做好了今天的打算。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人只有想得远了,所遇之事才会处变不惊。

直把丁秋看得要忍不住开口了,魏子诸才意味深长的笑道:“他们都说丁大人是个八面玲珑的盐铁令,我却觉得丁大人是个精明的商人,在商言商,我们或许可以合作。”

从本官到我再到我们,这一系列的自称变化,魏子诸拿捏得很死。

丁秋已经在他的话术中逐渐入局。

一开始他说有人盯着你的位置,丁秋对此想必早有准备,但入门就提及赵开旗,丁秋必然会联想到赵丙。

这时他心中已经开始往下沉。

魏子诸又接着说有没有证据不重要,丁秋即便再有准备,面对当朝权臣宰相赵丙,心里肯定还是慌的。

接着魏子诸又把自己摆在跟赵丙等人的对立面上,这样丁秋会产生同理心,因为魏子诸说的不无道理,而且赵丙等人跟公主府的关系如何,丁秋必然清楚。

最容易接近一个人的方法之一,就是让两人的共同之处越来越多。

同样都是施暴者,就会一起为自己辩护,如同千万人的网暴一样。

而同样都是受害者,且还是不甘受辱的受害者,就会抱团起来奋起反抗。

当然,想要仅凭这样就让丁秋上钩,显然不可能。

商人逐利,没见到利益,怎可能松口。

丁秋紧皱的眉头开始舒展,这表明他心里已经开始有数了。

“驸马爷说笑了,我一个五品盐铁令,俸禄才刚够养活一家子,哪来的底气跟驸马爷合作。”

魏子诸笑了笑,拿出昨晚特意赶制出来的祛疤膏。

“劳烦丁大人让我那侍女进来。”

丁秋自然应允。

很快,姜允颜来到正堂,先是对着丁秋行了一礼,然后揭开了面纱。

她脸颊上的疤痕已经消除近一半,这样用药下去,再有十天左右,就可以差不多消弭于无形。

这个配方,还是魏子诸前世从一位老中医手中得到的。

丁秋不明所以,问道:“驸马爷这是为何?”

魏子诸把祛疤膏放在桌上,缓缓道:“我这侍女是我从东市长安楼带来的,几日前她脸上的疤痕还没这么淡化,我手中这瓶祛疤膏,可去疤痕。”

“至于真假,丁大人可以去长安楼询问便知,当时酒楼人多眼杂,并不难问到。”

丁秋只是看了眼姜允颜,便淡然道:“下官不懂。”

魏子诸给姜允颜使了个眼色,后者重新戴上面纱,退了出去。

“是不懂,还是不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