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并不难控制

陈震答非所问,“世人都说大尧第一美人找了个窝囊废驸马,看来还是要眼见为实。”

类似这样的话,林墨跟秦川还有杨瀚海,都已经说过了。

魏子诸起身抱拳,“那我就等陈尚书的好消息了。”

看着魏子诸大步离开,陈震的目光依旧没有收回。

大尧的朝堂,真会因为这个驸马爷,而扭转乾坤么?

他不知道。

但有人不畏生死的牵头,他不介意在背后推一把。

……

“你说魏子诸去了刑部?”

吏部尚书房,赵开旗脸色阴沉。

刑部不在赵丙等人的掌控之下,平日里倒也相安无事,但现在随着魏子诸踏进刑部大门,这形势就不一样了。

赵开旗联想到了很多东西。

他从一开始就没把魏子诸这个驸马爷放在眼里,说白了身份尊贵但无实权,这种人在他们这种权臣眼里,并不需要多给面子。

穷小子一朝得势,肯定想着大刀阔斧,但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真正让他忌惮的,是杨瀚海这位先帝之师为何会突然插手,就算是林墨和秦川,他都不会觉得棘手。

现在的朝堂,除非龙椅上那位真正掌控权势,才能遏制他们,否则谁来都不行。

而能够让龙椅上那位有这个苗头的,杨瀚海算一个。

没办法,当代大儒,先帝之师,桃李满天下。

这任何一个名头,影响力都足够大,之前不上朝却并未辞官,所以杨瀚海是有实权的,这也是赵丙出的主意,把魏子诸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这么做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拉拢,众所周知,魏子诸在进入公主府之前只是一个小角色,突然做了大官,容易骄傲自得,这种人并不难控制。

另一种就是打压,如果魏子诸不可控,那就只能除掉了。

前朝不是没有过驸马,但都是当朝权臣或者权臣之后,也是皇帝的拉拢手段,一般都是公主入驻驸马府,而不是像魏子诸一样进入公主府。

也就是这样一个无根之人,真除掉了就除掉了,哪用得着那么忌惮。

门口站着的张峰想不到这么多,见赵开旗皱眉沉思也没有打扰。

赵开旗怎么想也想不通,前几日朝堂上,原本已经内定的和亲之事,被杨瀚海突然阻止,这自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稍微调查一下并不难查到,最近就魏子诸去了太傅府,真要深究也不是说不通,杨瀚海确实忠心耿耿,为长公主出面也无可厚非。

但这也让他们注意到了魏子诸这个以前一直忽视掉的驸马爷。

入朝为官其实也是薛成的意思,因为薛成去了公主府,看见了魏子诸的不同之处,也许他们都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长公主那日饭桌上,对魏子诸可不是传言的那样漠视不理。

可不管怎么说,魏子诸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人,怎么就有胆子在他这位吏部尚书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门外传来动静,张峰脸色微变,立即小声道:“尚书大人,魏侍郎回来了。”

赵开旗抬头,冷哼一声道:“让他过来!本官倒要看看,他这个侍郎,是不是以为吏部就他说了算了!”

张峰心里一喜,立即领命去喊人。

不一会儿,魏子诸来到尚书房。

他心知肚明,知道赵开旗肯定会找自己,不过他早就想好了对策。

说白了,他现在就是一个光杆司令,赵开旗在吏部经营这么多年,又有一个当朝权相的叔叔,整个吏部他能调动的人,一个没有。

当然,表面上一些事情,还是可以摆一摆官架子的。

所以有些事情,他藏着掖着,根本不能成事。

赵开旗他们可以暗中行事,因为有大把人为他们卖命,魏子诸却不行。

只能事事亲为,而且还得肆无忌惮,对方肯定会认为自己是个愣头青,那他就做一回愣头青,往往这样,说不定还能出其不意。

尚书房外,张峰行了一礼,低着头,脸上却在冷笑。

“尚书大人找我?”

魏子诸满脸笑容的问道。

赵开旗本想直接问罪,开了口语气却缓和不少,“驸马爷,本官知道你新官上任,急于做出一番成绩,但需知为官之道,可不是一两句说得清楚的。”

“本朝自太祖皇帝立国以来,向来讲究人情,如今的朝堂,大多都是当年的开国元勋之后,驸马爷身份尊贵,却也不好冒天下之大不韪,是不是?”

魏子诸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了然。

他还以为赵开旗会直接开口问罪,那他就有得说了,六部一尚书二侍郎,侍郎虽说比尚书品级低,属于下官,但各司其职,侍郎分内之事,只要合乎礼法律法,即便是尚书也干涉不得。

当初立下这种官职,本就是为了分化尚书的权力,赵开旗要是打算以官身压人,魏子诸还真不怕。

吏部掌管天下文官任免,自然也包括审查监督。

大尧没有三法司,连御史台大理寺都没有,倒是有史宫,只不过没什么实权,真就只是记载历史的史官罢了。

而监督之职,早有皇帝明确立下律法,六部皆有互相监督之职,只不过到现在,也就刑部在做。

赵开旗一开口就语重心长的说道理,魏子诸也不好伸手去打笑脸人。

“尚书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我为吏部侍郎,分内之事若是都做不好,岂不是给皇家丢脸?长公主的脾性尚书大人应该也知晓一二,我既然为官,就不会在乎这些。”

魏子诸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义正言辞道:“何况皇上如此器重我,我自然要为皇上分忧,若有害群之马,自当奋勇前行,一一剔除!”

“为此,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魏子诸说得激昂,赵开旗眉头微挑,门外的张峰则是心中嗤笑不已。

每一个为官的,在那金銮殿中都是这么说的,可真正这么去做的,又有几个?

赵开旗反而松了口气。

叔父料事如神,果然料到这魏子诸穷小子当官,只怕是头脑发热得紧。

这样的人要控制,并不难。

想到这,赵开旗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驸马爷真乃栋梁之才!既然如此,本官自当全力支持。”

他拿出一卷资料,说道:“最近正好有一件事困扰我许久,今日听驸马一言,茅塞顿开。”

“近日本官察觉到盐铁署丁秋行为有异,此事就交给驸马爷去办吧。”

赵开旗把资料推给魏子诸,一脸我很看好你的表情,实际上心里已经笑话了花。

魏子诸只当不知道,当即拱手,一脸骄傲,“既然尚书大人这么重视,下官必定不负所望!”

自称下官,让赵开旗更加得意。

驸马爷又怎么样?

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魏子诸离开,赵开旗摇头失笑道:“终究还是不懂官场沉浮,脑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