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陛下在找白衣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雍华宫中赵极和皇后交谈的时候,礼部尚书府中,林苏文和黄氏却在争吵。
黄氏重重地一拍桌子,冷声说道:“林苏文,你看看你的好女儿!”
“你小点声,再让若彤听到了。”林苏文眉头一皱道:“再说我不是和你说了别骗若彤。”
“我不骗她?我说我病了,她还和我翻脸呢,要是我直接说让她跟我去看望王洛尘,她还不得把我吃了?!”黄氏的胸口上下起伏,那张刻薄的脸,此刻更显的薄情。
“你事事都迁就她,甚至还给她在外面置办了一个宅院,你看看京中,不,你看看整个大夏,哪个未出阁的女子有这样的待遇,可她倒好,反倒是越发的任性了!”
林苏文干笑了一下道:“这不是我亏欠若彤吗,若彤这孩子命苦,你这当娘的,也多担待一点。”
“我可不是她娘,她娘可是云端上的贵人……”
林苏文闻言脸色顿时一变,猛地拍案而起,怒喝道:“放肆!我说没说过,不准在家里提这件事!”
“林苏文!你喊什么!你有种去和那位贵人喊啊!”
黄氏却没有被他吓住,不甘示弱地同样拍案而起道:“我告诉你,这么多年我已经受够了,前几天你因为我让她去圣上面前退婚和我大吵一架,我不爱和你计较,现在她连去看望一下王洛尘都不愿意,难道也是我的问题吗!”
“若彤是我的女儿,我林苏文不用用她去做联姻的工具!”
“哈哈哈哈,林苏文,你清高啊!”黄氏看着一脸愤怒的林苏文,听着林苏文话语之中对那林若彤的回护之意,双刻薄的双眼却是渐渐地红了:“你护着你女儿,你心疼她,最后却全都是我的不是了?”
“你……”林苏文一看黄氏眼睛红了,语气顿时一软,“我也是为了这个家,现在我已经是尚书了,没必要用若彤去博取什么,你非要……”
“可是我都是为了你!”黄氏忽然喝道:“你责备我那天不该对宁修冷嘲热讽,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当年为了让宁震元提点提点你,在他们面前伏低做小受了多少气!”
“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为了让你坐上尚书之位,我在那些所谓的夫人圈子里受了多少白眼?赔了多少笑脸?”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虽然是尚书,但是你根本没有半点根基!你要是不知道,当年怎会棋行险招?可你现在失败了,宫中那位贵人根本不管你,难道你还不另谋他路?荣国公的外孙,难道委屈了你这宝贝女儿了吗!”
“可是王洛尘的品行……”林苏文听到这里,刚才那股子气势已经拿不出来了,这句话说到一半,更是直接被黄氏打断了。
”你想护着你那女儿,你想要让她过得好,好啊,让宫中那位贵人帮帮你啊!你敢吗?你连提都不敢提!”
“黄氏冷笑一声:“你和你那女儿一个模样,都崇拜英雄、名士清流,可是你想过没有,咱们有没有资格当名士清流!”
“那位的事情这次被坏了,下次再有动作一定更加周全,一旦那位动手,你还能不能安稳的当这个尚书?”
“夫人,慎言!”林苏文顿时脸色大变。
黄氏冷笑一声不在说话,坐下来喝起了茶。
林苏文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好半晌之后,他终于是叹息了一声道:“夫人,这事……若彤一时间还不能接受,你也知道她素来不喜欢王洛尘,这事还得徐徐图之,这次就我去吧。”
“徐徐图之,徐徐图之!”黄氏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后,到底还是没有逼迫地太紧,一甩袖离去了。
林苏文站在堂中驻足了良久,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吩咐下人备轿去了王家。
王家的下人们一见到礼部尚书来了,赶紧进去通禀,不一会兵部侍郎王朗便出来将林苏文迎了进去。
两个人到了正厅,此刻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正坐在哪里喝茶,林苏文一见,赶紧施礼道:“下官见过荣国公。”
荣国公张述酬一挥手道:“尚书大人不必多礼,坐吧。”
嘴上说着不必多礼,但是说话之间却带着一股颐指气使,林苏文也不恼怒,他虽然是尚书,大夏不设宰相,是明面上品级最高的文人之一。
但是实际上,除了朝中的各个大员,这京城还有皇亲国戚、还有开国勋贵,还有各种的门阀世家,他虽然已经位列礼部尚书,但是却并没有老百姓想象中的那般风光。
眼前的荣国公张述酬,不仅是开国勋贵,背后的张家还传承了数百年,当年圣上起兵造反的时候,都是蒙了张家资助,在他的面前,自己这个尚书,也只有低头的份。
坐定之后,张述酬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主位,林苏文坐在了左首,兵部侍郎王朗坐在了右首。
“不知道贤侄伤势如何?”林苏文问道。
“残了。”张述酬淡淡地说道,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什么!”林苏文却是吃了一惊:“陛下怎么说,这能够放过宁修?”
“陛下派了御医给我那外孙看了看。”顿了顿后,张述酬说道:“承蒙陛下体谅,这段时间我都不必去上朝了,可以在家中好生陪伴我这外孙了。”
林苏文又是吃了一惊,他也在官场沉浮了一辈子了,怎么能看不明白赵极看似关心,实则是在责罚张述酬。
“我也蒙圣恩在家休沐了。”一边的兵部侍郎王朗说道。
林苏文的眉头皱了起来:“陛下这般回护宁修,这是觉得宁修能够战胜慕容杰吗?”
“这是主要的原因,当然陛下也是‘顺手’关心我一下。”张述酬呷了一口茶道:“林大人,今日你不来找老夫,老夫其实也是想要去找你的。我听说,最近你们林家,也因为这个宁修有些头疼。”
林苏文哪能不明白张述酬的意思,赶紧说道:“荣国公放心,宁修不足为虑,现在陛下是惜才,我们也不好用别的手段,但是只要他在诗会选拔上没有取得名词,他自然也就淡出了陛下的视野。”
“嗯。”张述酬点了点头道:“宁修不过是个小人物,宁震元当年都没有都斗过我们,他便更不足为虑了,老夫找你并不是要和你说这件事。”
“那您是想和下官说什么?”
张述酬放下了茶杯,手指轻敲桌面,深邃道:“我找你是想告诉你,陛下在找白衣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