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禅位

“废后?凭什么?”虽然刘辩与何太后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可是他既然成为了少帝,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母亲。

“我说过了,董卓要各个击破,而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何太后,”司马徽依旧冷静的分析道:“看来他的身边应该有位能人在为他出谋划策,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怕是不多了。”

“那该怎么办?”刘辩问道。

“退走!”司马徽分析道:“这次董卓要动何太后,不管成功与否,下一步一定会是你,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才行。”

“可以啊,”刘辩早就有离开皇宫的打算,“多会儿走?”

然而司马徽却是为难道:“不好说,得需要时机!”

“什么时机?难道就师傅的实力还带我离开不了这里吗?”

“还记得我说过吗?”司马徽提醒道:“如果离开你就不是皇帝,只有留下才是!”

“可是你刚刚……”

“我刚才是说了离开,但是必须是董卓让我们离开,而不是我们自己离开!”司马徽提议道:“何太后已是注定身死,你大可利用这个机会装疯,到时候董卓便可顺水推舟把你废掉撵出洛阳……”

“慢着……”刘辩直接打断了司马徽的话,问道:“什么叫注定身死,难道我母后就不能活下来吗?”

“想要夺得天下就注定要流血牺牲,况且今天这样的局面多少也是因为何太后才造成的,这也算是因果循环吧!”司马徽无奈道。

“不行,”刘辩当即拒绝道:“我母后绝对不能死,必须救她!”

“糊涂!”司马徽微微动怒,“处置何太后本来就是董卓对付的你计策,如果你阻止势必会引起对方的猜忌,到时候你必死无疑。”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弃我母后的,”曾经的刘辩无父无母,受尽了冷落和嘲讽,如今既然重生有了自己的母亲,不管是对是错,他都决心要保下对方。

“妇人之仁,”司马徽一副不屑的表情道:“你这样的性子根本难成大事,如果你一定要与何太后共进退,那我就不管了!”

师徒针锋相对,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司马徽虽神秘强大,可毕竟年岁摆在那,不免有些固执,而刘辩处事圆滑,稍一转弯便道:“师傅,我且问你,如果有一天为了江山我要放弃你,你又该如何?”

“为了大汉江山,一切都不重要,就算是我,到了必要时候也可舍去!”司马徽依旧坚持道。

“可是我不会,”刘辩义正言辞道:“你是我的师傅,如果真有一天要拿大汉天下和你做取舍,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只因为你是我的师傅,恩同父母!”

司马徽的眼神中多了些许的踌躇,他并不怀疑刘辩的话,相反,就是因为相信,使得他的内心有些动摇,他看惯了世间冷暖,尔虞我诈更是早就习以为常,而刘辩的话看似天真,却直击他本心。

“你当真要救你母亲?”司马徽再次问道。

刘辩的回答依旧不变,“义无反顾!”

“那好,那你就听我的!”司马徽的眼神中显露出了一丝决绝之意。

第二日,也是刘辩回到皇宫第一次上朝,在宫人的搀扶下来到大殿内,站在文武百官的面前,要说他不紧张那是假的,可既然是孤注一掷,自然要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

群臣叩首,唯独董卓连躬身都没有,直挺挺的站在最前面,甚是抢眼。

“陛下,听说连日来你一直有恙在身,不知现在好点了吗?”这时,左侧居中一人站了出来,身高六尺有二,年方三十,眉宇间正气勃发。

“好些了,”刘辩含糊的回道。

“既然如此……”

“孟德说这些干嘛,”董卓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转而看向刘辩道:“我说陛下,既然身体无恙,那我们就该谈谈正事了!”

刘辩的注意力依旧停留在之前的男子身上,因为他听到了董卓喊道“孟德”二字,而这让他瞬间联想到了三国时的一位重要人物——曹操。

“陛下,你有听我说吗?”董卓再次问道。

刘辩有些回过神来,这才看向董卓道:“不知太师所谓的正事是?”

“哼哼,”董卓刻意清了清桑,挺着大肚走到中央道:“虽然十常侍叛乱已经过去了,可是罪魁祸首还逍遥在外,只怕这样下去,会让臣子们心中不快,影响朝纲啊!”

“那不知太师说的罪魁祸首是谁呢?”刘辩问道。

“自然是何太后,”董卓当即道:“她是何进的亲妹,要不是她任人唯亲,怎么会生出如此祸端,虽然她贵为太后,可如果不进行惩处,只怕下面的人不服啊!”

“诸位大臣也都这么认为吗?”刘辩遂即看向下方诸位大臣。

曹操想要站出来回话,可是旁边以为年迈的老臣去拉住了,刘辩认识对方,正是貂蝉之父王允。

“既然诸位无话可说,那就是都和太师认为的一样了,”刘辩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笑了笑道:“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

“噢?”董卓似乎没想到刘辩敢反驳自己,于是冷笑道:“那不知陛下有何高见呢?”

“整个大汉江山都是孤的,母后不过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做什么,要说任人唯亲,那也都是我错信了自己的舅舅,如果要惩处,那也是先惩处我才是!”

“陛下!”大臣们一听,顿时诚惶诚恐,皆跪倒在地。

董卓依旧站在原地,眉头微皱道:“陛下是有意袒护何太后了?”

“我说过了,此事责任主要在我,理应先惩处我才是!”刘辩再次强调道。

“那陛下要如何惩处自己呢?”这话也只有董卓敢问出。

下一刻,刘辩先是鞠一躬,遂即道:“孤已愧对先祖,愿禅位于族弟陈留王!”

“什么?”这下朝堂之上所有人都惊呆了,哪怕是董卓也有些感到意外。

“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三思啊!”

臣下们开始叩首请求刘辩收回之前的话。

然而刘辩既已说出又怎么可能收回,于是一挥龙袍道:“孤心意已决,下月二十乃是每年的祭天之日,到时举行禅位仪式!”

刘辩就这么离开了,这一切完全出乎了董卓的预料,可是却又是他想要的结果。

这时,原本叩首的群臣之中站出来一位长相秀丽的年轻男子,来到董卓跟前,低声道:“太师,这事情不简单啊!”

“我知道,回去说!”

人人都知董卓手下第一人为吕布,天下第一、无可匹敌,然而却并非他最信赖之人,他最信赖的有两人,其中之一便是神箭牛甫,还有一个就是这年轻男子李儒,二人一文一武,帮助董卓称霸西凉。

董卓的府邸离皇宫不远,其富丽堂皇程度比起皇帝的寝宫也差不了多少。

“李儒,刘辩小儿禅位一事你怎么看?”

“回太师,此时无非两种可能,一是为了保命,二是有所图谋,而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都不是他一个黄口小儿能想到的,我怀疑另有高人指点!”李儒认为道。

“高人?”董卓冷笑道:“就他现在的处境,谁又愿意帮他,简直是找死!”

“也并非没有可能,”一旁的牛甫说道:“太师,皇帝身边可一直都有一个白发青衣老者,而这几天我监视的时候,也只有对方一直和皇帝在一起!”

“这个我知道,就是之前我带回陛下时跟着的老头,他有这么大的能耐?”董卓不屑道。

“不管他有没有这个能耐,现在皇帝已经给您下了这个局,就看我们破不破了!”李儒回道。

“破?怎么破?”

“如果硬破,那就是彻底与整个大汉决裂,太师抢先一步将何太后正法,之后便是对皇帝下手,而这样一来,只怕我们就成了众矢之的。”

“这个……如果不破呢?”董卓又问道。

“不破就是等,等到下月二十祭天大典,到时候禅位于刘协,太师正好可以顺着董太后这层关系慢慢取而代之。”

“那这么看来还是不破局为好?”牛甫认为道。

李儒摇了摇头道:“不能这么说,中间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有就是,如果皇帝禅位,我们又该如何处置呢?”

“自然是杀了!”董卓当即道。

李儒摇了摇头道:“禅位的皇帝还是皇帝,杀了依旧会激起政变,只有先消除影响才行。”

董卓眉头微皱道:“如何消除影响?”

李儒苦笑道:“封王离开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