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双绝

凌云成为了宋刀楚剑的徒弟，让他产生了如同活在梦里一般不真实的感觉。

第一天只是简单的拜师礼节。

田种花家的内堂之中，宋殷之和楚蕙兰坐在凌云的面前，凌云毕恭毕敬地为他们奉茶。

宋殷之喝过了凌云的拜师茶，对凌云道：『从今日起，你就是我们宋刀楚剑的弟子了。我和你师母定会将武功倾囊相授于你，但你要发誓，决不可用我们的武功去做坏事。等你学成之后，只能为公道和正义而战，不畏强权恶霸、不贪权色利益、不可自甘堕落。』

凌云跪拜在宋刀楚剑的脚下，坚毅道：『徒儿一定谨遵两位前辈的教诲，绝不会辜负宋大侠和楚女侠对我的期望。』

楚蕙兰上前扶起了凌云，笑着问道：『现在你还叫我们“宋大侠”和“楚女侠”？』

凌云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是，徒儿犯蠢了……师傅，师娘……』

宋殷之拍了拍凌云的肩膀，欣慰道：『很好，我们今后就叫你云儿了。不知云儿你在拜师之前，有没有学过其他武功？』

凌云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拜师之前，在快镖堂学了“开山刀法”、“抽风腿法”、“飞蝗石”，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半本的“波若掌”，再之后少年大会前得到楚东莱教授“天云剑法”，最后少年大会得到了“明镜心法”和“素女功”。

凌云便将这些学过的武功全部都如实告诉了宋刀楚剑。

宋殷之和楚蕙兰十分惊讶，没想到凌云所学如此杂乱，而且他们还有一个意外的发现。

宋殷之不禁问道：『你所说的明镜心法，是否是一位叫“酒剑散人”的前辈教给你的？』

凌云也略感惊讶，反问道：『正是那位“酒剑散人”寒柏子前辈给我的，不过他原本是准备送给另一个人的。不知师傅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殷之只是轻笑不语。

楚蕙兰却对宋殷之笑道：『你说凑不凑巧？这孩子简直就像是被上天安排给我们做徒弟的。』

凌云十分不解。

宋殷之解释道：『其实“酒剑散人”是我和你师娘共同的师傅。十多年前，我还是个不会武功的儒生，在机缘巧合之下，就与你师娘一同受到了寒柏子老前辈的指点。虽然他并没有正式收我们为徒弟，但是他却将自己一身的绝学全部传授给了我们，甚至将他随身一本由他师傅传授下来的“奥术剑诀”也送给了我们。』

『奥术剑诀？』凌云觉得似乎从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然后他就想起了少年大会最终的奖品名为“奥神剑诀”，连忙对宋刀楚剑追问道，『师傅师娘，请问奥术剑诀与奥神剑诀又是什么关系？』

宋殷之十分惊奇，说道：『没想到你居然听说过奥神剑诀？……其实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完整的奥神剑诀，恐怕真正的奥神剑诀只有天灵剑圣一人才懂得。天灵剑圣在羽化登仙之前，将他一生所学撰写成了三部剑谱，其名分别为“奥术”、“奥义”、“奥心”，并将它们送给了他的三个徒弟保管。而我们的师傅寒柏子，所拥有的正是“奥术剑诀”。』

凌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楚蕙兰接道：『我和你师傅的成名绝学“疾风十八斩”和“雷陨二十一剑”，皆是从奥术剑诀中领悟出来的。若等到时机成熟，我们也会把它传给你的。』

凌云一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宋刀楚剑从那本“奥术剑诀”中就领悟出了那么厉害的武功，他也期待自己可以从中领悟到自己的招术和绝学。

不过以凌云目前的实力，想从奥术剑诀中参透什么武学，简直可以说是痴人说梦，凌云自己也十分的清楚。

凌云低头道：『徒儿武功低微，学艺不精，还请师父师娘严加教导，那本奥术剑诀我恐怕再过十年也难以参透。』

宋殷之却笑着安慰道：『你不必如此贬低自己。其实十多年前，我在你这个年纪，也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

凌云十分惊讶，他明白在这个世界中，那些成名的武林高手，大部分都是从小就辛勤锻炼和培养才成功的，很难有半路出家还能闯出名号的人。他没有想到宋殷之和自己一样，居然也是一个半路出家的人。

楚蕙兰见凌云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向他解释道：『你师傅原本只是一介书生，但家庭遭遇变故，全家都被恶人所杀。你师傅以不屈的信念才苟活下来，便决定弃文从武，想要报得家仇。之后他流转四方到处学艺，却高不成低不就，最后和我一同向寒柏子老前辈求教，才有了今日的武功和成就。』

凌云听了宋殷之的励志故事，便觉得自己努力也一定可以像他一样成为一个大侠。

『对了，那师傅你的仇人最后如何了？』凌云有些八卦地问道。

宋殷之叹了一口气，道：『等我学成之后，他也已经被朝廷中另外一股大势力给灭族了。』

楚蕙兰却笑着对宋殷之劝道：『这样也好，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楚蕙兰又拉着凌云的手，道：『云儿你要切记，我们行走江湖的人，万万不可参与朝廷中的纷扰和斗争。江湖儿女也许尔虞我诈，但朝廷之中却都是两面三刀，没有一个好人。』

凌云点了点头。

宋殷之放下了痛苦的回忆，对凌云说道：『云儿，不如我们先去院中比划几下，让我了解一下你的所学和实力。』

凌云点了点头，却道：『可是我和师傅之间实力差距太大，只怕没几招我就会落败。』

宋殷之笑道：『你不用担心，为师出手自有分寸，你只需尽力向我出招就可以了，无需手下留情。』

凌云听从了宋殷之的话，他们就来到了田家的小院之中。

田种花、婉儿、楚蕙兰，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对师徒的第一次比试。

凌云心道：这第一次的师徒比试，我绝不能让师傅给看轻了，就用我最厉害的功夫去拼拼看吧。

因为手中并没有武器，所以凌云就用出了自己的抽风腿法和半本波若掌的掌法，向着宋殷之攻了过去。

宋殷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抽风”一般的腿法，嘴上不禁露出了一个微笑。他见凌云一掌向着自己的面门袭来，速度竟然还不慢，不禁赞叹道：『来得好！』

凌云所学的波若掌不过是半本残破不堪的掌法，他也看不懂上面的梵文注解，只是观战过会这波若掌的大胡子和尚戒嗔使用过。

波若掌在攻向宋殷之的脸上之时，凌云的手腕突然一转，就向着宋殷之的胸前拍去。

这波若掌中的变化，凌云已经练得驾轻就熟，就靠这一招来吃饭了。

然而宋殷之却似乎早就看穿了这一招的变化，他身体微微一转，就侧身闪开了这一掌。

凌云十分吃惊，因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未见过自己的波若掌时，就能闪开自己这充满变化的一掌。

宋殷之对凌云道：『好一处掌法流转，继续来！』

凌云便挥舞着双掌，继续向宋殷之全身各处攻去。

宋殷之身法看起来不快，但是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地闪开凌云攻来的拳掌，让凌云次次扑空。

打了几十个回合，凌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宋殷之停了下来，对凌云说道：『休息一会儿吧。』

凌云这才如临大赦，双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大口地喘起气来。

婉儿已为宋殷之和凌云端来了茶水，两人谢过了她，就喝起茶水来。

喝完了茶水，凌云才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这时，宋殷之却对凌云问道：『你的这套掌法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套路和招式却十分精妙，不知道是什么掌法，你又是从何处习来？』

凌云便一五一十将这套掌法的由来告诉了宋刀楚剑。

宋殷之点了点头，沉思道：『难怪你的出招会毫无章法，竟然是你从半本波若心经中偷学而来的。』

楚蕙兰对凌云道：『云儿，你今后还是不要再用这套掌法了。先不说偷学他派武功是否不妥，你只是从半本波若心经中习得表面上的招术，却没有相配合的内功心法，是根本无法发挥这套波若掌真正的威力的。』

凌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楚蕙兰笑道：『你也不用舍不得，今后我和你师傅会将自己所学所会的都教给你的。』

凌云欣喜地问道：『是那疾风十、十多斩和雷陨二十几斩吗？』

然而凌云在高兴之时，就忘了师傅师娘的成名绝学到底是多少斩了。

楚蕙兰“噗嗤”一笑，道：『没错，疾风十多斩和雷陨二十多斩，全部都会教给你的。』

『好耶～』凌云高兴得都快跳了起来。

————

自从拜师宋刀楚剑之后，凌云每日送货的时候就更殷勤了。

当然，他回快镖堂的时间也就更晚了。

不过其他的送货工和分派员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凌云突然说不干了，谁也不愿意跑那么远去送货。

凌云为了学艺方便，就将自己的青铜铸铁剑也带到了田家的小院中。

然而宋刀楚剑乃刀剑双绝，凌云只有一把铁剑，没法跟师傅学习他的疾风刀绝技。

于是田种花就从自家的储藏室中，翻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刀，准备送给凌云。

凌云看着那把铁刀，面露难色地问道：『田大叔，这把刀你究竟放了多少年了？』

田种花摸着胡子，笑着答道：『没有多少年，也就是当年我和婉儿她娘成亲时，她娘家送来的嫁妆之一。话说年轻的时候，我也是一个喜欢武学的热血青年，但是自从得了风湿之后，我就……唉，我还没说完呢，你别走啊。』

凌云不想再听他回忆往昔，拿着刀就逃了出去。

婉儿则已在门外准备好了一块磨刀石，让凌云先将这把刀上的锈迹给磨去。

凌云花了一点时间将刀给磨好，发现这把刀没了表面上的那层铁锈之后，刀身熠熠生辉、显得十分锋利，忍不住口中念道：『这难道是一把宝刀？』

婉儿轻轻笑道：『这把刀名为“百胜”，据说是我祖上一位将军所留下的遗物。』

凌云这才发现自己竟如此地不识货，差点将一把宝刀当成了破刀。

刀剑已经齐备，凌云也就正式跟宋刀楚剑学起了他们的绝学——“疾风十八斩”、“雷陨二十一剑”。

宋殷之的疾风十八斩讲求的是攻守兼备，加之宋殷之的宝刀“疾风刀”的刀身十分沉重，因此多是以自身内力驱动风刃去攻击敌人。

凌云因为刚刚才开始修炼“明镜心法”，内力空虚，根本无法发出风刃，因此只能先学习疾风十八斩的一些基本刀法。

而楚蕙兰的雷陨剑，更是要配合她家传的奔雷功，才能驱动雷霆而战。

虽然楚蕙兰也想教凌云奔雷功，但是这奔雷功没有个十多年的修为，根本无法凝聚雷霆之力。再加上凌云第一次练习之时，就感觉奔雷功在体内产生了无数电击和麻痹的感觉，吓得他再也不敢练习了。

于是，凌云还是只能跟楚蕙兰先学习雷陨二十一剑的基本剑招，而奔雷功的修炼就先暂时放缓了。

偶尔一次在跟楚蕙兰练习剑法的时候，凌云不自觉地使出楚东莱教给他的天云剑法，去抵挡楚蕙兰咄咄逼人的凌厉剑招。

楚蕙兰大为惊奇，她行走江湖十多年，从未见过这种剑法，便疑惑地问道：『你使出的剑招十分精妙，是什么名堂？』

凌云答道：『这是天云剑法，是我的一位朋友教给我的。』

『你的朋友？难道他跟你的年龄差不多吗？』楚蕙兰更加惊讶了，因为能创出这种剑招之人，她原本以为对方会是一位世外高人。

凌云继续道：『创造这套剑法的人名为恒天云，是我那位朋友的大哥，不过年纪也应该不会大我们多少。而教我这套剑法的人，名字叫楚东莱。』

『楚东莱？』楚蕙兰先是一惊，然后又笑了，问道，『是“飞鹏公子”楚东莱吗？』

凌云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惊叹：楚大哥的名号，居然连师娘也知道。

楚蕙兰笑道：『严格说来，楚东莱还算是我的表侄子呢，没想到你居然和他是好友。』

凌云这才发现楚蕙兰与楚东莱，在眉目之间确有相似之处，心中也不免感到高兴，觉得楚家人与自己的关系更亲近了。

但是凌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楚东莱已成为了无极剑圣的弟子，自己的师傅师娘是酒剑散人的弟子，而酒剑散人是无极剑圣的师弟。自己按辈分来说，算不算是楚东莱的师侄？但是楚东莱又是楚蕙兰的表侄，然而楚蕙兰又与楚东莱算作师门中的同辈……

凌云脑袋一阵发痛，感觉“我圈真乱”。

不再多想，凌云决定还是跟师傅师娘先学好刀剑双绝。

因为凌云内力不足，无法学习宋刀楚剑的高深绝技，宋殷之和楚蕙兰便将自己的刀法和剑法，专门为凌云做了改善，将依赖内力的部分招法改成了更加注重技巧和变化。而楚蕙兰甚至还将自己的雷陨二十一剑与天云剑法做了结合，让凌云更快地就适应了雷陨剑法的套路和招式。

在这对良师的指导之下，凌云的武功进步得飞快。

然而时间飞逝，楚蕙兰的病情却也越来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