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抉择

见老翁杀死了齐长老，残梦不怀好意地问道：『素闻偷天大盗从不杀人，为何你今天要破戒呢？』

老翁道：『我只是杀了一个化作人形的野兽。而且今天我还准备要杀另一个！』

残梦笑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话间，飞燕百花刀已从四面八方攻向了残梦。

残梦轻挥衣袖，幽魂冰雾的青烟就扩散开来。

老翁吃过这幽魂冰雾的亏，所以身形急退，操纵着百花刀就绕过了这青色的烟雾。

残梦的身影淹没在这青烟之中，老翁对望着迷离的青烟，对她暂时也无肯奈何。

『怎么了？你碰都碰不到我，还想要如何杀我？』青烟中传来残梦的笑声。

『你像只藏头乌龟一样躲在烟雾中，你就那么害怕与我正面一战吗？』老翁讥讽道。

『牙尖嘴利！吃我一招！』残梦怒声道。

青烟中突然射出一支冰箭，老翁催动百花刀，轻松击落了那支冰箭。

『你不会只有这点本事吧？』老翁笑道。

又有冰箭从青烟中射出，这残梦居然用幽魂冰雾中凝结的冰晶，作成了无数的冰箭。

百花刀与冰箭在空中撞击，被击散的冰箭，化作冰晶，就像是突然下雪了一样。

老翁在使用百花刀挡下冰箭的同时，也摸清了残梦在幽魂冰雾中的方向。

突然，他从腰中掏出一支奇怪的钩子，如疾风骤雨一般，就勾向了青烟中的人影。

烟雾中的残梦惊叫了一声：『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不是“鬼东西”，而是“月魂钩”！』老翁收回自己的月魂钩，发现钩子上多了一块衣服的碎片，显然刚才那一钩差一点就勾住了残梦的身体。

残梦惊讶道：『好个有心机、有眼力的老头子，居然通过我发动冰箭的轨迹，就判断出了我的位置！但是接下来，我可不会再让你这么轻松地就找到我。』

幽魂冰雾的范围在扩大，残梦似乎又释放了更多的青色烟雾。

老翁想要躲开这冰冷的青烟，但奈何烟雾扩散太快，他根本无法完全闪开。

百花刀在这烟雾中只会迟滞自己的行动，因此老翁收起了百花刀，专心使用手上那只造型奇特的月魂钩。他右手举过头顶，甩动长钩，形成了一道疾风，暂时将青烟从自己的身边吹散。

冰箭又再度向老翁袭来，老翁一边甩动月魂钩击碎冰箭，一边利用自己敏捷的身法闪躲，一时间只有冰块与金属撞击而产生的碎裂声。

老翁手中的月魂钩在击碎冰箭的同时，逐渐被冰块冻住，慢慢变成了一个冰链锤，舞动起来反而更加强劲霸道。

但是冰链锤虽然威力凶猛，不过也越来越重，老翁渐渐力不从心，已感觉无法精准地控制它的行动轨迹。

虽然老翁的动作越来越慢，但是奇怪的是，残梦所发射的冰箭也越来越少。

那青色的幽魂冰雾越来越淡，而残梦的身影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老翁心中疑惑道：难道是她藏在袖内的青烟用完了？

凌云一直远远地躲在老翁与残梦战斗场地的外面，然而战斗中烟雾缭绕，他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向，只听得到冰块的碎裂声和金属的撞击声。等到烟雾渐渐散去，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空气似乎异常的干燥，就像是大气中的水分子都被抽干了一样。

老翁笑道：『看来你那奇怪的青烟，似乎是失效了。』

残梦叹气道：『没办法，每一发的冰箭，使用的都是大地和空气中的水份，然而水源用尽，这幽魂冰雾自然也就消散了。』

『既然你这冰雾已经无用，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老翁用脚踩碎自己月魂钩上的冰块，收回到腰间，然后用掏出了百花刀。没有这奇寒的幽魂冰雾，自己的百花刀就可以发挥真正的威力。

『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残梦邪魅一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翁有些奇怪，总感觉残梦似乎是隐藏了什么诡计。

朦胧的月光，透过青色的薄雾，照在了大地之上。

老翁愕然发现，自己脚下的泥土，居然全部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绛紫色。因为夜色昏暗，再加上之前青色的冰雾，他才没有发现这诡异的变化。

然而当他发现之时，就已经迟了。

这紫色的大地，突然生长出了一簇簇不知道是什么的黑影，向他漫延而去。

老翁踏起轻功，飞身而去，但是那黑影就像是疯狂滋长一般，缠住了他的脚。他操纵百花刀，割断了那缠住他脚踝的黑影，但是依然有更多蠕动的黑影在向他袭来。

老翁闪转腾挪，利用百花刀挡住这些滋生的黑影，但却无暇顾及到一旁正在看戏的残梦。

残梦飞身而来，老翁见残梦逼近，伸出袖口，就发射出了一枚无影神针。

但无影针击中的那个残梦，就像是破碎的镜子一样，碎裂成无数的碎片，老翁这才惊觉自己击中的居然是一个冰晶凝成的幻象。

『噬魂鬼爪！』

在那团蠕动的黑影之中，残梦就突然出现，伴随着一招如恶鬼獠牙的爪法。

老翁急忙用自己的左手臂去挡，但他如何能抵挡住这凶残诡异的一爪？

老翁从空中狠狠坠落，而残梦身形相随，一下就制住了那老翁，点了他身上的几个大穴，封住了他的内力。

那些黑色滋长的黑影，突然就消失了。而残梦也抓到了偷天大盗。

凌云感觉额头掉落了一滴冷汗，但这粒冷汗瞬间就蒸发在了干燥的空气之中。

『你也别躲了，快出来吧。』残梦冷冷地对凌云说道。

凌云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而小狐狸早就整个蜷缩进他的衣服里，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怀孕的孕妇一样。

『你、你快放了那个老大爷。』凌云颤抖地说道。

残梦拎起老翁，笑道：『让我放了他自然是没问题，只要你肯把天月狐乖乖交到我手里的话。』

老翁怒声道：『不要相信她的鬼话，你快带着那只小狐狸逃走吧。』

残梦一掌狠狠拍在了老翁的背上，老翁就不断地咳嗽，像是随时都可以咳出血来。

凌云掏开自己外衣的领口，天月狐躲在他的衣服里瑟瑟发抖。

是救这老翁，还是救天月狐？凌云的心中无比纠结。

虽然天月狐与自己十分投缘，自己对它有着说不出的喜爱。但是这买糕饼的老翁，可以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对于自己的恩情，又怎么能是一只来由不明的小狐狸能够比的？

凌云心中打定了主意，也就慢慢地走向了残梦。

残梦的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然而藏在凌云衣服中的天月狐，发出了胆怯又凄凉的啜泣声，让凌云的心中忍不住痛苦起来。

凌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抱起天月狐，对它小声说道：『你快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能跑多快跑多快！只要你跑得够快，你和那老翁就都不会死！快走～』

凌云将天月狐抛出，那小狐狸似乎听懂了凌云所说的话，真的是撒开脚丫子就跑，转眼间就快跑得没影了。

残梦大吃一惊，已顾不得手中的老翁。她一掌拍向老翁的胸口，自己的身形就追向了那只没入黑暗之中的天月狐。

凌云赶紧上去扶起了那老翁。

刚才残梦那一掌并不轻，老翁因为内力被封锁，在这一掌之下几乎差点气绝晕倒，此刻他正不断干呕，几乎无法呼吸。

『你怎么样？』凌云赶紧拍拍老翁的背，希望帮他缓缓气息。

老翁面色朱红，艰难地说道：『你、你快点在我肚脐下三寸的气海穴上点、点一下……』

『气海穴？我根本不认识穴位啊。』凌云只得手忙脚乱地将老翁放平，撩开了他的衣服。

只是当他撩开了老翁的衣服，露出了老翁的腰腹，但这纤细匀称、肌肤如凝脂一般白皙的小腹，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糟老头的肚子。

管不了那么多，凌云的手指放在老翁肚脐下的一个地方，问道：『是不是这里？』

『再、再往下一点……』老翁艰难的答道。

凌云的手指只好又往下来了一点：『是这里吗？』

『对，就是哪里，用力点一下！』

凌云根本不懂点穴解穴，也不知道该用多少力道，只得眼睛一闭，用尽力气，狠狠地按了下去。

老翁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整个身体就蜷缩在了一起。

凌云慌了神，忙问道：『我、我没给点错穴，给你按出什么毛病来吧？』

『没事，你没有点错穴。』老翁的神情虽然痛苦，但是他的四肢似乎已经可以运动。他艰难地爬起身来，盘腿坐起，似乎正在运气疗伤。

气息运行一周，老翁暂时舒缓了紊乱的内息，身体也已经可以自由地行动了。

老翁虽然站了起来，但身体还是无法保持平衡，整个人晃晃悠悠地，差点就跌倒。

凌云扶住了老翁，问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还是赶紧回去镇子上，给你找个大夫吧？』

老翁道：『不行，他们那么拼命要抓那只天月狐，肯定有他们不可告人的邪恶目的，我不能放任这件事不管！』

『天月狐？你们所说的天月狐，现在在哪里？』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他听到了天月狐的名字，身影就急行而来。

老翁见到了那人，有些惊讶：『你不是常欢镇的金总管么？』

金秀一见到了那老翁，也是略有讶异：『你是镇子上卖桂花糕的老翁？』

二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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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梦追寻着天月狐的背影。

然而天月狐见到残梦正在追赶自己，就跃到空中，转动起了自己的尾巴。它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就变成了三条，然后在尾巴的转动中，它的身影也分裂成了三个，准备分三个方向四散而逃。

『哼！还想用这一招？』残梦冷笑一声，她的手中就已多了三支飞镖。

飞镖如闪电一般射出，分别射向了三只天月狐的背影。

两支飞镖准确地命中了天月狐，那两只被命中的天月狐，瞬间就化成了一团青烟，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而最后一只天月狐，见突然袭来的飞镖，翻转自己的尾巴，调转了一下方向。但是那支飞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还是刺中了它的一只前腿。

天月狐一声惨叫，忙用嘴叼开那支飞镖，就往树林里飞窜而去。

残梦来到天月狐消失的地方，地面上洒落着点点血红，指向着天月狐逃去的方位。

残梦阴冷地一笑，道：『小乖乖，这次看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