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战来临
看着如潮水般退走的铁项骑兵，李成的脸色并没有好转，沐英看了觉得奇怪，便问道：“殿下，铁项人已经退走为什么还愁眉不展？”
“这不是铁项人的风格。沐英，你和我在这定州有四个年头了吧。”
“嗯，今年过去就是五年了。”
“那你什么时候见过铁项人斗将失败就立即撤兵的？”
“这……”沐英想了想还真没有过，往常铁项人斗将输了反而接下来攻城会更疯狂，不像今天居然如此利索的撤退了。
正在这当时，一个伍长匆匆跑上城头然后将一纸情报交给了李成，李成展开一看，不觉连连摇头苦笑。沐英见状知道肯定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果不其然，李成道：“草原上的探子飞鸽传书，铁项、室谷、车迟三族共出百万精骑南下了，我定州要面对的是铁项室谷两族近六十万骑兵，而边上的曲州要面对的是室谷车迟两族四十万余。除了我大夏外，隔壁的大云王朝和林国也要面对柔阙、青羽两族八十万精骑。至于另一邻居大武王朝和闽国瓯国要面对多少草原骑兵探子还没打探出来。毕竟我们和大武王朝有天险大渡山相隔，所以那边的探子部署并不是太多，但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怎么会这样？往常就算草原上遭了雪灾，草原骑兵也从没有这么齐心过。草原上大大小小的民族有二十多个，大的如铁项控弦之士近三百万，小的也有五六十万。可照今天情报所说，草原一下子就拿出了至少二百万精骑，而且估计还有后续部队，这是怎么了？”
又看了一眼情报，李成道：“因为今年草原的冬天来得太早了，虽然今年风调雨顺草原上的牛羊都上了一层厚厚的肥膘，但是冬天来得太早了，很多部落都没有搜集足够的草料过冬，还以为和往年一样。”
刚说完，只见又匆匆跑上来一个士兵，将一个信盒递给了李成。李成一看信盒心顿时一沉，这是八百里加急的信盒，来不及多想赶紧打开取出里面的信件一看，本来阴郁的脸色更是沉了几分。沐英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京师出大事了。刚准备问，李成开口了：“这是父皇送过来的加急文书，钦天监夜观天象得出结论，今年北方将有大寒，让我提防草原骑兵大股南下，曲州的老六李寒父皇也告知了。而且父皇正在整备兵马，将归州的老大李宇，汉州的老二李隼，邕州的老三李科，北州的老五李光都召回了京师。”
“陛下这是要干嘛？”
“父皇准备调兵六十万，御驾亲征北伐。”
很快，御驾亲征的消息迅速传开，李成将城头防守的事宜交给了慕容恪，又将击败了慕容提的赵云提升了一级为前锋校尉，然后赶紧回了城里的衙门主持事宜，毕竟六十万大军的各种物资消耗不少。首先传出命令武方军全体集结到远威城，毕竟远威城目前只有三个卫三万多人。然后让王府长史夏越回远威城的后方平乐城执掌粮草补给，定州各县的府库所有的粮草加紧运输到平乐城，同时将目前战力最强的光武卫掉到平乐城并在平乐城进行扩军至两万人。考虑到战斗中箭矢消耗极大，除了军方直接掌握的兵造司外，定州所有的武器铺都加紧生产箭矢，木材店生产箭杆，必须在大军到来之时武库中至少要有五百万箭矢。
眨眼间，一个月迅速过去了，真的如钦天监所料，往常十二月中旬才开始下雪的天气在刚进入十二月就下起了鹅毛大雪，而且一连下了三场，大雪过后就是冷冽的朔风，站在城头上即使身披厚厚的皮裘一个士兵也支撑不了两个时辰，没办法，只好将以前的三个时辰一班岗改成一个时辰一班。幸亏武方军集结得快，城中军队足够，不然还是以前的三个卫的话真的是要够呛，也幸亏有这么多军人，在这强悍的大雪下，远威城里居然没有一间房子被压塌。这么好的天气不利用就是浪费了，就在城头上直接烧水然后顺着城墙淋下去，很快外墙就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甲，除了冷了点，在这种天气里，这冰墙的效果比石墙更好。
赵云和慕容恪行走在城墙上，本来执掌骑兵的赵云是不用来的，但想到在后面的亲征大军没到之前骑兵搞不好也要变步兵所以赵云就上来看看好有点准备。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天，赵云没想到这里的冬天居然比前世幽燕的冬天还要严酷，不禁问道：“慕容兄，往年都是这样吗？”
“不是，只有今年这么厉害。往年甚至冬天都有时不下雪，感觉和春天差不多。”
“也幸亏殿下存了这么多皮裘，不然这冬天真不好过。”
奇怪的看了赵云两眼，看得赵云都有点莫名其妙，慕容恪才道：“这感谢不到殿下头上，大夏一直以来将北方草原视为心腹大黄，每年生产的皮裘都大量供应定州和曲州，殿下不过是将以前分散在各县库房的皮裘集中了一下而已。”
“呃……”
走到了城楼前，两人跺了跺脚，这鬼天气真冷，大雪虽然没下了，但是零星的小雪一直没停。不过这样也好，城里的井都给冻伤了，这天上的雪就是现成的水，就是需要用粗布过滤，不然土腥味好重。就在这会功夫，赵云发现远方出现了一抹黑线，接着一片黑色浪潮迅速出现了，铁项人和室谷人的骑兵出现了。
“咚咚咚”震天的顾上在城头上响起，本来一片寂静的军营迅速喧闹起来，一个个士兵迅速从帐篷里钻出来，拎着武器往城头上赶去。赵云也真的很服气这大夏军队的素质，两通鼓还没敲完，城楼下面就来了不少部队集合，然后迅速按编制功能从两侧的楼梯上城墙迅速布防，一架架床弩投石机也迅速在城头组装好进入砲位，油锅开始架起，火迅速的点了起来，滚木礌石各种箭矢也迅速运上了城头。慕容恪在城下拦住了准备上城头的汉王李成一行，道：“殿下，这种守城战您就别去了，安心在衙门里等消息吧。”
李成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搞不好会让士兵分心，也就留了几个联络的亲卫就回去了。慕容恪就在城下和别的几个卫的卫门商量了一下，然后迅速分配好任务就各自上了各自该去的城头了。
赫连于丹看着外面挂了一层厚厚的冰甲的远威城，感觉头疼，这云梯看样子没戏了，只能指望井阑、冲车和云车了，和边上的室谷王子佐治庆冶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拔出了弯刀，大吼道：“草原的勇士们，砸破南人的乌龟壳，享受里面的荣华吧！”
顿时，寂静的草原精骑顿时爆发出一片狼嚎，然后大批的骑兵如海浪般涌来，后面就是移动缓慢的云车、冲车和井阑了，当然，还有不少扛着云梯迈着罗圈腿拼命往前跑的步兵。
血液似乎越流越快，城墙上的大夏士兵似乎感觉喉咙发干，弩兵们握着弩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慕容恪猛地把手一挥，怒吼道：“射！”
“嗡嗡嗡”这是床弩发射的声音，离弦的箭矢迅速在草原精骑中犁开了一条条血道，但是下面的骑兵太多了。很快，大黄弩、脚蹬弩也一次发威，草原骑兵虽然倒了一地但冲锋势头已然不减，很快就到了一百步，冲在前头的已经开始张弓了，就在这时，城头上一片箭雨砸下，这是臂张弩发威和夹弩发威了，顿时，草原骑兵如下饺子般倒了一片。但是，草原骑兵的反击也来了，感谢当年的大云王朝赠送的工匠，这一百步正好可以将草原骑兵的骑射优势最大化。
“立盾！”在各级军官的怒吼声中，一面面的盾牌迅速架上了城墙，“笃笃笃”持盾的士兵都感觉手被震得发麻，就一会儿功夫，城上的盾墙就像长了刺猬一般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箭。就算有盾牌也不代表能万无一失，很快第一个大夏士兵就被射中倒了下去，流出的鲜血很快将本来洁白的城墙染出了一抹鲜红。
“投石机上火油弹，攻击敌阵后方的攻城器械！”
“吱嘎吱嘎”声中，一枚枚火油弹迅速投上天空，然后在惯性下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在了草原骑兵的后方，顿时，一个个火团烧起，火团中人喊马嘶，一个个火马火人四处奔逃然后无力的倒下，被击中的攻城器械迅速燃烧起冲天大火成了一支支大型的火炬。
“嘿哟嘿哟”在一片号子声中，第一辆冲车很快到了城下，“砰”的一声重响，城头上都感觉到震动，城门后的士兵更是被震得不少人倒在了地上。很快，城头上一锅烧热的火油迅速泼在了冲车上，同时一支火把迅速丢下。“啊”一个个火人从冲车里逃出来，很快就被城头的夹弩射杀。而同时，一大波的箭雨也从下面的骑阵中向城门上方飞去。
喊杀声震天，士兵的鲜血甚至将皑皑白雪都融化了，天地间只剩下了那抹刺目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