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是谁

2008年8月16日。

夜晚。

9点40分。

燕京。

五棵松篮球馆。

华夏男篮对阵德国男篮。

这是华夏男篮的小组赛第四场,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场比赛。只要战胜德国男篮,华夏男篮就可挺进八强,一旦输掉,华夏人将在家门口惨遭淘汰。

此时,距离比赛还剩下不到3分钟。

50比53。

华夏男篮落后3分。

咻。

一道哨声响起。

德国队叫下一次暂停。

在全场观众躁动的呼喊声中,双方球员回到各自球队席。

华夏男篮这边,球员们才刚坐到椅子上,主教练纳斯。卡兹劳斯卡斯就拿着战术板走上前。

“伙计们,刚刚做得很好!”

“还差3分……但是不要着急,会赶上的……现在有个问题需要解决,我们的防守很好,但进攻力度不够……”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需要你们进攻,突破他们的防守……”

纳斯。卡兹劳斯卡斯一边说着,一边冲坐在替补席末端的少年招了招手。

“赵。”

“过来。”

此举引起众人侧目。

整支球队的目光都落到主教练纳斯身上,再落到这名少年的身上。连球队老大姚明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赵,我需要你打一号位,帮助球队组织进攻,你能做到吗?”

“当然。”

赵飞扬很是自信地回应。

即便队友们都朝他投来怀疑的目光。

自从奥运会小组赛以来,赵飞扬一直稳坐替补席,一场比赛没打过,上场时间也为零。

这样的成绩单,实在很难不令人怀疑。

更要命的是,他才19岁,此前只打过大学联赛,连职业球员都不是。

之所以最终能顺利进入奥运名单,主要还是因为那个名叫迪克的NBA球探在球队主教练纳斯。卡兹劳斯卡斯强烈推荐他。

赵飞扬记得很清楚,迪克带他去找纳斯教练时所说过的话。

“纳斯,这年轻人绝对是个天才!”

“你一定要带上他。”

“NBA球队已经关注过他,要是没有意外,他很快就会去参加选秀……”

一开始,纳斯教练根本不相信。

可迪克是谁?

他并不是普通的NBA球探。

当年他还在马刺队工作的时候,就曾帮助马刺队选中过一名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在选秀大会上排名第二轮第57顺位,在当时没有任何球队对他感兴趣。

有数据统计,排名靠后的新秀们在联盟打球的平均时间不超过三年。

所以,没有球队愿意浪费一个名额选择这个年轻人。只有迪克不断劝说马刺队管理层,最终,他们选择了这个叫做马努。吉诺比利的年轻人,与他一同创造了一段传奇故事。

“等一下。”

“我不同意。”

就在赵飞扬准备登场前,球队另一名一号位球员杜磊突然站了出来。凑巧的是,这一次赵飞扬顶替的恰好是他。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杜磊身上。

“纳斯教练,我承认,我今天表现确实不够好。”

“可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国内联赛的球星,这小子连职业球员都不是,只不过打了几场大学联赛,他有什么资格顶替我?”

“你换别人我无话可说,可是换他我就是不服气!”

“说难听点,他一个非职业球员,连跟我们一起训练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他能穿上国家队队服出场?难道他跟纳斯教练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他是某某领导的亲戚?”

杜磊这番话一说出来,现场的气氛骤然凝固。

没有人出声,就连姚明和易建联等人也只是盯着纳斯教练,似乎期待他做出确切的回应。

球员们虽然愿意服从主教练的命令,可并不代表任何条件他们都会接受。

纳斯教练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以往他还从没有遭受过这种质问。不过,在他还没正式回应之前,赵飞扬已经先一步开口。

“各位国家队的前辈,我叫赵飞扬,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球员,并不是某个领导的亲戚!”

“要是论资历,我确实没资格站在这里。可我相信,球场上不是论资排辈的地方,如果我没有足够的底气,就算纳斯教练愿意,我也不敢来到这里……”

“纳斯教练是什么样的人,前辈们肯定比我更清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敢去做吗?”

几句话一出口,赵飞扬确实把场面给镇住了。

纳斯教练冲他投去欣慰的目光,部分球员眼中的敌视也稍稍减弱,唯独杜磊还是一脸不爽的样子。

“球场上确实不靠资历,但也不靠嘴巴!”

“再厉害的大学生球员也只是个大学生球员……”

杜磊继续回怼。

“够了!”

这一次开口的是球队老大姚明,“都什么时候了?争这些有意义吗?”

“我相信纳斯教练。”

“他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

姚明在国家队的地位可是超然的,一句话便结束争端。虽然杜磊脸色还是不好看,却也没敢再开口质问。

只是不甘心地小声在那嘀咕,“哼!我倒要看他能打成什么样!老子就不信我还不如一个大学生打得好……”

咻。

暂停结束。

一道哨声将所有人重新拉回到赛场上。

当赵飞扬走上球场的那一刻,现场顿时出现一片惊呼声。许多球迷十分诧异,对这个生面孔很是困惑。

“这年轻人是谁?”

“不认识啊!难道是替补?”

“纳斯教练这是做什么?他是不是收了德国队的钱?这还有几分钟啊敢换这么一个菜鸟上去?”

球场内外一片质疑之声。

就连演播室里负责解说的主持人也愣了一下。

“纳斯教练怎么换上了一个新人?”

“国家队可没多少时间了啊!”

“呃……根据资料显示,这个年轻球员叫赵飞扬,才19岁,身高1米89,体重81公斤,司职控球后卫,来自东南理工大学……”

“他曾是东南理工大学的校篮球队队长,三个月前被纳斯教练亲自点名带入国家队之中……”

场上。

德国队发球。

篮球发出之后,后卫球员斯特凡。哈曼持球推进。

对手比赵飞扬高出一头,赵飞扬却没因此放松警惕,反而如牛皮糖一般跟着对方。

过半场后,斯特凡。哈曼在弧顶位置观察,他一边控球一边做出组织进攻的手势。

突然,德国队的4号位大个子蒂姆。奥尔布莱特从低位提上去,没等赵飞扬注意,猛地一下替后卫哈曼做了一个挡拆。

后卫哈曼顺势冲进篮下,赵飞扬试图跟进,却被大个子蒂姆。奥尔布莱特死死挡在外面。

负责换防的队友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使得哈曼畅通无阻进入篮下。

之前姚明打了太久时间,体力消耗太大。

因此,这一回他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等他扑上去的时候,德国队后卫哈曼已经先一步将球抛出。

唰。

一记抛投顺利落入篮筐之中。

55比50。

分差继续拉开。

现场一片惊呼。

本来只是战术上的失误,不完全是赵飞扬的责任。可许多球迷显然很是激动,把防守的问题全怪罪到赵飞扬身上。

“搞什么啊!他个子那么矮根本防不住……”

“国家队的球员都是职业的,他一个连职业都不是的球员,到底是怎么进国家队的?”

“没救了!这一次真的没救了!”

球场上。

赵飞扬也听到了全场嘘声,对此他只是撇了撇嘴。目光无意间撇到球队替补席前,只见之前质疑过他的杜磊正站在那里冷笑。

甚至还冲他做出了一个割喉的举动。

“未免也高兴得太早了吧!”

赵飞扬冷声一句,继续投入比赛之中。

啪。

华夏男篮发球,

姚明亲自把球扔给赵飞扬,他有些不太放心,等赵飞扬拿球后又给赵飞扬叮嘱了一声,“不要怕,该怎么打怎么打!”

“不过也不要鲁莽,该传的时候就传。”

赵飞扬认真地点点头。

他很清楚,姚明作为球队老大没有阻拦他上场,实际上已经算是给予了很大的支持。

否则只要他不同意,哪怕纳斯教练开口,自己也必定不可能有出场机会的。

赵飞扬持球推进。

他才刚运起篮球,后卫哈曼就贴了上来。一旁的朱芳雨见状,本打算上来给他挡拆,赵飞扬却冲他摆手拒绝。

砰砰。

哈曼不断伸手干扰,赵飞扬丝毫不慌,不断用身体挡住哈曼的手,很快顺利带球过了半场。

过半场后,赵飞扬站在弧顶位置观察场上局势。

“系统分析正式启动。”

一道人工智能的声音在赵飞扬脑海中出现。

三个月前,身为大学球员的他在一场重要比赛中偶然得到了“一流球星”系统。本来他的天赋就很不错,有了系统的加持,坚持如虎添翼。

因此,那场比赛他狂砍50分,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这才引起了恰好来观战的球探迪克的注意。

场上,三名球员同时冲赵飞扬做出要球动作。

首先是最左侧的朱芳雨,他的身边有一名防守球员,不过也有机会传过去;其次是站在篮下的姚明,他已经挡住了身后不断干扰的诺维斯基,看起来只要把球权给到他手中,就一定可以把球放入篮筐。

最后是站在侧翼的易建联,他站在两分区的位置,距离篮筐不算太近,虽然没有贴身防守,可他的身旁有两名防守球员,看起来机会并不算太好。

“传啊!传给朱芳雨!”

“把球给姚明就行了!发什么愣?”

“会不会打?不会让我上!”

场边观众席上一片沸腾。

然而,与观众们不一样的是,此时赵飞扬的目光之中,三名队友们身上已经出现了不同颜色的标记。

最左侧的朱芳雨脚下区域是淡红色标记;中间卡住篮下位置的姚明看似距离篮板很近,可他脚下出现的是深红色标记。

唯有最右侧的易建联,看起来接球的机会最不好,可他的脚下却是淡绿色标记。

“系统预测,传给朱芳雨的话本次命中率为百分之二十五;传给姚明的话,本次命中率为百分之五十,且有一定概率会被对方球员拦截;传给易建联的话,本次命中率为百分之八十五。”

系统提示声在脑海中响起。

赵飞扬没有纠结,眼睛看着左侧的朱芳雨,却猛地一把将球扔向易建联。

“他怎么传给阿联?”

“这小子疯了吗?”

“明显阿联的机会最差啊!他会打球吗?”

观众席上一片惊呼。

接到球的易建联也有些诧异,不过他很快做出反应,举起篮球顺势投篮。就在他跳起出手的那一刻,两名防守球员也冲着他直扑过来。

“阿联投了!”

“这球能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