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知不觉,星月之争八强赛已经落幕,有人欢喜有人愁,晋级下一轮比赛的是端木宁、蒋翊、段魏和蔡溪民;筑基试那边灵飞派全军覆没,筑基四强有三位是溟剑宗弟子,另外一位是散修盟散修。舒令仪得知谭悦音败在溟剑宗手里,大有扬眉吐气之感,连腰杆都挺直了几分,问钱佩:“她不是有东皇钟吗,怎么也会落败?”

钱佩说:“东皇钟专攻神识,人家溟剑宗弟子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有应对之法。”

舒令仪这段时间天天借用景白洞府修炼,早出晚归,心无旁骛,灵力大有长进,隐隐约约触摸到那层坚固壁垒,相信只要坚持不懈,迟早会突破筑基,结成金丹。

钱佩送她到围屏山下,说:“小师妹,今儿我还有事,晚上你就自己回去吧。”

舒令仪拦住他,“我就奇了怪了,你既不参赛,也不修炼,一天到晚忙得不见人影,你到底在忙什么啊?”

钱佩不肯说,“好好练你的法术,没事管那么多干嘛。”

“你不说我就去告诉师父,你根本没拿他的话当回事,阳奉阴违。”

钱佩听地啧了一声,“你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都要结丹的人了,好意思成天让我早接晚送吗?”

舒令仪拿出储物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不紧不慢地说:“二师兄,如果我的储物袋在回来路上被人抢了,你说这是谁的过错?”大概是赌风兴盛的原因,最近苍溟城偷抢事件愈演愈烈,一开始只是单个行动,近来已经发展成了团伙作案,溟剑宗也有增派弟子巡逻,重点打击了两次,无奈因为星月之争决赛临近,城里涌入的修士实在太多,龙蛇混杂,收效甚微。顾衍为了安全着想,让灵飞派弟子尽量避免单独外出,尤其是舒令仪这种早出晚归行动规律的女修,更容易被有心之人盯上,才会叮嘱钱佩照应她。

“算我怕了你了。”钱佩示意她附耳过来,小声说:“除了参赛的门派,其他人想进斗法场观看比斗不是要买座位票吗,决赛临近,这座位票可是一票难求——”

舒令仪明白了,“你在倒卖座位票?二师兄,真有你的,这点蝇头小利都不放过!”

蝇头小利?钱佩心里笑她不懂行,也不解释,“现在知道我忙什么了吧,想要赚点灵石不容易啊。”

舒令仪没好气说:“行了行了,你快走吧,我可不敢耽误你发财。”

“要是有什么事,你就给我发传讯符。”钱佩扔下一句话,忙不迭跑了。

景白洞府位于围屏山顶,舒令仪从玉葫芦上下来,撤去灵力罩,只觉寒风刺骨,抬头看天,乌云低垂,风雨欲来,搓了搓手自言自语:“这鬼天气,不会要下雪吧。”赶紧拿出令牌,打开禁制,躲进洞府里,埋头修炼起来。

舒令仪只是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午后真的飘飘洒洒下起了小雪。南越气候温暖,很少下雪,有些地方的人甚至从未见过雪,这雪一下,灵飞派弟子顿时奔走相告,全都跑出来看雪,叽叽喳喳比较东海的雪和南越的雪有什么不同。南越就算下雪也是入土即化,少有积雪,而苍溟城的这场雪不到半个时辰,天地便白茫茫一片,各处像是披上了一件白色罩衫。

司天晴站在廊檐下看了半天雪,正要回房,却见一个执事弟子跑来说:“司师叔,外面有人找。”

司天晴出去一看,却是蒋方同。蒋方同拱手行礼,“司姑娘,我们少主有事,请你去一趟围屏山。”司天晴抬头看天,雪下得正大,不由得问:“现在吗?”

蒋方同点头,“是,少主说有急事,劳烦司姑娘即刻动身。”

司天晴想到舒令仪在围屏山修炼,忙问:“是不是小师妹闯了什么祸?”

蒋方同神情一顿,慢吞吞地说:“这就不知道了,司姑娘不妨去看一看。”

司天晴以为舒令仪又惹下什么麻烦,蒋翊特地派人来通知她,当即说:“好,我这就随你去。”

两人顶风冒雪御剑飞行,很快赶到围屏山。蒋方同却没有上山,而是带着她绕山脚下飞了半圈,来到一片池塘前。那池塘四周都是芦苇,中间一道竹桥如九曲回廊穿芦度苇逶迤而过,竹桥尽头有一座重檐八角亭,傍山临水,上书“养心亭”三字。蒋翊从亭中迎出来,拱手笑道:“如此天气,本不该扰人清净,不过临湖赏花,扫雪烹茶,亦是一大雅事,还请司姑娘原谅。”

司天晴明白过来,回头看蒋方同,埋怨道:“小方同,你怎么不说清楚,还骗我说有急事!”害的她以为小师妹出了什么事,一路心急火燎赶来。

蒋方同忙躬身请罪。

蒋翊挥了挥手,让他下去,赔笑说:“这事与方同无关,都是我一时心血**,司姑娘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要打要罚,任凭处置。”

司天晴见蒋方同走了,气道:“你们主仆一个鼻孔出气,这么冷的天,我才懒得陪你发疯。”说着也要走。

蒋翊忙拉住她,“此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难怪司姑娘生气,你要走我也不拦,只是这会儿风雪正大,路上难行,等雪得的小了,我再送你回去,如何?”

司天晴见他如此低声下气赔小心,心里早已消气,只是不说话。

蒋翊又说:“外面风大,咱们进亭子说话。”

两人进了养心亭,里面大概是设了法阵,温暖如春,当中放着一张圆桌,上面有灵茶灵果等物,令人眼前一亮的是旁边摆着一樽细口长颈白玉瓶,瓶里插着一支二尺多高的红梅,那红梅半开未开,花蕊密集,色如胭脂,香欺兰蕙,开得十分精神。司天晴仔细赏玩,说:“这梅花真好看,哪里来的?”

蒋翊推开窗屉,只见对面山脚下一片红梅,傲雪凌霜,齐齐绽放,犹如天边红云,绚丽夺目,风中时不时传来一阵清冷香气。司天晴不由得惊叹出声,没想到溟剑宗还有这等景致,趴在窗前,恨不得把眼前之景画下来。蒋翊见状微微一笑,拿出竹笛随意吹起来。笛声悠扬婉转,随空中雪花飘落水中,不绝如缕,宛如天籁。

司天晴听着飘渺笛音,看着如画美景,心神一下子飞远,直到笛声停了都没回过神来。蒋翊拿出一件斗篷披在她身上,柔声说:“临湖赏花,景致虽美,却要当心,莫要着了凉,过来喝杯热茶,驱驱寒气。”

司天晴坐在那里看他泡茶,姿态优美,动作行云流水,一时不由得看痴了,只觉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宛如梦中一般。

蒋翊笑道:“其实我并不怎么会泡茶,都是现学现卖,司姑娘家学渊源,想必深谙茶道,还请评点一二,尚能入口否?”

司天晴先是嗅闻,然后轻轻抿了一口,不以为意地说:“会不会泡茶有什么要紧的,重要的是心意。”

蒋翊轻声问:“那我的这番心意,司姑娘感受到了吗?”

司天晴闻言脸颊飞红,似嗔非嗔地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看得蒋翊心中一热,情不自禁地拉住她的手,“明天就是我和蔡溪民之争,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司天晴露出担忧的表情,半晌说:“旗开得胜这样的话,想必你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我要说的却是胜负还在其次,唯愿你平安无事。”

蒋翊浑身涌过一阵暖流,暗想原来被人关心的感觉是如此美好,摩挲着她的手心,含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没事,不但会打败蔡溪民,还会一路披荆斩棘,将星月魁首的桂冠双手捧到你面前。”

司天晴只觉心跳如雷,这个自信满满雄心万丈的男人,此刻满心满眼只有她,怎叫她不为之心动神摇!

苍澜岛的初雪只下了一下午就停了,到了傍晚霞光满天,积雪消融,第二天更是艳阳高照,气温陡然上升,让人浑然不觉寒冬已至。金丹之争决赛在即,苍溟城城东的斗法场人头攒动,不少没有座位票的人堵在门口,想要等斗法开始后再混进去,溟剑宗却不似平时,守在门口的执事弟子盘查甚严,一定要凭票才能进入。钱佩便在此时出现,宣称自己可以带人进去,一人只要四十块灵石。

四大门派弟子走的是参赛通道,只要有溟剑宗发放的通行玉牌便可自由出入,钱佩领着二三十号闲散看客,直接从参赛通道进去,既没有座位票也没有通行玉牌,守门弟子却不拦他,只数了数人头,直接放行。舒令仪看的惊讶不已,走到钱佩身边,指着那守门弟子悄声说:“二师兄,你贿赂了他?”

“什么叫贿赂啊,这叫有财大家一起发。”

舒令仪百思不得其解,“斗法场座位票都是有定数的,你又没有票,这么多人你让人家坐哪里,站过道上吗?”

很快她就明白了,钱佩竟然将人带到灵飞派所占区域,冒充灵飞派弟子。他早就跟一些男弟子商量好了,愿意让出半个座位的, 每人发半瓶聚灵丹,不过是挤一挤就有半瓶聚灵丹,自然有的是人愿意。顾衍从半决赛开始要上台评判,不在此处,钱佩又答应拿出三成所得上交门派,徐珣也不好说什么,因此这么荒唐的事,竟然被他办成了。众人背地里纷纷感叹钱佩不愧姓钱,这种赚钱的办法都想得出来!

舒令仪坐在那里数人,一人四十块灵石,二十六人就是一千零四十块,就算最后只有一半落袋,那也足有五百块灵石,舒令仪不禁咋舌,整整五百块灵石啊,她一年到头都攒不下这么多,二师兄这回真是要发财了,亏她昨儿个还瞧不上,说是蝇头小利,这下嫉妒得眼睛都要红了。

舒令仪缠住钱佩,“二师兄,师父让你照应我,你就成天忙这些歪门邪道——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钱佩斜眼看她,“小师妹,你这是在敲诈?”

“哪有,你刚才不是还说有财大家一起发嘛!”

钱佩无语,掏出一瓶聚灵丹塞给她。

舒令仪气得扔回去,“你打发叫花子啊!”

“那你想怎样?”

“我要分一成,不然就去师父那里告状,说我储物袋被人抢了,而你阳奉阴违,根本就没护送过我几次!”

钱佩被她又是威胁又是纠缠弄的无可奈何,只得松口:“分你半成,你要再贪心不足,就去师父那里告状好了。”

舒令仪想想半成也有五十块灵石,于是心满意足坐回去,等着看蒋翊和蔡溪民一决胜负。

出乎意料,蒋翊和蔡溪民的这场比斗并没有速战速决,而是磨磨蹭蹭打了快一个上午。蔡溪民对蒋翊颇为忌惮,环首刀看似灵光闪烁声势惊人,其实暗中留有后招。谁知蒋翊比他还谨慎,根本没有正面回击,而是左躲右闪,满场游走,但他又并非一味以守为主,经常冷不丁偷袭蔡溪民的傀儡,一击得手,立即后退。碰上这样狡猾又难缠的对手,蔡溪民愤愤不已。在台下众人看来,蔡溪民步步紧逼,占尽上风,他自己却知道,这些攻击手段,并未对蒋翊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倒是对方三番两次偷袭,自己傀儡受伤不轻,弄得他不免有些焦躁。

蒋翊心中早有成算,他要的就是蔡溪民失去耐心,露出破绽,这样才有机可趁。蔡溪民越是急不可耐逼他出手,他越是不慌不忙游刃有余,就这样一人不断进攻,一人连连闪躲,打得台下众人都打起哈欠来。

舒令仪看得无趣,说:“这哪是两虎相争啊,猫戏老鼠还差不多。”

徐珣倒是看出了一些门道,“看来蒋道友打定了主意不跟蔡溪民硬碰硬,而是一点点消耗他的耐心。”

司天晴在一旁紧张地问:“大师兄,你看谁会赢?”

徐珣没有一口断言,态度保守地说:“这就要看谁更沉稳更有耐力了。”

这时独自占了好几个座位的段魏突然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徐珣讶道:“段师叔怎么就走了,他已经知道结果了吗?”

段魏一走,舒令仪忙拉着司天晴跑过去坐下,说:“还是这里好,坐得舒服,看得又清楚。二师兄真是的,为了赚钱,逼大家挤在一处,你挨着我,我靠着你,本来地方就不宽敞,这下就更难受了。”

这时钱佩走来,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没好气地说:“要不你把那半成收益还给我?”

舒令仪立即不抱怨了,一脸殷勤地说:“二师兄,我这里有蒌瓜子,你要不要吃啊?”

钱佩看着她手上从未见过的瓜子问:“这什么瓜子?哪里来的?”

“笙歌给的,就是门口小食摊的老板,说是河洛那边才有。”

“你倒是什么人都能结交。”

两人坐在那里边嗑瓜子边聊天,对台上比斗浑不在意。司天晴却是从头到尾目不转睛盯着斗法台,舒令仪跟她说话,她也不理。

蒋翊和蔡溪民打了一个多时辰,太阳都升到头顶,还没分出胜负。日已近午,大家坐了这么久,又累又无聊,纷纷说:“赶紧打完吧,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啊。”底下看客都这么不耐烦,性情本就急躁的蔡溪民可想而知,耐心早就告罄,催动灵力环首刀不管不顾直朝蒋翊眉心劈去。蒋翊抓住他的破绽,照青剑一分为二,一道虚影堪堪抵住环首刀,另一道剑光突然灵光暴涨以雷霆万钧之势击中对方的傀儡。

傀儡应声倒下。蔡溪民脸色大变,忙分出神识查看,这时半空中突兀地出现一支利箭,趁他回首之际,“嗤”的一声从他头顶飞过,射穿他的发带。蔡溪民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发带和飘落的发丝,僵立不动,半晌叹道:“你赢了。”心里除了失落,还有一种解脱之感,没想到这场斗法竟拖了这么久,可算打完了!

蒋翊拱手行礼,“承让了。”

底下溟剑宗弟子顿时发生震天欢呼声,朝散修盟的人做出各种挑衅的姿态,纷纷骂道:“成天说我们溟剑宗输不起,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保留比斗资格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星月之争已经没你们什么事了,早点滚回北关去!”

散修盟的人却满不服气,不屑道:“真要是生死之争,你们溟剑宗早就凉透了,谁跟你这么水磨工夫打半天。”

“是啊,我们散修盟的人斗起法来一向都是以命相搏,既然贪生怕死,谁有那个闲工夫陪你玩,算你们赢好了,我们才看不上什么星月魁首!”

众人七嘴八舌应和:“对对对,我们才看不上什么星月魁首,白送都不要!”

两派吵成一团,还是溟剑宗维持秩序的长老走来,才把快要打起来的双方喝止住了。

蒋翊下了斗法台,不停有人向他恭贺,短短一段路,竟然走了一端饭工夫还没走完,唯有看着站在远处的司天晴无奈一笑。司天晴只好主动向他走来。蒋翊正要迎上去,此时端木文琪正好路过,冲他行了一礼,“蒋师兄,恭喜了。”

司天晴忙止步,转过身去装作看风景。

蒋翊忙回礼,笑道:“文琪师妹一向喜静不喜动,没想到也会来看斗法,倒是令人颇为意外。”

端木文琪说:“如此盛会,耳濡目染,我又岂能置身事外,何况这还是蒋师兄的斗法。”

“这么说文琪师妹是专门来为我助威的了,那真是多谢了。”

“谢就不必了,我总不可能是来支持散修盟的吧。”

说的蒋翊笑起来,“文琪师妹还是这般直爽。”

端木文琪微微一笑,飘然而去。

蒋翊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拉着司天晴来到附近僻静角落处,一改刚才谦恭有礼的模样,激动不已,“我说过我一定会赢!”只要再赢一次,他就能拿下梦寐以求的星月魁首!

司天晴亦为他高兴,同时又担忧他斗了一上午的法灵力不继,问:“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蒋翊忽然凑近她说:“你不是医师吗,我好不好,你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司天晴忙后退一步,嗔道:“蒋道友,你放尊重些。”

蒋翊却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脉搏上放,似笑非笑地说:“刚才都好好的,这会儿心口不知怎么有些疼,还请司姑娘诊治一番。”

司天晴啐了他一口,转身就走。

蒋翊正想追上去,却听见一个年轻弟子到处找他,不停叫“蒋师叔,蒋师叔”,他只好从角落里走出来,问什么事。

那弟子赶紧行礼,“蒋师叔,掌门有请。”

蒋翊一听是归元真人找他,连忙随他去了。

司天晴回到灵飞派那边,舒令仪和钱佩正在争吵不休。舒令仪不满地说:“你耍赖,明明说好半成的!”

钱佩立即叫屈,掰着手指一桩桩算给她听:“上交门派三成,打通关节差不多花了两成,还要给让座的弟子每人半瓶聚灵丹,你算算落到我手里有多少?给你二十五块灵石,半成都不止了!”

舒令仪气道:“我说的半成是分成之前的,明明是五十二块灵石!”

“小师妹,你也太贪心了吧,什么事都没干,跑腿都没跑过,连座位都没让,还在背后嘀咕我,坐享其成分了这么多灵石,你还想怎样?”

舒令仪拉住司天晴要她评理,“师姐你说,二师兄是不是故意诓我?”

钱佩也向司天晴诉苦,“师姐,你说小师妹是不是贪得无厌?”

两人整天吵吵嚷嚷,司天晴早就习以为常,才不想掺和其中,左右为难,赶紧说:“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先回去了。”

舒令仪和钱佩打了半天口水仗,两人各退一步,钱佩最后给了她三十五块灵石。平白无故发了这么一笔小财,舒令仪自然高兴不已,问:“二师兄,还有两场斗法,你是不是也准备这么干?要不要我帮你啊?”

“得了吧,我哪敢使唤你,到时还不得大出血!”

“那我还有没有分成啊?”

钱佩气得掉头就走。

舒令仪在后面叫道:“不要我帮忙也行,不过该我的灵石一块都少不了!”

钱佩装作没听见,脚底生风,一溜烟跑没影了。

舒令仪看着手里的灵石袋,心花怒放哼着小调,正要回去,忽然听的身后有人说:“什么事这么高兴?”

舒令仪回头,埋怨道:“昭明君,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啊。”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吓她一跳。

景白说:“不是我走路没有声音,而是你高兴得忘乎所以。”

舒令仪“嘿嘿”笑起来,“昭明君,我发财了!”

景白亦跟着笑起来,“是吗,那可真是恭喜了。”

想到这灵石是从一毛不拔的二师兄那里硬抢过来的,舒令仪就更高兴了,当即豪气地说:“天降横财,不花白不花,昭明君,我请你去邀月楼。”

景白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去往邀月楼的路上,舒令仪拿出景白洞府的令牌,说:“昭明君,多谢你借洞府给我,不过我以后要跟着师父练习法术,洞府用不上了,令牌还给你。”

景白神情一怔,“这么急着还干什么,我又不用,放在那儿也是白放。”

“星月之争就要结束,迟早要还的嘛。”

景白想到她即将离开,惆怅不已,默默接了过来。

舒令仪又拿出封剑盒,状似无意地说:“这个也还你。”

先前还洞府令牌,景白还可忍受,看到她连封剑盒也要还,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凉水,顿时色变,“你请我去邀月楼,就是为了说这个?”

舒令仪小声辩解:“不是的,里面剑气用完了,我拿着也没用——”

景白打断她,“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你扔了也好,丢了也罢,随便你怎么处置。”

“昭明君,封剑盒这么贵重的法宝,给我岂不是大材小用浪费了——”

景白紧紧盯着她,“我愿意给谁就给谁,哪怕你扔水里我也不介意——你就是想和我划清界限是不是?”

“昭明君,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舒令仪心虚般不敢直视他,转过头去,顾左右而言他:“哎呀,前面就是邀月楼,我们去喝酒吧——”

“罢了,这酒还是不喝的好。”景白转身就走。

舒令仪连忙追了上去,“可是借别人的东西,哪有不还的道理。”

景白恨恨地看着她,“所以我就只是别人,对吗?”

舒令仪本想说当然不是,昭明君对她那么好,她又不是没有感觉,忽然想到顾衍的警告,唯有一言不发。

景白失望之极,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