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串子窝
俗话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我大着胆子走过去,朝那猪头拜了一拜,然后捏着两只蒲扇般的猪耳朵将那颗猪头提了起来。
按照墙上所写的“手里有光,眼里有门”,我借着猪眼窝子里的两根香火光顺着墙根一路摸过去,结果在墙底下发现了一道门。
那门很怪,是建在地面上的,看着像是地窖的大门,但是门上面洒满了香炉灰,若是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
那门也没锁,我扒拉开上面的香炉灰后轻而易举地就把门打开了。
不过底下没有楼梯,我正寻思着该怎么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人朝着我屁股后面踢了一脚,差点将我踢了下去。
我正伸头往底下看呢,这一下突然被人踢了一脚,吓得我蹦起来就是一脚踢回去。
“哎呀,这不是老头衫吗?”我惊讶地发现身后踢我的不是别人,而是我爸的那件老头衫,它也不是在踢我,而是朝我鞠了一躬,因为距离太近,它又太矮,所以正好撞到了我的屁股上面。
“杰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丫头在后面看见是我,高兴地就跑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啊,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你还说,我们在菜市场里走的好好的,结果你突然就跑起来了,我在你后面一直追,结果就追到这里来了,更邪门的是,老头衫找出你爸冲了阴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丫头把我浑身上下打量了一边,“你刚才是不是中邪了?”
我估摸着也是,“可你说我这中邪怎么会跑到这里,我也没来过这啊。”
“这就不好说了,倒是你怀里抱着什么?”
于是我就把猪头的事情和地上的门告诉了丫头。
“门?让我看看是什么门?”丫头一听说那门是开在地上的,立马就要过来看,我也正好也站在这里,她一走过来,那门板经不住我俩的重量,“咔嚓”一声就裂开了。
掉下去的时候,我一把将丫头推了出去,然后就听到老大一声响在脑袋里炸开,接着就啥声音也听不到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在我耳边吹气。
我睁开眼睛一看,丫头的脑袋正在我眼前晃悠呢。
“丫头,你的脑袋怎么往下长的?”
“嘘。”丫头赶紧捂住了我的嘴巴,“别说话,我拉你出去。”说着,丫头抓着我的两只手,然后腿上一动一动的,整个人也跟着向上面动了起来。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丫头是用一根绳子栓在腰间倒吊着自己下来的,她那两条腿在上面动弹是在用腿缠绕绳子,用这种方法把绳子一圈圈地缠在腿上,以此来拉扯自己上去。
“丫头,你这是什么绝活啊?”
“这叫‘圈里绕’,等你拜师了以后也能学。”
这种方法简直神奇,丫头就用这么一根绳子就能把我拉上去,换做别人,还需要多一个人在上面拉动绳子才行,旁的我不清楚,但是有些活计里面这一手就是绝活。
“我掉下来之后怎么样了?找到我爸冲了阴的地方了吗?”
“没呢,你别乱动,也别乱看,我先拉你上来就是了。”
丫头拽着我的两只手,一点点地将我向上拉动,慢慢的,我的脚已经离开了地面。
本来嘛,就该这么上去了,可是好奇这东西,你越是想着它,就越是好奇。经丫头这么一说,我反倒忍不住朝旁边偷瞄了一眼。
这一眼看过去,正好对上了一双紧闭着死鱼眼,发青的面皮儿脸。
这是一张死人的脸。
多亏了这几日见得多了,这才好不容易忍住没叫出声来。
“咋了,你是不是往旁边看了?”丫头握着我的手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问我。
“没,没有。”我怕她担心,没敢说实话。
“那你怎么突然变重了?”丫头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你肯定往旁边看了。”
“你咋知道的?”
“你看看你脚脖子上。”丫头气急败坏地冲我说道。
我往脚脖子上看去,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一只乌青发黑的手握住了我的脚脖子,而且我居然一直都感觉不到。
“我说丫头,那是不是幻觉啊,不然我的脚上怎么都没有感觉到啊。”我颤着声问她。
丫头告诉我说“我看是你的脚上没知觉了才对。”
我试着动了动那只脚,果然动弹不得,毫无知觉,仿佛那已经不是我的了一样。
“我现在明白你爸为什么是在这里冲了阴。”
“为啥?”
“这里是别人的养尸地,阴气重,邪气重,周围肯定还有别的不干净的东西,就是那些东西害了你爸。”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是一把火全给他烧了还是埋了?”
我看得出丫头已经很累了,她头上的汗顺着头发丝落到我脸上,一滴一滴的。
“你别急,这叫‘串子’,专门勾人的脚脖子,只要一只串子勾上去,下面就肯定还有很多串子排着队,一只勾一只,你就是把脚砍掉它们也不会撒手。”
我心想,这怎么还跟钓鱼似的,就是钓鱼也没见过一根绳子钓一串的。
“那丫头,你带刀了吗?”
“你还真想砍掉自己的脚?”丫头吃惊地问我。
“你傻啊,我当然是砍掉它的手,不然真带上去一串,咱们往哪里跑?”
“也不用,串子怕处男的舌尖血,只要喷一口,准保撒手。关键是你还是不是处男?”
我刚想回答她,结果看见她一脸俏皮的表情也就没理她,自己一用劲咬破舌尖,含了口舌尖血在嘴里就准备吐那串子手上。
可就在我扭头准备吐出舌尖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旁边还有一个死鱼眼的哥们呢。
我悄悄用眼角往旁边瞅了一眼,还好那哥们还闭眼睡着呢。我顺势扭过头去,就在这扭头的一瞬间,它突然睁开了一双眼睛。
我和它正好四目相对,吓得我那口舌尖血直接喷了它一脸。
还真管用。舌尖血喷到它脸上后就像是硫磺一样,“吱吱啦啦”地响个不停,它惨叫一声退到了后面。
“丫头,快上去,这还有一个呢。”
正说着,一块棺材板飞了过来,正好砸中了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