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个苗子
顶着鹅毛大雪，士兵们在外面训练一整天，所有人就像霜打的茄蔫了。
由于积雪太厚，晚上六点提前半小时结束了训练，士兵们这才像活过来了，个个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宿舍。
一进宿舍，李森直接躺在肖毅的**，他此刻有些后悔了，自己好好的选上铺做什么？
同样累到没朋友的肖毅，用脚踢了踢李森的小腿，“挪点位置。”
“嘶……哥们轻点，这腿还疼着呢。”李森疼的呲牙咧嘴，但还是挪动了自己的身体。
肖毅趴在**，早晨的事还在脑海回**，他不由苦笑，随即一问，“李森你为什么当兵？”
“因为我讨厌上学，我爸便让我在上学和当兵做选择，你说我还有的选吗？”李森的语气颇为无奈，他算是明白了当兵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大家听着两人的对话，都陷入的沉思，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个当兵梦，可混了两年就要退役，这样的兵又有何意义？
一直没说话的班长魏元剑，看着侧躺在**的寒竖，想起白天的一幕，他轻声问道:“寒竖你又是为什么当兵？”
寒竖听后坐了起来，背靠着墙，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耳根子红了，许久他有些害羞的小声道:“是我女朋友让我来的，她说等我当兵回去就嫁给我……”越说到最后，寒竖的声音越发小了。
但在这寂静一片的小房间里，他的话清楚的落入了每个人耳中，天生喜欢起哄的冯小马，当即吹了一个口哨，乐道:“你小子行阿，才多大就脱单了，你、这让我们这群单身狗情何以堪？”
肖毅将头一转，看着恨不得找地缝钻下去的寒竖，只觉得画面有些惹眼。说实话寒竖的五官非常立体，看着非常MAN，很符合欧美的审美。可这么出众的一模样，硬生生被他胆小懦弱的性格给掩盖了，让人忽略了他出众的外貌。
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还有个女朋友在家等着他，这不尽让肖毅感叹，上帝给他关了一层窗户，果然又给他打开了另一扇窗。
想起自己上一世，他活了二十五年，可连女人的小手都没拉过，如今又在部队，这女朋友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找到。
在这并不寂静的夜晚，大伙相互打趣谈着心，气氛格外的和谐。而白天的那些不快，所有人都抛在了脑后。这就是年轻人的率性而为，在这物质的时代，能保持一颗纯净简单的心非常难得。
横七竖八的躺了半个多小时，饭号令响了，魏元剑最先站起来，他用力拍拍手看着大伙，“都吃饭去，晚了就只剩残羹剩菜了。”
所有人这才从**起来，肖毅整理好床铺，和班长走在了后面。
雪已经停了，主干道的积雪也已经被人清理干净，走在光滑的路面上，每个人的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见前面的李森和陶醉，小马等人一路有说有笑的，魏元剑转头看着身旁这个沉默寡言的士兵，两者对比真是格格不入。他悠悠问道:“你不和他们一起吗？他们那个样子才是你该有的模样，每次看你总是愁眉锁眼的，是不是还不太习惯？”
听着班长问了一大堆，肖毅故作轻松的回答着，“性格不同而已，话多了未必是好事。”
耸耸肩，魏元剑自知自己看不透这位新兵。
“班长，白天见你心事重重，有什么烦心事吗？”肖毅反问道，并不是他八卦，而是他有预感，班长烦心的事和他们有关。
“你一个新兵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洞察人心，还真是不简单。”魏元剑答非所问。
既然班长不想说，肖毅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吃过晚饭，所有人集合在一起，等待七点准时播出的新闻联播。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没有看新闻联播的习惯，如果不是部队要求，没人愿意在这一坐就是半小时，还不准开小差。
因为错过了十年的光景，这是肖毅第一次看新闻联播，如果不是为了要点脸皮，他真想大喊一声:祖国万岁。
并不是他有多么落后，而是他从原宿主的记忆中搜寻不到有关新闻联播的影子，除了新闻头条。
新闻联播结束后，肖毅还意犹未尽，路邱山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肖毅，“感情你喜欢这种电视节目，怪不得不喜欢和我们打成一片。”
看了一眼队友，肖毅还能记得他的名字，不过几乎没说过话，心情很好的他，难得开了一个玩笑，“我不喜欢打架。”
二丈摸不着头脑的路邱山不明白肖毅的意思，他好像没有说打架的事啊？
见队友这么笨，陶醉一副无药可求的模样看着他，“之前说你没脑子你还不承认，懂不懂什么叫冷笑话？”
“哎，你们欺负我老实是吧！”被奚落了的路邱山一脸的不服。
继新闻联播结束后，他们再一次集合，开始了半个小时慢跑时间。
肖毅没想到当年自己的一时兴起，至今还在传承。
跑在肖毅前头的冯小马气喘吁吁道:“我……我听说，别的部队看完新闻就直接去休息的。就咱们三旅一直坚持着饭后跑步半小时。一天锻炼下来够累的，晚上都不得消停。这是谁这么变态啊，有这么一想法。”
变态？这两字在肖毅脑海停留了片刻，他想了想，以前的自己确实挺变态的。
八点一到，范根集合了众人，报数过后，他解散了大家，但留下了一众干部，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看时间还早，肖毅并没有和室友一同回宿舍，他沿着操场继续小跑起来，现在的自己太弱了，他必须要加强锻炼，在下连之前，他唯一的目标就是体能跟上众人。
走来宿舍的走廊里，一士兵拍了拍施何必的肩膀，指着还在跑步的人，“嘿，你看那新来的人是不是傻，都解散了还跑个屁，两年后都要退役的，这是作秀给谁看？”
顺着队友指的地方，施何必看着肖毅，紧锁着眉头，他是讨厌肖毅，但并没有接着队友的话说下去，每一个努力的战士都是值得尊敬的。
“谁说两年后就一定要退役，没听过战魂吧，那可是国之利刃啊，每隔三年就会招收一批尖子兵，那哥们说不定想进战魂呢！”另一人看着肖毅打趣道。
“别搞笑了，就他那瘦不拉几的，想进战魂下辈子吧！”
不想听身边的战友废话，施何必转身离开，但他的脑海除了战魂二字，还有肖毅挺拔的后背。
站在最高楼的赵云和参谋长余磊，正在谈军务，无意走到窗口，他看到了独自一人小跑的士兵，在这折胶堕指的夜晚，还有这么努力的兵，顿时起了好奇之心。
赵云从抽屉里拿出望远镜，当他看到新兵的模样时，不苟言笑的他，笑着翘起了嘴角。
难得见旅长笑的如此开心，余磊只觉得天要变了，“旅长你这是看到什么好笑事了？”
“你看看。”将望远镜扔给余磊，赵云没有回答。
从望远镜中，余磊看到了挥汗如雨的肖毅，满脸喜色，“这时谁的新兵，真是捡到宝了。”
“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事吧，你手下那个营的老兵，被一个没当过兵的小子给偷袭了，就是他。”从赵云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喜悦之情，没有哪个上司不喜欢优秀的兵。
一听说的就是这人，余磊不由拿着望远镜多看了一眼感叹道:“这小子是瘦了点，但能吃苦，是个苗子，届时得想办法安排在我这，可别便宜了郑洪旗那小子。”说完后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突然想起秦海是带了两个人进部队，他不解的续问，“不是两个吗？还有一人呢？”
另一人，赵云的印象不是很深，大约记得和普通的新兵差不多，也就没太在意。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高层领导给盯上了，满头大汗的肖毅两手握拳于腰，继续小跑着，
翌日清晨，六点整，起床号如约而来。有了昨天的教训，李森不敢再赖床，他刚伸腿走下床梯，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嗷嗷叫声。
此时的他每动一下，就像撕裂拉扯般的疼。这才发现昨天的疼不算什么。
其他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就连简单的抬手都有些吃力。魏元剑见大伙跟僵尸一样，快速提醒着，“时间不多了，不想今天继续做俯卧撑，就动作快点。”
身体同样酸胀不已的肖毅，咬着牙穿好衣服，叠好被子，便赶紧去洗漱了。这点身体的不适，他还受的住。
大家看着行动不受限制的肖毅，很是钦佩，“这小子铁打的啊，昨天晚上跑步那么晚回来，今天比咱们动作都要迅速，他不疼啊？”冯小马感叹着。
“别羡慕，那是肖毅坚强，谁的身体不是肉做的，他不过是能忍罢了！”魏元剑说完也离开了宿舍，他看起来和平时一样，作为老兵一百个俯卧撑实在算不得什么。
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在场的人终于体会到了是什么意思，摇摇头都认命的走出了宿舍。
一上午的时间都在练习着简单的队列，不敢太锋芒毕露，肖毅故意慢下半拍，为此挨了不少训。
中午十一点半，午饭时间到了，大家的午餐铃也早就响了。来到食堂，所有人整齐的排着队，食堂炊事员动作迅速的替大伙打饭打菜。
今天的伙食不错，每人一个鸡腿，还有羊排汤。
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来部队这么多天，第一次吃的如此丰盛。
肖毅等人打好饭菜后，寻了空位子坐下。大伙吃的津津有味。食欲都是勾出来的，肖毅也不客气的大口大口吃起来。
但总有人见不得他好，施何必一眼就看到了让他被长官教训的人，将还未动的饭菜让战友帮忙先拿走，他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容，往肖毅这边走来，经过肖毅身边时，一个蹒跚，不小心侧倒在肖毅的饭桌边，两手好巧不巧伸出了肖毅的餐具里，顿时汤汁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