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大祭司背主求荣
且说大祭司离开幽狱深渊忽长舒一气,刻意问道:“尊主,这东海之水怎有股血腥味!”敖润问道:“你可有法去除此味?”大祭司道:“东海一战死伤无数,恐须百年之久,其方可自然净化!”敖润闻言质问道:“难道别无他法吗?”大祭司道:“方法倒是有,但须从症源入手!”敖润好奇问道:“这症源何在?”大祭司解释道:“症源便是这海域上久难散去的怨灵,惟使其内心放下怨恨,这血腥之味,方可自然散去!”敖润问道:“净化其心,谈何容易?”大祭司笑道:“若不出我所料,不久自会有人主动前来,镇此怨灵!”
敖润心下叹道:“这大祭司竟能料到太上老君来此一事,委实不可思议!”叹毕,敖润顺意道:“不错,我女儿已奏过我,言首阳山有一老君炼成一法器,名为‘灵阳神铁’,此铁可随心变幻,将这些怨灵一并镇于我们东海海底!”大祭司闻言佯作惊状,问道:“此人可是首阳山之主太上老君?”敖润道:“正是!你可识得?”大祭司笑道:“自然识得,太上老君上天下地,历化无穷,众圣共尊,乃超脱生死的至尊神灵。他还有个紫金葫芦,内藏三昧真火与玄冰寒气,两股真气相生相克,可熔炼万物,自成乾坤!”敖润闻言一惊,忙问道:“他与昊天是何关系?”大祭司道:“他与昊天皆拜于鸿钧老祖门下!不过太上老君乃是鸿钧老祖的大弟子,而昊天仅是鸿钧老祖身边一童子,他二人应属同门师兄!”敖润闻言叹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你竟对神族内部体系了如指掌!”
大祭司为保全自身,未向敖润提及背盟一事,只笑道:“此乃我道听途说的!”敖润又问道:“你可知灵阳神铁立于东海哪个方位,对我族有利?”大祭司道:“此铁乃天地神器,置入东海,不但可镇压怨灵,还可使贵族福祉无穷。若说放哪儿的话,我倒觉得正北玄武坎位最佳!”敖润疑惑道:“此有何讲究?”大祭司道:“正所谓,坎为水,险陷也,逢流则注,遇坎则止。此位乃东海渊深不测之地,凶险极强,最适怨灵聚集。而灵阳神铁乃是紫金葫芦中,三昧真火炼化而成的离阳之物,将其立于坎位,即可弥补坎卦阳陷阴中的局面,镇住怨灵,还可使贵族低落局面,得到改善!”敖润闻言不由敬道:“多蒙指教,我决定自即日起,昭告合族上下,封你为东海丞相!”大祭司闻言受宠若惊,拒道:“这可使不得!”敖润道:“我既用你,则无疑!你只消诚心助我振兴龙族,这海底万千珠宝,定当赏赐不尽!”大祭司谢道:“多谢尊主盛恩,我羽玄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言毕,敖润又为大祭司安排了一处寝宫,取名为“永信宫”。
却说囚牛身中定身术后,便被虾兵抬出了东海,囚牛挣扎道:“尔等速解了我定身术!”一旁蟹将道:“太子放心,大王言此咒半个时辰后自会解除,您就再耐心等会儿?”囚牛道:“我父王竟用如此卑劣手段待我,看来他是铁定心要与我断绝父子关系!”蟹将忙解释道:“太子您怕是误会了,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大王时常提起您!大王向来恩怨分明,之所以如此做,恐有其盘算!”囚牛闻言命道:“你们且将我放置岸边,回去吧!”蟹将道:“大王分付我们,须目睹您定身术解除后方可离去!”囚牛道:“世人皆说知子莫若父,我现真搞不懂他到底要作甚?”蟹将透露道:“太子有所不知,方才狱中一切,皆是大王事先设计好的。他如此做,是为用苦肉计哄取那大祭司,好令其尽心为我族效力!”
囚牛闻言大吃一惊,质问道:“我父王怎知我会去幽狱深渊?”蟹将道:“您回东海时,不慎为一虾兵发现,他即奏知了大王,大王便派人暗中监视起您的行踪!”囚牛闻言叹道:“不想我父王竟会利用我,来达成与大祭司间的交易!”蟹将道:“太子,您就莫与大王较劲了,您毕竟是他的亲骨肉,他如此做亦是出于无奈。除为堵住悠悠众口外,还须为我族长远发展计议!”囚牛闻言心中一颤,坚定道:“此定身术一旦解除,从此我便不会再踏入东海一步。你们回去带话与我父王,就说我囚牛欠他的,今日已还毕!”少顷,定身术不觉消失,囚牛回首看了一眼血潮汹涌的大海,便踏上去西昆仑接雪音的征程。有词为证。词曰:
柳絮满天春几度,一夜潇雨,芳谢寒风宿。谁解梦蝶深夜语?落红嗟怨痴成痼。
曲尽头白离恨醒,缘灭缘生,朝暮盼君影。遍访八荒求圣药,红尘意断双飞远。
话分两头,却说天火从树窟带回一幅画卷贴在墙上,终日费心钻研。一日,正自观赏时,忽来一人叩门,吓得他忙将画卷藏于床底。
那人见门迟迟未开,便大呼道:“焰族长在乎?我有急事与你相商!”天火闻此声是羽轩,急回道:“圣上,臣在!”言毕,天火打开屋门,笑迎道:“圣上,您此来找臣,所为何事?”羽轩道:“上回你不是说于树窟觅得一幅画卷,今我特来观之!”天火道:“臣还以为甚急事,原是为那幅画卷而来!”羽轩问道:“那幅画现在何处?”天火低声道:“臣已将它收起!”羽轩笑道:“一幅画罢了,有甚好藏的!”天火道:“此画可非寻常之物!”羽轩好奇问道:“那画有甚特别之处,不妨取出来瞧瞧!”天火闻言关上房门,从床下取出画卷,并道:“此画暗藏玄机,画中有画!”羽轩助天火铺开画卷,乍一看不过是一汪湖水,细瞧才觉湖水仅为目中眼白,此外湖中挺着一棵小树。
羽轩看了半晌,忽想起黄泉于树窟所提交易一事,不禁问道:“你可知此画传达何意?”天火道:“此画有湖、有树、有眼,色彩泛黄,臣观察已久参悟微薄!”羽轩道:“说来听听!”天火道:“此画看上去生机盎然,可藤黄之色却与人一种奄奄一息之感!湖水虽清澈见底,却不见树根!此画处处矛盾,却又无比和谐,真乃奇作也!”
羽轩闻言不禁融入画中,叹道:“此画中间有一树,此树虽小,却新生萌蘖;画内多是水,此水虽清,却是一片死水!此画似在提醒我们,欲绝地求生,须放宽眼界;纵无有根基,亦当心存希望!”天火闻言不由赞道:“圣上真是一眼看穿本质,而臣看到的仅是些表面!”羽轩道:“你看得亦甚是明彻,此画与我族当下处境相一致。我们虽有幸存活于此,却无时不担心神龙二族会找来,将我们赶尽杀绝;欲浑俗和光,却又恐与世隔绝,遭人遗忘!”天火闻言叹道:“是啊!圣上您难道不想早日寻见此岛出口吗?”羽轩道:“当然想,但与之相较,我更想早日求得获取灵力之法!”天火安慰道:“此二事皆非易事,须从长计议,臣相信终有一日,我族还会崛起!”
自上回听了黄泉之言,羽轩总觉天火逃出结界之事,似有蹊跷,故借此画试问道:“焰族长,你可有觉这画中之树与生灵古树有些相像?”天火闻言向那冒出水面之树看去,笑道:“还别说,倒有几分相似!”羽轩又问道:“你当初是如何从生灵古树中的结界逃出的?”天火疑惑道:“圣上,您好端端问此作甚?臣先前不已告诉过您!”羽轩道:“我想再听你亲口说一遍!”天火语气坚定道:“臣之前侥幸逃出结界,是因近水楼台先得月!”羽轩又问道:“那你可知生灵古树今在何处?”天火道:“生灵古树已默默护守我族上万年,若未遇着什么险事,臣想它决不会主动现身!”羽轩问道:“那你可知我们缘何至此孤岛?”天火猜测道:“莫是与血祭有关?”羽轩犹疑半晌道:“这仅是一方面,整个岛屿,实乃生灵古树以自身灵力幻化而成!”天火闻言惊问道:“何以见得?”
羽轩未加掩饰道:“实话告诉你吧!此事乃黄泉亲口告与我的!”天火闻言惊道:“黄泉不一直被青旗封印于生灵古树之下,您是如何见到他的?”羽轩道:“前儿我为寻你,与天耀、云升去了树窟,我虽未见其真容,但在窟内听到了他对我的召唤!”天火好奇问道:“他是如何召唤您的?”羽轩道:“他仅是以念力唤我名字罢了!”天火道:“看来黄泉已练成用念力驱动万物的本领!”羽轩道:“黄泉还告诉我,若欲找到结界出口,只消寻得青旗便可!”天火道:“照此说来,青旗定在这岛上!”羽轩看了眼画卷,沉思一番道:“此画非同寻常,只要我们继续钻研,指不定还会发现结界的秘密!”天火叹道:“但愿如此吧!”羽轩见一时难以参透画中玄机,便道:“你是必将画收好,此事暂勿对外声张,得空儿我们再进一步研讨!”言毕,天火送走羽轩不题。
数日后,海域上空怨灵之气,登起巨变。它们除召唤起八方恶灵外,还摄取了海内及陆上诸多生灵的精元。
嘲风见兵将个个失魂落魄,浑身乏力,却不知是什么缘故,忙将此事奏知敖润:“父王,近日不知何故,我们东海大多兵将皆神魂颠倒,斗志全失!”敖润猜测道:“想必定是那怨灵在作祟!”嘲风道:“父王,您可有方儿?若照此下去,我族恐会遭致灭顶之灾!”敖润无奈道:“你速去永信宫唤大祭司来见我!”嘲风领命退去。少时,大祭司前来参拜老龙王,问道:“尊主,可是在为那怨灵一事烦心?”敖润道:“不错,怨灵之事已迫在眉睫,须尽早想出一应对之策。你现随我去边境看看,慰问一番患病的将士!”大祭司应诺随老龙王径向边境奔去。
少时,二人至边境,大祭司经打看发现,众将士皆面色苍白,毫无生气,遂向敖润奏道:“尊主,现亡魂怨气已成诅咒,欲护佑元神不受侵染,须借龙珠之力将纯净水域与感染水域分开,惟此方可稳住当下局面!此外,须速着人去首阳山知会太上老君,好令其早日前来,用那灵阳神铁封印怨灵!”敖润闻言叹道:“这一厄初平一灾又起,情实可悲!”大祭司道:“当初您若遵守两族间的盟约,削弱神族势力,你们龙族亦不会遭此大难!”敖润叹道:“都怪我一时糊涂!”大祭司道:“现我族已没落,三界中能与神族相抗者,惟您族也!”
敖润闻言沉声道:“若再赌斗下去,对任何一方皆无好处!”大祭司道:“目下您族虽与神族停战休兵,可主战场设在你们东海,神族倒损伤不大,反而你您族却深受怨灵毒害!”敖润道:“那昊天野心勃勃,今我龙族已是苟延残喘,看来一统三界者,非神族莫属!”大祭司提醒道:“当下情势,贵族亦只能先求生,再图强,若一味与神族争锋,势必遭至惨祸,再难有翻展之地!”敖润点头道:“不错,只要那神族不向我族施压,便不会再起大的冲突!”大祭司见怨灵害得虾兵蟹将苦不堪言,忙道:“尊主,事不宜迟,作速决断吧!再拖下去,恐会祸及四海!”
未几,敖润唤来嘲风,嘱咐道:“我东海现饱受怨气之苦,你速去首阳山,请太上老君下山相助,莫迟疑!”嘲风应诺而去。俄而,敖润来到海域上空,吐出龙珠,借龙珠之力将水域一分为二,以保深水区不受侵染。毕竟不知此后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