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微妙的制衡之术

老石紧跟着回答：“罗甘应是有隐疾，不能生育。”

“哦，这是你检查出来的结果？”

“是他自己说的。”老石据实回答：“检查时，我发现他腿间有伤。他说是被土匪劫杀时受的伤，虽然仍能行**，但已不能生育。”

陆柒来之前，已听说了华露与罗甘之事。他一直静静站在旁边听他们的对话，一来二往已知大概。

陆柒对华露与罗甘的记录隐约有些印象。因为当时文吏分开盘问他们时，他们所有信息都相互印证，唯有身份信息上有出入。为此，陆柒特地去看过罗甘，复核他的信息。华露那边则派了别的隶妾检查。

华露说他们彼此是兄妹关系，但罗甘一口咬定他们是夫妻，只因华露亲眼看见洪水冲毁家园淹死亲人，受了惊吓才开始胡言乱语。

陆柒也曾经安排文吏询问其他流民，都说华露生性害羞胆小，从来不敢单独与别人相处，亦不爱说话。偶尔有个动静，也是噩梦连连，或是疯言疯语几句。

他们大多是跟罗甘接触，罗甘一直说他们是夫妻，汾水洪灾后，只剩下他们二人相依为命，再无亲人。流民同病相怜，对他们二人照顾有加，见他们举止亲昵，同吃同住，不疑有他。

只不过他们越是亲善，华露越是害怕，不肯与他们说话。

秦卓头痛地拍了拍脑门，示意卢氏和老石离开。

“县丞……”

秦卓突然莫名其妙地生气，“叫大哥！”

陆柒傻了眼，停顿一下，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大哥后，见他脸色好看了许多，才敢问：“这案子不是交给右尉了吗？大哥为何还要私下过问？”

秦卓瞪他，好像这烂事是陆柒惹出来的，“我问你，你有没有再惹胡家小妹？”

“没……没有。”陆柒回答得有点心虚。

“没有？恐怕你是没有登门道歉吧！”

发髻之事，秦卓再三交待要陆柒上门道歉。他无非是希望陆柒能给胡致留个好印象，对他仕途有帮助。

再则，傻瓜都看得出来，胡姬对陆柒有心。若是别人，早就打蛇蛇上棍，攀附权贵去了。唯独陆柒傻不拉几，把胡姬拒千里之外。

经过今日之事，秦卓一直觉得胡致对陆柒有气。方才一问，就猜到绝非是发髻之事惹出来的祸。

“你老实交待，是不是后来又惹了胡姬？”

陆柒抿嘴不答。

“快说！”秦卓终于恼了，用力拍着案桌大声吼叫。

陆柒这才将半个月前，胡姬堵在后门送食盒之事告诉了秦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惹的事！”秦卓摇头叹道：“我还以为你会与胡氏会有姻缘，怕耽误了你，我特地对右尉亲近了许多。你倒好，专拖后腿！害得我热脸贴了冷屁股！”

陆柒一心安置流民，早把这事忘在脑后。直到听见秦卓抱怨，才知自己给秦卓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秦卓、胡致和梁诺是高奴县官吏中的中流砥柱，也是何直的左膀右臂。擅长官场权衡之道的何直，对他们三人一直都是打一巴掌摸一下的态度，从不倚重哪位。

长年来，秦卓与胡致并不亲近，梁诺也遵守着他们不成文的规定，不轻易挑事。直到断发案发生，胡姬对陆柒表现出爱慕之意后，秦卓为了陆柒有意拉拢胡致，无形间触动了梁诺的底限，故在这次真假夫妻事件上落井下石，恨不得一箭双雕，打击秦卓和胡致。

“大哥，我……”

“别道歉！”秦卓头痛欲裂，双手揉着太阳穴，缓缓说道：“这件事可大可小，无论如何不能给左尉兴风作浪的机会！如今右尉对你我都有怨言，此案我们不能明着帮，只能暗里查！”

“是。”

这个时候，秦卓说什么，陆柒都答应。

秦卓这才停下按摩的手，认真地看着陆柒，“你今日就去找胡姬，哄她开心！以后查到的消息，当天要全部告诉她，听到没有！”